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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问题来的太突然了，在听到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鼓膜充血根本无法思考，慌乱的情绪下下意识就说了不知道。
不过不是敷衍，他是真的不知道。
连金主和修渡朦胧的相似他都搞不清楚，怎么能答出这么复杂的问题。
许世恺：“然后呢？”
“然后……就互说晚安挂了。”
所以苏鹤然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他妈……”许世恺恨铁不成钢骂道：“人家和你表白啊大哥！”
此时此刻他又觉得苏鹤然钢铁直。
这么暧昧明显的示意就被他这么糊弄过去了。
苏鹤然有点迷茫：“算……吗？”
这就算表白了？
“怎么不算！”许世恺手握了个麦克风举到苏鹤然面前，“我问你，如果我问，你考虑找个男朋友吗，你怎么想？前提是我是gay。”
“恶心。”苏鹤然毫不犹豫。
许世恺：“……”
倒也不用这么直接。
但这个共情法却让苏鹤然反应过来了，金主问他时他并没有觉得恶心，反而……是慌乱无措。
有时候无意识的态度能决定一切。
苏鹤然压下跑偏的想法，反驳道：“他怎么可能喜欢我这个小主播？”
他不是没这么猜想过，但都被自己否决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金主很优秀，而他连书都没读几天，金主温柔含蓄而他脏话常常挂在嘴边。
怎么想，也不该……
“怎么不可能，日久生情啊！爱情能有公式嘛！”许世恺试图说服道：“要真没想法会这么问你么？”
人类的语言，永远拥有目的性。
“过往都是云烟，珍惜当下，我看金主人就挺好的，而且我看你也不是很抗拒啊，就算暂时不喜欢也先接触看看，万一就心动了也说不准呢，现如今找个对象不容易啊，还是人家主动告白……”
苏鹤然忽略了许世恺的喋喋不休，被突如其来蹦出在脑海中的想法冲得头昏脑胀，仿佛从云端坠下又被高高抛起般不安。
几个来回后，朦胧的失重感缓缓消失，复杂的心绪终于凝成了一句话。
金主在向他告白。
*
星野tv这次合作的新网游公司名叫燎原，是近几年来在游戏行业异军突起的新秀，广受年轻人喜爱。
总部就坐落在星野总部一条街外。
许世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鹤然刚才眼神的打击，坚定的信念和大放厥词的态度受到毁灭性摧残，把苏鹤然送到后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苏鹤然被工作人员带入公司，刚一进门，就被浓郁的企业文化包围。
大厅一楼有人在中二地模仿游戏大招，有人在拍cos照片，有人在搬体积很大的古风场设，有人在互教日语。
二次元浓度极高。
工作人员看苏鹤然好奇，一边把他往二楼影棚带一边介绍道：“公司名下游戏很多，国风二次元是两大主板，不同板块之间也会和谐交流，您这次参与拍摄的是一款国风网游。”
苏鹤然点点头，跟着他推开一扇厚重的门。
只见门内□□短炮的摄影机齐刷刷对着一块蓝色的幕布，顶端挂满的镁光灯将房间照的通亮发热。
一个寸头男生闻声扭头，对上苏鹤然仔桃萧乡朱的眼神后热情地跑过来打招呼，“苏神！我可算见到你真人了！”
他手自然地揽住了苏鹤然的肩膀。
苏鹤然虽然已经适应了摄像头的存在，可面对这样的场景难免不自然。
他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少年感十足的人，“你是……”
“哎，没认出来！”男生抹了把头发也不生气，笑道：“我啊！667！怎么了换了个发型认不出我了？”
他这么一说，苏鹤然才对上号。
其实也不怪他，667平时用的那个摄像头本就不清晰，而且他以前是平头。
“逗逗你。”苏鹤然死不承认。
俩人游戏里玩过一段时间，早已相熟，虽然第一次见面，但都不拘谨。
“穿这么正式啊苏神……”
667刚打算调侃，大门又被推开。
这次进来五个人。
甜野，汀兰，两个陌生面孔，还有跟在最末尾的……阿华。
阿华穿了一身粉色薄羽绒，刚一抬眼就和苏鹤然直勾勾对上。
空气中难掩的尴尬蔓延开来。
由于阿华刚被封禁自查，其他主播进门后都像躲瘟神一样远离他生怕被牵连，最后只留他一个人缩在门口的角落，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苏鹤然和他一对视便偏过头，不打算和他有任何交流，包括眼神。
阿华这样怪不得别人，纯粹就是咎由自取。
667读懂了空气，简单和大家热络几句活跃氛围后，看到有工作人员推着服装进来，赶忙转移话题道：“哎哎哎这是什么呀。”
语气中满是少年感十足的好奇。
“拍摄的服装道具。”工作人员细心回答道。
甜野挽着汀兰的胳膊，两个人悄悄耳语面带笑意似乎在挑选。
667见苏鹤然心不在焉，用肘关节推了推他，指着一件衣服说：“卧槽，这里有件开衩的！都快到腿根了吧！”
他这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空气中原本的尴尬彻底一扫而空。
苏鹤然琢磨道：“可能是某个女游戏角色的？”
他也是第一次见c服，好奇的很。
旁边的监视屏上正好播放游戏的宣传片，工作人员指着屏幕上一个蓝衣少年道：“不，这是游戏燎原中男主的功服，他是合欢宗的！”
大家的起哄声骤然此起彼伏遍布房间。
“这衣服有点违规啊！”
“让我们猜猜是哪位幸运男主播要穿它！”
“突然就有点期待了呢！”
阿华躲在角落，远远地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氛围，目光落在那件衣服上，眼里的贪婪尽显。
他才不在意什么孤立排斥。
他要当男主。
他要穿着那件衣服出现在修渡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许世恺：别人劝学我劝恋。
至于这件有点违规的c服，让我们猜猜花落谁家（坏笑
——
还有两周就考试啦，这几天我尽量粗长，等我考完回来肝加更！（flag
大家每天要追更新哟不要养肥人家嘛~
第46章 抛绣球。
燎原公司一层大厅内。
常尤里脚下生风, 都快跑起来了也跟不上前面人的步伐，表情逐渐从抗拒到了认命。
他在这几天终于明白了，修总染上的根本不是网瘾, 是苏鹤然瘾。
修渡目的性极强地朝前速走, 长腿迈得很开, 直接掠过大厅招待的工作人员，直奔二楼。
电梯关上的一瞬间, 狭隘的空间下急促的心跳让人紧张感倍增。
他已经三天没见苏鹤然了。
那天在家具监控中他目睹了苏鹤然与醉酒的自己全部互动，亲亲抱抱小打小闹，是清醒的他从未有过的待遇。
每一个亲密动作都让他自妒。
但兴奋没维持多久, 在接下来的监控中苏鹤然说, 他有小男友。
那一刻的打击落差感让修渡失去了思考能力，所以想都没想问了对方考不考虑找个男朋友。
如果不考虑，那就是有。
如果说考虑, 那就是没有。
结果苏鹤然给了他犹豫又模糊的答案。
不知道。
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
本来只是一个试探的问题，最后却像个明晃晃的机会摆在面前一般。
修渡本以为可以慢点，再慢点, 他可以花好多时间让苏鹤然慢慢了解自己不逞一时之勇。
但在公司躲了三天试图冷静却听说苏鹤然已经到N市时，终于坐不住了。
思念如野草疯长, 谁要冷静, 他要立马见到他的小刺猬。
影棚室厚重的隔音门被推开, 在场的所有人目光下意识投来, 看到来人后齐齐噤声。
修渡胸膛小幅度地起伏着，目光穿过人群, 锁定在服装架旁的人。
苏鹤然正在低头和工作人员交涉, 一身白衬衫西裤衬得腰肩笔挺, 稚嫩褪去是修渡从未见过的正式。
胸腔中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他好喜欢。
667正勾肩搭背和苏鹤然讨论游戏剧情，突然感觉背后一凉，转身看到一双阴鸷充满警告意味的狭长眸子后，僵硬地挪开了自己的手。
苏鹤然感受到他的不自在，直觉不对劲，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对上一副熟悉的面孔。
他怎么来了？
想到前几天自己主动趴在这个男人身上拥抱，苏鹤然就觉得丢人。
身后镁光灯的热度照得人发烫，他假装自然地撇开了眼神，在总监安排大家熟悉场地的号令下悄然走向离修渡更远的地方。
反正人情已经还完，除了钱他也不欠修渡什么了。
他才不要靠近有妇之夫。
“苏鹤然。”
低沉的声线顺着空气传开，有种类似猛兽轻柔撕咬猎物脖颈般的威胁。
存在感很强却不致命。
阿华的视线被勾过来，准确的说是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勾过来。
苏鹤然脚步一顿。
妈的，果然逃不掉。
他假笑道：“修……修总。”
众目睽睽下，修渡大步走到了苏鹤然面前，语气闲散道：“刺猬，跑什么？”
苏鹤然心中警铃大作。
太亲近了，称呼太亲近了。
所有陌生的熟悉的人目光全部聚集。
苏鹤然脚下生根，盯着步步紧逼的修渡，五官凌冽轮廓深邃，银框眼镜不仅没显老反而衬得人斯文又克制。
视线挪到了他微微翘起的薄唇上，心中闪过两个字。
禁欲。
果然婚姻让男人英姿勃发吗？
可还没等苏鹤然多想，下一秒，修渡骤然贴到了他的耳边，悄声耳语道：“好好拍摄。”
影棚里突然被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包围。
大家误会了。
苏鹤然耳朵腾就红了，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但却因为声音小到在二三十个人中只有他能听到，氛围变得怪了起来。
正当他不知道如何应对时，修渡直接跨过了他和总监说话。
总监笑脸相迎：“修总您来是？”
他视线落在了苏鹤然身上。
“随便看看，你们继续。”修渡说。
667跑到苏鹤然面前兴奋地用胳膊肘推了一下苏鹤然，八卦道：“全场就你俩穿这么正式，好般配啊！”
苏鹤然没从刚才的冲击回过神，冲他比了个口型：滚。
小闹剧稍纵即逝。
总监将七个主播聚在一起，说起了正事：“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游戏，游戏名叫燎原，以公司名命名的，是一款古风仙侠类键盘网游……”
苏鹤然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他感觉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如有实质落在自己身上。
可他不敢回头。
修渡靠在影棚末端的座椅上，看着小刺猬绷直的肩线心情莫名的好。
“男主呢，是合欢总的一个小弟子，不过这只是他的初级身份，之后的身份等拍到再介绍。至于我们要拍的第一套呢，就是第一个副本七大门派聚首蓬莱的对峙场面。”
“那男主是谁啊！”667好奇道。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毕竟那套衣服实在是太违规了。
提前也没通知过谁是这个幸运儿。
“这个嘛，就要选了。”总监坏笑道：“选的方法是公司内投出来的，就是最最最传统的方式——抛绣球。”
“？？？”
真不愧是中二病爆表公司。
工作人员拿上来一个绣球的拍摄道具，而甜野经过选举毫无意外地担任了扔绣球的重任。
规则为绣球落下离谁最近就是谁，期间几位男生不能挪动位置。
“美女姐姐，避开我啊！”667殷勤地献了个飞吻。
没有男生会想穿那个开衩装。
阿华悄无声息地离甜野更近了些。
甜野明媚的眼睛弯成桥，随后转过身道：“这可由不得我哟。”
话音刚落，一颗绣球就出现在了空中，打了众人个猝不及防。
“哎！搞偷袭！”另一个主播喊道，可已经晚了。
苏鹤然心跳极快，身体僵硬站在比较中间的位置，视线聚焦在绣球上跟随挪动。
终于，甜野用力过大绣球越过了他。
可还没等松口气，扑通两声，绣球砸到什么又落地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中温度骤降。
苏鹤然被不详的预感笼罩，猜测中转身对上了修渡僵硬的面容。
还有……他脚下的绣球。
苏鹤然心念一顿，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酸意。
这就是夫妻吗，砸这么准。
“哎呀呀！！”总监慌乱的声音传来，连忙跑过去捡起修渡身边的绣球，抱歉道：“不好意思修总真的不好意思，没砸到吧，我们重扔，重扔啊。”
想到让修总穿那个服装他腿都软了。
可他手中的绣球却被修渡一把摁住了。
总监身形一抖，缓缓抬头，看到了修渡轻轻一歪的脑袋和压迫感十足的眼神。
他突然悟了，试探改口道：“啊……既然是修总拿到了，那就修总来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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