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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律准则(近代现代)——顾言

时间:2022-03-30 11:25:21  作者:顾言
  “我们是哪天分手的?”蒋衡突然问。
  “圣诞节。”纪尧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那我就圣诞节再给你答案吧。”蒋衡说着,伸手环住了纪尧的背,轻轻地把他带进了自己怀里。
  时隔三年,他真正意义上地重新抱住了这个人。
  这是重逢后蒋衡第一次主动抱他,纪尧怔愣了一瞬,很快抬起手,环住了他的后背。
  他没有抬头去看蒋衡的表情,而是埋在他沾染了薄荷香气的外套上,含糊的、闷闷地说:“……你可真是个恋爱仪式感首席专家。”
  蒋衡笑了笑,没有回答。
  半分钟后,从诗词接龙摊位杀回来的萧桐手里握着一盒小型拼装乐高玩具,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看天看地就是不对视的两个人。
  “你们干嘛了?”萧桐说:“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蒋衡双手揣在兜里,闻言笑了笑,巧妙地牵走了这个话题:“不是巧克力吗?怎么变玩具了?”
  “可惜了,没拿到第一名。”萧桐长长地叹了口气,看起来颇为遗憾。不过好在她很快就从另一个角度发现了玩具的美妙:“不过没关系,这个好,这个能摆着!”
  “确实。”蒋衡说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说道:“还逛吗?”
  “今天有点累了。”萧桐说:“尧尧累了吗,我们回去吧,晚上我们在家烤肉吃怎么样!”
  纪尧还沉溺在刚才那个拥抱里,只来得及听见萧桐的后半句话,于是点了点头,含糊地说了好。
  他和蒋衡各自接过萧桐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然后转头往地下室的车库走去。
  直到坐着电梯下了楼,纪尧才从之前的“突然袭击”里回过味儿来,他仿佛被蒋衡三言两语地钓住了,只觉得心里像是有猫爪子在挠。
  他迫切地想听个准话,但又知道蒋衡决定的事一般不会更改,于是只能旁敲侧击地套他。
  “你喜欢我吗?”纪尧突然问。
  蒋衡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有多少?”纪尧不依不饶地追问。
  “干什么?”蒋衡笑道:“你查户口啊?”
  “没有。”纪尧舔了舔唇,紧张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萧桐的背影,小声说:“你说,我跟你表白之后,这个喜欢,它有没有多一点。”
  蒋衡好笑地看着他,片刻后,直到纪尧耐心即将告罄时,他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有更多一点了。”蒋衡说。
 
 
第55章 他是真的愿意跟蒋衡谈一辈子恋爱
  凌晨三点,普外科休息室里的顶灯悄无声息地闪烁了几下,然后发出滋啦一声轻响,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半靠在床上小憩的纪尧似乎是被这细微的声响惊动了,条件反射地从折叠床上坐了起来。
  屋内昏暗一片,半掩着的门缝里泄进一线光亮,一门之隔的走廊外有小护士轻声走过的声音,刻意放轻的推车摩擦着地砖,发出几不可闻的金属碰撞声。
  纪尧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确认没人来叫他去看病患,这才松了口气,向后倒回了床上,抬起胳膊,用小臂挡住了眼睛。
  纪尧刚刚做了个梦,现在还心有余悸,他后背沁出一片冷汗,衣领都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那个梦混乱不堪,基调也算不上愉快,现在闭上眼睛,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
  在梦里,他在圣诞节那天再一次跟蒋衡表白。这次蒋衡没再顾左右而言他,而是干脆地答应了他,同意把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从此重新开始。
  梦里的纪尧高兴不已,拉着蒋衡想出去吃顿好的庆祝,可还没走出多远,就被突然出现的萧桐拦住了。
  “我不同意这件事。”萧桐的表情异常严肃,在梦境那样反常的气氛里甚至有些诡异:“有人告诉我,你们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必要。”
  萧桐说着侧身让开路,只见纪父纪母莫名地从她身后冒了出来。他们身上还穿着去看婚宴的那套衣服,两个人看起来都愤怒又憔悴。
  纪尧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他的逻辑自动补足了梦境里的Bug,以至于他居然还认真解释了:“我之前就说过我是个同性恋,不跟他在一块,我也会跟别的男人在一块,这事儿改不了了。”
  纪父愤怒地抄起东西要上来揍他,纪母抽噎不已,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拽住纪父的手,冲着纪尧哭诉道:“你别傻了,孩子,成家意味着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你也想走妈的老路吗?”
  “她说得对。”梦里,许久没有说话的蒋衡忽然开口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到此为止,别闹得最后彼此一点好回忆都留不下。”
  这个梦境的基调从甜蜜急转直下,转折生硬得堪比最蹩脚的国产恐怖片,但梦中的纪尧却毫无抵抗之力,几乎是硬生生就从梦里吓醒了。
  做了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梦,纪尧的心情算不上好,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地抹了一把后颈的冷汗,然后从床上坐起来,脚步沉沉地走到了饮水机边,抹黑灌了自己一杯凉水。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散进胸口,纪尧猛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按亮了手机屏幕,上面的时间已经转到了新的一天。备忘录上,距离圣诞节的提醒还有一整周,蒋衡定下的“最后期限”也近在咫尺。
  或许是因为太紧张了,纪尧想。
  梦里,纪父纪母近在咫尺给他造成的心理压迫依旧存在,但纪尧沉在这种情绪后遗症里,平生第一次没产生逃避的念头。
  最近这段时间临近新年,纪尧的值班表略有变动,他工作繁忙起来,能跟蒋衡凑在一起的时间大大减少,大多也就是下班时彼此打个照面,然后第二天一早坐在一起吃个早饭就匆匆分开。
  短暂的生活切割使多巴胺的分泌变得稳定,纪尧从之前那种“失而复得”的狂热状态中冷静下来,开始后知后觉地思索和蒋衡之间的未来。
  或许人的一生里,大多数关键性决定都是一时冲动。就像“限定购买”会让消费者产生危机感,“失而复得”的机会也一样,要重新追求蒋衡这件事,本身就是由“爱”本身催生的头脑发热。
  这段时间里,纪尧也琢磨过这件事,他明白蒋衡的保留,所以在冷静下来之后,他也在尽可能客观地看待自己。
  但每一次,他的答案都是固定的。
  此时此刻,在这个混乱而莫名的梦境余韵中,纪尧抿了口凉水,在这个深夜里最后一次问自己的心:“我是非他不可吗?”
  他几乎没有犹豫,很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在跟蒋衡分手后,他有尝试过重新开始,但他没能成功。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蒋衡能给他那种危险又安心的感觉,让他既飘忽不定,又有处可依。
  他的心好像在三年前就被蒋衡牵走了,以至于普天下那么多人里,纪尧只愿意把心里那个特权交给蒋衡一个。
  ——他是真的愿意跟蒋衡谈一辈子恋爱。
  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一切蠢蠢欲动左右摇摆的情绪都像是一锤定音,从此尘埃落定。
  纪尧将杯子里剩下的凉水一饮而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是认真的没错,但怎么才能让蒋衡相信他,这还是个问题。
  想起这个,纪尧脸上忍不住露出苦恼的神色,他站起来原地溜达了一圈,眼神往手机上瞟了好几次,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冒出个狗头军师的形象。
  纪尧犹豫了一瞬,先是走出休息室左右看了看,确定走廊里静悄悄的没什么意外情况,这才转身回了休息室,拨了葛兴的电话。
  幸好葛老板是个作息日夜颠倒的主儿,被他凌晨三点多打电话催命也没翻脸,还兴致勃勃地就此事跟纪尧掰扯了一会儿。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想找我帮忙想个招?”葛兴啧了一声,幽幽道:“你俩不是天作之合,月老牵线,用不着别人帮忙吗?”
  “哦,那就算了。”纪尧吃软不吃硬,压根没被他唬住,干脆道:“那我还是等蒋衡醒了问他自己。”
  “哎哎哎——你这孩子!”葛兴连声叫住他,不满道:“怎么那么急呢,求人是你这个态度吗?”
  “我错了,这不是找专家吗?”纪尧见好就收,含着笑意道:“所以帮我想想办法,快点。比如我应该怎么表示一下我的真心之类的。”
  “那有什么难的。”葛兴说:“他有保留,你就尊重他;他有心结你就解开它,他缺什么你给什么,如果觉得你是头脑发热,你就表现一下你的认真不就完了吗?”
  “怎么表现?”纪尧不耻下问道。
  “简单啊,成年人嘛,表达认真也就那么几种途径。”葛红娘术业有专攻,一提起这个话题简直滔滔不绝:“一是麻烦、二是正规、三是斩断后路——”
  葛兴说着啧了几声,说道:“比如他们男女关系,走到末尾不就是结婚吗。结婚是什么,还不就是这三板斧,本质都是一样的。”
  纪尧越发觉得自己问对了人,葛老板这么多年红线显然不是白拉的,已经拉出了经验,拉出了理论,三言两语就点到了本质。
  “有道理。”纪尧想了想,忽然问:“你认识律师吗?”
  “干什么?”葛兴吐槽道:“你身边站着个活律师,你问我认不认识——我把蒋衡的名片推给你好不好啊?”
  “另找一个。”纪尧好脾气地说。
  “嗯?”葛兴狐疑地扬起尾音,幸灾乐祸地说:“怎么,已经走到要确立婚前财产的地步了?那你等着,我给你找个专门办财产公证的。”
  “去你的。”纪尧笑骂道:“我找离婚律师行不行?”
  “那不行。”葛兴理直气壮地说:“那你砸我招牌,我都是劝和不劝分的。”
  葛兴耍着嘴皮子,办事儿倒还靠谱,连着电话就从微信里找到一张新名片,推给了纪尧。
  “正好,我们这酒局里就有一个。”葛兴说:“不过他是做非诉的,你咨询一下还行,别的就干不了了。”
  “行,谢了啊。”纪尧说。
  “甭客气。”葛兴说。
  纪尧挂断了电话,很快加上那新名片的好友。葛兴的朋友跟他半斤八两,全是夜猫子,凌晨三点多还精神焕发,催着他让他把事儿说了。
  纪尧三言两语地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还没等细聊,那边就很干脆地截断了他的话。
  “哎呀,这事儿简单,我同事一天能做好几回。交给我好了,明天发你一份协议文本。”
  纪尧也没想到这么顺利,愣了愣才紧忙回道:“那就谢谢了。”
  他说着退出了聊天,转而点开了联系人置顶的那枚对话框。
  今天是蒋衡生日的正日子,这个时间离他睡醒还有好一会儿,但纪尧摩挲了一下手机,忍不住给他发了条信息。
  “生日快乐。”纪尧说。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他想。
 
 
第56章 “她是我从校园网上招聘来的。”
  这一晚风平浪静,别说急诊那边没动静,就连病房里也没有紧急情况。
  纪尧上了个舒服的夜班,忍不住把功劳归到了蒋衡身上。
  蒋大律师的生日也是个吉利日子,安安稳稳、毫无波澜,纪尧想。
  他这种粗暴的归功方式迷信又无理,但恋爱仿佛就是这么回事,无论遇到什么舒心的好事儿,都会在潜意识里拐弯抹角地引到对方身上去。
  可能这也是人类繁衍的一环,纪尧忍不住想,用这种分泌激素的方法来提升人与人之间的爱情因子,成本低疗效好,过程还舒心。
  早上查房结束,他按流程跟同事交了班,正一边穿外套一边指着电脑屏幕跟新来的实习生说几个特定病人的情况,就看见手边的手机亮了一瞬,蒋衡的新消息跳了出来。
  “在后面的停车场等你。”他说:“别走岔了。”
  纪尧意外地解锁看了一眼,没想到他会来。
  他值夜班的时候作息颠倒,本来跟蒋衡说不用来接了,没想到他还是多跑了一趟。
  “怎么了,纪老师?”办公桌前的实习生扬起脸,疑惑地看着他:“这个病人有什么严重问题吗?”
  “……没有。”纪尧匆匆回神,手速飞快地回复了蒋衡,然后接着说道:“但是病人年龄大了,骨质疏松得很严重,昨天家属护理的时候还出现了右臂桡骨骨裂的情况,需要格外关照。”
  实习生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输入了备忘录。
  “还有十六号床的患者。”纪尧说:“那个小男孩就自己一个人,家庭条件不太好,爸妈忙着工作没法陪护,你们白天多去几次。”
  “知道了。”实习生点点头。
  纪尧想了想,发现没什么疏漏,就点了点头,说道:“行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实习生见他的眼神总往手机上瞟,猜他是临时有了急事,乖乖巧巧地站起来,说道:“带教老师快上班了,之后遇到什么不明白的,我问他就好了。”
  “那行。”纪尧说:“那我就走了。”
  纪尧说着套好外套,将拉链拉到最高,埋着半张脸匆匆走了出去。
  早晨的住院部忙忙碌碌,陪床的家属换班的换班,打饭的打饭,还要趁着上门诊之前抓到主治医生问问情况,走廊里都是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纪尧一路上被拦住三次,耐心地应付完所有家属,这才坐上下楼的电梯。
  电梯走走停停,纪尧站在角落里,眼神盯着指示牌上的红色数字不断下降,在心里毫无意义地数着秒。
  从一到十,又从十到一。
  等他数到第六十二遍的时候,电梯终于在一楼落下,拥挤的人群霎时间顺着那扇窄窄的门散在大厅里,纪尧脚步略慢半拍,走在了人群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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