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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玄幻灵异)——远山寒

时间:2022-03-28 13:53:29  作者:远山寒
  “倒回去,第二排第一个。”
  屏幕下的工作人员照做,放大了法伊格尔要求的画面。
  画面上同样是一个金色头发,身形纤瘦的男人,他背对着镜头,看不清具体模样。
  “手,放大。”
  依照法伊格尔的要求,那个人在镜头可见范围内的右手被放大,他手背上有两道细细的血痕,好像被利器划伤了。
  沃恩看不到法伊格尔的脸,但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气压又变低了,他缩了缩脖子,想想他的工作还必须再做五年,人生突然变得一片惨淡。
  接着,他听到法伊格尔用明显含着愠怒的语气说:“派人去这个街区查沿街的私人监控,准备一下,我要亲自过去看看。”
  谢天谢地,他终于可以出去了。
  ——
  迪伦在车辆的颠簸中醒来,遮光帘的缝隙下投来一缕昏暗的光,他身边的约法沙还睡着,睡着的脸比清醒着柔和得多。
  他从床上下来,穿过客厅到驾驶室后方,他揉了揉眼睛,面前的挡板忽然缓缓升起,露出临殊在驾驶座上的背影:“到前面来,别吵到他。”
  他声音很低,不注意会听不清。
  迪伦轻手轻脚地爬到副驾驶,挡板重新被放下,是一个可以说话的信号。
  “大哥哥起得好早啊。”
  “嗯,晚点儿我给你们做早饭。”临殊点头,“你饿了吗?”
  “没有……大哥哥是在旅行吗?”迪伦注意到他前方的屏幕,那上面不是导航,而是车内外的监控,正中间稍大一些的分屏是卧室。
  临殊并不否认,他虽然对小孩子的防备心没有那么重,但还是不能透露任何信息给迪伦:“是的,不过我有规划路线,不能送你回家,我会托其他人送你回去的。”
  迪伦捏着过长的衣摆,指指屏幕:“在睡觉的哥哥,是你的家人吗?你一直在照顾他。”
  “是朋友,他身体不太好。”临殊打了把方向盘转弯,他有想过跟别人说他们是兄弟什么的,可不光是人种差异,他们生活习惯行为举止也大相径庭,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一家人。
  “唔……大哥哥做饭他不帮忙吗?”
  “他为什么要帮忙?他又不会。”临殊纳闷反问,指望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帝到厨房给他打下手?切个菜约法沙都能弄伤自己。
  “那我给大哥哥帮忙吧……”迪伦腼腆地笑了笑,“我在家很小就开始干活了,不嫌弃的话可以让我来做饭。”
  “不用,他挑食,我来做就好。”
  让小孩子做饭在临殊的字典里同样不可能,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早已刻进了他的DNA。
  “你对这个哥哥真好呀……”迪伦低声说。
  “嗯?没有。”临殊摇摇头。
  是他把皇帝强行从优渥的环境中带出来,跟着他一路吃苦受累,未来还会把皇帝交给反叛军做研究,对他好是最基础的补偿。
  可临殊偏偏觉得自己对约法沙不好,他有好几次失手弄伤约法沙,中途还弄丢过约法沙让人受到惊吓,就这样约法沙还那么依赖他,他都怀疑皇帝是不是患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他回想起昨天约法沙雾蒙蒙的眸子,心脏揪得发紧。
  约法沙现在能接触的人只有他,除了依赖他别无他法,如果自己再对他冷淡,约法沙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临殊不想跟迪伦多谈关于约法沙的事,岔开话题编起故事,将自己昔日的见闻改编成旅行故事,讲给迪伦听。
  迪伦很会捧场,一口一个「啊,好厉害」「哇,这样啊」,让人讲故事非常有成就感。
  一个小时后,他将车停在路边,去卧室叫醒约法沙洗漱,端早餐回来时,约法沙双目茫然地盯着前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临殊顺手撩起他的头发摸额头:“没感冒吧?昨天在外面待那么久。”
  约法沙的眼睛缓慢聚焦到临殊脸上:“很困……”
  “先吃饭,我给你测一下体温。”临殊找来温度计,往约法沙额头贴了一下,“没有发热。”
  约法沙半垂眼睑埋头吃早餐,他昨天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空腹之下把临殊准备的早餐全部吃完,还划拉走了临殊碟子里的煎蛋。
  “那个是大哥哥的,大哥哥那么辛苦……”他对面的迪伦小声提出异议,“要不然你……”
  吃我的这份。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约法沙掀起眼帘瞥他一眼,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要烦我」。
  约法沙的情感很简单,只要不涉及他的安危和利益,他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反正他再直白也不会挨揍。
  真遇到可能会揍他的人他会识时务。
  临殊抚了抚额,将约法沙的脑袋稍稍按下去,让他好好吃饭:“别吓唬小孩子。”
  吃过早餐约法沙清醒了许多,临殊测了约法沙的心率发给反叛军中的医生,得出没什么问题的结论后松了口气。
  此时天已大亮,阳光正好,临殊站起身掰过约法沙的肩膀,把他一头睡乱的头发理顺,认认真真梳理。
  这是照顾皇帝过程中他最喜欢的环节,帝国的人大多金发蓝眼,约法沙的头发颜色尤其漂亮,纯正的淡金色连反射的光都泛出好看的色泽,摸起来手感格外细腻光滑。
  和迪伦想象得不同,他大概有些喜欢为约法沙做这些麻烦的小事。
  “怎么了?”感觉到临殊的手停下来,约法沙仰头看了看他,微皱眉头思考片刻,“很麻烦吗?可以剪掉的。”
  他不是自己想蓄长发,而是议事阁要求他保持长发的形象,似乎这样可以让皇帝显得高贵圣洁。
  临殊低下头,深黑的瞳仁映出皇帝过分英俊的面容,他将约法沙一缕头发绾了绾:“不可以剪。”
  此刻临殊仍认为自己欣赏的是皇帝精致的脸,是他颜色好看的长发,所以会想要拥抱他,关顾他。
  而在不久后,他所迷恋的事物发生改变时,他仍然,想要触碰跌落尘埃的皇帝。
 
 
第18章 茶艺
  迪伦是个会看人眼色的孩子,他看得出来约法沙不喜欢他,看得出来主事人是临殊,所以他尽量避免和约法沙起交流,默默地帮临殊收拾东西,清洗衣物。
  这些事他好几年前就做熟了,和一根手指头都懒得伸的约法沙不一样。
  特伦特村贫困,他的父母更贫困,生下他之后家里的劳动力还是不够,于是母亲又怀了下一个。
  新生的爱丽缇是个女孩,这本来不算让他们失望,毕竟女孩子也可以做事,还能做男孩子做不了的事。
  可惜爱丽缇天生患有疾病,非但不能为家人减轻负担,反而成了他们的累赘。
  为人父母总会向着弱一些,小一些的孩子,所以这个贫瘠的家庭里,难得有些好东西都会优先给爱丽缇。
  他们的母亲总是想,她没有钱给爱丽缇治病,爱丽缇长不大的,既然没几年好活,就该对她好一点。
  “她生病了,你要让着妹妹啊。”迪伦讨厌母亲这么说。
  他的妹妹可以吃好吃的苹果,他的妹妹可以穿干净的裙子,他妹妹垫床的稻草都比他的厚。
  爱丽缇得到了父母的偏爱,还假惺惺地说要把苹果让给哥哥。
  他能接受吗?那颗苹果怎么都不可能到他肚子里。
  爱丽缇说了这句话,会得到父母的夸奖,而他只要稍微伸一下手,就会被父母骂,苹果最后还是会给爱丽缇,她既得到夸赞又得到甘美。
  今年爱丽缇的病情更严重了,也许活不过今年。
  迪伦得知这个消息,悄悄为之雀跃,转而他又骂自己怎么可以这样,爱丽缇是他的妹妹,他应该难过,应该哭泣,这样父母就会觉得他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说不定会给他一个苹果派来安慰他。
  就像他家那只亲近爱丽缇的大狗死掉时一样。
  比爱丽缇死亡提前到来的是外来的陌生人,他们找到镇上有孩子的家庭,挨家挨户去拜访,有时候会被赶出来,有时候会领着那家的其中一个孩子出来。
  陌生人终于拜访到他家,和父母单独交流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他的父母叮嘱他,不要告诉任何人爱丽缇生了重病,说她只是感冒了。
  「感冒」的爱丽缇要和陌生人一起走,迪伦的母亲躲在房间里抹眼泪,末了抱着迪伦说,妈妈只有你了。
  她用重病的孩子,换一个健康的孩子过得更好,可迪伦并不知道。
  他偷偷去问那些陌生人会把爱丽缇带去哪里,陌生人说,当然是去城市里过好日子啦,城市你知道吧?
  就是电视上那些地方,人人都能吃上填满牛肉的馅饼,苹果?别说苹果了,香蕉、葡萄、草莓,想吃什么水果都有。
  城市里有好心人愿意收养未成年的孩子,就算不当亲生的,孩子们也过得比这破地方好得多。
  这很难让年幼的迪伦不心动,尽管他没有年幼到黑白不分的程度,可他毕竟只念了几年帝国的公立学校,见识浅薄,对城市的了解仅限于广场上的投屏广告。
  他的妹妹要去过好日子了,只有他,只有他还要和贫穷的父母守着破房子,吃掺了木屑的面包,他的父母果然只对爱丽缇好,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
  在虚构的美梦诱惑下,在对父母的愤慨下,在对爱丽缇的嫉恨下,他背着父母跟上了陌生人们离去的脚步,美其名曰不愿意离开生病的妹妹。
  所有的幻想在他们出发的第二天破灭,那些陌生人并非什么慈善项目的负责人,而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投机者。
  他听到哭泣,听到哀求,在爱丽缇的裙摆发出裂帛之声时庆幸自己不是女孩,又在另一个孩子的血迹中庆幸自己长得不够可爱。
  没有什么温暖的壁炉,填满牛肉的馅饼,香甜可口的苹果,有的只是令人作呕的现实。
  惶恐和悔恨伴随了他一周,爱丽缇的病情在痛苦的折磨下变得越来越严重,那群人骂了爱丽缇与迪伦的父母,说他们骗自己买下一个废物。
  恰恰在这时候,领头的人收到消息,这批货那边接不了手,让他们自己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呢?他们将病重的爱丽缇和其他遭到侵犯而虚弱的孩子扔下车,要逃去别的地方。
  迪伦仿佛这时候才意识到爱丽缇是他的妹妹,他们是家人,应该给予彼此温暖。
  于是他趁那些人不注意跳下车,躲到他们离开,再背上他的妹妹,去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至于其他人,关他什么事呢?
  迪伦的运气一开始不好,后来很好。
  这条路荒凉偏僻,他很难看到车辆路过,偶尔遇到一辆,都直接无视他开走,难得愿意停下来的,也不愿意帮助他们兄妹。
  只有一个人下来看了看,说:“不行,我不要这个女孩子死在我车上。”
  迪伦又开始后悔了,他悄悄地想,要是爱丽缇早点死掉就好了,她为什么还不死?
  伴着这样的期望,他在爱丽缇垂死之际,遇到了临殊。
  临殊和那些陌生人不一样,他是真正的善良之辈,他尽力挽救爱丽缇的生命,愿意捎带迪伦上路,细心处理他的伤口,给他食物和温暖的被窝。
  这和他梦想中的有些差距,但却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好的体验。
  城市有什么好的呢?城市里有对他这么好的人吗?他没有苹果,却得到了更为鲜美的草莓。
  他不想离开。
  “大哥哥,我能和你一起旅行吗?”
  迪伦坐在副驾驶,尽量将声音压得足够低,以免被在客厅看书的约法沙听见。
  临殊扬起眉毛,发出个带着疑问的「嗯」。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会学做饭,也会洗衣服做家务,我什么活儿都能干……”
  迪伦忙不迭推荐着自己,生怕从临殊口中说出一个否定的词汇。
  他还想说,他不会像后面那个娇贵的哥哥一样,什么也不做,只会添乱和无理取闹,他知恩图报,他勤劳朴实,不用精心为他准备营养丰富合口味的食物,不用从早到晚为他的健康担心,不用满足他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但这么说可能惹人生厌,用力过猛会起反效果。
  “啊这……”临殊尴尬地握紧方向盘,一时想不出如何回应。
  “我想和大哥哥做朋友。”迪伦张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眼里是少年特有的纯真与希冀。
  临殊说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哥哥是他的朋友,朋友算的了什么呢?这种从无到有的关系,是最容易更替的。
  迪伦在特伦特村有朋友,那是个瘦弱胆小的家伙,他们经常去村长家的树林摘果子,去田间抓青蛙。
  可迪伦其实不喜欢他的,如果有个身手灵敏,性格活泼的人愿意跟迪伦玩,谁会和这种老鼠一样的孩子待在一起呢?
  迪伦的母亲也有朋友,是隔壁家失去了丈夫的夫人,她们经常交流织毛衣的技巧,还会聊对方的孩子。
  可是那位夫人自从多了个新的男性朋友,就不怎么和母亲来往了。
  看,只要有更好的,「朋友」是可以取代的。
  实在不行,增加一个也……
  “Linn,我受伤了。”
  约法沙冷淡的声音从客厅中传来,临殊得以从尴尬的氛围里解脱,他立刻停下车,到后面去看约法沙所说的「受伤」是怎么回事。
  根据以往的经验,约法沙的伤势应当非常轻微,轻微到普通人根本不会用「受伤」这个词形容。
  “伤到哪里了?”
  约法沙将桌上的书一合,伸出渗血的食指给临殊看:“被书页划伤了。”
  了不得,这次居然见血了。临殊找出酒精和创可贴,把约法沙金贵的手指头包裹好:“你那么怕疼,就小心一点啊。”
  约法沙低头看着临殊认真包创可贴的动作,悄然俯身贴在他耳畔:“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那个孩子走。”
  他说的是较为普通常用的「离开」,但临殊听出了一种「滚」的味道。
  “你听到了?”临殊问。
  这听力未免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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