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小姑娘默默的想,陆汀笑起来有点甜是怎么回事!她回过神,想起自己要说的话,特意压低了声音,“说起闹鬼我想起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你离冯姐远一点。”
她不是爱背后说人是非的人,可冯茜茜的情况太诡异,她真的怕陆汀在不知情下和冯茜茜走的太近,发生意外。
“就知道一点,不多。”小姑娘看了男朋友一眼,用手遮着嘴说,“冯姐的丈夫叫宏德光,他你知道吧,宏德广场就是他们公司修的。冯姐是他前妻。”
陆汀惊讶,两人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冯姐是净身出户。”小姑娘说,“我听一个跑八卦新闻的朋友说的,冯姐是因为出轨和打孩子才被离婚的。她丈夫因为这些非常生气,一分钱也没给她。”
陆汀问:“那冯姐的家人呢?”
“没有人管她。”小姑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冯姐爸妈都过世了,还剩一个哥哥,哥哥在离婚后就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是冯姐自己跑出来的。前前后后有三四次吧,每次被抓回去她都能逃出来……”
同样是女人,小姑娘虽然害怕冯茜茜,心里更多的却是唏嘘。
“我也是在她搬进来后,看她眼熟才听朋友说起这些事的。”小姑娘叹了口气,轻声说,“开始还好,她很安静,不知道具体从哪天开始,她就总是在厨房里剁骨头,还自言自语……真的很恐怖。总之,你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陆汀一笑,眼睛就弯成月牙,眼睛里的水光莹莹。
小姑娘差点脸红,忙摇头说:“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应该的。”
男朋友斜扫一眼与其他男人聊得热络的女朋友,吃醋的轻咳一声,指了指电梯显示:“别说了,到了。”
合租房里,除了在房间里加班的程序员,还有冯茜茜没有下楼。众人进门时,她恰好进房间,尚未彻底合拢的房门里露出她那张病态的脸。
小姑娘打了个寒颤,心虚在背后说了人坏话,拽着男朋友赶忙钻进了房间。
陆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若有所思地在百度里查找宏德广场和宏德公司的创始人宏德光的资料,然后才点开微博,搜索本地关于报假警的实时微博。果然,有人把这件奇葩事吐槽到了网上。
这种浪费警力资源的事情,十分令人厌恶,不过大半个小时居然挤进了热搜前十。
陆汀挑着眉一条条评论看下去,十点左右才收起手机进屋。他的视线扫过阳台,顿时想起那盆几乎一整天都没见过的小花盆,当即拿上钥匙去了楼梯间。
楼梯间里,原本放置花盆的位置,只剩下一张孤零零的纸条。
那漆黑的,只冒出一点绿芽的花盆,那位他还没见过人样的未婚夫……不见了!
不是不良于行吗,怎么就突然又行了?
第6章
陆汀把整栋楼翻了个底朝天,每层楼的楼梯间,过道,电梯里,就连无法藏匿的消防箱也翻开看过,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向物业申请调取监控。
好说歹说下,物业经理带着人前往监控室。他一面盯保安搜索1栋的全部监控,一面对陆汀不耐烦道:“你自己看仔细了,别到头来是自己弄丢了怪别人。”
小区这么多年都没发生过盗窃案,怎么这人一住进来东西就丢了?别不是自导自演,想讹他们物业吧。
经理越想越觉得可能,看陆汀的目光如果有实质,一定能在他身上盯出两个窟窿。
陆汀忽略掉身后的视线,现在是八倍速播放,有些画面一个错眼就过去了,必须聚精会神。
屏幕上的时间一直在往后拉,直到上午9点整时,陆汀忽然叫停:“停!往回退一下!”
住户财产被盗,小区保安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早在点开这段监控时保安就发慌心虚,握着鼠标的手一直冒汗,如今被耳边突然喊出的声音一吓,差点胆儿破。
他捂着噗通乱跳的心脏,移动鼠标,将画面往回拖了一点点。
视频中,7楼楼梯间的地板上摆放着一个很小的,黑色的陶瓷花盆。陶瓷黑得发亮,在监控不甚清晰的画面中,仍旧能看见外界反射在它边缘处的微光。
三人不知不觉间屏住了呼吸,盯着静止画面看了不知多久,就在他们两只眼睛疲劳得不行的时候,画面突然生变。
“不见了!”保安高声喊出,寻求什么答案般焦急地望着经理。经理也傻了眼,竟然真的有人偷东西,偷的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花盆。可这是为什么啊?而且他们三双眼睛盯了这么久,居然没看见是谁拿走了花盆!
一定是对方动作太快!
经理让保安第三次回放。
同之前一样,花盆在某个时间点突然就消失了。根本没有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是有人快速进入楼梯拿走了花盆。东西凭空消失,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经理和保安面面相觑,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相同的恐惧。
陆汀镇定的问:“走廊里有监控吗?”
保安咽了咽口水,干笑着掩饰自己的害怕,切换到另一个监控。
指尖点击鼠标,屏幕上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我记得没坏的啊。”保安激动得站起来,怕被经理误会自己工作不负责,没有报修。
退出又点进去几次,每次出现的都是大黑屏。
还没从最初惊吓中缓过来的经理,脸色更苍白了,暗自捏着自己颤抖的手,对保安说:“先去让工程部去检修一下监控。”然后又对陆汀道,“一定是有人怕露脸,直接从走廊伸手进楼梯间顺走了花盆,因为动作太快,所以我们才没看见……”
说完他自己都有些不信,尴尬的笑了下:“东西丢了是我们的责任,物业会根据花盆的价值给出相应的赔偿。”
陆汀现下已经十分肯定,花盆恐怕不是人拿走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找吧。”
与自己命运相关的花盆丢了,任谁都会睡不着觉。夜里,陆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隔一会儿就坐起来掀开睡衣看向胸口和腹部。奇怪的藤蔓一直没有出现,是不是证明,定亲对他的影响减弱了?
陆汀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可能的,婚书上红纸黑字写的清楚——结百年之好。如果没有当面解除,婚约不可能作废。
不对。
陆汀翻身坐起,眼睛里微光闪烁,当初问花盆要不要施肥时,未婚夫的发芽真的是巧合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一直都能听懂自己说话?
老爷子临终前对未婚夫的交代模棱两可,先是用脚不便作为铺垫,随后才说那是一盆种下许久却不肯发芽的绿植。陆汀还没来得及多问,人就断气了。
或许连老爷子都不知道,花盆里种的到底是什么……
城市里绚烂的夜色光芒从窗帘缝隙撒进来,落在陆汀的脸上,他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身上的被子随着动作扯开,后背空落落的。
他胳膊往后伸,准备把被子往上拉,指尖碰到了一点冰凉,触感柔软丝滑,酷似上好的丝绸。
陆汀伸手按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一小半卧室,剩下靠门的那一片空间静静地留在昏暗中。而且很奇怪,明明室温不低,此刻的屋子里空气阴冷。
后来怎么睡着的,陆汀也说不上来。只记得临睡前那种近于眩晕的,极度疲惫的困意。当时他想反抗,想睁开眼睛看看,或者动动手指,结果都不行。
客厅传来接连关门声,是小情侣和程序员去上班了。
陆汀拿起手机看了两眼,没有任何电话或者短信,邮箱里也没有。他失望的叹了口气,正准备放下手机时,一条短信跳出来,陆汀惊喜地睁大眼睛。
自毕业前起,他就开始向各个公司递交简历,没有一家给过他面试通知。很快他就知道了,是陆啸在从中作梗。
于是后来再发送简历邮件时,他会刻意模糊个人信息。今天这封邮件,是这么久以来他收到的第一条面试通知。
陆汀心情大好,从洗漱到出门,嘴角一直挂着浅笑。
早高峰期电梯里挤满了人,陆汀被人挤下来后索性改为从楼梯下去,踏入楼梯间一抬眼便看见墙壁上多出的寻物启事,估计是物业帮忙贴的。
打扫卫生的阿姨拎着扫帚恰好上来,也看到了这一幕,冲陆汀说:“这么一个小花盆也有人拿,穷疯了吧。”
陆汀笑笑没有说话,双肩包往肩头一甩,径直下楼。
今天面试的公司是一家新开不久的科技公司,目前只做过一个种田类游戏项目,算上老板在内,一共六个人。
老板看过电脑上的简历,疑惑地问陆汀:“你和照片怎么不太一样?”
陆汀坐姿端正,笑容温和,看上去十分诚恳:“我这人不太上相。”
老板两手交叉放在桌上,审视的目光一遍又一遍描着青年的长相,他眉头一皱,“你……”
听这语气就知道,今天又没戏了。陆汀拎上背包打算走人,老板一挑眉,“诶,我话还没说完呢。”
有戏!陆汀目光灼灼地望着老板,恨不得冲上去给个拥抱。
老板被如此热烈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攥拳放在嘴边干咳两声,说:“你被录取了,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间工资按照之前招聘上说的那样,转正后……”
陆汀认认真真听着,态度好得像聆听老师教诲的小学生。老板说完基本情况,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陆汀:“算是吧。”
老板拍拍新员工的肩膀:“我们只是家刚起步的小公司,光脚不怕穿鞋的,没什么好怕的。你的在校履历很优秀,安心干,有天我们飞黄腾达了,干股算你一份。”
任何一家充满热情和斗志的小公司,都有无限前景和可能。陆汀听得雄心昂扬,差点跟着老板一起喊口号。
正式上班时间是周一,还有三天时间休息,陆汀没有要放松的意思,因为昨晚报假警的微博上了热搜。
警方在多番调查下,终于在今天早上抓到了报假警的当事人。
那人陆汀有印象,是陆家公司里的一名司机。
根据网上消息,司机在被抓到的时候,正烂醉如泥的躺在公园长椅上。被警察叫醒后先是一阵起床气,意识到环境和眼前的人不对劲,直接就从长椅上跌下来。
被带回警察局后,司机先是死不承认,说警察没有证据。警察当场就把他报警时的监控视频播放出来。
司机无可辩驳,承认了,给出的理由令人大跌眼镜,居然是想试试看警方和消防的出警速度。
这一行为太过恶劣,司机被处以治安行政拘留和罚款。
都已经进局子了,换做是谁也会露出一点害怕或者悔意,司机没有。他有恃无恐似的,在警局里很不安分,扬言自己有的是钱,要交钱出去。
藐视法律,侮辱警方,这些消息被放到网上后,一堆人追着骂。
【治安行政拘留不能保释吧,他怕不是个法盲。】
【报假警也敢干,十天都算轻了,这种zz该关一辈子。】
【浪费公共资源,态度还这么恶劣,qszz!】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人看着衣着不像有钱人,怎么这么嚣张。】
【可能是有钱低调?】
各种声音层出不穷,而被拘留在警察局的司机面上嚣张跋扈,内心非常害怕,他把事情办砸了,陆啸肯定会找他麻烦!
可是怎么会呢,他昨晚明明看见那青年从楼上跳下来了的!血流了一地!
他没喝酒,没嗑|药,不可能眼花的。
司机越想越恐慌,急于求证般,大声地冲从拘留室外经过的警察喊:“你们再去查一查,人不是从顶楼跳下来的,是从1栋1单元的7楼!我亲眼看见的!”
第7章
昨晚在场的警察,消防,围观群众,每一个人都看见坠楼的地方干干净净,没有尸体和鲜血。
警察不相信司机的说辞,认为他只是在为自己报假警狡辩。
见人呵斥自己几句后就要走,司机慌忙把手伸出铁栏抓住对方的袖子:“我没有骗人,昨晚说在顶楼那是看错了,谁让顶楼和天台就隔了个天花板呢!我记得很清楚,那人掉到地上后血流了一地,当时还有一个年轻人站在旁边,他也是从那个单元里出来的!不信你们找出那人问问,他肯定也看见了。”
接二连三的撒谎,任谁也不会有好脸色,警察黑着脸大声道:“那你为什么说你报警是为了测试出警速度!”
“我那不是还没醒酒吗!”当初为了规避追问,以防警察调查自己,司机报警时提供的很多信息都是模糊的,“而且我听你们说没人跳楼,也怕是自己看错了……我刚刚仔细回忆了下,我没看错,真的有人自|杀!”
警察对他仍旧怀疑:“你是怎么精准确定跳楼人位置的,据我们调查所知,你在报警之前根本没去过那个小区。”
“我,我……”司机舌头打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老实交代是陆啸告诉他的地址,让他早早就守在附近等着人往下跳吗?
警察盯着他又问:“你昨晚去恒华小区做什么。”
司机的脸越来越白,有种要兜不住的慌张,“我就随便逛一逛,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进去了。”
“回答我上一个问题。”警察严厉地重复,“你是怎么知道具体地点的。”
“单元楼不是标了号吗。”司机眼神乱飘,不敢直视那双锐利的眼睛。
“那栋楼的楼号早就掉了!”警察手指着他警告,“好好想想该怎么交代你去恒华小区的事。”
时间,地点,还多了证人,哪怕司机十句话有九句都是假的,警察也必须重视他提供的新线索,决定立刻去队长办公室反应情况。
队长凝神思索一会儿,认为有必要再去现场查看一下,便亲自带队去了陆汀所在的恒华小区。
中午这会儿老人们接孙子孙女放学的时候,大爷大妈们看警察又来了,一个个眼睛睁得比牛大,有胆儿大的直接凑上去,询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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