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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有一点饱，不撑。”李育谦看了看吴泽的手，又看了看表情，对方举动大方、神色自在，手掌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肚子，暖乎乎的。
也是，没什么能不自在的，自己至少要有和吴泽相近的身材才能让对方心情波动吧？
吴泽在李育谦忙着干活的时候就想亲亲他了，可万一被他误以为带有奖励性质，一开心更爱找活干怎么办？只好在李育谦不太禁得住撩拨这点上下手，没想到他毫无反应，转头看了看就继续翻战队官博去了。
不对！李育谦忽然反应过来，又看了下倚在自己身边、胳膊搭着自己腰的吴泽。
恋爱关系是平等的，没有谁白让谁摸肚子的，他也可以很坦然地亲近一下吴泽啊！
两人的脑回路基本上完美避开，好在人挨在一起，行动上的相会并不困难。
李育谦抬起胳膊搂住吴泽的肩膀，低头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下，满意地抱着他继续看手机了。
以为他跑偏了，他又回来了，他亲完又跑了……吴泽难得没反应过来，“啵”的轻响，有点暖，还有点痒痒。
唔，也有点甜。
李育谦还是比较想看吴泽给他们拍的照片的，想知道自己在对方的镜头里是什么样子，战队的煽情文案就不看了，直接点开图片。
和手机屏幕里的自己对视感觉有点怪，这一张吴泽是说了什么话引导来着？拍出来是一张严肃地目视镜头的照片。
“我还挺喜欢这张的。”吴泽在旁边评价，透亮的瞳仁隐约有光，如一弯月色，沉静地悬在破晓时分。
行，他喜欢就好。李育谦滑开下一张，这张很有气势，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也有点像暗中观察鞋带开没开。
这一张难得拍出了一丝俾睨之意，大量的比赛经验是给了李育谦自信和傲气的，后期的“稳”也是面对任何对手都丝毫不怵、从容应对的表现，以他的性格举止要拍出这一面还挺难，因此这张照片吴泽也挺喜欢。
下一张，嗯，小崽子们紧密地团结在自己周围……李育谦再不经常看网友言论，也知道大家经常喊自己为“真·爹系选手”。
原因大半是老被看到或者被谁直播说出来他对小崽子们管这管那，不止训练那些，还有走路坐姿秩序队列睡觉吃饭加衣减衣等等等等，谁让他们都比他小得多呢，自然而然就这样了啊！
别说，这张照片看了还挺感慨万千的——李育谦快速滑到下一张，是看上去非常沉稳的侧脸，再下一张，是略带活泼的和队友说着话，接下来就是训练照了，认真训练的、站在队友身旁的，摘了耳机微笑说话的，都很自然。
最后一张是李育谦和最喜欢的角色的合影，他手扶着桌子，弯下腰靠近屏幕，脸冲镜头，傻傻地笑着。
李育谦当时还以为吴泽和自己开玩笑，没做什么准备就拍了，现在看来真是……十足的真情实感。
李育谦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涌上来的情绪里，关了图片，扭头对吴泽说：“你拍得真好，我很喜欢。”
“我也挺喜欢，不过这应该不是单纯拍给你们自己欣赏的？”吴泽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没多问什么，只是手上抱紧了些，“要看看战队粉丝满不满意吗？”
“啊。”这……说实话，李育谦不太爱看网友评论，尤其还要和吴泽一起看，各种玩梗被怼到男朋友面前，自己不要面子的吗。
然而吴泽微微偏头等着自己点开评论的样子太可爱了，表示正在使坏的小猫嘴警告也没有出现，李育谦不忍心拒绝。
点吧，看看就看看，他都退役了，评论和弹幕搞不到他的心态了。
要说多在意自己的形象和别人的评价，倒也不是。李育谦只是不太明白热心网友的热爱或是咒骂怎么来的，自己的赛场表现有那么起伏吗，让他们要那样宣泄强烈的情绪？
再者要在大量信息里提炼出有帮助的评价太难了，看了半天没有太多作用不说，有的还看不太懂，占用思考空间。
比如什么“看得我差点当场母爱变质，翻到最后一张还是妈妈的好大儿”；什么“我不要田螺小伙洗衣做饭，只要鲤鱼小伙貌若天仙”；什么“下次不再喊鲤鱼跃龙门，只喊你我的意中人”……有的还押韵了，很厉害的样子。
“应该还算满意吧。”李育谦看完了，假装看懂了，“嗯。”
吴泽在旁边瞅着他从一脸迷惑地看手机过渡到三言两语说服自己，笑着附和：“满意就好。”
“是你拍得好。”李育谦不忘夸夸摄影师，“谢谢你啊。”
摄影师不讲私人感情：“不客气，你们老板加钱了。”
说到老板李育谦就有点头疼：“老板啊……”
“怎么了？”就盛时那个说风就是雨的劲儿，干了什么让李育谦反应不过来很正常，吴泽又问了句，“手续办完了吧？这两天没见你出门。”
“还没。”搏斗失败他就回城了，电话不想接微信不想回。
“有什么麻烦事？”不能吧。
“也没什么，我们老板平时人还是不错的，除了讲话有点凡，就是凡尔赛你知道吧？”李育谦先替老板说了句好话，“说什么，赚不赚钱的不重要——”
吴泽接了句：“主要这是我的爱好。”
“你怎么知道？”难道凡尔赛都是一个样？
这也没什么好瞒着的，瞒也是瞒“脚踏两船”的盛时，吴泽坦白道：“你们老板盛时是我工作室的合伙人。”
“啊？”李育谦愣了愣，消化了这个消息，“哦……”
“我确实没关注他都在折腾什么。”吴泽解释，“要是早点注意到你——”
“那我可能没有时间吧。”想想就很惨，别提一见钟情，人影没看清就得继续忙了。
“那就和你网恋？你休息的时候见面，然后你退役那天堵到门口把你抢走。”
这个假设真不错！
李育谦专注地看着吴泽，听他说话，听得有点开心又有点担心：他们今天才正式在一起，自己总是去吻他，会不会太过了？
第28章
李育谦之前没怎么和吴泽提跟过战队的“合同纠纷”，一来吴泽那时候正忙着，二来关系没到位就麻烦对方为自己操心这些不合适。
现在就没关系了，毕竟他们日后要在一起生活，遇事理应两个人商量一下。
莫名有种背后密谋如何“对付”盛时的感觉，有一点爽。
盛时比他俩的年龄略小，跟吴泽还好，表现得比较成熟，对李育谦就总是连番叭叭把他吵得无法反驳，李育谦过后回想还会被当时说不出话的自己气到。
和俱乐部过去的老板相比，盛时其实人挺好的。
那位自称出于爱好搞俱乐部的前老板和老项目的选手们关系密切，曾经向李育谦又是讲述起家如何不易又是诉说选手状态如何低迷的，最后还是要拿他的合同说事。
条件上未必多苛待他，过程总是很不愉快。要不是李育谦懒得跟俱乐部为小事扯皮，又顾忌准备跟他换项目的朋友和一直为他们争取的前任经理，说不定当初就被堂姐喊回家了。
说起来，他们家的小战队今年又没能打进季后赛，从源头就是他的锅。
李育谦对战队的归属感是换了新项目和新队友、取得了些成绩之后有的苗头，其他人也差不多，称他们当时是一支说散就能散的队伍也不为过。
盛时买下俱乐部后改善了选手们的训练生活环境，除了隐姓埋名打辅助的那一个月，办的基本上都是好事，是个相当好的老板。
只是说话气人，换的经理也特别的阴阳怪气，现在的小朝或是李育谦以前的队友里嘴最臭的阿要都没有盛时和经理说话气人。
眼下李育谦总算有能听自己告状的人了，跟吴泽这样那样一说，吴泽拍拍他的背：“他就是说话这样，其实人挺赤诚的。我听谁说他是喜欢一个选手买的你们战队，听你讲的，他对你们都一视同仁，不明面上搞特殊化，不是挺好。”
“谁啊？他喜欢谁？不是自己想打职业吗，还说什么‘我行，我可以上，就是太累了’，然后就跑了。”李育谦想了想，“难道是我们以前的辅助阿要？那说话倒是都挺能气人的。”
“我没怎么和他聊过这些。”吴泽失笑，没再说这个，他有印象从两人共同的朋友那里听说过，仔细想想不难判断——合同宽松，硬给股份，还操心别的，盛时喜欢的选手应该就是李育谦。
可惜他们家这个憨憨一点都没有发现，还告状被“欺负”了。吴泽能怎么办，只能帮着“欺负”回去，替李育谦写好了给盛时回的消息。
李育谦发完消息，记起老家的小战队，又点开和“少门主”的对话，不忘给吴泽介绍：“这是我堂姐，李育素。”
“你堂姐的备注挺别致啊。”少门主李育素，侠气。
“我妈妈是‘掌门人’。”李育谦解释，“我外婆以前开餐馆收了很多徒弟，我妈妈本来接班干这行的，后面去做生意了，一直有点遗憾。”
“那你呢？”吴泽觉得他家人挺有意思的，“她们给你备注什么？”
“吃闲饭的吧？我没有正经跟她学过厨，就只会吃。”李育谦笑了，“外门吃闲饭弟子。”
看来李育谦家里人确实厨艺高超，他说自己小时候是个小胖子的事情增加了一点点可信度。
吴泽夸了句：“你做饭还挺好吃的。”
就是还有个疑问，李育谦以前练游泳的时候也过集体生活，总得在食堂吃饭吧，在战队这边吃不好，小时候就没受影响？不过那时候他离家近，而且应该没有在战队那么多事……
吴泽没有追问那些，他现在不太想聊天，更想静静地和李育谦待一会。
等李育谦“追”他的过程中令人急躁的、好气又好笑的情绪那么多，都在今天被正式在一起的事实温柔抚平了，心底变得很柔软，让人懒散了起来。
李育谦给堂姐发消息问需不需要自己指导下那几名选手，堂姐很快回复：“什么选手？”
堂姐以前说过，搞了支小战队这事和李育谦没有半点关系，就是别人买了，她师父让她也买一下。
战队各方面条件倒是不错，只是老板完全不关心成绩，管理层也很不正经，连经理都是兼职的，经常有表现出色的年轻选手被挑走，人员流动极大，甚至出现过不够人数参赛的情况，圈内都怀疑这家俱乐部是靠挣转会费运营的，建议专职开个电竞培训学校。
说和自己没关系，李育谦不太相信。
如果不是他在打职业，家里买这个干什么，他是现役选手时不方便去看看，现在都退役了，没关系了。
堂姐过了一会又发消息：“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
下面是和她专门关注李育谦比赛的那个助理对话的截图。
“鱼神说的应该是咱们公司那支战队的选手？”
“还是不要去了吧。”
“AD是鱼神的黑粉，鱼神退役的时候这小孩很激动，还半夜不睡到楼顶去跟人微博骂战了。”
“辅助和中路白天要去上补习班，打野老婆要生小孩了在陪护，选手的训练时间都是错开的，上路昨天请假回家了。”
堂姐问战队是不是要解散了，助理回复：“您放心，不会解散的，大家斗志都很足，再说AD的直播合同好几个平台抢，基本上没怎么亏钱。”
堂姐又说把AD卖掉，助理回了个滴汗的表情包：“他不肯走啊，他是鱼神的黑粉，对战队的归属感很强。”
后面还有堂姐问人是怎么招进来的，是她师伯家的小辈，哦那没事了。
李育谦都看懵了，选手们比他想的更努力，当老板的比他印象中更不走心，还放话说要把战队卖掉，他只好劝了几句，打消了堂姐的想法，也不知道这样对战队选手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太魔幻了。
还好他的男朋友是真实的。
吴泽从搂着李育谦的腰变成了伏在他腿上，李育谦的胳膊顺势变成了搭在吴泽的腰上，小心地轻轻拍了拍，问：“你等久了吧，困了吗？”
一共也没几分钟，说得像让自己等了半个月，吴泽笑出声：“什么等久了，你聊好了？”
“嗯。”李育谦也不知道怎么总结，于是说了点和自己相关的，“没有什么事，就是突然知道了有位舅舅家里的晚辈是我的……黑粉？”
“哦对，我那个发小，就是介绍你租房的中介，也支持你。”妈粉什么的就别介绍了，发小会杀了他，“刚还给我发微信了，问是不是我给你拍的照。”
“是吗？”李育谦想了想问，“是你说一起去看比赛的发小吗？”
“对就是他，看完决赛可兴奋了，这辈子值了，看了照片也特兴奋，这辈子又值了。”吴泽笑道，“我就回复他不止拍了你还和你在一起了，人家说‘你干什么，他没公开之前我不想听这么私人的事’，说了我一顿。”
“你朋友都知道了啊？”李育谦有点不好意思地去牵吴泽的手，拉着摇了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大部分都知道了吧。”吴泽不想回忆闲人群里聊的那些，看李育谦果然会为自己向朋友承认恋爱而感到高兴，也高兴了起来，跟着晃两人牵着的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好。”李育谦觉得自己也应该跟家里人说一下。
奇怪了，他们都是要花不少时间完全确信一件事不会改变才向亲朋宣布的个性，在确定了关系这件事上却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告诉所有认识的人。
就像刚刚产生好感那时候一样，依然需要时刻提醒自己太快了太快了别这么快——好难，李育谦默念了好几遍，才按下把吴泽压在沙发上亲亲他的脸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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