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替你收拾他, 福宝乖,不哭了。”
黎星宿拿手捶他坐着的掌心,奶气的声音带着哭腔:“都怪你!”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柳无故直呼冤枉:“我可没做这,你等着, 我去拿药来。”
他将手心的小人放在床上, 还未走开就听见福宝呜咽的声音:“你以后,不许把我丢在别的地方了。”
“要随时随地把我带在身边,”哭腔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好不好?”
柳无故用指尖握住那双手,“这是为了来找我磨破的?”
黎星宿眨巴眨巴湛蓝色的眼睛, 眨落一滴泪。
为了不光着身子来找你,也算吧。
他理直气壮的点点头:“嗯!”
柳无故低下头,朝着那双手轻轻吹了一气:“以后不会了。”
黎星宿被那口气吹得手心有痒,肉肉的手五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躲开。
柳无故松开他,走到门口叫来含春:“去打一盆热水来。”
含春应声道:“是。”
待水打来,她想端进屋却被柳无故接过了,“你下去吧。”
含春没有多想,应了声后就离开了。
柳无故端着水进屋,用水冲洗干净手,便想去洗那双小脚丫子。
黎星宿连忙躲着他,脸蛋红红的:“我自己来吧。”
柳无故勾唇无声的笑:“我是你爹,给你洗个脚怎么了,你都还没我巴掌大呢。”
黎星宿瞪他一眼,翅膀一扇飞了起来,小声的抗议道:“你才不是我爹。”
柳无故招手唤他:“别闹脾气,洗干净了才好上药。”
黎星宿不情不愿的飞了过去,“我自己洗,不然我不洗了。”
让柳无故给他洗脚……
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小娃娃,但是……
不行。
柳无故含笑着答应:“行,来吧。”
黎星宿在水盆边落下来,刚落下的一瞬间,一只大手就抓住了他。
柳无故戏谑道:“我还治不了你了?”
“我不光要给你洗干净脚,还要给你洗澡,上了药之后就不能碰水了。”
黎星宿在他手心里死命挣扎,心中又气又羞:“你不要脸!说话不算话!”
柳无故一手禁锢着他,另一只手倒出来一点水动作轻柔的给他洗脚。
听到小福宝的骂腔,柳无故坦坦荡荡:“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话算话过?”
他给小福宝洗澡,主要是惯有的思维,这么小的孩子,哪有自己洗澡的。
黎星宿呆住了,他感觉,柳无故像是在说:
欸,我就是不要脸,你能拿我怎么办吧。
在柳无故扯开那张手帕后,黎星宿崩溃的哭出来,他还真没有办法。
这世上,怎么会有柳无故这种狗东西啊!
柳无故将他放进水盆里,轻轻的给它洗澡,视线扫过一个地方,意味深长的说:
“原来咱们福宝是男孩子。”
原来是个鸟的时候,柳无故整天听它啾啾啾,听不出它的性别,也没有变态到去看鸟什么性别的份上。
现在变成小人娃娃了,说话声音奶声奶气的,也不太能断定性别。
直到现在,看到小鸟的小鸟,柳无故才知道一直养的鹦鹉是男孩子。
黎星宿下意识拿手遮住了,顿时,屋里响起了男人低沉的笑。
等洗干净后上了药,黎星宿躺在床上,从头红到了脚,尤其是脸,像个熟透了的圣女果。
圣女果这句话,是柳无故评价的。
黎星宿又羞又恼,神情恍惚。
朕……朕不干净了……
恍惚间,黎星宿觉得这种想法好像似曾相识。
上一次有这种想法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那次身为鸟的时候,被柳无故摸了圆肚皮。
躺在床上的小东西悲愤的扯过被子盖住脸。
狗东西!!
低头忙活的柳无故打了个喷嚏,转头看了眼凸起一小团的被子,又开始忙活。
等黎星宿做好心里安慰已经有百无聊赖的探出头时,柳无故还在梳妆台前不知在干嘛。
黎星宿心里对刚刚的事情说到底还是没有多少抵触,只是羞赧,毕竟,他早就知道柳无故就是个狗男人。
低头忙碌的男人神情严肃认真,侧脸看上去鼻梁挺立,脸的轮廓线利落,棱角分明。
虽然是个狗男人,但是……
是个有点帅的狗男人。
分明觉得柳无故长相俊美的黎星宿红着耳朵口是心非的想到。
他偏过头不再看柳无故。
柳无故满意的看着手上的东西,丝毫不知道就在刚刚某个小人将他骂了一顿后又勉为其难的夸了他。
“小福宝,看看爹给你做了什么。”柳无故含笑的伸手摸了摸小人白嫩的脸。
黎星宿转过身子,就看见一件白色的小衣服出现在他面前。
料子是上好的锦缎,但看得出缝制它的人不擅长于此,有地方还能看到点线头。
但是,一个大男人做这针线活……就为了给他做件合身的衣裳。
黎星宿偏过头用脸乖顺的蹭了蹭柳无故的指腹,声音小小的,但被柳无故准确捕捉了。
“谢谢你。”奶气的孩子音里带着感动。
柳无故……也没有那么狗……黎星宿心里是充盈的情感,对柳无故的评价稍微好了。
柳无故将衣服递给他,低沉的声音含笑:“口头感谢有什么用?”
“要谢就叫爹。”
黎星宿面无表情的穿上衣服,心里冷笑。
呵,朕再因为柳无故感动朕就是个傻的。
…………
待到黎星宿重新在人身中醒过来,就发觉自己怀里很沉。
睁开眼,触目所及的就是穿着薄又透的里衣的严嫒。
严嫒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缩在他怀里。
也是严嫒足够娇小,不然这么小的地方,她还缩不进来。
黎星宿心里了然,面前不动声色装作刚醒过来将人推开。
严嫒咕咚滚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呼:“哎哟。”
黎星宿看着她,表情有疑惑又有猜测:“严妃?你怎么……”
他看了看严嫒身上的衣服,又低下头看着自己仅着单衣的模样:
“你和朕?”
严嫒站了起来,表情羞涩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皇上~”声音娇俏柔媚。
黎星宿将地上散落的衣服递给她:“冬日天寒,可莫要染了风寒。”
严嫒一僵,但刚刚穿得那么单薄一直等黎星宿醒过来,确实冷得发抖,也就将衣服接过来了。
“皇上~您刚刚可是将臣妾按倒在这书案上,就……就……”
严嫒脸上羞红,看黎星宿的眼神脉脉含情。
黎星宿拍了拍她的手:“爱妃如此可人,朕心甚悦。”
将严嫒打发走,黎星宿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他昏睡后醒在鹦鹉的身体里,与严嫒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
黎星宿唇角勾起笑唤曹公公:“去,备水,朕要沐浴。”
曹公公看着他舒心的神色,联想到刚刚被轿撵接走的严妃,会心一笑:“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黎星宿踏入浴池里,想到刚刚缩在他怀里的严嫒顿觉厌恶。
虽然相触时穿着一件单衣,但是黎星宿还是好好将全身洗了一次。
黎星宿身为皇帝,洗澡时也不喜有人在一旁伺候。
洗着洗着,又想到柳无故给他洗的那个澡。
小皇帝耳尖通红,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来人!”黎星宿大声唤道。
曹公公走了进来:“皇上,奴才在。”
黎星宿指了指地上的单衣:“把它拿去扔了吧。”
曹公公将衣服捡起来,就听见皇帝说:“已经破了,便不要了。”
“是,奴才这就去。”曹公公抱着衣服退下去了。
第二天时,皇帝在养心殿临幸了严妃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柳无故坐在坤宁宫内,与几个来晨昏定省的妃子客套的假笑。
“往后这晨昏定省便省了吧。”柳无故说道。
下方坐着三位妃子,严嫒在最首位。
末位的一个妃子迟疑道:“这,不好吧?坏了规矩。”
柳无故沉声道:“本宫说的话便是规矩,再说,本宫虽为皇后,但也是男子,还是不必多见。”
他这话一出,顿时没了反对意见。
干坐了一会,两位妃子就告辞了。
严嫒站了起来,对着柳无故笑得开怀:
“皇后娘娘,臣妾这刚进了宫,就得皇上垂怜,若是将来怀上了龙子,皇上娘娘可要照拂臣妾一二。”
娘娘两个字被她格外加重了音,摆明了嘲讽柳无故。
柳无故看着她,听到小皇帝临幸了她的话,心里有莫名的不爽。
非常不爽。
“本宫向来对女子格外宽容,一般人在本宫面前嘴贱,本宫也就骂了。”柳无故冷着声说。
说不骂,但还是拐着弯骂严嫒嘴贱。
柳无故又接着说:“但本宫不骂女子。”
“可对着你,若是不说脏话,”柳无故看着严嫒轻笑一声:“那本宫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柳无故带得小皇帝一天天不学好开始会骂人了。
他总在小皇帝觉得他狗到不行的时候做一件人事。
在小皇帝感动不到三秒的时候继续狗。感谢在2022-02-08 17:57:55~2022-02-09 08:55: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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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微末吃醋
把严嫒成功气走了之后, 柳无故肚子里憋了一肚子气,需要找个地方宣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身体快过脑袋的开始行动了。
等柳无故反应过来, 他已经站在养心殿门口了。
守在门口的曹公公看见他, 连忙给他问安:“皇后, 奴才这就去给您通传一声。”
柳无故淡淡的嗯了一声,面色越发不好看。
以前来养心殿,他想进就进,如今倒好, 还要通传。
莫不是小皇帝在里面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怕被人看到了。
柳无故被气昏了头, 完全忘了以前曹公公也是拦过的,可他强硬要进去, 曹公公拦不住他。
曹公公从殿里走出来:“皇后,皇上请您进去。”
柳无故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就看见小皇帝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软榻后面就是龙床,黎星宿听到动静睁开眼:“你来做什么?”
柳无故没回话, 几个疾步走上前去,一把拉开了垂下来的床幔。
床上空空如也,没有人,被子也很平整,不像是睡过人的样子。
黎星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皇后?”
柳无故冷哼一声:“莫非臣来这里, 扰了皇上的雅兴?”
黎星宿被他夹枪带棒讽刺一句, 深吸一口气:
“皇后若是来挑事的,就请回吧。”
“臣听闻皇上临幸了严妃?”柳无故直奔正题:
“皇上的私事,臣管不着,但是既然说好了合作, 皇上临幸谁不好?”
柳无故痛心疾首的说道:“偏偏选择严妃?这可是柳永昌那个狗贼一手推上来的。”
“他那么着急选秀是为什么,”
柳无故看小皇帝的眼神几乎就像看一个沉迷美色的昏君:“柳永昌是着急给严嫒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爹。”
黎星宿猛地站起来,惊疑不定道:“严嫒怀了?”
柳无故拍拍黎星宿的肩膀,长叹一声:“你说说你,上赶着给别人孩子当爹。”
“这严嫒还没有你好看,”柳无故打量了黎星宿一番,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眼光:
“就算要临幸,也要找个好看的啊。”
黎星宿阴沉沉的转头盯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皇后。”
两个字像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一口一个你,虽然黎星宿知道他对自己这个皇帝没有半点敬重,但是这也太猖狂了。
柳无故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手,若无其事的收回来。
“朕并没有临幸她。”
黎星宿缓和了脸色,恢复成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柳无故毫不客气的端走了小皇帝还未送到嘴边的茶,因为动作太快,手指擦过温凉的唇瓣。
一触即过,黎星宿并没有注意到,只是被抢了茶,瞪了柳无故一眼。
柳无故笑着饮下一口茶,顺势将手收回到桌下遮挡的地方。
黎星宿慢慢给柳无故讲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柳无故眼神认真,被桌子遮盖的手,却在轻轻摩挲那只擦过小皇帝唇瓣的手指指背。
若是黎星宿会武,便能发现柳无故看似认真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唇上。
柳无故看着那张淡色的薄唇张张合合,里面嫩粉色的舌尖在说话间若隐若现。
小皇帝唇色这般浅,若是被人狠狠欺身吻上去,轻咬碾磨,必然会是极好看的色彩,比那京城最珍贵的胭脂都艳红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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