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严嫒怀孕了,此事....”
黎星宿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柳无故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深沉,越来越炙热,哪怕他想当作没看到都不行。
黎星宿不自在的偏过头去,暴露出绯色的耳垂,“皇后!朕的话你有在认真听吗?”
柳无故手随心动,伸手捏住了那牢牢抓住他视线的耳垂,软软的手感,因为通红还有些温烫:
“陛下的耳垂像暖玉一般,惹人怜爱。”
黎星宿猛地挥手拍掉柳无故的手,凶巴巴的站了起来:“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面对怒气冲冲的小皇帝,柳无故面不改色,神情甚至有些无辜:“陛下,臣方才没说话啊?”
不要脸!
黎星宿气得拿手指着他,一双鹿眼圆睁,漂亮的脸上带着怒意,忿忿不平的问:“你没说吗?”
柳无故甚至气定神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臣没说啊,若是陛下非要说臣说话了,那不妨陛下说说,臣说了些什么?”
黎星宿瞪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手指捏成拳又松开,好半天过去,泄气地坐回椅子上:
“是,你没说。”
这个狗东西,吃定了朕说不出那种羞耻的话!
不要脸!
柳无故桌下的手死死的握成拳,用疼痛刺激抑制自己不要笑出来。
小皇帝,逗起来真好玩,以后定要常来。
他轻咳一声,生硬的接上话题:“我有一个朋友,是个大夫,巧的是他前些日子被请去看诊了。”
“看的就是这个严嫒,确诊怀孕,不过孩子还很小,不足两个月。”柳无故接着说道:
“一般的大夫看不出来,我朋友他医术高超,能诊出来。”
这个真是意外收获,柳无故让尔千松想办法成为宰相府的大夫,前些日子尔千松告诉他,宰相府有一个刚怀孕的年轻女子,不像是妾室,更不想柳家小姐,下人们都叫她严小姐。
黎星宿嗤笑道:“莫不是怀了柳相的孩子,想按在朕的头上。”
柳无故也道:“谁说不是呢。”
“柳永昌那个老匹夫能稳坐钓鱼台这么多年,大半原因还是他那个儿子。”
黎星宿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期许的问道:“那依皇后之见,该如何?”
柳无故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喝一口茶:“杀了便是。”
四个字被他说得杀意凌然。
黎星宿眨眨眼:“没了?”
“没了。”柳无故回以轻笑。
黎星宿无言以对,平日里见柳无故能说善辩,还以为是什么聪明人。
结果还是一根筋的莽夫。
柳无故不用猜都能知道小皇帝在想什么,心思全写脸上了。
“柳永昌的儿子柳文柏,他才成为大将军几年?”
柳无故看着小皇帝一笑,伸手比了个数字:“不足五年。”
“十万边军一直是由文老将军掌握,文将军死后,柳文柏才掌军。”
“五年时间,他柳文柏能将军队尽数掌握在手中吗?”
柳文柏不能,他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魄力,上一世柳无故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十万边军,听上去很多,可打仗没有好的将领就是一盘散沙。
自古兵易得,将难求。
见黎星宿若有所思,柳无故又道:“柳文柏掌军以后不到一年,柳永昌就开始在朝堂上排除异己。”
“有多少人对此心生不满?”
“原本这朝堂,本是多方势力分庭抗挣,如今变成了柳永昌一家之言。”
柳无故突然轻笑一声:“当然原先陛下不过十二三岁,也是个傀儡皇帝。”
黎星宿也不生气,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杀了柳文柏,边军谁来掌兵都可以,必然不会像柳文柏那样与柳永昌上下一条心。”
柳无故用手指蘸取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又画了一个大圈。
“不过前提是,要把京城的守卫军掌握在陛下手里。”柳无故点了点那个小圈。
黎星宿盯着圈子若有所思:“京城的守卫军,在朕的手里。”
柳无故没有惊讶:“臣知道。”
不然他也不会提出这个方法,这是极为冒险的法子,边军一反,黎国就乱了。
但是柳无故也有私心,他没那么多时间和心思跟小皇帝一起长远计划。
徐徐图之太费时间,若是光帮小皇帝夺权就花上十来年的时间,那跟他的初衷就相违背了。
不过敢提出这个计划,柳无故也有敢带着几万守备兵镇压叛乱的自信。
小皇帝逗起来是很好玩,但是柳无故更想尽快离开这里,他喜欢自由。
“不杀柳永昌,却杀柳文柏。”黎星宿沉吟道。
柳无故知道皇帝懂,但还是解释道:“杀了柳永昌,柳文柏在边疆极有可能反了,或者带兵进京要个说法,或者是有所防备,都不好处理。”
黎星宿定定的看着他:“说得倒是好听,柳文柏身在边境,随身带着兵,怎么杀?谁去杀。”
柳无故指了指自己:“我去。”
“我去杀他,一个月之内,他必死。”
话语里的自傲听得黎星宿一愣。
柳无故倒是不担心边军反,古代人做事都讲究师出有名,明明想当皇帝想得不得了,还要有个好名声。
黎星宿本就是皇帝,在位虽是个傀儡皇帝,但也挑不出错处。
这些不忠不义的臣子由他杀了,跟远在皇宫内的皇帝,有什么关系。
杀几个,吓几个,再开恩科。
权利就这么收到自己手上了。
再说,就算是边军反了,柳无故也有自信镇压下来。
不反最后,反了也无所谓。
柳无故眼里眸色深沉,死上再多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黎星宿看着他,站了起来:“你先回去吧,等朕在想想。”
柳无故也不多说,只留下一句请皇上仔细斟酌,便离开了。
黎星宿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三个字。
柳无故。
他心中纷乱,还有些失落。
柳无故这个方法代表了什么,身为一国之君的黎星宿通通明白。
这是最快,也是最危险的道路。
柳无故没为他考虑吗?
考虑了,但是考虑的不多。
他想得更多的,是怎样尽快的达到自己的目的,离开这座皇宫,离开黎国。
柳无故会不知道这个方法,皇帝很容易被人诟病,被扣上残暴弑杀的帽子吗。
黎星宿回想起柳无故的眼神,他知道的。
待到晚上柳无故掏衣袖时才发觉。
福宝不知何时醒过来了,睁着湛蓝的眸子呆呆的趴在衣袖不动。
柳无故伸出手想摸摸它的脸,却被小福宝飞快的躲过了。
忽扇着蓝色小翅膀的福宝神情复杂的看了柳无故一眼。
小翅膀扇啊扇飞到了最顶端的房梁上坐下不动了,两只小手揣在胸前,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你不关心朕的死活,呸,别抱朕。
就很气。
柳无故看着莫名其妙独自生气的福宝,流下了老父亲的泪水。
孩子叛逆期到了不亲近父亲了怎么办,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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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开窍
柳无故戳了戳熟睡的小福宝, 白嫩的小脸被他手指戳凹下去一点点。
小福宝柔软的金发贴在耳侧,一双蓝羽翅膀收缩在背后,像披上了一件浅蓝色的披风。
它闭着眼, 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只有睡着了才这么乖。”他轻叹一声, 将闹脾气的福宝揣进衣袖里。
柳·老父亲·无故深沉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怎么了,明明能说说话了的福宝这两天像个锯嘴葫芦。
一言不发,整天气哼哼的瞪着他。
若是柳无故想碰一碰,抱一抱, 那不得了,锯嘴葫芦能当场变成炮仗。
柳无故已经开始琢磨, 他什么时候把这个小祖宗惹到了。
这时含春在门外问道:“皇后,今下午的赏花会派人来问, 您可要到场?”
“进来说。”柳无故回道。
含春走了进来,“赏花会是才子书生一年一度以诗会友的时候,每年皇上都会去,您可要一同前往?”
“因为您虽然是皇后, 但也是男子,这不,就让人来问问您。”
柳无故兴味的一挑眉:“是谁举办的?”
“章太傅。”含春低声答道。
果然,如果每年小皇上要去参加什么劳子的赏花会,那必定是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
当朝太傅一手举办的, 小皇帝这个傀儡皇帝也就必须要参加了。
柳无故心中了然, “本宫去。”
请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摆设皇后,也不知道这个章承恩打的什么注意。
柳无故回了含春就往外走,含春急道:“皇后,您去哪?”
“养心殿。”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 含春一头雾水,怎么感觉去找皇上,皇后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但是她作为贴身婢女还是问道:“皇后,让奴婢跟你一起去吧?”
柳无故直截了当的拒绝:“不必。”
到了养心殿,就看到了糟心的一幕。
盛装打扮的女子往曹公公手里塞了个荷包,女子声音娇俏,头上的步摇晃动间发出轻响。
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宫女。
柳无故脚步放重,在养心殿门口说话的三个人顿时看了过来。
见到他,女子给柳无故行了个妃嫔礼:“皇后。”
曹公公和那名婢女也给柳无故行礼道“见过皇后。”
皇后是男子,手段又毒辣,如今这宫里,很少有人直接称呼柳无故为皇后娘娘了。
柳无故轻微颔首:“你是?”
他就记得这是小皇上的一个妃子,具体叫什么,什么等级,还真记不住。
女子咬了咬唇,脸上闪过一丝愤懑,但很快掩盖过去了:“臣妾是新进宫的齐嫔。”
柳无故状似恍然大悟:“你看本宫这个记性,齐嫔这是?”
“臣妾亲手给皇上煲了汤,想着趁热给皇上送来。”齐嫔说道。
柳无故唇角勾起笑:“齐嫔今日唇上的口脂,倒是好看。”
齐嫔一怔,接着神情就变得难堪,柳无故虽然是皇后,但也是男子。
一个男子,上来就说她唇上涂的口脂好看,跟登徒子有什么分别。
“只是皇上不喜欢如此娇嫩的粉色,甚至称得上厌恶,你这般进去,怕是会惹了皇上的不喜。”柳无故接着说道。
齐嫔手指虚虚的捂着唇,犹豫道:“这……这,当真?”她看向曹公公:“曹公公,皇上不喜这个颜色?”
柳无故也转过头看曹公公,虽然脸上笑着,但眼神冰冷。
“是,是,奴才刚想着提醒您呢。”曹公公额角流下冷汗。
这位皇后,可是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的主。
别说是皇上,就是宰相,也是在他面前被下过面子的。
曹公公虽然觉得柳无故不敢拿自己怎样,但想到他做的那些事,还是尽量不得罪为好。
若今天在场的是严妃,那就是另一个光景了。
柳无故伸手拿过宫女端着煲汤,对着齐嫔一笑:“这煲汤,就由本宫代为交给皇上。”
齐嫔有些不甘心,来了一趟,连皇上面都没见过,“皇后,还是让臣妾……”
“曹公公,还不开门。”柳无故冷眼看向曹公公,直接打断了齐嫔的话。
曹公公赶忙替端着东西的柳无故推开门,待他进去又把门关上。
门口传来齐嫔的声音:“曹公公,这,皇后怎么不经由通传就进去了。”
“皇上说过,皇后来了可以直接进。”
柳无故心情愉悦,走到坐在书案后面低头看书的小皇帝面前。
“朕倒不知道,朕不喜欢娇嫩的粉色。”黎星宿没抬头,语气淡淡的说。
柳无故将煲汤放下,毫不见外的自己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小皇帝身边。
“因为是从今日起,皇上才不喜欢娇嫩的粉色,”柳无故理不直气也壮的说道:“皇上自己不知道,也正常。”
他打开煲汤,将托盘上的碗碟摆放开,一勺一勺的舀汤。
将汤盛好后递给黎星宿,“来尝尝,刚煲好的汤。”
黎星宿合上书,接过那碗汤,“赶跑了朕的妃子,借花献佛倒是献得快。”
柳无故尝了一口,闻言笑道:“臣帮皇上看过了,那个齐嫔不适合皇上。”
黎星宿将汤勺放下,冷眼看向他:“朕的妃子,是朕选的,何来不适合。”
柳无故轻啧一声:“审美太丑,配不上陛下。”
“就她那个审美,鹅黄的裙子陪嫩粉色的胭脂。”
黎星宿哼一声:“朕觉得挺好,是你的妃子,还是朕的妃子?”
柳无故锲而不舍的摸黑齐嫔:“她妆容太浓,那唇上涂的口脂又厚又重,若是皇上亲她,吃一嘴胭脂进去,多不好。”
他若有其事的点点头:“胭脂吃多了对身体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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