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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月半小夜曲》
第25章
健身房比李育谦想象的要大。
之前他听吴泽说是个健身工作室，按照有限的了解还以为规模会比较小，没想到除了一楼和五楼，中间三层都是训练区域。
“泳池在一楼。”吴泽带李育谦到二楼找前台，“五楼有减压项目，也有健身餐，不过我感觉口味一般，主要是节省做饭的时间。”
前台的小姑娘扎个高马尾，面无表情地起身招呼：“吴哥你能不能有点自觉，不要在新客人面前拆台。”
“李育谦。”吴泽给对方介绍了李育谦，又转头跟他说话，“这是小玉，现在……是前台吧？”
小玉一秒切换成态度专业表情亲切的模式：“李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是第一次……”
“好了别演了。”吴泽打断朋友的戏，“老板呢？”
“没在啊，你不是明天来吗，他今天怎么能在？”
吴泽和这里的老板纪霍是不能一起喝酒的朋友关系，在他对健身最感兴趣的那段时间里考证认识的，可以算是同窗，一起考完两个证后对方产生了点额外情谊，放言要追他，后来发现他俩撞型号了才不了了之。
尽管这事挺久了，但熟人仍偶尔会开句玩笑。
吴泽看了眼李育谦，深深觉得应该牵手进来，反正这憨憨对没正式确定关系前的牵手似乎毫不排斥。
听到这种玩笑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吴泽把手撑在前台的桌沿，同时离李育谦更近了些，和被按键喊过来带人参观的空闲教练打了个招呼，对方也是熟人，了然地笑了下走开，比临时前台眼神好使太多了。
吴泽对小玉说：“给他打电话。”
“你不亲自打吗？”
“打就是了。”吴泽不给纪霍打电话当然是防止打通了那边说话没遮没拦的，李育谦不觉着不对劲他心里不太舒服，可真让李育谦听到什么觉着不得劲了，他又舍不得。
趁着小玉打电话的时间，吴泽简单给李育谦说了下这里的区域划分，正问他对哪块更感兴趣，小玉挂了电话表示喊到老板了他马上过来。
又有个小姑娘步履匆匆赶过来，小玉把工牌摘下来递给对方，问：“那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
刚才吴泽已经给李育谦说明过小玉也是工作室的教练，今天可能临时代班一会前台。
专业她当然是专业的，就是太亮了，吴泽不太愿意找她同行：“你忙你的，我带他看看。”
小玉无情拒绝：“不行，不合规定。提醒一下啊，只考了证没实习过的教练在咱们这不允许带人参观。”
“麻烦你把小林再叫回来吧。”那他还是选择被比较微弱的光芒笼罩。
小玉依言照办，把刚离开的教练喊了回来，又对吴泽说：“你不对劲。”
吴泽心说你可终于看出来了，转身揽了下李育谦后背提醒他方向，带他离开了。
在小林教练的陪同下把各个区域看了大半，除了小林展示说明，吴泽也给李育谦示范了几个项目，整体上来说过程轻松愉快。
吴泽的电话响起时李育谦刚试完感兴趣的项目，他从旁看着兼保护，手机放口袋里不方便，随手放旁边了，现在探身去拿的话会离李育谦太近，着实显得有点动机不纯，稍一犹豫，对方转身去给他拿了。
吴泽对李育谦总有点保护欲过盛，下意识扶住对方的腰怕他失去重心摔倒，确定没事才注意到手机不响了。
有人大踏步走了过来，听着很熟悉，吴泽没回头去看，先让李育谦站稳，这才熟练地挡开来人的胳膊：“来了？”
“嗯——”纪霍从群聊和单聊里得知吴泽今天的动向，匆匆从外面赶回来，见面就看到好友正和人在他的事业净土搂搂抱抱，心情很是复杂，手指戳戳点点吴泽的肩头，“你明明说过你不可以。”
吴泽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陈年旧事，没理会，反过来吐槽：“你眼神是不是也有问题？”
“嗯？”纪霍打量了一下李育谦，喃喃，“不对吧我看不出来……”
“你能看出来才是真不对。”吴泽低声对纪霍吐槽完，给他和李育谦做介绍，“纪霍，这的老板；纪霍？这是李育谦。”
“你好，我好像看你有点面熟……”纪霍边伸手边陷入了思索。
“你好。”李育谦从纪霍一进门就不动声色地打量过了，对方比他和吴泽还高五公分左右，至于身材，只能说不愧是开健身工作室的，可以当门面了，尤其现在是夏天，衣服都相当撑，不过这就不是他憧憬的身材了，练成这样必须长年坚持，他对健身的爱好程度不深，心里很有数。
纪霍终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好友带来的野……不够野，家男人吧。
简单寒暄完，纪霍替代小林陪吴泽和李育谦看完了剩下的区域，花的时间不多，还有空闲制订计划。
吴泽等纪霍看完李育谦的各种数据，把它收了起来。
“干吗这是，我还是知道保护客户隐私的。”纪霍不解吴泽的举动。
“留着跟踪数据。”吴泽和李育谦几乎等于住在一起，生活中追踪一下数据变化很方便。
“哇不是吧。”纪霍是个很会读信息量的人，闻言羡慕地看向吴泽，“同……”
“好了闭嘴还没。”吴泽推着纪霍到一边，“你先定计划，我等下去车里拿东西，约了泳池包场。”
“他目的是增重对吧？我先拉个食谱。”
“不用了。”吴泽很清楚该怎么吃，按食谱吃李育谦肯定会腻，自己平时多注意就行了。
“也是，你也懂。”纪霍想了想，“他又不是那种干瘦的，肌肉量还可以，加点训练量，吃点……”
“我知道，回头看他情况调整。”
“能不能让我给点有效建议？”纪霍翻白眼道，“你就全权做主啦？”
“他也不急，慢慢来吧。”温和点比较适合李育谦。
“哦，不急啊。”纪霍总结了下，又问，“饭量怎么样？”
“一般。”
“那你这么说确实快不了。”纪霍想了想，“计划等下发给您审阅？可得科学喂养啊，不要练不出来坏我的名声，对了，找个教练？想找谁？”
“找好了。”吴泽事先联系好了，对方今天休息，那位教练日程排得很满，不方便陪着参观，今天有没有遇上其实无所谓，下次正式见个面就行。
纪霍抗议道：“你什么都干完了还喊我干吗啊。”
吴泽没理纪霍，看了眼乖乖坐那等他们的李育谦。
纪霍拿胳膊肘怼他，怪腔怪调：“老在这跟我叨叨，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吧？”
“定你的计划吧。”吴泽没有解释他俩现在的关系定位，早晚的事，今天反驳说不定明天就得重新通知，没必要，“走了。”
“哎你去泳池要干吗，全年龄一点……”纪霍小声叮嘱，被吴泽瞪了一眼才不说话了。
“一会去游泳馆吗？”尽管吴泽看出李育谦对游泳馆很有兴趣，还是问了他一下。
李育谦点点头：“去吧，也没怎么动。”
“那你吃点什么……想吃什么？”
他们一路从楼下参观到了五楼，附近就有食物提供。
“香蕉吧。”李育谦没有立刻起身，果然吴泽很快去拿过来递给了他。
唉，今天他也耍心机了。如果是平常在家，李育谦肯定恨不得什么都自己做了，偶尔玩笑地支使吴泽也成不了事，很快主动投降，眼下的情况不同，旁边有个人看着呢。
飘了，吴泽对他是有点太好了，他现在都学会暗搓搓炫耀示威了。
吴泽在李育谦旁边坐下，手臂搭在他椅背上，问：“就吃这个？再吃点别的吧。”
“我等下自己看看。”李育谦慢条斯理地剥着香蕉皮，反问，“你需要布置什么吗？”
“我先过去，你吃完来找我——吃完给我发消息，好吧？”对方垂着眼帘吃东西的样子跟困倦没睡醒似的，看得他很想按住揉搓一番，吴泽攥了攥拳，又说，“坐电梯下去就是游泳馆的前台。”
“我知道了。”李育谦示意纪霍那边，“那他……”
“我跟他打过招呼了。”吴泽说着话站起来，“我先过去了？”
“嗯。”李育谦应了一声，看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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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东西不能马上游泳，吴泽的准备时间还算充分。
泳池包场救生员也会留下，相互都认识，固定器材时给他搭了把手，很快就弄好了。
大件的事先让工作室送了过来，小件的吴泽自己布置好，等李育谦发了消息到门口和他碰了下面，然后两人马上又分开了，毕竟李育谦得去冲澡换衣服走入池通道。
才分开一会而已，这么短的时间，还是想觑个空见见他。
李育谦准备好到了泳池边，看见周围的摆放有些吃惊：“这是从你后备箱搬出来的？”
“怎么可能，你帮我拿的还不知道？”吴泽又被他逗笑了，“工作室送来的。”
“搬了几次啊，累不累？”李育谦问完又说，“早知道跟你一起下楼了。”
“有别人呢。”吴泽笑道，“还有一会，跟你说说都是什么？”
李育谦自然说好，俩人开始沿池边溜达。
现在没人下水，救生员不用提起精神一直盯着，正在池边聊天，三个行必有内鬼，现在视线一直盯着吴泽和李育谦这位的就是了。
吴泽手机里有个群聊叫“喊人出来耍”，群名来源于他当初参加的健身培训机构，字母在输入法一输就是这句，非常随便，不是机构的群，起初是培训里认识的同学朋友，现在是健身房的股东群。
健身房的主要头衔都是纪霍的，股东构成可就复杂了，有行业精英、资深教练，也有游泳馆冠名商和五楼餐吧的大厨，以及吴泽这种不干这行但大小股东都找他拍过照的圈外人，二十块钱都能参股，纯属玩儿，有救生员也不奇怪。
吴泽没注意的时候这群已经炸了。
小玉就在群里，纪霍一嚷嚷吴泽带了男朋友过来，反应过来的小姑娘立刻讲述了自己的见闻，这时候吴泽和李育谦已经转移到游泳馆了，股东大会连忙在线呼叫游泳馆的自己人。
小·救生员·股东：闹呢，工作纪律不让耍手机！
纪霍：等会，我喊人来替班，批给你假，就在旁边耍！
太难了，小小股东被大股东们残酷地职场压迫了！
吴泽根本没时间看手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在意这群闲人，他对自己的工作状态还是有信心的。
又不是没见过李育谦游泳，又不是没给他拍过照，专业的，没问题。
第26章
吴泽把现场布置给李育谦讲了一遍，调试一番，李育谦做了热身拉伸，时间差不多，可以下水了。
李育谦走到池边，转头问吴泽：“要跳一下吗？”
“你多久没跳了？”吴泽想起李育谦之前的安全下水和上岸守则，“先看看水里情况？”
“以前休赛期也跳的。”李育谦在池边走了几步，“潜下去看？”
吴泽没作声，笑着看他。
哪怕李育谦知道吴泽在逗自己，还是顺着台阶下去了，池水自然没有问题，出水后扭头一看，果然吴泽把相机举起来了。
李育谦：“……”
算了，他拍到喜欢的内容就好。
吴泽当然是如他所愿了——拍到了一条浮出水面的小鲤鱼，特别乖，最讨人喜欢。
李育谦回到岸上准备跳，又想起来问吴泽：“那我游什么，你想拍什么？”
“你游你的。”
行吧，李育谦深呼吸了一下，摒除杂念，跳入了水中。
他很久没有尽全力地游过了，再没给自己计过时，没有谁在相邻泳道用力打水，也不需要赶超任何人。
今天他还是独自下水，却好像离已经很遥远的回忆稍微近了一些。
“哇，男朋友下水了，厉害厉害，有点专业啊。”救生员得到替班，在群里发语音直播，“吴哥这眼光还是不错的。”
“？？？”
“不是让你直播这个。”
“小吴呢小吴在干吗？”
“在拍照啊，还有个跟着拍的小车，很灵活嘛自己会跑，哎呀呀呀他男朋友有点猛啊，可以啊，不得了不得了。”
“？？？这不是我们想知道的猛……”
“那可不一定啊。”
“@吴泽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啊，再说选教练怎么不选我，我背可比小月亮练得好啊！”
吴泽找的教练叫路纳，是健身房的明星教练，名字被学员当梗喊得多了自己也接受了，头像都是月亮图片，看到挑衅自然不能怂，两人在群里较量了起来。
这些吴泽当然是不知道的。
自从将李育谦纳入镜头，他已经逐渐忘却了外物，仿佛灵魂追随对方入水，水珠滑落，体温相濡，湿润微凉，发力时的轨迹，破开水浪时的反作用力，在他自己身上产生了奇妙的共感，身体被热度逼出一层细细的汗，又莫名因幻觉般的水流冲击被激得颤粟。
吴泽知道李育谦游泳时是自由的、有攻击性的，快乐的、活泼可爱的，迷人的、吸引视线的……人本身就是复杂动物，有很多不同的特质非常正常，可是为什么，对方总能有他尚未了解的魅力流露出来，让他深深地、难以自拔地为之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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