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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顿山庄的感官动物们(古代架空)——四面风

时间:2022-03-26 20:12:22  作者:四面风
  他将手背到身后,用拇指轻轻地摩挲食指尖,刺痛黏腻,这次被咬得尤其狠,大概是出血了。
  艾伦少爷停止咀嚼,偏头冲格蕾丝示意。
  格蕾丝始终垂着眼眸,一副女仆应该有的恪守本分的模样。他在艾伦少爷旁边蹲下来,在桌布的遮掩下舔食着掌心的牛奶。
  一张字条躲避开所有人的目光递到他眼前,格蕾丝舔食的动作一顿,忙从艾伦少爷手里将字条抢过来。
  这是一张从信纸上撕下来的字条,是威廉少爷的字迹,只有短短的两句半:
  “……陛下与大贵族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南方边境也不安稳,让我实在忧心。不过你也不必忧虑,更不要告诉母亲我刚说的那些话。你只要告诉她我在军队……”
  坐在他头顶上方的艾伦少爷说:“晚上我要读书,有多余的甜点做夜宵吗?”
  管家立刻说道:“有的,艾伦少爷。”
  艾伦满意道:“饭后让格蕾丝拿上楼。”
  格蕾丝湿着眼眶将字条贴在胸口,另一只手在胸前画了个虔诚的十字,祈祷威廉少爷在军队一切都好。
  将餐厅收拾妥当后,布朗夫人板着脸将一只托盘递给格蕾丝,吩咐他给艾伦少爷端上楼。
  若不是担心杯子里的茶会洒出来,格蕾丝几乎能在楼梯上跑起来。
  他将托盘放在臂弯里,谨慎地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艾伦少爷阴沉的声音:“进。”
  格蕾丝进到屋里,回身将门关上,插上插销,将托盘放到艾伦少爷宽大的书桌上,与他的座位和书离得很远。
  做完这些,格蕾丝走到屋子中央跪下来,低着头等候例行的羞辱。
  艾伦少爷合上书,转过身来,面色阴冷地盯着他。
  “你和人睡过了,格蕾丝?”他阴沉沉地问道。
  格蕾丝沉默不语。
  艾伦少爷响亮地冷笑一声,讥讽都不能冲淡其语气里的阴森:“不怕哥哥知道?”
  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格蕾丝缓缓地握起拳头,将围裙的一角紧紧攥进手里,“威廉少爷不会在意。”
  艾伦少爷又是一声冷笑,明显愉悦很多:“你知道就好!”他顿了顿,又嘲讽道:“你耍诡计破坏了哥哥的婚约,我本来非常生气,但现在想想,这对哥哥来说或许并不是坏事。”
  格蕾丝倏然抬头,惊愕地问道:“什么意思?”
  艾伦少爷俊美的脸上摆出做作的微笑,起身将盛着甜点与茶的托盘放到格蕾丝身前的地上,“赏你。你做了好事。”
  格蕾丝怔怔看着他从怀里取出两张信纸,其中一张还短了几行。
  艾伦少爷瞥了格蕾丝一眼,低声念道:“如今这种局势,有军功的军人都成了贵族眼里的黄金单身汉。艾伦,如果你来首都参加一次真正的舞会,一定会为这些贵女的仪态和修养大吃一惊……”
  他停住口,得意地看着格蕾丝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甩着手腕抖动着那两张信纸,“把托盘里的东西都吃完,我把信给你。”他看到格蕾丝迟疑地向盘子伸出手,他的脚快了一步,将盘子轻轻踢开,补充道:“就这样吃。”
  格蕾丝咽下喉咙里的酸涩,直接趴在地上,用牙齿将盖在甜品盅上的瓷盖叼走,坚硬冰凉的瓷器硌得他门牙生疼。
  他两手撑在托盘前,努力让头低到最低,屁股就不由自主地撅高,让厚重的裙摆高高地鼓在屁股上方,低贱而滑稽。
  艾伦少爷轻蔑且厌恶地看他两眼,转回身继续看书。
  他要像哥哥一样,拿着优异的成绩从军校毕业,一入伍就是可以率队的军官。
  只是身后一直有西索声,像老鼠偷食一样烦人,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
  他怒气冲冲地合上书本,厚重的书本被拍出一声闷响,那西索声被吓得停住, 随后又不懈地响起。
  艾伦站起身,迈着大步去书架上找书。他心情有些烦躁,应当找些轻松有趣的内容来看。
  他从书架上找出一本《圣赫勒拿岛回忆录》,转过身来,看到那卑贱的女仆几乎完全趴在地上,嘴和鼻子都埋进茶杯里,裙子拱起老高,裙摆翘起来,露出两条小腿。
  艾伦仓皇地后退两步,就是这两条腿,苍白的、细瘦的两根东西,这就是他的噩梦。
  自从他亲眼看见格蕾丝趁他哥哥喝醉时引诱哥哥与她亲吻,这两条腿就成了他隔三差五的噩梦。
  只是在梦里,这两条腿不是骑在哥哥的身上,而是跨坐在自己腿上;按在那条大腿和屁股上的手也不再属于威廉,而是变成他自己的。
  那两条苍白细瘦的腿就是引诱夏娃吃下禁果的邪蛇,在艾伦.斯顿的梦里留下冰凉滑溜的触感。
  这样的噩梦每隔几日就要来一个,简直成为他白天夜里持久的梦魇。
  “滚出去!”正在努力舔完最后一点茶水的格蕾丝被一脚踢翻,他手忙脚乱地将腿前乱飞的裙摆按住,坐起身面无表情地看向艾伦,不肯在他面前泄露一丝半毫的情绪。
  艾伦从怀里掏出两张信纸,气急败坏地扔到他面前,“滚出我的房间!”
  格蕾丝生怕他反悔,以敏捷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爬行两步,将两张信纸抓紧手里,并端起托盘,飞快地逃离了这间带给他无数屈辱与希望的书房。
  ————
  注:《圣赫勒拿岛回忆录》是拿破仑回忆录。
 
 
第13章 给哥哥的礼物
  格蕾丝奔进自己的小屋,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掏出那两张信纸,展平。
  他飞快地浏览那些亲切的字迹,想找到“黄金单身汉”那一行。
  但出自威廉.斯顿笔下的每一个干净硬朗的单词都在疯狂诱惑着他,让他找了两眼就忍受不住,忙返回第一行认真地看起来,不肯再浪费一秒钟。
  “亲爱的艾伦……”
  第一句就令格蕾丝热泪盈眶。
  因为他做下的那件无耻之事,令他永远失去亲自从威廉.斯顿手中收到信件的资格,他再也无法在纸上看到“我可爱的格蕾丝”“我最亲爱的格蕾丝”这样的字眼。
  “……陛下……元老院……教会……贵族……军队……”格蕾丝如往常那样,怀着庄重的心情一丝不苟地将每一个单词都记在心里。许多东西无法立即理解,他便背下来,在等待下一封信的漫长时光里反复回味,直到弄明白威廉.斯顿每一句话背后的深意。
  “十月二日,我所在的部队收到命令,边境省受到严重骚扰……十月三日向边境省进军……”
  格蕾斯抬手按住胸口,手掌下的心脏被吓得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飞快地阅览,“……因为距离太远,即使一路急行军,仍是晚了。当我们一身疲惫地赶至前线时,战争已经结束。”
  “但是,艾伦,我们赢了!”一向稳重的威廉.斯顿按捺不住地在这里用了叹号结尾。
  格蕾丝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大脑重新获得充足的氧气,使他得以顺利思考,当即明白威廉.斯顿藏在“距离太远”和“急行军”后的不便言明的真相——不是他们离得太远,而是命令来得太晚。
  为何军令不能及时到达?
  格蕾丝通过威廉.斯顿之前的信件传达的信息,很快就想明白,边境省不仅是本国与敌国的战场,亦是御前会议与教会角力的战场。比起战争的成败,他们更在乎自己在军队中的掌控力。
  格蕾丝无比后怕,若不是威廉的军队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一身疲惫”的威廉很有可能成为这次政治角力的牺牲品。
  边境争斗不断,除了首都那些老爷们各怀心思,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本国兵力不足,军事拨款亦被层层剥削。一份军饷发下来,会被刮好几层油,等到了士兵手里连买一套换洗的军装都不够。
  据格蕾丝所知——当然也是从威廉.斯顿写给艾伦.斯顿的信里知晓的,许多军队都是靠长官或某一大贵族供养,所有军饷和枪支弹药的开支都从长官和贵族的私人财富里拨款——威廉.斯顿的军队就是如此,是以他的部下对他有着无比的忠诚。
  每每想到这里,格蕾丝都有着无与伦比的自豪与欣慰。
  他,格蕾丝,一个假女孩,住在仆人地下室里的没有名分的妹妹,心甘情愿地穿上裙子,放弃属于自己的遗产。
  他的数学是威廉.斯顿教的,他的心算曾多次受到哥哥的表扬。
  他早就算得清清楚楚了,威廉.斯顿名下每四亩良田中的一亩所产出的粮食、酒庄里卖出的每四瓶酒里的一瓶、他射出的每四发子弹中的一颗、每四颗士兵的忠心中的一颗,都是他格蕾丝偷偷送给哥哥的礼物。
 
 
第14章 两兄弟
  艾伦.斯顿两月回一次家,每次在家停歇一星期。
  只要他一投进斯顿太太宠溺的怀抱,就会立刻卸去在军校里养成的好身姿,恢复从前在家时的做派,甚至比一般的富家少爷更无规矩。
  他刚在外面骑了一大圈马——斯顿山庄附近有大片宽敞的草地,比军校的操场更适合纵马——他骑马骑得爽快,正是志得意满之际,还穿着外面的靴子就上了楼。
  他不是老老实实走路,每一步都带着跳跃,鞋底占满湿润的泥土,每次抬脚都在地毯上留下一小撮脏泥。
  他脚底踏得“咚咚”响,嘴里打着呼哨,使他成为最容易被狙击的敌人。
  当他踩上最上面那级台阶,准备拐进走廊时,格蕾丝无声无息地从拐角后转出来,以一种阴鹜的沉默看着他。
  艾伦脚下猛地顿住,几乎立刻想往后退一步,但他绝对不想让格蕾丝看出自己刚才被吓了一跳,强撑出淡漠的神色,用不屑的语气骂道:“老鼠一样!”
  格蕾丝挪了两步,站到他跟前:“哥哥给我的书呢?”
  虽然艾伦.斯顿在格蕾丝面前提起威廉.斯顿时,也会用“哥哥”这个称呼,但他的本意是讥讽和提醒,讥讽格蕾丝永远不能合法地称呼威廉为“哥哥”,提醒她,她和威廉真正的关系。她永远无法得偿所愿,即使做威廉的情妇都不可能。
  可他同时又很讨厌格蕾丝在他面前提起威廉.斯顿时用“哥哥”来指代,这在他听来也是种讥讽和提醒,提醒他,他在血缘上其实是这个贱女人的弟弟。
  是的,说来有趣,生来没有父亲的格蕾丝竟然也有弟弟。
  当年格蕾丝的母亲玛丽挺着明显的大肚子时,斯顿夫人终年扁平的腹里竟然也躺了一个胎儿。
  厨娘苏菲说,格蕾丝应该把艾伦少爷当做恩人,当年若不是因为怀着艾伦少爷,斯顿夫人怕惹怒神而降罪给腹内的胎儿,她一定会在格蕾丝出生之前就把他解决掉。
  苏菲说这些话时正在处理一只鸡,她说“解决掉”时,半英尺宽的厨用刀正好“咣!”地一声剁到鸡腿根上,那只可怜的鸡大腿就从身体上分离开来。
  那个时候格蕾丝还很小,被那声血腥的“咣”震慑住,于是真把艾伦.斯顿当做恩人,认为如果没有艾伦.斯顿,自己的下场一定比苏菲刀下的公鸡更加凄惨。
  所以在童年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格蕾丝是心甘情愿由着艾伦.斯顿欺辱的。
  艾伦.斯顿是个天生的魔王。
  格蕾丝曾认真分析过,他认为艾伦.斯顿的身体里有两副灵魂,面对兄长和外人、甚至包括他的母亲,他面对这些人时,努力把自己像父亲的那一面展露出来,好让自己跟上兄长的脚步;而回到家里,在斯顿太太的宠爱里,他就会显露出继承自母亲那里的魔鬼的一面。
  不过近两年,格蕾丝对艾伦.斯顿又有了新的见解。他认为艾伦.斯顿是个可怜人,他不得不将自己撕裂成两个人,扮演出两副面孔示人。他的心里是向往兄长那样的优秀与伟大的——这在格蕾丝看来简直毋庸置疑,任何上进的男人都应该向威廉.斯顿看齐;但是如果还想继续享受母爱,他就要在斯顿夫人面前扮演哥哥的反面。
  这里不要有误解,斯顿夫人当然她也爱她的大儿子,她的大儿子完全就是她丈夫的翻版,相貌、身材、性情、智慧、意志力,等等,所以她当然爱她的大儿子。
  可是她的大儿子过于像她的丈夫了,父子俩如出一辙地志存高远,也如出一辙地与她不甚亲近——尊重与爱护是有的,但是永远都不亲近。
  小儿子出生以后,斯顿夫人恨不得时刻将他搂在怀里,一心要将他养成“自己”的儿子。没有了斯顿先生的约束,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宠爱孩子,不用像长子那样刚六岁就去男校寄宿,刚十二岁就要去首都的军校。
  只是后来艾伦.斯顿还是去军校了,他抵挡不住兄长的光芒,在十五岁那年凭借自己的成绩考进首都的军校。威廉.斯顿专程回家将弟弟接走,斯顿夫人带着一众家仆站在山庄外挥泪道别。
  格蕾丝至今都记得两人骑在马上,奔驰出很远后又同时勒马回望的样子。那一刻,连他都不得不感慨,这两兄弟真的很像。
  但是威廉.斯顿不在家的日子里,艾伦.斯顿就是个小号的魔鬼、大号的混球。
  他一定是从斯顿夫人和布朗太太那里听来了什么,总是看格蕾丝不顺眼。那时候的格蕾丝将他视作恩人,在他面前总是一副低眉搭眼的乖顺模样,对他言听计从。
  他会为一点小事让格蕾丝顶碗罚站,格蕾丝就会真的站一上午,并且不让碗里的水洒出来;他让格蕾丝学羊吃草,格蕾丝就会弯下腰直接用嘴叼下一截青草,苦涩地咀嚼两下吞进肚里。
  艾伦.斯顿还喜欢让他学各种牲口的叫声:猪、牛、狗,为了哄他高兴,格蕾丝因此而练就了一副灵巧多变的嗓音。艾伦.斯顿想让他变成马,他就趴下来,让艾伦.斯顿骑到他背上,带着他满院子转圈。格蕾丝比艾伦.斯顿大一个月,却比他瘦小许多,经常驮着他走两步就歪倒在地上,这时艾伦.斯顿就会学那些大人的样子,用假马鞭拍打格蕾丝的屁股,在格蕾丝身上发出各种威风的吆喝声。
  格蕾丝有时也会生气,但很快就会安慰自己,艾伦是弟弟呢。弟弟……一想到这个词,格蕾丝心里就忍不住地甜蜜。
  艾伦.斯顿脾气不好,经常玩着玩着就恼了,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发育出男性魅力,连女仆们都不愿和他多说话。山庄里没有别的孩子,只有还没有被分配家务的格蕾丝愿意陪着他,听他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大话,在庄园外采许多漂亮的花送给他。即使那些花刚被递到他手里,转眼就会被碾碎在他漂亮的小牛皮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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