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傅都这样说了,袁柳臻心中一动,想了想觉得,他最近一直挺忙碌,要在里遥村待的这半个月他大概会每日习字作画,想饭菜的做法,要是陶傅去镇上的话,一个人是有些无聊。教村里孩子识字的确让他觉得开心,因为他很喜欢教师这份工作,想要把二十一世纪未完成的职业进行下去,只有在教书的时候,他会时不时想起大学时候的生活,支教时候的生活以及从小到大读书识字的画面,一边想过去一边教书会有种过去与现在连接的感觉,所以,教书识字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想到这里,他对陶傅说:“阿傅都这么说了,那麻烦阿傅跟大家说了,这半月教村里孩子识字也可以,不过再过些时日,我们要回县上,又要有其他事情要忙,没时间教村里孩子识字。”
“没事,到时候忙的话,就当给村里孩子休沐。有时间了再教就是。”陶傅笑道。
“那行。”
陶傅见袁柳臻答应,笑了出来。
晚上,陶傅酒醒的差不多,就出了门,说是要找郑叔商量教村里小孩识字的事情,袁柳臻听后,看着陶傅积极帮他搞定教村里小孩识字这件事不由得一笑。
陶傅很晚回来跟袁柳臻说:“明日开始,臻臻就可以教村上的小孩识字了,我已经跟村上人说好了。明日李娘和蛮大叔去镇上照看铺子,我在家中和你一起,等村上人把小孩送过来识字,明日小蛮也会过来识字。”
“可以,明日一早我们准备一些东西,准备好就可以随时教村上的孩子识字了。”袁柳臻笑道,想到明日开始又可以教书,他觉得还挺开心的,对他而言,赚钱很开心,但教书对他来说意义非常。
第二日一早,袁柳臻醒来,清洗过后,就穿着宽松的衣袍在大厅中忙活起来,他让陶傅把房间中所有的凳子全部搬到大厅,又去找了不少教学工具,以及之前用过的备课纸张,翻找出来不少以前用过的东西放在凳子前面的桌子上。
为了掩盖腹部,他特意拿了准备盖在腹部的小薄被。
陶傅跟村里人说是让他教大家读书识字,这次,他教学方式跟以前在里沟村时略微有区别。
他不用像在里沟村一样,为了让大家对识字感兴趣,专门找一些游戏来让大家玩,也不用特意找一些稀奇古怪的物理化学实验做给大家看,提高大家的积极性,他现在只教大家读书识字就可以。
因为村上送过来的小孩都是陶傅和小孩家人沟通过,小孩愿意读书识字的,也提前说明了各种注意问题。他自己也会注意不再教小孩看起来很有趣,却带有一定危险的实验,也不会教村里的孩子练剑。
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遗憾,这样不能随心所欲的教学方式,大概就是他的职责吧。
袁柳臻和陶傅吃过早食,把所有东西准备好,等了没多久,蛮大叔和李娘把小蛮送过来后,陆陆续续有村里人把小孩送过来。
这些送小孩过来的村民,袁柳臻不少都见过,他和陶傅之前在村里卖过辣条和锅巴,也算熟悉一些。
村里人送小孩过来,也是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还叫他“夫子”。
袁柳臻觉得“夫子”这个称呼,他受之有愧,但也没说什么,也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里遥村人本来就多,送过来的小孩差不多有三十多个,有十岁以下的,也有十几岁的,还有一位快成年的哥儿,叫郑决。郑决是郑叔家的哥儿,样貌比较出色,性格安静沉稳。
对于一下来这么多学生,袁柳臻是开心的,他和陶傅一起照看着到他们家来识字的孩子一一坐下,他才开始坐下讲课。
对于初次见面的讲课内容,他已经轻车熟路,娓娓道来,学生们也听的认真。
陶傅没什么事情就坐在一群小孩后面,袁柳臻面对三十多个孩子,外加陶傅,讲课一点压力也没有。
每次都是讲不到不到半个时辰,也就是差不多四十五分钟会休息一刻钟。一天也就上两节课。
两节课上完,一群孩子结伴离开后,袁柳臻不禁感叹:里遥村的孩子真好教。
他觉得应该是陶傅提前叮嘱过或者是对这些小孩的品性有一定的了解,才让这些孩子过来识字,如果品性不好或者比较调皮的,陶傅应该是没让来吧。
当然,也是因为这些孩子在陶傅的宣传下有读书的意愿,来听课也比较认真,对他很尊敬。
小蛮跟他学过不少字,今日讲课,听的也很认真。
所有小孩中,袁柳臻特别注意到年龄最大的郑决,郑决听课认真,不懂就问,总能问到重点,比较爱思考的一个小孩,跟他以前挺像的,他倒是很喜欢这个学生,每次问问题都会多讲一些。
第一天上课,袁柳臻感觉很不错,他还是很喜欢上课的氛围。
村里的孩子离开,小蛮回到李娘家,院子里只剩下袁柳臻和陶傅。
陶傅从袁柳臻讲课时温和博学的模样及讲课后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都让他明白,相比经商,袁柳臻其实更想当夫子,他觉得昨夜叫村上小孩过来这边识字的选择很正确。
只剩下两人后,袁柳臻便和陶傅开始商量着做什么饭菜,之前他们日常吃饭,其实已经研究出不少新品,但以后要开饭馆,要做的吃食多一些,除了菜之外,主食例如凉皮、饸烙、刀削面、络面等面食都是他想吃,也比较好卖,且成本低的食物。
袁柳臻一边把自己想吃的饭写在纸上,一边给陶傅讲每种饭具体怎么做,陶傅在心中一一记下,想着抽空的话一样一样挨着做。陶傅不知道为什么袁柳臻每次说起一种新食物总带有非常眷恋的感觉,但他知道袁柳臻想吃这些食物,他会想尽快给袁柳臻做出来。
一天很快过去,第二日一早陶傅给袁柳臻做过早食和晚食,就借牛车去里唐镇了,说是晚上就会回来。
袁柳臻自己吃过早食,自己画了一会画,随着昨日来的学生陆陆续续到来,他便开始了第二日的讲课。
这些孩子性格普遍温润,没有刺头,都很听话,布置的作业也都很好的完成,小蛮在一群人中间算是学的多的,会主动担负起一些学生不会时,帮助其他人的角色,陶傅见后很是欣慰。
郑决有不会的会问小蛮,一点也不会觉得自己年龄最大,问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有什么不妥。
等两节课上完,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袁柳臻清闲的一个人画画,或者继续想要做的饭菜名。
晚上陶傅回来,两人一起研究吃食或者聊天教陶傅识字、亦或是看陶傅练剑,也让他觉得开心。
他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很不错,铺子有人看,坐等收钱,他可以教书,还能有时间画画。这里清净,人际关系简单,环境好,心情也好了不少。
只是他的好心情在第五日上课后被打破了。
第五日上课的这天,陶傅也是一早出门,说是晚上回来。
他独自在院子里教村上的小孩识字,正好明日和后日是所有小孩和他的休息日,他心情异常轻松,和每次上班休周末一样,他给小孩布置了作业,就开始想着明日后日要做什么好。
小蛮他们一一离开,唯独郑决没有离开。
袁柳臻看向独自留下的郑决,疑惑地询问:“阿决是有什么问题吗?或是有不懂的地方?”
郑决看向袁柳臻,好像不知道怎么说好,犹豫道:“昨日阿爹从村上人口中听说了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给您说。”
郑决个头和柳诗卿差不多,大概一米七三的样子,马上成年了,也就比袁柳臻小不到一年,因此,从上课开始袁柳臻就没有把郑决当小孩看。
如今,郑决说有事情说,看郑决犹豫不决的样子,事情似乎是关于他的,他没有多想便道:“没事,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郑决看向袁柳臻,忧心道:“和夫子相处几日,觉得夫子人很好,之前阿爹和村上其他人也说过阿傅哥人很好。所以,这件事情虽然不该我提起,但是,我觉得应该跟夫子说一说。夫子今日课上也讲过,若是为了同伴好,必要的提醒是应该做的。”
袁柳臻听郑决这么说,眉头微皱道:“什么事情,但说不无妨。善意的提醒自然是应该的。”
“就是昨日阿爹听村上人说,里叶镇认识的人说阿傅哥和夫子之间……我也不好说,但是好像说是夫子给阿傅哥买了院子和铺子,说阿傅哥人不好,爹娘因阿傅哥去世,未过门的妻子去世,现在又蛊惑夫子买院子及铺子什么的……阿爹跟阿娘说,我听到的,阿爹还不让阿娘说出去。”
郑决说的隐晦,但袁柳臻从这些话中已经听出了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陶傅跟身为“男人”的他在一起,陶傅还让有钱的他买了院子和铺子,又把陶傅爹娘和樊珠儿的事情加进去做文章,估计是阿叶婆的手笔?
就阿傅不愿与人结仇,又情愿吃亏的性格,谁还会传出这种谣言?
他本来想着等他和陶傅去县上,把亲事定下后,再跟村里人说自己是哥儿,邀请村里人过来吃酒席,现在看来,关于他哥儿的身份,他得提前说了。不然还不知道被村里传上什么样呢。
袁柳臻看向郑决说:“阿决做的对,郑叔可能因为顾忌阿傅和我的面子,不会在我们面前提起,我们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说出来,对我而言是好的,我很开心你知道这件事情后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件事情我和阿傅会解决,明日后日好好休息就是,记得及时完成布置的作业。”
郑决还担心他说这些后,袁柳臻会生气,或者觉得他多管闲事,如今看到袁柳臻平静的脸色,他松了一口气。昨夜知道这件事情后,他一直纠结今日过来要不要告诉袁柳臻,他和袁柳臻、陶傅接触后,知道两人不是那样的人,袁柳臻教他们识字很负责,还给他们讲很多生活中的小事,告诉他们一些他们从来没想过的道理,让他们对于未来有更高更远的向往。今日上课的时候,他还在一直纠结,直到下课,他才鼓起勇气跟袁柳臻提起这件事情。他听到袁柳臻这么说后,说了句“谢谢夫子”就离开了。
第52章
郑决走后,袁柳臻心情不是很好,他刚和陶傅在里遥村安定下来,就又来这样的传言?还说陶傅各种不是。他被传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但是,陶傅刚成年就承受克妻之名,现在又要承受傍上他这个“男人”买院子开铺子这样的名声。
为了证实郑决说的话,他顺着门前的小道向前走。
现在快到晚食点,又是深秋时候,有些村民坐在门前的石凳上吃饭闲聊,他走过去的时候,有认识的人会打招呼,他都一一笑着应声。
他顺着小道向前走,没走多久就听到一声不熟悉的女人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昨日去里叶镇卖菜的时候,听邻近的小贩询问咱们村有没有个叫陶傅的,还说了不少关于阿傅的事情。阿傅之前住在里沟村,大家都知道。但克妻的事情,咱们都不清楚,听那小贩说的有模有样,说阿傅阿爹战死沙场,阿傅娘亲病了好多年,还没把阿傅养到成年就去世了,而阿傅早年定下亲事的那家姑娘跳河自尽,跳河时还怀了孩子。还说阿傅因为克妻,无人敢给说媒,就不怎么待在里沟村了。”
“那小贩还说阿傅现在能够居住在里遥村,是因为袁夫子,袁夫子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又能文又能武,给阿傅买了院子,如今又在里唐镇开了间铺子,那铺子听说要三百两才能买的起,说阿傅和袁夫子之间是那种关系。哎,我听了后,都震惊的说不出话,阿傅的为人咱们都知道,救了咱们村好几个人,还经常给李娘送吃的,没有要过一文钱,怎么可能跟袁夫子有什么关系,让袁夫子买院子和铺子。不说别的,阿傅绝对做不出为了院子和铺子,就和袁夫子在一起。两人都是男人,这在一起还得了。”
“啊?居然有这种传言。”
两个女人坐在一起闲聊,正好背对着袁柳臻,因此,并不知道袁柳臻已经在两人身后听了许久。
“是啊,是啊,那人无凭无据乱说也不怕遭报应。袁夫子还教咱们村上孩子识字呢。”
另一个女人听后,沉默良久,突然道:“上次李娘和阿蛮成亲,我去吃酒席了,袁夫子和阿傅举止和一般男人之间相处有些不同,我也说不上来,你说那小贩会不会说的是真的?”
“怎么可能?两个男人怎么在一起?”
“上次吃酒席的时候,袁夫子和阿傅举止异常亲密,阿傅还帮袁夫子剔鱼刺,当时,我就觉得阿傅很细心,现在想来可能那人传言也不一定是假的。阿傅住在前面山上几年,咱们都知道,穿的也比较俭朴,袁夫子来了后没多久,他们就在里遥村买了院子。据说田叔那院子卖了三十两银子。里唐镇的铺子三百两。怎么样也不是阿傅一个人不到一年时间能买的起的,咱们省吃俭用一辈子也不一定能买得起镇上的铺子。”
女人听另一个女人这么说也有些不确定道:“那袁夫子和阿傅之间真的有什么?”
“不清楚。”女人回答,“从没看到过两个男人在一起,这要是在一起了以后可怎么办?要被人说的吧。以后还不能有孩子,多不孝。袁夫子一看就很壮实,又有钱,又能文又能武,找个女人多好,要是喜欢男人,找个哥儿也成。这要是和阿傅在一起以后老了可怎么办呢?”
“是啊是啊。”另一个女人叹息道:“要不然,最近咱们多给袁夫子说说亲,要是有能看上的哥儿或者姑娘那不是挺好吗?”
“提起说亲,我都忘了,吃酒席的时候好像阿郑想给袁夫子和阿傅说亲来着。阿傅和袁夫子都拒绝了,都说定了亲事。可是两人动作又异常亲密,是怎么回事?两人真的有关系的话,那定亲事又是怎么回事?”女人不明白地说道。
袁柳臻适时回答:“因为是我和阿傅定了亲事。”
袁柳臻的声音直接吓了两个女人一跳。
两个女人回过头来就看到袁柳臻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想到刚才她们之间说的闲话,不免冷汗直流,很是尴尬。
“袁夫子。”女人看向袁柳臻尴尬道。
袁柳臻倒是一点也不尴尬,随意坐在女人旁边的石头上对两人说:“阿娘说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阿傅克妻是里沟村的阿叶婆传的。阿叶婆家樊珠儿跳河的事情也与阿傅无关。克妻之名只是阿叶婆为了保全樊珠儿的名声说的。至于里遥村的院子,是我和阿傅一起出钱买的,里唐镇的铺子也是我和阿傅一起出钱买的。至于您说的我和阿傅之间的关系,的确如传言的那样,我们是打算成亲的。”
“啊?”两个女人都蒙了,刚才都是传言,她们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有做好传言真实的准备,没想到袁柳臻直接承认了。
38/81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