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典回头刚想打回去,被凌华年拉住了手腕“别打了,要上课了。”易典回头看了一眼挂在教室后面的钟,确实离上课时间也只剩两分钟了,而且刚刚那个盛气凌人的家伙早就跑了便就此作罢。
上课铃响了,凌华年课本还没整理好,老师问什么情况。凌华年也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于是便有班里的人起哄,“老师,他就是不想上你的课。”
“你胡说!”凌华年气的眼眶通红。
“那你说,谁给你的书推到的。”越来越多的人起哄开来。
“是……”凌华年狠狠瞪着那个始作俑者的胖子,但就是不敢说出口。易典佯装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贼喊捉贼就tm刺ji。”
“那是哪位同学自己站起来。”那肥肥胖胖的教导主任嘴上说着,实则打开保温杯吹了吹热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凌华年只敢怒气冲冲的盯着,那个胖子叫简冰。一个不学无术只会吃的死胖子,凌华年看见他那副嘴脸就恶心。可是他爸是凌爸的债主,他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易典看着他半天最后低下头,眼泪砸在课本上。而凶手正靠在教室墙上一手撑着他的大脸盘子,一手笨拙的转着圆珠笔。还自以为很帅的挑着眉一脸玩味的看着凌华年。
易典拔下笔帽,随手一掷,便砸在那张得有四十二码鞋大的猪脸上。简冰一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窜起来,但老师在场他又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的瞪了易典一眼。易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手撑着脸,修长的手指灵活的转着没有笔帽的圆珠笔,挑眉邪邪一笑。
凌华年对易典更是崇拜起来,易典用口型跟他说“我在呢,别怕。”
那老师看着他,瞥了一眼。又转回到凌华年身上,他皱着眉上下扫视一眼,阴阳怪气道“一个巴掌拍不响……”那老师话音刚一出来,凌华年在桌子上的手就紧紧握成了拳头,脸也憋的通红。易典听了也气不打一处来,这些话以前可都是老师来给他打圆场的。
易典刚要起身,被凌华年又一次摁住了,他头也没抬,眼泪成线的往下掉,但是手死死的摁着易典的胳膊。
易典不应该被搅到这个局里,至少不应该因为自己被拖累。
第九章
凌华年站着上了一下午的课,放学了那个猪头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过来冷嘲热讽。
易典没等到放学就提前半节课走了,他任性惯了,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上学第一天当然是什么都没学会,但是比之前好的是他对那个胆小的同桌还挺有兴趣的。于是便在小卖部买了两听可乐蹲在校门口的花池上,想着等放学了和他一起出去打电玩。
放学铃声响了以后,他就赶紧把喝完了的可乐罐子捏扁扔进垃圾桶里,又把自己衣服理了理,手上拿着另一罐可乐,凑在门上看那个人出没出来。
结果等了很久都没看到那个人,他正以为是自己粗心大意而没有看到出校门的凌华年而准备离开时,看见今天上课的那个猪头一行人正将一个人的头夹在自己的咯吱窝下拳打脚踢。
那个棕褐色的头发,易典下意识的冲了过去,一脚踹在夹着他脑袋的人身上。重获呼吸自由的凌华年因为被压的有些久,猝不及防没有了支撑倒在地上。
易典是打惯了架的,动作干脆利落,拳拳到肉。但是对面四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堪堪打了个平手,对面放着狠话骂骂咧咧的走了。易典才伸手把刚刚倒在身后的凌华年拉起来。
易典其实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但是看到凌华年第一眼就有点喜欢。他是个gay就因为这个才学了打架,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他都是个异类。对于异类人们总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评判,进行自以为是的救赎。
凌华年拍了拍身上的土,他不想连累新同桌,那些人太可恶了。欺负人的时候根本没有分寸,而且这个人对他好,他就更不能让他牵连进来。
看见凌华年拍了拍土,一脸冷漠的样子,易典心里有点失落。刚刚打架时候没抵住,脸上挨了一拳现在开始隐隐作痛。
“我不用你帮我。”凌华年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小瓶红花油放在花池上就作势要走。易典低着头没有说话,也不动。凌华年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顿了顿“谢谢你,易典。”
看着他还是没有反应的样子,凌华年觉得有些不对劲,只好又倒了回来。易典看着花池上的红花油盯的死紧。凌华年只好拿起来只有半瓶的红花油倒在手心里揉开要给他脸上涂。要碰到了要碰到了易典赶忙闭上眼睛,如临大敌一般。
“怎么了?”
“怕疼……”
“那你还打架。”
“没输过。”
“忍一忍就好了”凌华年刚要伸手上去,看着紧闭着眼睛的易典又放下手。
易典半天没有接触到痛感,慢慢将眼睛睁了个缝。凌华年正在摸口袋,几乎所有口袋都摸遍了,数了数手里的钱里还夹着三张五毛钱。
“七块五……”他把半瓶药揣进裤兜里,走了两步看着愣在原地的易典,转头道“走。”
“干什么?”
“给你买个东西咬着。”说着又自顾自的往前走,易典听见了,忙回头跟了上来。好像有点委屈“你怎么这么凶啊。”
凌华年止住了脚步,身后易典没留意一下撞上他的背。把他撞得往前趔趄了一下后才稳住身子,“他爸是我爸的债主,你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那我不能看着他欺负你。”
“你是我的什么啊,多管闲事。”凌华年冷冷的回头撇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进了校门口的小卖部。
易典很少被人拒绝,更何况是现在这个尴尬的情况。他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没一会儿,看见那个人影从小卖部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罐橘子罐头。
那人把罐头递给他,他没有接。易典抬起头,眼睛里有点泪花,他强忍着鼻子酸酸的感觉,“我就是不想他们欺负你!”
凌华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低头给罐头拧开,递到他手上。另一只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珠“你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就想着保护我啊。 ”
“凌华年。我给你拾书的时候看见了。”
易典低头吃着罐头感觉头上被人揉了揉头发,抬头看见眼前的人微微上扬的嘴角,突然心里甜丝丝的,就像手里的橘子罐头一般甜的蔓延到身体里的每个细胞。
凌华年拿出包里半瓶红花油又倒在手里揉开慢慢敷到易典有点肿起来的脸边。易典正专心的吃罐头呢,脸边突然有点疼,但是想着是凌华年就强忍着,由着他把药涂抹均匀。
那天易典吃完罐头后,凌华年才回了家。隔了好几天才又来上学,一条腿拖拉着,一瘸一拐,刚进教室门就引得哄堂大笑,易典以为又是那几个人干的。都没等到下课直接上前一脚踹翻了简冰的桌子,书哗啦啦的洒了一地。
简冰想还手,可是想了想几天前四个人和易典打都勉勉强强才打了个平手,自己还手下场肯定惨不忍睹。幸好凌华年赶忙过来拉住了易典,这个事才就此作罢。
那个伤是凌爸打的,因为他让凌华年去买烟,凌华年没钱。就狠狠捱了一顿,他挨打是要自己脱了裤子扶着墙,任由身后的人拿着衣架或者笤帚把狠狠的抡。不能发出声音不能扰民,一但发出一点声音会被打的更狠。所以他每次挨打嘴里总咬着一个东西来防止自己疼的叫出声换来更残暴的毒打,而这次他因为一天没吃饭的原因直接在打完之后晕死在地上。
第十章
易典和凌华年坐同桌后,来为难凌华年的人肉眼可见的减少了。易典则光明正大的以保护者身份自居,天天粘着凌华年。
在凌华年的记忆里,父母关系一直都属于相敬如宾的状态。他的名字取自“一弦一柱思华年。”父亲叫凌柱可是母亲名字没有带弦,是包办婚姻。
直到十五岁时,凌华年第一次撞见了母亲和一个男人在街上游逛。他们去了一个巷子里,他偷偷跟了上去,看见他们忘情的拥吻。他当时脑子突然轰的一声炸的一片空白。
没多久父亲知道了这件事,这件事撕破的不仅是十几年来名存实亡的婚姻,还有凌华年名字的事实。
父亲的初恋叫弦,死于凌华年出生的那一年,这个名字是父亲用来纪念那个女人的。
那之后好像是在争离婚,父亲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没几天就被单位开除了,无所事事酒劲上头就被人忽悠着去赌了,一入赌门深似海,哪有回头岸可走。
凌妈躲着这个脾气变得暴戾的男人,连虚假的面子也不维持了,这个家支离破碎,凌华年自然成了一个最不受待见的人。
挨打代替了三餐成为每天必须要经历的事,还好这个学期的学费在开学时已经缴过了。生活费每天多做几个小时兼职也能把这半个学期坚持下去。
易典总说他自己是个坏的不行的混混,可是凌华年看着他就觉得阳光没忘记他,把易典送来当他的太阳。易典看着经常打架其实连抹药都怕疼,上课爱睡觉,到考试前借笔记看重点又比谁都认真。易典上课说是趴着,其实每次他低头看易典时,易典就赶紧转个头看向另一边。
羞涩的耳朵都红起来,易典的手很好看,特别是拿笔转笔的时候。他的手指笔直修长,一张一合的时候就像抓着凌华年的心一样,漂亮迷人的不成样子。还有他软软塌在额头上的短发,漂亮可爱的瑞凤眼里有星星一般,看着他的时候会弯起来。星星点点的光就从他眼里跑出来跳到凌华年的心里,一蹦一跳的。
如易典所看见的,凌华年属于漂亮的类型,丹凤眼高鼻梁,但是整个人又有着让人甘愿溺死的温柔和舒服。他的头发通常都是顺毛搭在眼睛上一点,看起来又乖又温柔。
那天中午下学了,同学们都吵嚷着今天中午学校食堂做了糖醋排骨,隔着老远就能闻见香味。
两两三三推攘着往食堂跑,只有易典和凌华年没有动。
易典还在睡觉,易典拿着水杯去接了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杯。觉得饿着的肚子好了点才又接了半杯回到座位推了推易典。
易典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声音还有些倦意的沙哑“怎么了吗?”
“下课了,该去吃饭了。”
易典听了又趴了回去,糯糯的,“我不喜欢和那么多人挤。”
“你不饿吗?”这句话声音刚落,倒是凌华年自己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声音不大,但是刚好此时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易典听见了马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扶着桌子歪歪扭扭的直起身子,顺手捞起凌华年的胳膊吃饭,饿了。“”
凌华年赶忙摆了摆手“我不去了,这两天没去兼职。”
易典还没完全醒,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只见他扶着桌子迷迷糊糊的往前走,在门口打了个电话才又回来。
凌华年趴在桌子上努力克制着自己饿的打鼓的肚子,没一会儿就有人拿着两份饭过来敲教室的门。
易典过去接了回到座位上推了推凌华年,凌华年睁眼看着桌前的饭又看了看易典。易典好看的唇型勾起“你给我买罐头,我请你吃饭,你不会要拒绝我吧。”
凌华年突然感觉眼睛有些湿,他大口大口的扒着饭,已经凑合好几天的胃早已经饥肠辘辘了。他狼吞虎咽的咽着,吃的好几次都卡住了。卡的他眼泪都流了下来,他一边擦着眼睛一边咕嘟咕嘟的往嗓子里灌水。
易典拍了拍他的背,也不说话就侧趴在桌子上看着他。等到凌华年吃完一份后把另一份也推了过去,“你再凑合吃点,一会家里人给我送汤你喝点。”
凌华年看他一口都没动,伸手又推了回去“你还没有吃。”
易典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白米饭塞进嘴里又推了回去。易典是不吃外面做的饭的,他挑食挑的令人发指,而且过敏的食物也千奇百怪,所以他每天的餐食家里专门请了厨子定时定点的做。
凌华年把另一份饭吃的见底的时候,易典去教室门口拿餐食。
同学们也吃完饭陆陆续续的hui教室了。简冰看着还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无聊的要死,一眼就瞅见了在教室后排扒饭的凌华年,心里正打着小算盘呢,被易典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打不过,只能就此作罢。
易典是真的越来越喜欢凌华年了,凌华年很聪明,前几天落下的课他翻着课本看了几页在草稿纸上画了两下就明白了八成。凌华年写作业的时候认真的也很迷人,他长长的睫毛会像轻轻的颤动,修长的指节握着笔杆在草稿纸上沙沙几下就写出来一行“你是我年少的欢喜。”
他趁着老师在擦板书时偷偷递到易典胳膊下面,用口型说“反过来也是。”
反过来……
喜欢的少年是你。
易典一下就不困了,心跳的声音因为趴在桌子上的原因听的格外清楚。他把纸张压在胳膊下面,遮起来连凌华年都不给看,自己一个人笑的肩膀都颤抖起来。
第十一章
窗外的阳光洒下来,撒在课桌,细细碎碎的。凌华年也有些害羞,别过脸装作看窗外开着花的梧桐树。想着等下学了,正好拿着这几天兼职挣得工资去给他买橘子罐头吃,上次易典吃的很开心,笑起来也很好看,他喜欢看。
下课后,他主动在桌下去牵易典的手。但是脸上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易典勾到他手指的一瞬间就沿着他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滑到他的掌心,紧紧扣起来。他看见凌华年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偷偷的用眼睛瞥着他,嘴角却压不下去的笑。
学生的情感青涩懵懂,易典还是像往常一样上课就睡觉,凌华年会把校服外套脱了盖在他身上。每节课都听的格外仔细,因为易典总是到要交作业了才发现自己学的一塌糊涂。
易典行动敏捷,干脆利落。运动细胞很发达,是学校短跑和长跑的头号种子选手。
运动会的奖品是半个学期的饭卡随便刷。这种东西易典根本不需要,可是凌华年对着那个奖品盯了很久。凌华年家里的事他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凌华年很独立而且好面子。不肯一直花他的钱,易典才报名了短跑和接力跑,凌华年则报了接力跑。
接近运动会的时候,所有报名的运动员可以不用上下午课去操场练习。一整个操场蔓延着尽是活力张扬的青春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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