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眯了不到一小时,起床熬粥,太难吃了,简单吃了几口,早早去了公司。
最近一段时间,青木整天待在Agon专柜,公司这边疏于管理,也得适时开个小会了。
青木这人没什么架子,但工作认真,方中有圆,办公室的人都挺信任他的,他们在一起,有一种得天独厚的战友情谊,因为青木很抗事,而且能扛得住。
上午开了一个会,下午去楼上的运营部待了一会儿,张栗正在忙直播,青木隔着门听了一会儿,里面热热闹闹,风风火火,张栗的工作状态不错,可见已经摆脱了他叔叔的困扰。
五点一到,青木就下班回家了。
他在楼下打包了一份牛肉面,准备带上楼吃。
刚掏出钥匙拧开门,青木就闻到了一股不属于他家的味道,是旃檀香。
楚飞暮的信息素就是这个味道,闻起来有一种心灵被救赎的超脱感。
和他本人,完全不搭。
楚飞暮身上的旃檀香是成熟的,超脱世俗的,而楚飞暮勉勉强强算是一个智商略微低下情商也不见得多高的超级幼稚大儿童。
推开门,果然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楚飞暮。
楚飞暮听到门声,慢慢睁开眼睛,下午刚醒就让人把他搬这来了,这会儿还是有些困,眼皮直打架。
青木换鞋进屋,把牛肉面拎到厨房,倒进碗里,全程跟没看见楚飞暮这个人似的。
为了提升存在感,楚飞暮假装咳嗽了几声。
青木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楚飞暮。
楚飞暮接过水,浅浅抿了一口。
青木不看他,去厨房端着牛肉面出来。
楚飞暮伸出手,在青木眼前晃了两下。
青木还是不搭理他。
楚飞暮做了很多个动作,全被青木忽视了,最后只好重新躺回床上。
青木慢条斯理地吃面,楼下那牛肉面馆少说开了十年,据老顾客说,面一直都是这个味道,一碗面搭配五块牛肉,不多不少,块大肉香,十分软烂,很多大病初愈的人,就惦记着这口。
就在楚飞暮以为今晚就得被青木打包送回家时,青木沉着脸问:“吃饭了吗?”
其实楚飞暮吃了,下午醒来不久,护工就喂过他饭了,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和青木亲近,理直气壮地撒谎道:“没吃。”
还假惺惺地摸着肚子说:“好饿啊……”
青木板着一张脸,坐到床边,挑起一筷子面喂给楚飞暮,低声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吃面吗?”
楚飞暮有些感动,没想到青木真能喂他吃饭,哑着嗓子说:“可以,我就是身体虚,又不是什么大病……”
青木瞪了他一眼,略微粗暴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软嫩的牛肉。
楚飞暮扫了一眼面碗,里面还剩下4块牛肉,想来一碗牛肉面也没几块牛肉,青木竟然全留给了他。
记忆的灰雾瞬间散开,楚飞暮眼眶瞬间就红了,按住青木的手,小心翼翼地问:“我没有做梦,你昨天来过,对不对?”
青木抽回手,又喂了楚飞暮一块牛肉,楚飞暮别过脸不肯吃。
他捏住楚飞暮的下巴,用命令的口吻说:“吃了,要不然现在就滚回家。”
楚飞暮迅速张开嘴吃掉牛肉,扑腾一声躺回床上,怕青木赶他回家,还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春卷,颠来倒去的。
青木捏着眉心,感觉有点头疼。
“楚飞暮,你消停点。”
楚飞暮立马不动了,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你昨天说,再给我一次机会的。”
青木敷衍:“嗯。”
楚飞暮得到回应,激动得想从被子里钻出来,无奈被子裹得太严实了,用力挣了几下,没挣开,闷得脸通红。
青木揉了一下太阳穴,帮他把被子拿开。
楚飞暮坐在床上,发丝凌乱,笑容苍白却异常灿烂,说出来的话却让青木咬牙切齿。
“那我不走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住你这,我是病人,你不能殴打病人。”
青木把牛肉面放回厨房,到了一杯水喝了几口,看着床上的‘中年非典型幼稚儿童’,轻轻笑了一声。
“楚飞暮,那你赶快好起来吧。”
楚飞暮笑着猛点头,青木果然还是关心他,心疼他的。
青木打开笔记本电脑,新的电脑果然不同,速度飞快,开机也就几秒钟。
他进入邮箱,准备跟顾寒秋汇报下工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偏头看楚飞暮:“等你好了,就不算殴打病人了。”
楚飞暮闻言身体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
“青木,我疼。”
“嗯。”
“青木,我渴。”
“嗯。”
“青木,我饿。”
“嗯。”
“青木,我可不可以抱着你睡觉?”
青木抬头,平静道:“我手痒,可不可以揍你?”
楚飞暮委委屈屈地缩回床上了。
——
临近年底,青木如愿以偿拿到了技术入股的分成5万整,不算多,于他而言足够了。
顾寒秋的公司在当地规模并不大,但在青木能驾驭的部分,他的工作完成得很出色。
顾寒秋很放心,基本上不怎么回国了。
青木把5万元全还给了楚飞暮,楚飞暮等在青木公司楼下,见到青木一个劲地挥手。
青木抬眼看他,没太大反应,这几个月以来,楚飞暮几乎天天出现在他面前,很烦,很吵,却很温暖。
楚飞暮用带着一丢丢抱怨的口气问:“青木,我什么时候才正式成为你的男朋友啊?”
青木托着下巴认真想了一会儿:“等我把欠你的钱还完吧。”
楚飞暮不乐意,又不敢大声反驳,别别扭扭地嘟囔:“可是,还得二年多。”
青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楚飞暮强行拉着青木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青木,不如你肉偿吧,能快点。你看啊,我也老大不小了,再说,禁欲对你身体不好,你偶尔也需要放松下,发泄下吧。”
青木用一种奇怪而又嫌弃的眼神看着楚飞暮:“你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
楚飞暮不慢地嘀咕:“还能想什么,除了你,还是你。”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青木的住处,这几日楚飞暮干脆赖在这了。
青木赶一次,他就回家住几天,隔几天再卷土重来。
有时带着睡袋,还有一次甚至弄了一个帐篷过来。
这次,不知道楚飞暮又使了什么花样。
干脆搬了一个床垫子过来,和青木那块床垫子拼在了一起。
青木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突然有点怀念以前那个霸道的,狂傲的楚飞暮,好歹不会做出这么幼稚又自降尊严的事。
楚飞暮在青木身后进的屋,刚把门带上,就被青木推到了墙边,身体靠着墙,被迫抬头看着青木。
青木比他矮了三厘米左右,但气势上却分毫不输。
楚飞暮以为青木生气了,问道:“怎么了?”
然后又低着头小声说:“这次我就住三天,保证一天不多。”
青木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另外一只手捏住楚飞暮的下颌,抬头咬了楚飞暮嘴唇一下。
楚飞暮吃痛,有些无辜地看着青木,想亲亲,抱抱,做羞羞的事,又怕青木揍他。
青木喉结动了一下,直直地看着楚飞暮的眼睛,平静地说:“洗澡,去床上躺好。”
楚飞暮一脸懵地进了洗手间,后知后觉,青木这是要和他更进一步了。
快速地洗完澡,围着浴巾就出来了。
青木看都没看他,转身进了浴室。
楚飞暮拉好窗帘,躺回床上,想了想,从行李包中,翻出了安全套和润滑剂,一一摆放在床上。
再次躺回床上时,想起了很久前说过的一句话,那时为了让青木重新和他在一起,甚至提出做下面那个。
他掏出手机,在搜索栏输入‘怎么做下面那个?’
想了想,猛摇了下头,重新输入‘如何让上面那位满意?’
搜索结果还没看到,青木就出来了。
还好,楚飞暮提前拉好了窗帘。
青木一丝不挂,径直走向楚飞暮。
楚飞暮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崖柏信息素味道。
愣神的功夫,青木已经骑跨到他身上了。
两条大长腿,又白又直,楚飞暮突然想起青木骑哈雷时的酷劲了,他再也不用羡慕一台机车了。
青木粗暴地吻着楚飞暮的嘴唇,在他耳边轻轻地喘息,声音像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钻进楚飞暮耳朵里。
“楚飞暮,我易感期,你行吗?”
遇见楚飞暮之前,日子不能说是单调乏味,但就像一本日历,规规矩矩地不断向前,刻板地遵守着世界的无情规则,似乎所有人和事都是提前计算好,演变而来的。
和楚飞暮在一起之后,青木突然觉得如果今天是24个小时,也许明天有可能就是4个小时,后天没准就是400分钟,好的坏的,都会让他觉得每天都有不一样的过法,不需要有准头,只有彼此就够了。
爱情里,总有人出出进进,有人想要进去,有人想要出来,出来和进去的并非就是同一个人,但在这条路上,你总会遇到那个人。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一路陪伴。
明天更番外。
预计4月初前开新文,可以关注下作者专栏。
第74章 番外:难以描述的快乐钻进了梦里
准是白天过于疲惫,难以描述的快乐不知不觉就钻进了梦里。
这一夜,青木梦到很久以前的事。
小学六年级,青木所在的不知名小学,迎来了一次校与校之间的友好访问活动。
私立九中高二的学生坐着大巴车,来到青木所在的小学。
他们排成排,以一副傲然挺立的姿势往学校里走,想来也是极不情愿的。
这两所学校处于两种极端,九中是著名的贵族学校,学生高中毕业直接就出国了。
而青木所在的小学,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校了,按照贵族学子的眼光来看,他们就是一群土包子,没见过大市面,都小学六年级了,没见过真正的外教老师,没摸过电脑,没学过基本的社交礼仪,也没特意培养过奢侈的兴趣爱好。
青木当时印象特别深刻,校长和班主任天天追着教育他们,务必要礼貌对待九中学生,如果对方送给他们礼物,可以选择性接受,或回礼。
每个高二生,对应一个六年级小学生,互相握手,打招呼,假装亲切友好的笑笑。
高二生板着一张脸,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矮一截的小学生,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人人脸上写着不耐烦。
而小学生们则一脸茫然地仰着头,露出天真灿烂的微笑,丝毫看不出对方眼中的厌恶和嫌弃。
站在青木面前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正弯着腰上下打量青木,就像被父母告知“别一天到晚往外跑,多陪弟弟玩会儿”的哥哥一般,用似笑非笑的语气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什么啊?原来是弱不惊风的alpha。”
片刻后,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手机,把拴在上面的绿色恐龙挂坠递给了青木。
“喏,你应该会喜欢这个。”
青木接过,挂坠上的绿色恐龙,正瞪着一双眼睛看他,像在对他发泄不满。
他抬头,不解地看着大男孩,鼓起勇气问:“你讨厌我吗?为什么送我一只瞪眼睛的恐龙吊坠?”
大男孩正在和其他同学说笑,像是没想到瘦弱的青木能问出这么一句话,惊讶地看着他,摊开手掌,手心向上,语气懒洋洋的:“不要的话,就还给我。”
青木往后躲了一下,把小恐龙挂件藏在身后:“不要,给我了,就是我的。”
大男孩笑了一下,没再理他。
这是青木从小到大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晚上,学校分配高二生住到附近学生家里。
青木家离学校近,也被分配到了一个,这人就是送他小恐龙挂坠的大男孩。
晚上放学,青木留在音乐教室练习,大男孩和同学说说笑笑站在外面,像是在等人。
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以至于青木无法专心练习,就把黑管拆了,装进箱子里。
他背着书包出去,门外的人等得不耐烦,用半嘲的语气调侃道:“我还以为你要练到天黑呢?”
青木这才想起来,今天要带大男孩回家。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杨丽梅最近晚上都在麻将馆打麻将,早出晚归,好几天没看到人了。
青询上夜班,明早九点才到家。
索性就不通知家里人了,直接把大男孩带回了家。
青木家的楼房挺破,两室一厅,青木住小的房间,上下铺床位。
大男孩一进房间,就坐到了下铺床上,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边按手机边说:“还好你房间的床是上下铺,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学校不让我们住酒店,好惨。”
青木有些话能听得懂,有些则一知半解。
大男孩摆了摆手:“害,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吗?你又听不懂。”
“你这屋怎么是这种床?你家还有别的孩子?”
青木把书包重重放在书桌上,一一拿出习题本,语气不悦:“没有。”
随后问:“为什么你们大人总喜欢问这种问题?”
大男孩看到青木一脸不爽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看来今晚不会太无聊了,干脆站在他身后看他写作业。
青木铁了心不搭理他,自顾自做题。
大男孩用胳膊肘碰了下青木胳膊:“哎,说说呗,直觉告诉我你有故事,小小年纪心事不少。”
青木看着笔记本上拖拽出来的一条线,偏头,瞪着眼睛说:“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说,‘你父母一定不喜欢你,所以打算再生一个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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