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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鹤然脑子里乱成了浆糊，顶着炸毛先吃饭，随口敷衍道：“你就当我是过生日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现在不想回忆昨晚疯狂叫人的原因。
“嗨，什么叫就当，看来还有深层原因。”许世恺对他指指点点。
不过N市确实比M市繁华，过个生日也有意思，倒没异议。
苏鹤然吃饱喝足，“随便吃个面就当过了，下午立马回M市。”
他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那可不行。”许世恺正经八百道：“你已经三天没直播了大哥，还有四个小时，你就违约了，百分之十啊！你舍得吗！这场生日宴会必须播。”
星野tv合同规定，主播七十二小时未开播，将扣除本月工资百分之十。
苏鹤然：“……行吧。”
他穷，他负债累累，他工资不能少一分钱。
“奥对了，你怎么没在燎原安排的酒店啊？667不是说你和修总住一个房间吗？”
许世恺昨晚还怕遇到修渡呢，哪曾想屋里根本没这号人，今早才知道燎原安排的酒店根本不是这家。
苏鹤然：“……”
被迫尘封的记忆在许世恺一铲子一铲子下终于松动泄露。
昨晚的场景结合梦境重现。
狭窄逼仄的卫生间内，修渡极度温柔道：“大主播，我在追你。”
不知道是因为身下的瓷砖质地凉还是其他原因，苏鹤然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血液撞击着心脏，在他惊讶之余，一个又一个吻轻轻落在了唇上。
修渡像在挑衅。
每一个若即若离的吻后都要观察小刺猬的表情。
苏鹤然彻底在这氛围下发懵，根本一动不敢动。
“我在追你不是要揍你。”修渡最后终于不忍心使坏，缱绻地抱了抱人，心疼道：“干嘛这么害怕。”
他终于意识到小刺猬是在害怕。
苏鹤然感觉自己浑身都是修渡的味道，空气很热，他丧失了思考能力，只能听到哗啦啦的雨声。
“回答我，嗯？”修渡催促道。
跨擦一声雷声，苏鹤然推开了点修渡说：“我不知道。”
他根本就给不出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亲我？”
“我……”苏鹤然知道自己有原因，但他忘了。
修渡看他语结又试图亲人，可苏鹤然这次没让坏人得逞。
过于慌乱的情况让他满脑子里只有逃，他用尽全力推开人去穿上裤子外套就往外跑。
这次修渡没有拦他，只挽臂靠在门框上说：“胆小鬼。”
“你才是胆小鬼。”苏鹤然从回忆中挣脱，有点恼羞成怒，双手紧紧攥着被子。
“我问你话呢！卧槽你是不是疯了。”许世恺看他神神叨叨，怀疑道：“修总对你做什么了啊？”
苏鹤然愤怒转移：“关你屁事！”
许世恺：“……”
行吧，自作多情，错付了。
无用的关心都是他人的累赘，他要做个懂事的男人。
苏鹤然拿起手机看了眼，意外的是微信除了群和许世恺的哀嚎，没有任何新消息。
他叫许世恺就是怕修渡不放过他。
不过一晚上过去了，好像无事发生。
那句我在追你现在怎么听怎么像谎话，修渡的态度倒更像欺骗猎物不成转而放弃。
如果他昨天答应了，面对的多半是不负责。
呵！
这种巧言令色的戏码他看多了！
“等谁消息呢？”许世恺终究没有忍住好奇心。
苏鹤然熄屏了手机，看到了许世恺满脸写着的八卦两个字。
算了，还是先不说的好。
“没等，这次生日直播怎么搞？”
这才是当下的重点。
“指望你想能想到下辈子，我已经订好地方了。”许世恺拍拍胸脯，想起了另一件事，“哎对了，之前金主不是说他在N市出差吗，怎么样，趁这个机会约出来试探试探？看看他之前告白是不是真心实意？”
修渡的瓜吃不成他可以吃另一位，成熟的cp机器就是要学会自己找粮。
许世恺一说，苏鹤然愣了。
没了网络连接加之病了两天，他感觉已经好久没听到金主两个字了。
对方的存在感明明一直很强，却在这两天莫名被磨淡不少。
“那不是告白。”苏鹤然否定道。
如果在之前，他可能不确定。
但昨晚经历过修渡带来的更直观的“告白”后，有了参照物，他已经能明显分辨，自己和金主之间只是友谊，顶多算感情好点。
是他之前在外界因素影响下总想多，所以才会模糊这个界限。
不过至于他和修渡的界限……
苏鹤然的眼神近乎警告，许世恺有点发怵，“啊行行行，我就说说而已别这副表情看我。”
“但这个提议也不是不行。”苏鹤然一个大转弯。
既然是朋友，那就不用避嫌。
上次聊天之后俩人已经将近一周没说话，网络交友在所难免，连恋人都很难走远更何况朋友。
如果想留住一个朋友，只能常联系。
许世恺笑道：“那快点啊！等什么呢！”
苏鹤然打开手机找到心选男友app，给唯一的对话框发送了一条消息。
[苏鹤然：今天我生日，不忙的话可以来玩。]
消息后面附加了一个定位。
苏鹤然叹了口气。
金主最近频繁离开，能看出来工作很忙，如果这次不来，也许他们真的要没什么交集了。
不就是……见网友，他可以的。
“奥对，快起来收拾，小晴在来的路上了，几个关系铁的高中同学也到了。”许世恺看着手机消息确认道：“还叫了667来活跃直播气氛，应该没问题了就。”
“嗯。”苏鹤然应了声。
许世恺还没从床上坐起来，苏鹤然突然喊道：“等等你说你叫了谁！”
“高中同学！小晴！667！”许世恺被吓个半死吼了回去。
“667……”苏鹤然咬牙切齿。
他妈的，差点忘了这个死间谍。
*
N市某商场火锅ktv包间内。
哀嚎求饶声都快把天花板震碎。
只见一个红色寸头的少年如受辱的嫔妃般斜坐在地上，双臂抱着一只纤细的小腿，一副声泪俱下的模样却没有半滴眼泪干嗷道：“苏神，我错了，啊！我忏悔！我反思！我重新做人！我以后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
苏鹤然黑着脸双手紧紧拽着沙发边缘，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晃倒。
667见苏鹤然仍然不动摇，拿起了一旁桌子上的话筒，闭着眼睛深情唱到：“出卖你的爱，我背了良心债，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包间内原本看热闹的众人连忙捂住耳朵，抗议道：“小鹤你就饶了他吧，魔法攻击啊这波是！”
许世恺拿着手机将这一幕完完整整地转播了出去。
苏鹤然的直播间已经裂开了。
[谢邀，已经挂了耳鼻喉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
[这是什么情况，6嫔怎么惹到苏皇了？]
[我他妈笑死了667喜剧人哈哈哈]
[你们快看苏鹤然的表情，他竟然觉得667唱的难听，苏鹤然你怎么自信起来了！]
[667这招叫做班门弄斧！]
[姐妹别太损了，再损苏神开麦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苏·丧偶歌喉·鹤然已准备登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世恺开播前大概了解了一下667的情况，颇有深意道：“667能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敢做修总在苏鹤然这里的间谍，他很倾佩，因为惹到任何一方，都不是好解决的。
苏鹤然被667的厚脸皮战术搞得头疼欲裂，最后不堪其扰狠狠将自己的腿抽出来，勉为其难道：“行了行了！”
总归他也没做什么，就无所谓了。
“谢主隆恩！”667得了赦免装模做样行了个大礼。
苏鹤然：“……”
求求了，别叫关于“主”的名称了，他现在对这个字真的很敏感。
许世恺将手机递给苏鹤然就拽着667和小晴布置剩下的现场。
就在弹幕哀嚎见不到苏鹤然时，镜头一转，清爽乖巧却又透露着一丝少年顽皮的脸出现在直播间。
苏鹤然微微一笑：“好久不见，有想我吗？”
弹幕沉寂一瞬，彻底炸了。
[啊啊啊啊老婆生日快乐！！]
[啊啊啊啊啊老婆！！老婆看我！！]
[我从未离老婆这么近！]
[啊啊啊几天不见苏神更帅了！！]
[老婆什么老婆，叫老公！苏神是我老公！]
[啊啊啊啊舔屏了好帅啊！]
[你们穿件衣服吧能不能想我一样有定力点！]
苏鹤然：“感谢我嗑的cp是真的送出的烟花雨，么么哒。”
[姐妹你的定力呢？]
[今天送礼物有么么哒？]
[从未有过的待遇卧槽！]
[星野用户1314送出烟花雨x1]
[甜甜心送出烟花雨x1]
……
苏鹤然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让他们这么激动，挨个谢了后阻止道：“好了啊，大家看直播就好，不用太破费，咱们聊聊天什么的。”
几天没直播，突然这么被这么多人叫老婆，还真是不习惯……
[呜呜呜苏神生日快乐]
[这次拍摄我们好担心，看到了阿华的帖子]
[对对对太恶心了摸摸老婆]
[真没想到他蹭流量还背刺那么多次]
[老婆没事吧，补偿方式出来了吗，说起来我好像还没看到哎]
[草他十年劳改都算幸运了，别提他的名字真的是恶心晦气至极呕]
[就是过生日呢！！说点开心的！]
苏鹤然倒是并不怎么在乎，挑了几条回复道：“我当然没事，补偿方式还没出，应该还在商量，过几天就有了。”
说到这苏鹤然有点不自在。
因为他在开播前看了手机，管理员通知说，具体补偿还在等修总协商敲定。
也就是说，他还会和修渡有交流的可能。
他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攥紧，转移话题道：“说点别的啊，你们几天不见我就想说这些？”
真的别再提修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
[奥对了！那天你怎么和修总从一个房间出来啊！]
[对对对怎么把这事忘了你俩该不会……咳]
[论坛说的你俩同居恋爱了真的假的啊？]
[什么啊我几天没看主播脱单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那金主怎么办啊？]
[室你安老分不请自来，苏鹤然你该不会要弃糟糠某新欢了吧？]
[渣男苏鹤然！]
[渣男苏鹤然！]
苏鹤然：“……”
果然呢，美好的景象根本维持不了两分钟。
况且话题怎么还直接转移到修渡身上来了！
“没有的事，都是假的。”苏鹤然全盘否定，“你们怎么什么都信？我拍摄病了修总正好在现场例行询问员工而已……”
他在揉自己的发尾，这是他说谎时常有的小动作。
反正他回了M市就搬家，应该和修渡见面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某种理解下其实他说的是实话。
他根本不确认，逃避是他唯一的办法。
而且先不说自己，就从修渡不联系不询问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不久就会转移下一个目标吧。
苏鹤然伸脚踢了下桌腿。
有点烦躁。
[我就知道都是假的！]
[谁会承认自己的瓜啊那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啊啊啊啊我不管，金主还有机会！]
[对，和金主才是yyds！]
[一盒cp什么时候营业啊！！]
[好想念金主！！]
“金主就是朋友而已，而且他最近很忙，不知道下次一起玩什么时候。”苏鹤然实话实说。
许世恺和667还有同学们将现场装扮的差不多后接了个电话，刚挂断他就朝苏鹤然激动喊道：“大寿星！都差不多了快来快来！前台打了个电话来说有人找你应该一会就上来了！”
他从接到这个电话开始就很亢奋。
苏鹤然也是一愣，转而冲弹幕笑道：“今晚有神秘嘉宾。”
知道地址的人已经都到了现场，唯一的那个例外，就是金主。
他真的没想到金主会来，突然还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
[卧槽神秘嘉宾！！]
[谁啊谁啊快点告诉我！]
[既然钓弹幕那就证明肯定是我们认识的人啊！]
[卧槽姐妹说的有道理不会是金主吧！]
[要和金主面基了？]
[天哪一盒cp今天当场撒糖？？]
苏鹤然留下个意味不明的笑就在许世恺的催促下将手机放在支架上走到了桌边。
灯光啪的一声暗了下来。
温热的烛火将人包裹，高中同学拧爆几个彩带喷在苏鹤然身上，精致的蛋糕上画着一个蓝头发的卡通形象。
欢呼声不断，大家在倒数声中齐声喊道：“生日快乐小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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