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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鱼(近代现代)——三道

时间:2022-03-28 13:56:29  作者:三道
  走到自己的房间,他忍不住摸了下被柏珩亲过的唇角,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软绵绵的触感,他说不出是什么想法,一个吻而已,最终也没往心里去。
  那晚过后,也不知道柏珩是不是故意的,每晚都会起夜,有时候一晚上会按两次呼叫铃,贺聆已经把话说在前头,就不好再收回去,即使困得迷迷瞪瞪也得爬起来去找柏珩。
  连着一个星期后,他有点受不了了,一入夜就盯着不让柏珩多喝水,可效果甚微,凌晨柏珩还是会醒来。
  在忘了第几个夜晚后,柏珩好心地留下贺聆,“我待会可能还要起来,要不你在这里睡一晚吧,就不用来回跑了。”
  贺聆困得不行,想到还得再跑一趟就累得想发脾气,终于打破了不跟柏珩同床的原则,一个倒头睡在了柏珩的旁边,睡前他还不忘警告道,“睡你自己的,别挨着我。”
  很显然柏珩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因为第二天贺聆起床就发现自己被柏珩搂在怀里,他气得不行,猛地推了柏珩一把,柏珩疼得闷哼一声,他才记起柏珩现在有伤在身,是打不得碰不得,一时之间全然没有办法。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折腾我的?”
  贺聆终于瞧出了柏珩的意图。
  柏珩却不承认,甚至还委屈地说,“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吧,对不起。”
  贺聆竟然分不清柏珩这话是真的还是在扮可怜,但到底没再计较。
  连着一段时间起夜,贺聆实在撑不住了,没有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可也不肯跟柏珩同床,就睡在沙发上。
  第二天一睁眼就见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柏珩坐在地毯上,脑袋枕在沙发沿,像是想挨着他,又怕吵醒他,只悄悄勾着他的小尾指。
  贺聆侧着脑袋看柏珩精致的五官,沉默半晌,没有把人叫醒。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人的底线是可以一点点试探的,在柏珩多次偷偷爬下床坐在地上挨着睡沙发的贺聆后,贺聆忌惮他的伤,终于松口跟他同榻。
  其实他们睡都睡过那么多次了,只是在一张床上干睡觉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想之后,贺聆就轻松很多。
  手术三个月后,柏珩终于可以下地做复健。
  柏良差人在一间空房间的墙壁上架了扶手,又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安全措施做得很足够。
  柏珩是个很要强的人,卧床的时候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着贺聆,复健却不大喜欢贺聆陪着。
  横竖有护工,贺聆也乐得轻松自在,只是偶尔会去看看。
  他现在整日无所事事,就在网上接了些单子,闲着就待在房间里画稿子,日子倒也过得很是悠闲。
  柏珩的复健已经到了最艰难的阶段,开始尝试着脱离扶手和拐杖走路,他不让贺聆看,贺聆也就当他是好面子,只是到底架不住好奇心,找了一天悄悄地站在门口往里瞧。
  柏珩独自在空房间里,护工也被他喊走了。
  已是秋日,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因为瘦了不少,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可即使是这样,也能瞧出他左腿走路时姿势怪异。
  他拄着拐,左腿不能受力,一瘸一瘸地小步往前行,疼得满头都是汗,半晌,他丢了拐杖,尝试着依靠自己的力量往前走,左腿踩地时,脸色骤然一变,继而哐当一声跌倒在地。
  贺聆下意识拧开门把去扶他,门一打开,柏珩抬眸见到他,眼圈刷的就红了,似是不想贺聆看到他的狼狈,猝然别过脸去。
  等贺聆走到他面前,他就努力地朝贺聆扬起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我自己可以的。”
  贺聆找纸巾给柏珩擦汗,难得放软声音,“不着急,慢慢来总能好的。”
  柏珩听见他的安慰,失落地问,“我会不会变成瘸子?”
  “不会,”贺聆斩钉截铁道,“医生都说了你恢复得很好,再有几个月就能正常走路,你别多想。”
  柏珩复健已经有三个多月,算算日子,约莫再五个月就能恢复个七八成。
  “那如果会呢?”
  贺聆不喜欢柏珩做这些无谓的假设,显得太消极,于是鼓励他说,“现代医学那么发达,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也得相信医学吧,只要坚持复健,一定能好的。”
  柏珩却并不高兴的模样,垂着脑袋嗯了声,然后团团抱住了贺聆。
  贺聆想了想没有推开,轻轻搭着他的背,哄道,“我刚看到阿姨切了水果,拿过来给你吃好不好?”
  柏珩撒手,乖乖地点了下脑袋。
  贺聆把他扶起来,将拐杖重新塞到他手里, 想把他扶到轮椅上,又怕伤到柏珩的自尊心,最终捏了捏柏珩的手心才出去。
  柏珩注视着贺聆的背影,确认贺聆走远了,才一扫刚才的委屈神情,将拐杖丢了出去。
  他一点都不因为贺聆的安慰而开心,贺聆希望他好起来,无非是想要快点离开他。
  虽然他那时意识不太清醒,可还是听见贺聆的话了。
  桥归桥路归路,不要有交集,他做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让一切回到原点?
  明明贺聆都已经有对他心软的迹象了,他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柏珩忍着剧痛往前走了两步,左腿像是被人拿刀一下下割着,疼得他不住的痉挛。
  一旦他痊愈,贺聆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柏珩沉默半晌,拿过一旁的软木块咬在了嘴里,眉头紧皱,抬起左腿重重地踩了下去。
  蚀骨钻心的疼痛让他想要嘶叫,但软木板将他的痛苦堵得严严实实。
  他跌倒在地,吐出软木板,汗如雨下,唇角却心满意足地扬起。
  如果能让贺聆留下,他愿意一辈子都好不起来。
 
 
第71章 
  柏珩的复健进行得磕磕绊绊,近一个月都毫无进展。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它原因,柏珩始终无法脱拐行走,此外,去医院复诊时,医生也说柏珩的恢复情况并不太理想,甚至有恶化的趋势,如果再继续这么下去,还需进行第三次手术。
  从医院回来后,柏珩不再粘着贺聆,情绪低落地把自己关在复健的空房间里。
  贺聆虽然没有切身体会,但也能感受到柏珩的落差,他已经那么努力地进行复健,得到的确实这样的结果,换了谁都难以接受。
  一想到柏珩有可能残疾,贺聆的心就像打翻五味罐很不是滋味。
  这小半年来他跟柏珩朝夕相处,明明柏珩才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个,但柏珩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叫过苦,而是默默忍受着伤口的疼痛与复健的焦灼。
  柏珩虽然失忆了,但也知道这场车祸跟贺聆有关,如果他在贺聆跟前叫苦叫痛,贺聆反而会好受一些,可是柏珩选择自己憋着,从不主动提起,反倒让贺聆产生了愧疚感。
  更别说在柏珩治疗的这段时间,无论贺聆态度怎么冷淡,柏珩都对他笑脸相迎。
  贺聆是薄情了些,不代表他真的冷血,柏珩对他怎么样他心知肚明,只不过很多时候他想要撇清两个人的关系所以选择性地装作看不见。
  检查结果并不乐观,可面对贺聆时柏珩还是强颜欢笑说自己没关系,只是到了晚上就借口自己复健太累了不想吃饭,躲卧室里去了。
  贺聆找个了托盘,将排骨粥端到房间里去,柏珩像尊没有灵魂的石像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门口的动静,才恍惚回神。
  “多少吃点吧,”贺聆拿着瓷碗,怕柏珩把自己饿坏了,又补了句,“我喂你。”
  柏珩果然很给面子地吃了半碗有多,人依旧没什么精神,可还是对贺聆说,“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顿了顿,笑容掩盖不住的苦涩,“如果你担心我的话。”
  贺聆一颗铁石心在见到故作坚强的柏珩时也不免得软化了许多,他捏了捏柏珩的脸颊,温声道,“我当然担心你。”
  柏珩眼睛猝然发亮,里头波光闪闪,可是很快的眼睛里的小火苗又熄灭了,他咬唇道,“你是因为我快变成残废了,同情我才这么说的吗?”
  贺聆难得对他和风细雨,他反而不敢相信了。
  “年纪轻轻就消极应对容易变老变丑,”贺聆啧道,拿手捏住柏珩的下巴晃了晃,细细看着,笑道,“这么漂亮一张小脸,变丑了多可惜。”
  柏珩羞涩地笑了笑,眼睛转动,突然问,“贺聆,我能亲你吗?”
  贺聆一怔,上次柏珩偷亲他后倒是很听话,没有他的允许再也不敢自作主张。
  他沉默良久,柏珩似乎已经猜到他的答案,难掩失落道,“我只是问问。”
  贺聆松开柏珩的脸,决定和柏珩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小柏,亲吻对我而言代表不了什么,我当然可以答应你,但是对你来说亲吻是喜欢、是感情,我不想让你产生.....”他用了个相对没那么无情的词,“错觉。”
  柏珩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住,“不是错觉,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他定定地看着贺聆,眼神炙热而真诚,“我会永远喜欢你。”
  贺聆沉声说,“你忘记了很多事情,现在的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等你恢复记忆,你就会知道我根本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柏珩不假思索道,“值得,只要是你,就都值得。”
  贺聆心尖微微颤了颤,柏珩已经凑了上来,飞快地啄了下他的唇,亲完之后认真地说,“对不起,我又没经过你同意就亲你,你要生我的气就生吧,可是下次.....”他抿了抿唇,“下次你如果再怀疑我对你的喜欢,我就还敢。”
  换在几个月前,柏珩敢这么做贺聆一定会生气,但也许是相处久了,也许是懒得跟病人计较,也许是不忍心打击柏珩,又也许是因为点什么别的.....反正这一次贺聆竟然发觉自己没有恼怒,反而觉得这样气鼓鼓的柏珩有几分趣味。
  他轻描淡写把这一页翻了过去,“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柏珩眨巴眨巴眼睛,“如果能再亲你一下......”
  “少得寸进尺。”
  他把瓷碗端出去,一路走到厨房才有心思去思考他现在跟柏珩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准头,可是贺聆很清楚,目前他是真的无非再对柏珩狠下心了。
  对一个人产生同情与怜惜之类的情绪,向来都是一段感情变质的开始。
  ——
  柏珩复健这段期间,柏家每个星期都会来人。
  大多数时候是柏良和柏虹来看望,但今天来的却是柏山。
  柏山到的时候,贺聆正陪着柏珩在自带的院子里散步,春分时节,天清气爽,日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他扶着柏珩到轮椅上坐好,转身就要走,柏山却喊住了他,“你留下。”
  贺聆猜不透他的意图,只好站在柏珩的身后。
  柏山跟柏珩感情很是一般,父子俩一问一答讲话跟在谈公事似的,贺聆心不在焉地听着,猝不及防听见自己的名字才骤然回神,“不好意思您说什么,我刚刚没注意听。”
  他对柏山的印象不太好,这个老人态度高傲,全然不把他看在眼里,更何况还曾经给过他一巴掌,他如今想起来真觉得自己当时是冤得慌,但他心里再不服气也没表现出来,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这段时间照顾小珩辛苦你了,”柏山背着手,像是在训话,“我听说你是设计师?”
  贺聆不明所以地颔首,“是。”
  “柏家在这方面有些门路,我会跟柏良说一声。”
  贺聆不喜欢他这种像是恩赐的行为,正想婉拒,柏珩已经开了口,“爸,贺聆他很厉害的,不需要哥插手。”
  柏山不置可否,“随便你们。”
  贺聆算是明白柏山这一趟的目的是在委婉地表示自己不会再阻拦二人交往,但他觉得柏山可能误会了什么,当着柏珩的面他没有点破,只道了谢。
  送走柏山,柏珩一整天都很高兴,贺聆却有点心事重重。
  距离一年只剩下三个月的期限,可以柏珩的恢复情况想来三个月是远远不够的,如果时间推到半年前,他或许会潇洒地脱身,可如今他却无法做出狠心抛下柏珩的行为。
  柏珩复健时期的辛苦贺聆都看在眼里,可柏珩从来没有抱怨,面对他的冷漠,甚至还会百般讨好,有时候贺聆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太绝情。
  前天他见到柏珩又倒在了复健室的地板上,整个人颓然而又萎靡,但晚上躺下来,他问柏珩复健的事情,柏珩却只是说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又怎么会迟迟没有好转呢?
  贺聆最近对柏珩稍微上了心,就总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柏珩的复健效果。
  柏珩是不会和他说实话的,他只好悄悄地去问护工。
  问过几次,想来柏珩已经和护工通过气了,口径跟柏珩的一样,可越是如此,贺聆就越是不相信,挑了给日子瞒着柏珩在院子里将护工拦了下来。
  在他的再三追下,护工支支吾吾,显然是有事情瞒着他。
  “你说实话,小柏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替他瞒着我倒没关系,可如果出了什么事,柏总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得已,他连柏良都搬了出来。
  护工果然被他唬住,这才一咬牙道,“贺先生,我怀疑柏少有自残倾向......”
  贺聆眉头凝起,“你把话说清楚。”
  “好几次,我们都看见柏少在捶自己的腿,可是柏少不让我们告诉你,我们只是替人打工的,但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出问题,我们实在担当不起,”护工急得团团转,“贺先生你劝劝柏少吧,你知道柏少的腿是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贺聆想不明白,柏珩比谁都希望能正常行走,怎么会做出自残的事情伤害自己。
  他又震惊又痛心,深深吸了口气,说,“我现在过去复健室。”
  贺聆带着一身的惊疑与怒意悄然来到复健室的门外。
  他特地放轻脚步,偷偷地往里看,柏珩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贺聆看了很久,起先柏珩的行为很正常,拄着拐一点点往前挪,可渐渐的,他就看出了不对劲,柏珩的施力点不对,按照他这个走法,左腿会承受目前无法承受的力度,久而久之,别说康复,怕是这条腿真的会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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