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斩浪(近代现代)——二狮

时间:2022-04-01 10:04:02  作者:二狮
  苏燎一愣,又摇了摇头,说自己还要再想想。
  他眼尾一抬,笑意有些揶揄:“舍不得我你可以直说。”
  俞宇难得没有损回去,只是很认真地看着他:“我们不在一个班也可以一起游泳,我平时还可以来你家玩,这都没有关系。”
  苏燎反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去?”
  “竞赛我不懂啊,”俞宇一愣,“但我觉得吧,你去,或者不去,只要是你仔细想清楚、自己乐意的,我都支持你。”
  “选择多的人,”俞宇眨眨眼,眸底露出一丝羡慕,“会更难做决定吧,但无论如何,都比没有选择好。”
  苏燎收好申请表,低声笑了笑:“嗯。”
  *
  二中有个很著名的传统,那便是天文台的“许愿墙”。二中“实验楼”是全校最高地标,顶楼有一台校友捐的望远镜,供天文社使用。天文台造得早,四壁都是白瓷砖砌的,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先河,有学生拿记号笔在瓷砖上许愿,因为那是“全二中离星星最近的地方”。
  曾经,二中有那么一对眉来眼去的小情侣,因为文理分科被拆散了,在许愿墙上写下“两年后,北大门前再相逢”,最后双双考入北大,成了一段佳话。
  从那以后,“许愿墙”就火了,火上宁港日报头条的那种火了。
  不过,鉴于学校老师也会看到这些句子,写得太露骨不仅有被政教主任耿号二抓去谈话的风险,还会被保洁阿姨无情地用清洁剂擦除。所以,每年高一尾巴,那许愿墙上的句子是一条比一条更朦胧,像极了学校门口小书店贩卖的青春疼痛文学,还有人在论坛上吐槽,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能写,怎么也不见作文拿高分。
  俞宇很喜欢在论坛里刷历届许愿墙摘抄,吐槽,和那些句子背后的隐藏八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沉迷刷这些,但俞宇隐约觉得,因为他自己也想去墙上写些什么,可那股情绪可以被感知,却又无法被表达。所以,他一直在寻找一句,说到他心坎上的话,可他一直都没能找到。俞宇觉得自己去写的话,可能只会画一串吐出来的泡泡。
  转眼,高一只剩下最后一个多月了。
  学校非常重视这次期末考,排名会计入竞赛班录取,市三号学生评选等等,但二中素来有“二中人卷死二中人”的传统,学校担心学生半夜超负荷学习,便要求强制午休,每天午自习必须趴桌上休息半小时。
  叶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个,代表“听写不及格要关小黑屋”的巨大眼睛,抬头就碜得慌。
  表面上七班同学们一个个都趴在桌上“睡得很乖”,但实际上真睡的人很少,大部分都各凭本事,瞒天过海。
  俞宇因为冠军赛不计成绩,再加上肩上有伤,最近的训练以拉伸康复为主,体能消耗不大,这中午怎么都睡不着。他也不可能像学霸那样在腿间再放本习题集,索性和苏燎玩起了无聊的游戏。
  俞宇把右手塞进左边腋下,手掌张开,苏燎也趴着,左手水平向前伸直,拿食指去戳俞宇掌心。如果俞宇成功抓住他的手指,那就算俞宇拿到一分;如果让苏燎成功戳了逃走,就算苏燎拿到一分。输了的人请冰棍。
  苏燎是一个狡猾的对手,也可能是他那个姿势手更灵活,总而言之,俞宇总是慢半拍,气得不行。等他聚精会神,好不容易逮住对方一次,手劲特别大,大到苏燎的指甲印进他的皮肤。几秒钟后,俞宇松开手,但苏燎却始终没有把食指挪走。
  指腹轻轻地蹭了蹭俞宇的掌心,过电似的,有点痒,一直痒到他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滴~进入燎哥成长线~鱼比赛占比会暂时变少~我还是想改名回《斩浪》,呜呜。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flow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和喜欢的一切在一起 16瓶;flowe、清屿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第42章 蓝色风暴
  挑战杯全国赛后, 俞宇觉得每天下午的泳池安静了不少。
  宋浩不游了,开始全力备战高考,说等上大学了,再回来看未来学弟学妹的精彩表现。女子组那边, 双胞胎姐妹也决定高二将重心放到学习上。毛凯杰遭受个人赛与团体赛的双重打击, 一声不响地退出了游泳训练,可能也是决定了好好学习。除了还要备战全国冠军赛的俞宇之外, 大家的训练时间, 都暂时改成了一三五, 二四自习, 冲刺期末。
  俞宇的长距离训练照常继续, 有时候觉得空荡荡的游泳池, 就连打水声都有些寂寞。
  毛凯杰却发现, 放弃了游泳训练, 这日子也不太好好过。他在全国大赛团赛里发挥失常的消息不胫而走, 人口相传后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
  那天中午, 二中食堂。
  毛凯杰刚放下不锈钢餐盘,右侧肩膀就被人故意撞了一下。他一回头, 发现是一个篮球队的男生:“哟, 娘娘腔,听说你在游泳队里终于混不下去啦?”
  他话音未落, 身后几个高个子男生一起哄笑起来。
  毛凯杰低下头,咬着牙不想搭理他们。他皮肤天生就白, 太阳下好像会反光一样的那种,情绪稍微起一点就泛红。再加上他平时说话细声细语,二中的男生多多少少有些排挤他。
  “啧,我早说了, 你们接力不行的,拖后腿了吧?”
  毛凯杰:“……”白玉似的耳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另一个男生挖苦:“别说了别说了,再说小姑娘都要哭了。”
  其他人又是一顿哄笑。
  徐屿沨和毛凯杰是一个班,同一时间下课的同学在食堂坐的也比较近。她听到这话忍不住回过头:“真奇怪,咱们游泳队的人都没有一个怪过凯杰,你们管得倒挺宽。自己打不进全国大赛,闲得慌啊?”
  “看看,看看,我觉得这位加入男子组,”那男生指了指徐屿沨,然后又点了点毛凯杰,“这位加入女子组,成绩可能都要比现在好点。”
  徐屿沨拿筷子指着那男生的鼻尖,骂道:“这都几几年了?还搁这儿搞性别刻板影响呢?‘不守男德,鸡|巴骨折’这话听过没有啊?骂的就是你!”
  她身后不少女孩子盯着那几个挑事的男生,掩着嘴笑了起来。几个大男生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男人婆没人要”,就端着餐盘走了。
  毛凯杰一张脸已经胀成了煮熟的螃蟹,结结巴巴地和徐屿沨道了谢。徐屿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怒其不争,懒得理他。
  游泳运动员上肢都比较发达,而且女孩子为了训练方便,大多不会留长发。徐屿沨五官长得挺标志,但肩膀其实比很多二中男生都厚实,三角肌特别发达,一到夏天穿短袖,总有人指指点点给她起绰号的。虽然一桌的女孩子都在鼓掌说“沨哥威武”,但徐屿沨心头就是腾起一股难以排解的烦躁。
  六班和七班的用餐区相隔不远,苏燎和俞宇听到动静本想过去帮忙,但徐屿沨很快就把篮球队找茬的给轰走了,大家就没有挪窝。
  “毛毛没事吧?”
  “不知道。两个多礼拜没来游了……群里也不说话。”
  “他更衣柜还在吧?”
  “是啊,没清理呢。”
  可意外的是,就是那天下午,毛凯杰空降游泳馆。俞宇出来的时候,发现他正蹲在出发台上,盯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发呆。
  俞宇见人没反应,上前又喊了一句:“毛毛?”
  毛凯杰一推眼镜,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其实,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娘娘腔’。”
  “我是皮肤白,我容易脸红,”他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可这不代表我不可以做一个男子汉。”
  最近毛凯杰复习的时候,翻来覆去地思考——比如这次期中考,语文默写恰好考了他没背熟的段子,一着急就把作文写跑题了。语文考完,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作文不行,就崩了心态,结果本来能发挥得很好的数学,也因为这个“老毛病”而考砸了。
  问题从来都不是出在游泳身上。
  就像苏燎说的,他应该直面自己的困难,而不是找这样或那样的借口逃避!
  毛凯杰突然展开双臂,仰头大喊一声:“男子汉,要勇敢面对困难!”
  俞宇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有点担心这位是不是被什么下了降头。可毛凯杰话音未落,王鹏蓬就激动地大喊一声“毛毛”,从更衣室里飞奔而来,一把抱住毛凯杰,随后“哗啦”一声,两人一起栽进泳池,水花溅了俞宇一身。
  苏燎也刚从更衣室里出来,有样学样,一把勾住俞宇脖子,两人一起跳了下去:“芜湖——”
  俞宇:“……”这些人都有什么毛病。
  他刚从水里冒出头,抹了一把脸,就见王鹏蓬特别兴奋地振臂高呼:“好消息!好消息!我们四班要被拆了!”
  众人:“……”
  别人知道自己班要被拆了都要哭了,这可真是蹦迪庆祝第一人。二中的学生都知道,每年拆的都是全年级平均分最差的那三个班级,所以早有传闻是那几个班,但正式消息今天才出来。
  苏燎一挑眉:“怎么?你好像还很开心啊?拉低平均分没少做贡献吧胖胖?”
  王鹏蓬一胳膊勾住毛凯杰脖子:“毛毛,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我要去六班。”
  “啊?分班结果已经下来了?”
  “非也非也,”王鹏蓬摇头晃脑,仗着家里捐了一栋体育馆为所欲为,“我就让我爸和他们说一声,六班泳队的朋友多,分去那边也不至于举目无亲啊是不是?”
  俞宇纳闷:“你来七班也不会举目无亲啊。”
  这个时候,徐屿沨也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了,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四个抱团扎堆的男生。王鹏蓬像一只搔首弄姿的胖孔雀收了一屁股羽毛,清了清嗓子:“六班嘛,六六大顺,比较吉利啊,说不定我毕业也能和你们一样念个好大学呢。”
  说完,他越过几道浮标,向徐屿沨的方向游去:“好消息!好消息!我们四班要被拆了!”
  徐屿沨垂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哦,我还以为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说完,她就一跃入水,自由泳踢了王鹏蓬一脸水,扬长而去。王某人还站在池边落脚的地方傻笑。
  众人:“……”
  *
  六月初,全国游泳马拉松冠军赛在T市著名风景名胜区映山湖举行。比赛分业余组与专业组,全国二十多个省,有两百多名运动员参赛,其中专业组男女子10k前二十都有机会参加今年的全运会。
  阎正关系过硬,给俞宇弄到了一个男子10km、不计排名的参赛名额。
  俞宇对这次比赛完全没有任何包袱。他完全抱着一个开放的,挑战者的态度来参加自己的第一次全国大赛。唯一的问题,是这次比赛的公开水域是一片淡水湖——俞宇的训练不是在泳池,就是在海里,训练时间有限,他就连水库里都没有练过。然而,淡水湖的浮力,质地,以及气味,都与他熟悉的环境相去甚远。
  俞宇在湖中热身练习时,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离开舒适区的那种不安。
  赛道的风景很好,湖面像一块巨大的翡翠镜子,影影绰绰地映着四周山峰的倒影。没有什么奇峰怪石,是一波又接着一波温和的曲线。原定的比赛日是阴天,可山间气象瞬息万变,一早起了大雾,又下起了小雨,水温凉得像井水。俞宇站在出发浮桥上,放眼望去,都看不到远处的转向浮标,它们和山影一样,藏在雾气里影影绰绰。
  “公开水域运动员——你不能只熟悉海。比赛可能在任何地方举行——江、海、湖——也可能是任意天气,刮风下雨,烈日当空。”阎正拿着油性黑笔,一边在俞宇手背上加粗他的比赛序号,一边指点道,“对环境的应变能力,也是这个项目考验的一环,所以,积攒各种不同的水域经验,至关重要。”
  阎正画到一半,突然皱眉:“你手指上的这个是什么?”
  俞宇猛地握紧拳头,用拇指盖住了食指侧面的黑色字母,不给阎正看:“瞎画的。”
  出来比赛之前,苏燎拿油性笔在他右手食指侧面写了一个“champion”,可惜已经有点掉色了。
  入水时湖上还云雾缭绕,但五千米后,天气又晴朗了起来。这地方温差简直惊悚,这会儿太阳晒在背上又热得生疼。俞宇整场比赛发挥得中规中矩,但这毕竟是全国大赛,前期“琵琶行”速度有些不太够用,俞宇到最后也没能顺利冲出第二梯队,最后以第十七名的成绩过了终点线。对于一个小将的全国首战来说,俞宇觉得重在参与,无功无过。
  俞宇作为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公开水域马拉松非专业选手,获得了国家队充分的关注。虽然这次比赛不计成绩,但省队还是按照名次奖励机制,给他发了奖金。
  省队运动员从映山湖回来的那天是个周五,苏燎踩着放学铃声就打车过去了。其实他也没什么理由,坐上出租车,才觉得自己好像只是想见俞宇一面。小虎鲸在微信上说,自己被运动康复老师抓去做检查和按摩了。
  去都去了,苏燎顺便找阎正打个招呼,路过办公室,就听到了阎正的大嗓门,语气谄媚又讨好,听着就像在给领导打电话。
  “对不起对不起,给李指导添麻烦了。”
  “是是是,没错,是孩子自己的意思,咱们那个注册档案呐,还是要麻烦李指导帮忙撤回一下。哎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人小孩子嘛,想法一天一个变的,咱不和他一般见识。”
  “对对对,今年不注册了,明年一定。”
  “哎呀——我也是这么说的啊,这都游十七名了不参加全运会多可惜啊。没错没错,他自己想明白的,今年就当积攒大赛经验了,孩子还小,未来还有的是机会。”
  “李指导,您放心,公开水域好苗子太难得了,我一定好好带。明年一定啊。”
  苏燎站在办公室门外,沉默良久。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