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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到底是什么(玄幻灵异)——朝邶

时间:2022-03-30 10:35:49  作者:朝邶
  想起陆汀当初的质问,陆啸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是从哪里得知是他雇的货车?!
 
 
第4章 
  陆啸气冲冲地回到家,进门就是一通发泄,见什么砸什么。
  等他停手,佣人们小心翼翼的清理各种碎片,大气不敢喘一声儿。大姐陆玲晚提着长及脚踝的裙子翩然地从二楼下来。
  她放下包,闲散地坐在沙发上:“这是怎么了,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跟他说爸妈要找他的事了?他不肯谈?”
  “他应该是知道要找他讨要老宅,拒绝了。”陆啸死咬着牙关,一拳砸在茶几上,震得烟灰缸都跳了起来。
  “大伯他们过世之后,陆汀一直过得不好,就爷爷给的那点钱,还不够你出去吃两顿饭的。”陆玲晚柔声说,“苦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盼来一点甜头,换做是你也会抓着不放。要不咱们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陆啸听得上火:“他早就不是陆家的人,给点打发叫花子的钱那是爷爷仁慈!”
  见他冥顽不灵,陆玲晚叹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陆啸胸有成竹。
  陆玲晚眨了下眼睛,温声告诫:“有些事伤敌七分,自损三分,爷爷在世时叮嘱过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碰。”
  陆啸眼神闪烁,别开脸小声说:“别瞎想,我可什么也没干。”
  陆玲晚拍拍弟弟的肩,起身要走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轻声道:“爷爷书房的钥匙不是丢了吗,我找着了,就放在我房间的梳妆台上,等爸回来你拿给他。”
  陆啸送陆玲晚出门后,取了钥匙,避开忙碌的佣人们进了书房。
  这是他第一次进来,顾不上翻看那一本本珍藏古籍和精美法器,目标精准的找到一本册子,册子上记载了家族每个人出生时的准确生辰八字。
  他翻到陆汀的那一页,仔细一看,哈哈大笑。
  陆汀的八字竟然有两组,第一组平平无奇,三岁之后他的八字居然起了变化,这应该是被救活时的四柱八字,年月日时四干四支分开看没有太大问题,组合到一起却是凶煞命局。
  陆啸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命格差到这种地步,难怪会克死父母。反正迟早也要横死暴毙,他早点送走,让他少点痛苦,也算是做件好事。
  ——
  陆汀不知道自己被人如此记挂,回家后就把花盆放到了阳台上。
  漆黑光滑的花盆边沿反射着阳光,土壤似乎在涌动。本打算离开的陆汀微微一愣,回身蹲下来贴近瞧了瞧,土壤表面一派平静,仿佛刚刚是他的错觉。
  他轻轻敲了下花盆,指节和陶瓷碰撞,发出“铛”的一声。声音清脆悦耳,听后心里十分舒畅,陆汀忍不住又轻轻一敲,心里生出一种很浓烈的,想要聊天的。
  陆汀不知道该对一个死物说什么,沉默片刻,他鬼使神差的对花盆说:“你需要浇水吗?”
  花盆静悄悄的。
  陆汀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神经质了,却管不住嘴似的又问:“那你要施肥吗?”
  挂在脸上的嘴角没落下去,陆汀就听见一声极细微地脆响,像破壳的声音。紧接着,平如水面的泥土中央凸起一块,嫩绿娇小的叶子挣开泥土的束缚,舒展身姿立于泥土之上。
  阳光将叶片照得几乎透明,脉络清晰,两片叶子合起来还没有指甲盖大。
  陆汀伸手一碰,冰凉如水,刺得他顿时把手缩了回去,刺骨的寒意让他想起梦中缠住自己的藤蔓。
  把这种东西放在房间里,太没有安全感了。对着花盆鞠了一躬,他两手捧起,将它丢到了楼梯间。
  为免被人拿走,陆汀贴了一张纸条:有监控,偷盗花盆必究。
  花盆明明只在小阳台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占据的空间很少,被拿走后,陆汀莫名的觉得那地方很空,缺了点什么。
  他不养花,从很早之前起,他就知道自己养不了任何活物,它们总是以各种原因枯死腐烂。
  大概是眼睛里突然多了一点绿,有些心痒了吧,陆汀想着想着,双脚不听使唤的出了房间,恰好碰见冯茜茜也从房间里出来。
  她无声的说着话,四肢从空荡的衣物里伸出来,走路悄无声息,像一个被人悬挂着的木偶。
  陆汀又闻到那股气味,皱起眉:“冯姐。”
  冯茜茜恍若未闻地进了厨房,她从冰箱里取出几根猪肋条,拿起菜刀用力劈下去。随着动作发力,她两眼瞪大,嘴唇机械地开合着,从口型判断她应该在重复同一句话。
  “哐哐”的劈砍声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冯茜茜突然怔住了,两眼盯着发黄的瓷砖出神。就在陆汀打算走人的时,她情绪崩溃,蹲下身捂着脸大声哭起来。
  陆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看向冯茜茜的眼神发生变化,冯茜茜的上身到脚跟开始浮现出一丝缥缈的黑气,那黑气盘旋而上,最后入了她的天灵盖。
  随着冯茜茜情绪加重,黑气的颜色加深。
  陆汀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看错。他再次皱了皱鼻子,冯茜茜身上的气味变浓了,这让他更好的辨别出,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腥臭,像混了血的死鱼烂虾。
  听觉,视觉,嗅觉……陆汀的五感增强了。
  他看向地上的女人,温声喊道:“冯姐。”
  冯茜茜还在哭,她浑身瘫软地斜靠在橱柜上,指甲抠进掌心,渗出了血。听见有人叫自己,她毫无反应,反而哭得更加厉害。
  她不知道的是,越是情绪激动,她身上的黑气越浓,气味越重,甚至窜到了陆汀的身上。更可怕的是,她的脸也在变化,像是戴了几张虚无缥缈的面具,一层覆盖着一层。
  陆汀往后避开,用力跺了跺脚,黑气还没成型就散了。而冯茜茜脸上的“面具”们也消失了。
  曾经用来讨好爷爷,全力背诵的文字发挥了作用,陆汀从记忆中找到相似的描述,确定现在的冯茜茜就是一个躯壳,她吸引着鬼魂,容纳着鬼魂,像一座旅人可以恣意来去的“人形客栈”。
  这是陆汀第一次切身接触到怪力乱神之物,心里好奇,敬畏,也有恐惧。
  他凝神不受冯茜茜影响,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大声呵斥:“够了,别哭了!”
  冯茜茜浑身一震,眼前多了一道分水岭,前方静谧平和,身后混乱不堪。
  她打了个哭嗝,张了张嘴还想哭,脑海却前所未有的清晰,心里有个声音说:别哭了,哭只会令仇者快。你要武装自己,让自己坚强起来。
  她擦掉眼泪,这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青年。
  青年住进来不到两天,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样貌。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她冲青年点了点头。
  “冒昧的问一句。”陆汀没办法见死不救,迟疑道,“冯姐你之前是否接触过什么人,或者去过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身上似乎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冯茜茜自从离婚起就开始浑浑噩噩,这种状况自与丈夫协商儿子的抚养权开始越发严重,经常控制不住情绪大哭大笑。
  她找过心理医生,最后被确诊是抑郁症,还有人格分裂的倾向。这一把柄落到了丈夫手中,成为他夺得儿子抚养权的有力武器。
  冯茜茜不甘心,她帮着丈夫打拼事业,事业稳定后就回归家庭,相夫教子。她付出了那么多,最后落得两手空空,连最心爱的儿子也失去了。
  整整半年多,她从华美贵妇沦为连家人也嫌弃的神经病。
  她整个人都像被一层浓雾罩住,浓雾让她疯狂,让她凶狠,让她完全变了个样子。她迷信的找过所谓的大师,最后一点钱也被骗得干干净净。
  睨了眼陆汀年轻的脸,虽说人不可貌相,但眼前这位要有真本事,又怎么会经济拮据到与人合租。冯茜茜神情冷淡:“我不信那些。”
  她已经没什么能被骗的了。
 
 
第5章 
  夜里,室友们都在,其中一个从事程序员工作的在饭厅的餐桌前加班,另一对小情侣在客厅看电视,而冯茜茜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小情侣在说公司里的八卦,听见有人开门出来,女孩儿回头冲青年打了个招呼。
  陆汀冲她笑了一下,进厨房做宵夜。窗外飘来饭香和邻居家爸爸和女儿玩闹的笑声,温暖的生活气息让人心情愉悦,陆汀脸色柔和地从冰箱里拿出面包,手指碰到抽屉时,后颈突然传来针扎一样的刺痛。
  双眼和太阳穴在一起发胀,陆汀的手脚不听使唤地带着他往窗口走,目的十分明确地握住窗框,随即抬起一只脚上料理台。
  惊觉自己要做什么,陆汀狠狠咬住舌尖,强烈的血腥味让他找回一些身体的控制权,第一时间合上窗户。
  关窗的“哐当”声引来了小情侣,女孩儿惊异的望着陆汀:“你怎么了?”
  陆汀快速舔掉从嘴里渗出的血丝,摇了摇头,抿紧嘴唇越过两人进了公共卫生间。他对着镜子一张嘴,混着唾沫的血流了出来。
  陆汀清楚地看见,吐出的血中挂着一缕黑色。
  眼眶开始灼烧,太阳穴一阵阵地抽痛,心里生出浓烈的烦躁,想狠狠砸了眼前的一切,想痛苦的怒吼,好像这样就能缓解身体的不适。
  察觉到不对劲,陆汀迅速回到房间,反锁上门。
  他快速回忆一番,找出一张白纸撕出一个小人,咬破手指,用铅笔尖沾着血写下自己的八字,又扯了一根头发黏在上面。
  小人是死物,静静躺着。
  时间流淌,身体上的痛苦正在加重,陆汀心浮气躁,眉头狠狠拧起,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他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操控自己的身体,逼迫他走向阳台。
  阳台上的推拉窗被拨开,为了克制住那股力量,陆汀用尽了一切意志来阻止自己行动,将剩余一点能调动的精力极中在纸人上。
  早在儿时他就尝试过用纸人做替身,当时那张纸人就像现在一样一动不动,爷爷当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条没用的狗。
  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近来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真正改变什么,他天生不具备操控这些的能力。
  心里沮丧,失望,对纸人的控制力却没有降低。
  推拉窗被打开以后空间很大,陆汀爬上去的时候必须张开双手才能够到两边的窗框当做支撑。可他抬不起手,要命的是一只脚已经抬起,准备往前迈步,带着他纵身跳下去。
  合租房在七楼,掉下就是脏腑破裂,粉身碎骨,陆汀的心跳得厉害,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在二十二岁。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陆汀不做他想,一定是陆啸。
  耳边的风声猎猎,陆汀认命的闭上眼,却忽然感觉那股力量消失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到,后背撞击到地面,疼痛自后背朝四肢蔓延。
  一个白色的小纸人从他身上踩过,爬上窗台,纵身跳了下去。陆汀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翻身起来扒着窗户往下看,纸人身上像是捆着石头,直直往下坠。
  “啪”的一声,轻飘飘的纸人像是有了活人的体重,轰然坠地。
  陆汀跑到单元楼外的空地时,纸人坠地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红色。
  纸人身上血写的八字氤氲成团,变成一口小小的泉眼,血正从泉眼里冒出来,慢慢扩散。
  好在附近恰好没有人经过,否则这一幕非得把人吓死不可。
  很快,血停止了扩散,染红的纸人自燃,迅速碳化,连带着那滩血也不见了。
  陆汀呆呆地站在地上,有成功的喜悦,有险些跳楼的后怕。他也才二十出头,没经历过生死这样的大事。而就在一分钟前,他离死亡仅一步之遥。
  收拾好情绪回到楼上,陆汀手脚有些发软,刚坐下不到一刻钟,楼下传来警笛声。
  好奇的住户在警车和消防车停下前就已经聚集在楼下,陆汀和他的室友也在其中。一群人围着1栋1单元楼下的空地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见几名警察先是抬头望了望,又低头看向地面,似乎没有什么发现,又拿出手机和局里的同事确认。
  “不是接到报警称有人跳楼吗,你再说一遍具体地址。”
  电话那头的接警人员重说了地址,警察再三核对,的确是这个地方没错。
  “你们刚刚谁报的警?”挂了电话,警察捏着手机严肃问向周围看热闹的人。
  看热闹归看热闹,谁都不想真的惹上麻烦,一个个只静静围观,没人回答。警察再次重复问:“是谁报警说看见有人站顶楼上要跳楼的。”
  人群窸窸窣窣一阵,有人站出来说:“我就住这栋,我怎么不知道有人要跳楼。”
  “对啊,咱们顶楼天台的门不都在物业手里吗,没钥匙怎么上去?”
  “会不会搞错了啊?”
  警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跟他一起来的几人也都露出不悦的表情,一番商量后几人分开行动,将小区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最后,几名警察在警车前碰头,脸色一个赛一个的差,哪里有要跳楼的人,是有人报的假警!
  在法律逐渐普及的今天,能干出这种出格事的人已经不多了。带队前来的警察去和消防沟通了下,让他们先行离开,自己也带人回了警局。
  不管是谁,只要他敢藐视法律,戏弄警察,都要遭到应有的惩罚。
  热闹散场,住户们各自回家。陆汀走在同屋那对小情侣后面,听见小姑娘疑惑地问她男朋友,“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会不会是闹鬼啊。”
  小姑娘是恐怖片爱好者,一下子就从住户无法打开的天台,联想到灵异事件。毕竟现在监控发达,电话也可以追踪查找,但凡有点脑子也不可能干出报假警的蠢事。比起违法案件,她更倾向于给科学的神秘力量。
  男朋友宠溺的敲了下她的额头:“少看点电影吧你,世界上哪儿来的鬼。”
  陆汀默默跟在后面,没有说话。前方的小姑娘却突然回头叫他:“陆汀,你不觉得今晚的事很奇怪吗?”
  “有点吧,但应该和闹鬼没关系。”陆汀猜,打电话的人应该是陆啸的人。自己坠楼身亡,他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他的死亡报告,好摔到那些老一辈面前,以此夺回祖宅钥匙。
  真想知道当陆啸发现他没死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陆汀嘲弄地勾着薄唇,抬头就看见小姑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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