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宿愣是要被他气笑了,上次的时候他都还没气过,今天说的这些若是平日里,他早就顺着柳无故的话茬不再讨论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了。
但本就在气闷中的小皇帝听他越说越有礼,便忍不住跟柳无故一直呛声:
“朕就喜欢亲涂口脂的,越厚越好。”
柳无故嘴巴快过脑子,闻言立即脱口而出:
“若是能亲陛下,臣也涂口脂,陛下喜欢什么颜色,臣就涂什么颜色。”
黎星宿震惊的看着他,鹿眼睁得圆圆的,左眼仿佛写着:你在说什么,右眼写着:你疯了吗。
柳无故看着小皇帝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直勾勾的盯着小皇帝似有些愣神。
突然,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因为动作太快,甚至打翻了煲汤。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书案上,地上,全是汤水和碎片。
柳无故脸色阴沉,留下一句:“臣想起臣还有事,下午赏花会再来与陛下畅谈。
说完他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脚步极快,三两下就消失在了黎星宿面前。
黎星宿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发的什么疯。”
柳无故真的不愧是狗男人。
狗男人发狗脾气。
朕不跟他一般见识。
就是可惜了齐嫔的汤,味道还不错。
说服了自己以后,黎星宿叫人进来收拾这一地的碎片汤水。
走出养心殿的柳无故没有回坤宁宫,一路漫无目的的在这宫内走。
方才说出那话,柳无故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只当自己开了个玩笑。
可说完那个话,柳无故看着小皇帝震惊的眼神,微张的唇瓣。
那一瞬间,柳无故是真的想欺身吻上去的。
就像他无数次想做的那样,狠狠的亲吻那张薄唇,将他碾磨至艳红。
柳无故一直以为他那种想法,不过是觉得唇色太淡有些寡淡,他是想象有人这么做之后,小皇帝的唇色应当是极好看的。
可直到刚刚,他才警觉,他想象中的有人,就是他自己。
柳无故毫无影响的蹲在御花园边上的荷花池边,看着里面光秃秃的花杆。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皇帝时,自己的内心想法。
他当时想的什么来着?
第一次见黎星宿,小皇帝在作画,柳无故当时就在想,这个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着墨相宜的山水画。
若是那淡色的唇被人碾磨成艳红,就是那山水画上落名的印章。
原来第一次见,他就有这种想法了吗……
柳无故也是头一回知道,自己居然是个纯朴的颜狗。
他脑子里自己跟小皇帝的相处画面一一闪过。
柳无故这才惊觉,自己在小皇帝面前这般爱动手动脚。
嘶,柳无故摸了摸下巴。
这才认识几个月时间,自己就从一个好好的直男变弯了。
男色误我。
想到自己在小皇帝面前夸下的海口:
“臣并非龙阳。”
”臣真的不是龙阳。”
“臣喜欢女子。”
“臣喜欢胸大的。”
啧,脸疼。
柳无故心情复杂,非常复杂。
下午还有赏花会不得不见皇帝,不想去了。
可柳无故已经让含春回了,说他要去。
刚刚在养心殿也说下午赏花会再见。
听到有脚步声,柳无故起身看过去,一群女子簇拥着一个严嫒往御花园走了过来。
那些妃嫔和宫婢们还没看到他,柳无故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随之跌落谷底的,是柳无故的心情。
发热的脑袋也冷静了下来。
小皇帝是一国之君,也并非龙阳,怎么可能跟他搅和在一起。
当皇帝,必然是要留下子嗣的。
柳无故自己是个纯粹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
他若是喜欢上什么人,那必然是只能一心一意跟他在一起的。
旁的什么人,他柳无故的爱人不能想,更不能去碰。
柳无故从未谈过恋爱,也未喜欢过谁。
但心里有自己的原则。
他和谁都可以,唯独和小皇帝不可能。
小皇帝迟迟没有对他的计划给出答复,就说明他是个在意名声的人。
又怎么会愿意背上断袖的骂名。
更何况……
柳无故心中苦笑一声,更何况这感情,还是他一个人单方面的。
还是早早做完正事离开吧。
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自己就是单纯馋小皇帝身子。
离开了见不到了就好。
早点断了念想。
柳无故心中这般想着,脸色却黑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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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你真好。
“皇上那边传话过来, 说皇上昏睡过去了,”含春对着回来的柳无故说道:“说是让您独自去赏花会。”
刚醒过来的小皇帝缩在柳无故的衣袖里,闻言眨眨眼。
还是先不要出去了, 免得又引起柳无故怀疑。
而且含春还在外面, 他这副样子若是被其他人瞧见了, 必然是个隐患。
柳无故心情本就烦闷,听见小皇帝昏睡过去想着暂时不用见他,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
那个什么劳子赏花会,柳无故是不想去的。
但是既然历年皇帝都去, 必然是有章承恩的意思。
如今皇帝昏睡,去不了, 他身为皇后,到场也是代表了皇帝。
柳无故先前答应了, 若是不去,他身在后宫,章承恩找不到他头上。
但小皇帝可能会被章承恩因此心生不满,一想到可能会出现的小皇帝被章承恩阴阳怪气怼一顿的场面。
柳无故更加不爽了。
“走吧, 去赏花会。”
含春递上来一块令牌,“这是出宫的令牌,皇上给的。”
“去,准备准备,多叫些宫女太监, 再叫上侍卫, 本宫坐轿撵去赏花会。”
柳无故冷笑一声,请他去,不知道章承恩那个小庙装不装的下他这座大佛。
含春连忙去准备了,不一会就来禀告柳无故:“皇后, 时辰差不多了。”
柳无故轻颔首,走出坤宁宫就看见一抬轿子停在宫门口。
轿子宽敞,坐的地方铺着软垫,内里还摆放着瓜果点心和一壶茶。
一个不足巴掌大的小人从宽大的衣袖飞了出来。
小人落在点心碟子面前,模样有些发愁的看着几乎有听半个身子大的糕点。
它伸出肉嫩嫩的小手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没办法将糕点拿起,
便转过头盯着在旁边含笑看着它的柳无故,一双湛蓝的圆眼水汪汪的,盯着柳无故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想吃。
柳无故不为所动,开口就是两个字:“求我。”
小福宝手捏成拳,对着他撅了撅嘴,又用手指指了指外面,将一根手指竖起抵在自己嘴边。
示意外面有人,它不能说话。
它用手比了个掰开的动作,又指了指糕点,水润的唇微张,湛蓝的眸子眨巴眨巴眼有些可怜可爱的盯着柳无故。
柳无故看它手舞足蹈的比划,阴沉的心情好了些许,也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你小声求我。”
小福宝可是两天都没跟他说过话了,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狗成柳无故这样。
黎星宿愤懑的瞪他一眼,两只小手撑在糕点上,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一头扎进糕点上。
这个身体一天没吃过东西了,饿得不行。
反正,朕现在是小福宝,不是什么皇帝。
埋头咬着糕点的黎星宿破罐子破摔的自我安慰道。
柳无故以手成拳抵在唇边,抑制自己的笑。
他儿子真可爱,就是有点倔。
依旧没能跟小福宝说上话的柳无故像个欣慰又心酸的老父亲。
不一会黎星宿就解决了小半块糕点,他人小,吃得也少。
吃饱后它满足的飞到柳无故肩头,一脸无辜的用柳无故的衣服擦嘴。
柳无故伸手弹了弹它的脑袋,故作生气的说:“小心我让你给我洗衣服。”
小福宝朝他吐了吐舌头。
呸,听不懂。
朕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鹦鹉罢了。
这般想着,肩头可爱的小人娃娃嘭得一下变成了一只肥嘟嘟圆滚滚的蓝团子。
柳无故讶然:“你能变回来了?”
蓝团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小脑袋左右晃了晃,一双眼睛内也有些惊讶。
“啾啾啾。”朕又变回来了。
柳无故挠了挠它的下巴,“试试还能不能变成人。”
蓝团子歪了歪头,嘭的一下又变成了带着翅膀的小人娃娃。
黎星宿眼睛顿时睁大了,又惊又喜的看着柳无故:“我可以。”
柳无故含笑看着它,拇指抚过它白嫩的小脸:“福宝很棒。”
看着柳无故的眼神,小福宝不知怎么顿时安静下来,耳尖红红的。
这种给皇室用的轿撵隔音做的很好,只有声音小些,外面的人是听不见的。
所以柳无故对着仍然处在高兴中的福宝悠悠的叹了口气。
小福宝疑惑的抬头看他。
“福宝啊,你说,你爹喜欢什么样的?”柳无故突然说道。
黎星宿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朕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柳无故看懂了它的眼神,想笑又忍住了:“我说的你爹不是我,你不是说小皇帝是你爹爹吗?”
……
…………
潜移默化害死鸟!
都怪柳无故这个狗东西整天自称他爹!
所以小福宝听到这话的第一瞬间以为他在说自己。
柳无故闷笑:“原来福宝虽然从不叫我爹爹,但是心里还是把我当成爹的。”
“为父心中甚是欣慰。”
问就是感动,一腔老父亲的心终于得到了认可。
小福宝飞上去就变成鸟,对着柳无故的脸就一顿鸟鸟乱打。
“啾啾啾!”朕没有说话!
“啾啾啾啾啾啾!”朕的眼神是,你怎么会突然问朕这个!
“啾!”自作多情!
柳无故被打得睁不开眼,抓准时机将一顿疯狂输出的蓝团子抓住。
还想多说两句的时候轿撵的门被敲了敲。
含春推开木制的门对柳无故说道:“皇后,赏花会到了。”
柳无故眼神一冷,幸好小福宝为了打他变回了鸟,若是被含春这般突然打开门看到了。
想到那种情景,他心底的杀意顿起。
“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得擅自开门,坤宁宫内也一样,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入卧室。”
柳无故神色冷峻的看着含春。
含春连忙跪下去,“奴婢知错。”
柳无故越过她下了轿撵,含春起身跟上。
一群宫女簇拥着柳无故走进这庭院。
门口的门房想拦,含春立马呵斥道:“大胆,皇后你都敢拦。”
柳无故一个人,就带了二十个宫女。
这赏花会开在郊外的一处庭院,里面处处是菊花。
文人偏爱菊,更爱晚菊。
认为其开在寒冬,不惧严寒,志向高洁。
除了菊花以为,这里还有寒梅。
景是好看的,可惜了有这么多碍眼的人。
柳无故一走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
鄙夷,轻视,不赞同。
总归没有一个好眼色。
章承恩迎了上来,对着柳无故笑道:“皇后娘娘大驾光临,臣不胜荣幸。”
柳无故颔首,来确实是给你脸了。
见柳无故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章承恩脸色微变,却还是将他迎到上位。
柳无故坐在下后,看着在场的众多文人书生,还在穿着华贵的世家公子。
他轻微一笑:“诸位见本宫,为何不跪?”
请他来,还给他摆脸色?
做的什么美梦。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有些迟疑。
“怎么,各位是藐视本宫,还是藐视皇室,”柳无故脸上的笑意淡了,声音森冷锐利:“还是藐视陛下啊?”
章承恩阴沉的看了一眼柳无故,一撩衣摆就要跪,柳无故扶住了他:
“太傅为皇上鞠躬尽瘁,本宫心里敬重,”他视线落在其他人身上:“怎么,你们人人都是太傅?”
历年皇上来此,为了彰显宽容和对文人的重视,皆是免跪。
如今被一个他们看不起的男后逼着下跪,所有人皆是不忿。
一个穿着朴素的书生大声说道:“皇后,皇上来此,对我们礼贤下士,你如今如此咄咄逼人,怎么称得上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柳无故笑了:“行,那你叫我一声娘,本宫免你一跪。”
章承恩听着这话,总觉得耳熟。
他想起来了,好似在朝堂上也说过类似的话。
母仪天下只是称赞,这男后却抓着这点想给所有顶撞他的人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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