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有点酸。”刘灵芝捡了个杏干塞进他嘴里,徐渊嚼了嚼味道确实不错,比铺子里卖的不差。
不远处钱五和卢青已经摸到他们身后。
“看见了吗?”
“看不清,光能看见个背影!”钱五舔着嘴唇一脸兴奋,光看这背影细腰长腿也够他做会梦的。
“让我看看。”卢青在后面拽他衣服。
“等会,要起身了……嘶哈……个子有点高啊,啊……啊啊啊!”钱五做梦都没想到,这小娘子居然是刘灵芝!吓得瞬间就萎了,惊恐的往后倒了两步,不小心踩到石头,把自己拌了个跟头。
“咋了?”卢青被他吓了一跳。
“快,快走!”这哪是小娘子,这特么就是个母夜叉!别她娘的被她发现了,两个人都不一定能打过她!说着爬起来就往回跑。
卢青不明所以的挠挠头,再凑过去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老五,等等我!这姑娘你认识啊?”
钱五心想,岂止是认识,老子还被她压在身下起都起不来呢!
卢青追上他一脸坏笑道:“别是你把人家姑娘糟蹋完,怕她来找你吧?”
“别胡说八道了,那种姑娘白给我我都消受不起。”
两人刚走到镖车旁就被陈四海拦住了。
“二…二当家的。”
陈四海沉着脸问:“干啥去了?”
钱五挠挠头:“没,没干啥,去树林子拉了泼屎。”
“拉屎拉这么长时间?”
卢青马上捂着肚子:“我有点拉肚子,老五就多陪了我一会。”
陈四海扫了两人几眼:“我可提前跟你们说了,不准去打扰后面的车辆,别让我发现,不然老子挨个鞭子伺候!”
“哎!知道了!”钱五吓得肉皮子一紧,马上应声回答。
*
四月初万物复苏,村子里已经开始收拾地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农家人都靠地吃饭,家家户户起早贪黑的忙活,就为了到秋天多些收成。
只有徐才整日躺在家里什么都不想干。
自打上次提起要弄死刘家老两口后,他就像入了魔似的,搓着麻绳就想用绳子吊死他们,砍柴的时候就想着拿斧子砍死他们,连喝水的时候都想,要不干脆淹死他们得了……
刘桂琴也不敢催促他,恨不得见了他都躲着走,生怕徐才害了自己和两个儿子的命。
眼看着地里的草越来越高,家里的粮种也不够用,刘桂琴终于忍不住说:“当家的……咱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先把地收拾收拾?再这么荒下去可就耽误了节气。”
地里的活计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干的,家里也没有牛,非得两人犁了地才能种。
徐才睨了她一眼:“种地?我一日赚几百文钱还需要种地吗?”
刘桂琴一哽,心想哪来的几百文啊?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要不先去我哥家借点种子,咱们把地种上,等秋收时再还回去?”
“不去,爱去你自己去!”徐才知道自己这个大舅哥瞧不起他,去了没准又要被羞辱一番,索性躺在炕上装死。
刘桂琴没法,叹了口气领着两个儿子回了娘家。
她前脚刚走刘有德就来了:“徐大哥,在家呢?”
徐才闻声猛地坐起来:“德子来了,快进来!”
刘有德呲着一口烂牙笑眯眯的走进来四处张望:“嫂子不在家啊?”
“回娘家去了。”
“上次你不是说想要把刘家老两口……吗,这事我回去琢磨了琢磨,还真是个办法。”
徐才眼睛一亮道:“德子,我可没拿你当外人才跟你说的,这事你得帮我,要是真能成,刘老汉家攒的银子我分你一半!”
“我正是为这事来的,哥哥我也不跟你客套了,凭什么他们家这些年吃香喝辣的,一日赚那么多钱?咱们一年吃苦受累连饭都吃不饱,要我说就也该轮到咱们过几天好日子了!”
“没错!”两人狼狈为奸一拍即合。
“可毕竟是两个大活人,光靠咱俩还不一定能弄过他们……”徐才有些发愁。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刘有德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他。
“这是啥?”徐才伸手就要打开。
刘有德连忙按住他:“可别撒了,这么点东西花了我五十多文钱呢!”
徐才也顾不上问他哪来的钱,一脸兴奋的问:“这里面是毒药?”
“砒霜!只要沾了一点穿肠烂肚,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
徐才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拿住:“这…这东西怎么给他下进去啊?”
刘有德阴恻恻的说:“你不是知道刘老汉家在住哪么,把砒霜混进白糖里送过去,不怕他们不吃。”
“可是,刘家还有我孙女呢?”徐才只想药死刘家两口子,自己那个小孙女倒有点舍不得。
“徐大哥,那不过是个赔钱的丫头,以后二郎三郎结了婚,想生多少没有?无毒不丈夫,这点狠心都下不了还怎么办大事?”说着就要拿回他手里的砒霜。
徐才连忙收起来:“你说的对!万一那孩子胡说八道,将来让刘家姑娘发现了端倪更麻烦,干脆一块毒死算了!”
刘有德走后,徐才便把砒霜混进前些日子买的那包白糖里,搅和完自己还闻了闻,没什么奇怪的味道才包了起来,藏在衣柜里打算这几日就去镇上。
第36章
刘桂琴白天回娘家借种子,被嫂子明里暗里嘲讽了半天,快到天黑才背了半袋种子回家,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推开门见屋里冷碗冷灶的,早上徐才吃的饭碗还泡在锅里,顿时觉得这日子过的没什么盼头。
“娘,我饿了。”三郎抱着刘桂琴的腿摇了摇。
“乖啊,等娘生火给你做饭。”
“娘,我想吃糕糕。”
刘桂琴打开橱柜,里面攒的几个鸡蛋不翼而飞,进了里屋见徐才躺在炕上哼着小曲,一瞬间怒火燎到心头:“橱柜里的鸡蛋呢?”
“中午饿了,我煮着吃了。”
“那是给孩子留的!”
“嗤,不过就是几个鸡子,过几日想吃多少有多少!”
“放你娘的屁!这些日子我忍你忍的够了!整日躺在家里装死,地里荒的都没个样了你也不管,你是打算饿死我们娘仨吗?!”
徐才坐起来:“种地才能赚几个钱?一年撅着腚,面朝黄土背朝天,不过卖个几百文,人家肉铺子一日便能赚这么多。”
刘桂琴被他气的都无奈了:“你也说了,那是人家的肉铺子,又不是咱家的!赚多少钱跟咱们有啥关系,那钱能给咱们花不?”
“别着急,就这一两日的功夫了,待事成之后咱家就有钱花了!”
刘桂琴心咯噔一下,想起前几日他说的话,不会真要干那事吧?
“徐…徐才……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要弄死刘家人?”
徐才沉下脸:“不该你问的事,别瞎打听。”
刘桂琴见他这副模样后脊发凉,扭身出了屋子刷锅做饭。
徐才下了地打算再去刘有德家商量商量,把人毒死后怎么处理,这事不能出差错,万一被衙门抓住那可是要砍头的重罪。
“我去德子家了。”
刘桂琴没搭理他,反正他愿意干啥就干啥,自己也管不了。万一真如他说的那般……把刘家的钱弄过来,二郎的病就有着落了。
屋里徐二郎和三郎坐在炕上翻花绳,三郎突然停下小声说:“哥,柜门没锁。”
二郎回头看了一眼:“许是娘忘了。”
“柜里有糖,我那天看见了!”
“有糖也不能吃,让爹知道又该打咱俩了!”
三郎年纪小嘴馋,含着手指说:“就吃一点爹应该不会发现。”
二郎被他说的有些心动,悄悄打开柜门见那包牛皮纸包的白糖正放在里面。
“只许吃一点啊,多了会被爹发现的!”
“嗯嗯!”三郎猛点头,等着他哥小心翼翼的拆开纸包,看见里面晶莹剔透的白糖,兄弟俩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三郎拿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在嘴里化开:“真好吃!哥你也吃!”
二郎犹豫了一下,也拿手指沾的一点含在嘴里舍不得咽下去。
三郎又忍不住沾了几下,眼看着白糖被戳个小坑,二郎不让他吃了,连忙把纸包好,小哥俩相视一笑。
屋外刘桂琴刚把饭做进锅里,外面天色已经暗了,点了油灯蹲在锅台旁边扒蒜。
屋里三郎突然脸色发白,捂着肚子在炕上打滚:“哥,我肚子疼!”
二郎也有点疼,但不如他厉害,咬着牙喊:“娘,三郎说他肚子疼。”
刘桂琴以为孩子是饿的:“等会,饭马上就好了。”
“娘!娘你快进来!”
刘桂琴听着二郎的声音都变了,吓得连忙起身往屋跑,见三郎躺在炕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三郎,三郎!这是怎么了?”刘桂琴眼前一黑差点摔倒,疯了似的把孩子从炕上抱下。
“二郎,快去对门叫你爹回来!”
“哎。”外面天已经全黑了,二郎忍着肚痛深一脚浅一脚朝刘有德家跑去。
徐才正在跟刘有德商量着,把人弄死之后怎么处理。刘有德建议他放火连人带房一起烧了,死无对证衙门来人也查不出来。
徐才舍不得刘家那栋房子,两进的大院子还铺了青石砖,可比村里的房子气派多了。
“只要有了银子,房子还不是随便买?头几年疫病闹得镇上房子空了一半,花三十两就能买个不错的房子,不比你住那强?再说刘老汉和刘翠花死里面,谁知道会不会阴魂不散,到时候住起来多膈应。”
徐才细想也对:“还是老弟你想的周全!”
两人正说着呢,外面传来二郎的叫喊声:“爹!爹快回家吧,三郎病了肚子痛!”
屋内徐才不耐烦的嘟囔:“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就没个安生的时候。”
“快点吧!三郎病的厉害!”二郎急得带了哭腔。
“大哥要不你先回去看看?”
徐才起身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镇上,事成之后你帮我一起料理这件事。”
“行。”刘有德起身送他出门。
二郎见徐才出来了,拉着他就往家跑。
“咋的了,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啊?”徐才骂骂咧咧的回到家,刚进院子就听见刘桂琴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三郎!三郎你醒醒啊!”
徐才心咯噔一下,急忙往屋跑,见屋内妻子抱着三郎正在给他扣嗓子眼。孩子眼瞅着已经不行了,瞳孔都散了,呕出一口黑血咽了气。
徐才冲进里屋,看见没上锁的柜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摇头说:“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吃了什么?二郎,二郎!你给三郎吃了什么?”
门外二郎也坚持不住了,他吃的糖比三郎少些,但糖里掺了剧毒的砒霜,这会儿肚中如刀搅,疼的他趴在地上打滚!
刘桂琴疯了似的摇晃着三郎,目眦欲裂,世上还有什么事比儿子死在自己怀里更残忍?
她快疯,或者说她已经疯了。
“娘……娘……”门外二郎虚弱的叫喊着,眼前越来越模糊,自己这是快死了吗?
刘桂琴突然反应过来,放下三郎急忙跑向院子里,见二郎嘴里也开始吐白沫了。
“二郎,你别吓娘啊,你别吓娘!”背起孩子就朝村里的郎中家跑去。
“救命啊!救救我家二郎吧!”刘桂琴边跑边喊,凄厉的声音惊的村子里的狗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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