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选秀女充盈后宫一事,便按柳相的意思办。”
黎星宿眼里漾开浅浅的笑意,对着柳永昌说道。
柳永昌喜行不露于面,没人知道他沉醉于这种成功让皇帝妥协的感觉。
哪怕你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还不是要被我踩在脚下。
柳永昌面色沉稳,应声道:“是,那这件事便交于户部和内务府负责。”
待下了朝,本想歇息一会的黎星宿,在自己殿内醒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柳无故负手现在养心殿中,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门口。
站在他身边的是急得团团转的宫女和侍卫们。
见到黎星宿走进来,宫女和侍卫连忙跪在地上,一个宫女说道:
“皇上,皇后执意要闯进来,奴婢们实在是拦不住啊。”
为首的侍卫简短的说道:“臣等无能,拦不住皇后。”
黎星宿应了一声,让他们先下去。
这点人拦不住柳无故,才是理所应当的。
变成鹦鹉呆在柳无故身边时所见的一切,他自然知道柳无故的本事。
黎星宿绕过他向椅子走去,擦身而过的时候,一只大手拉住了他。
柳无故拉着他的手,叫了一声:“陛下,我们谈谈?”
黎星宿使劲挣脱他的手,可那双大手就像烙铁一样死死的握住了他。
“主人家的房间,没人在的时候最好是在门外等候,皇后从未上过一天学,未读过一本圣贤书,不懂这个做事道理,朕不怪你。”
挣脱不来,黎星宿便也放弃了:“但无故拽着别人的手不放,这做人的道理,皇后也不懂吗?”
柳无故摇摇头:“臣虽未读过书,但臣知道心疼爱人的道理。”
“臣乃陛下的皇后,这外面天寒地冻,臣身体柔弱,若是冻坏了,想必陛下是会自责的。”
他有理有据,仿佛说得就是事实:“臣怎么能忍心见陛下自责,所以臣便从源头杜绝了此事的发生。”
黎星宿看着面前冬日还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色烫金衣袍的高大男人。
从头到尾,没有哪一个地方跟柔弱沾得上边。
柳无故见黎星宿哑口无言,突然促狭一笑:“陛下叫臣的名字如此情意绵绵,想必陛下心中所想,就是臣所说。”
黎星宿好看的眉头蹙起,一双鹿眼满是困惑:“朕何时唤你名字,还…情,意,绵,绵?”
后面四个字被他说得咬牙切齿。
柳无故又笑,似乎看小皇帝变脸很有意思:“陛下说,无故拽着别人的手不放。”
“这还是陛下第一次叫臣的名,当真好听,只是臣拽的不是别人,是陛下。”
黎星宿几乎想伸手扶额,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呸,死断袖,断袖的眼里怕不是看谁都断袖。
黎星宿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无故拽着别人的手不放,是没有缘故,不是在叫你。”
柳无故眉毛微挑,语气含笑:“陛下又叫臣的名,臣听在耳中,喜在心里。”
逗着人的柳无故心中感叹,变成人的小福宝还是这么好逗弄。
黎星宿深吸一口气,心里低低骂了一句不要脸,开始怀念当鹦鹉的时候。
那时柳无故说了让他不高兴的话,飞过去就是一顿打。
那像现在,只能自己在心中骂两句当做自己出气了。
“皇后若是无事,便回坤宁宫休息。”黎星宿现在只想把人赶走,眼不见为净
柳无故松开拉着黎星宿的手,把熟睡中的蓝团子摊开在掌心:
“陛下,它已经熟睡三日不醒了,陛下可知这是为何?”
黎星宿看着这鸟,心里一动,既然柳无故怀疑他是这鹦鹉,那不如趁此机会,断了这个怀疑。
“这!怎会如此啊?”黎星宿满脸惊讶,急忙拿起鹦鹉查看。
柳无故眼神紧盯着小皇帝,反问道:“皇上不知此事?”
黎星宿在柳无故面前探查了一下鹦鹉,发现它仍在呼吸后松了口气,这显然是做给柳无故看的。
“朕这两日也时常昏睡,这鹦鹉没整整三日不醒啊。”
柳无故神情狐疑:“陛下这两日时常昏睡?”
“是,与往常并无不同。”黎星宿说道。
“莫非是朕想岔了?朕的昏睡和它的昏睡并无关系?”
柳无故面色阴沉下去,看黎星宿的眼神不再是温柔的,而是锐利,是审视。
“陛下当初为何觉得自己同这鹦鹉有联系?”
黎星宿像是被他的视线刺了一下,心里莫名有些酸涩,忍不住偏过头去:“那日朕从昏迷中醒过来,就看见这鹦鹉,后来朕养了它几日,”
“而朕从遇见它起就时常昏睡,而这鹦鹉,只醒在朕昏睡时。”
柳无故上前一步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同自己对视:“你当真不是鹦鹉。”
黎星宿眼神里尽是难堪,“朕,堂堂一个皇帝,怎么会是鹦鹉。”
柳无故松开他的下巴,冰凉的视线扫过黎星宿的身上,朗声叫到:“来人!”
曹公公和几名宫女鱼贯而入,低头问道:“皇后唤奴才等,可有吩咐。”
柳无故目光似刀,声音冷冽似冰:“皇上可曾养过这只鹦鹉?”
曹公公和几个宫女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
一个宫女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像是养过的,不过时间很短,奴婢记不太清了。”
她一开口,另一个宫女也附和道:“是养过,陛下还吩咐过奴婢准备些鹦鹉吃的东西,所以奴婢记得。”
黎星宿站在原地,他皮肤白,被柳无故大力掐过的下巴此时已经有了桃红色的指痕,看上去骇人极了。
对于柳无故问宫女,黎星宿是不担心的,他确实以鹦鹉的身体出现在这养心殿过,那是他刚变成鹦鹉的时候。
被宫女捉住时,是它想离开皇宫,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刚跳出养心殿的窗户,便被一个陌生的宫女捉了去。
然后便被宫女带到了坤宁宫,又遇到了柳无故。
柳无故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回坤宁宫的路上他的手死死的握成拳,他知道小皇帝没做错什么,他不该朝小皇帝发那么大脾气。
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将小皇帝当成了他的福宝。
可若是皇帝这两日还在昏睡,那他的福宝,却是为何醒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攻用行动告诉我们,追老婆就是不能要脸,要脸没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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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并没有夫妻之实
狭窄的巷子里排着长队, 这些人都穿着下人的衣服,但看面料,也是普通百姓买不起的料子。
这是西街最偏僻的一条巷子, 狭窄拥挤, 到处拉着绳子, 挂着衣服,道路上四处是脏污,因为巷子太窄,房子互相遮蔽, 连阳光都吝啬于照射进来。
这种地方,就只有穷苦百姓会住在这里。
一块砖掉下来都能砸到好几个权贵的京城, 也不是没有挣扎在生存边缘的人。
只是他们都被驱逐到阴暗的角落,不被人注意, 也不被人想起。
这个地方,何时会出现这么多高门贵府的下人们,住在这里的人都好奇的探着头看。
一个婢女打扮的人嫌弃的拎着裙摆,看着脚下黑乎乎看不出一点干净的地面抱怨道:
“真不知道尔大夫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
另一个丫鬟点了点头, 头上的簪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小心翼翼的躲过头上晾着的衣服,朝说话的婢女凑近了些:
“我看呐,今天咱们又要白等了, 这都日上杆头了, 门都还没开。”
等得无聊,又有一个下人跟她们搭话道:“可不是嘛,这尔大夫也太会拿乔了。”
“嘘,瞎说什么呢, 要是这话被尔大夫听到了,请不回去你看老爷怎么收拾你。”他同行的人连忙打断他的话。
那下人顿时住了嘴。
其他人也不说话了,就静静的在这里等着。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房顶上跳下来,直接越过了长长的队伍到了最前面。
排队中的众人顿时不满,排在第一个的人急道:“这位兄台,还望讲点规矩,大家都是一大早来这里排着的人。”
他后面的人纷纷附和:“对啊,要找尔大夫,就到后面排队去。”
“就是就是,我们排了这么久,你凭什么插队啊。”
“知道我家大人是谁吗?要不是尔大夫有规定,轮得到你在这插队?”
柳无故淡淡看他们一眼,冷声道:“我和尔千松有约。”
“你说有约就有约啊,那我还和尔大夫有约呢。”
“我们在这里的谁没约啊?”
“而且尔大夫还在睡觉,老老实实来排队等着吧。”
柳无故不再解释,伸手就敲门。
咚咚咚三声,敲得震天响。
此举立即引得所有排队的下人更加不满。
排在首位的下人黑了脸:“这位兄台,你若是把尔大夫得罪了,让他今日不愿意开门,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柳无故笑了,森冷一笑,随即一掌猛地拍在门上。
轰隆一阵巨响,伴随着木头破碎垮塌的声音,做工上乘的门,就这么碎在了众人面前。
一时间鸦雀无声,人们的视线在倒塌的那扇门和柳无故的手之间徘徊。
想指责又不敢说话,生怕给自己也来上这么一掌。
听到动静的尔千松急急忙忙走了出来,看到是柳无故,苦着一张脸:“你上次来拍碎我一张桌子,这次来又拍…”
看着柳无故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顿时住了嘴,对着外面等待的人说道:“你们回吧。今日我有事。”
为首的下人以为他被胁迫了,大步上前对着尔千松拱手说道:“尔大夫,若是您有需要,我们老爷必定会出手相助。”
尔千松摆摆手,“这是我朋友,你们回吧。”
说完他便急忙带着柳无故去了内间。
“少爷,可是有什么事?”尔千松揣摩着问道。
柳无故将昏睡中的蓝羽鹦鹉拿出来,面沉如水:“你看看,它已经睡了四日未醒了。”
尔千松小心翼翼的接过,探了探鹦鹉的呼吸,又检查了一下鹦鹉的身体。
“…它就是,睡着了…”尔千松低着头说一个字抬眼看一下柳无故的脸色,“……一点毛病都没有…”
待他说完柳无故的脸色已经黑得他不敢看了。
柳无故闭了闭眼,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紧:“那它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尔千松摸了摸耳朵,不敢说自己不知道,只好问道:“这,它昏睡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柳无故摇了摇头:“并无。”
“你看,是不是中了什么药或者蛊?”
尔千松视线扫过圆滚滚的鹦鹉,羽毛蓬松柔软,翅膀爪子有力,一看就活的滋润,毫无中毒中蛊的迹象。
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掀开鹦鹉的眼,尔千松凑近了仔细的看,非常确定这就是单纯的睡着了。
“不如王爷将它留在我这里,我再仔细的诊断一番,翻阅典籍,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唤醒它。”尔千松提议道。
柳无故有些迟疑。
尔千松见状道:“王爷您在这里守着也无济于事,而且属下观这鹦鹉,生机未绝,与王爷之间厚重的因果未断,想来天无绝人之路。”
柳无故还真有事不能守在这里,想了想同意了尔千松的提议,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而且既然尔千松说福宝与他因果未断,生机未绝,柳无故也就稍微放心了。
醒过来,应当只是时间问题。
留在尔千松这里,若是他翻阅典籍查出了什么,也好尽快让福宝醒过来。
少了叽叽喳喳整天乱啾的鹦鹉,柳无故很不适应。
“有什么事找文漠,他能联系上我。”
尔千松大惊,不可置信的问:“文漠知道我来黎国了?”
柳无故冷笑:“就你那点躲猫猫的功夫,谁找不到你?”
说完他便离开了。
柳无故要回宫,是因为选秀一事。
自古以来,哪位皇帝选秀纳妃,不得磨磨蹭蹭弄个十天半个月。
这可到好,一天时间,秀女就可以进宫了,他作为皇后,必须到场和皇帝一起,看看给谁留牌子,给谁赐香囊。
柳永昌那个老东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着急忙慌的想让秀女们进宫。
这般揣摩着,柳无故一路回了宫。
守卫宫中的禁军丝毫没有发现有个人从他们头顶就过去了。
那些极易响动的瓦片在柳无故脚下,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待到柳无故回到坤宁宫,就被含春着急忙慌的叫住了:“皇后,您这一大早的,到底去哪了,选秀马上就开始了,快些准备吧。”
柳无故颔首:“走吧。”
含春短促的啊了一声:“就穿这一身去吗?皇后还是换身衣服吧?”
柳无故摆摆手,“无事,就这样。”
他一说要走,以含春为首的一群宫女顿时有序的跟在他后面。
到了地方,高台上摆着两张椅子,一左一右,一个在前面,一个稍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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