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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师父拔了坟头草之后(穿越重生)——四季奶糖

时间:2022-04-02 09:27:45  作者:四季奶糖
  薛闻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笛子我不会,再小几岁的时候,叼过两片树叶吹哨子倒是有过。”
  “你确实是个大老粗。”
  薛闻笛:“……”
  文恪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张嘴就来:“后来我听你说,你师父叫薛思。”
  那道浅白缓慢地往草席这边铺过来,盈盈一汪水似的,就要没过他们的脚边,洗去那些污秽血腥。
  “很奇怪,我那时候就觉得,你师父给你取这个名字,就像对你倾注了一切。”文恪低声说着,茅草屋没有多少回音,可他的声音好似山间暮鼓晨钟,飘飘荡荡,不断回响,振聋发聩。
  “折柳曲中,故园情深,闻笛的是他,相思也是他,好像,你就是他的故乡,他的归属一样。”
  那道浅白终于淹过了他们的脚面,淹没了无数言语。
  他们无声静坐片刻。
  薛闻笛沉默起身:“我去找一下我师弟们。”
  “我领你去吧,正巧我要去见我两个师侄。”
  文恪也晃晃悠悠起了身,薛闻笛又恢复了那张讨打的笑脸:“文长老,您慢些,屋里暗,别摔着。”
  对方斜睨了他一眼:“多谢关心,大侄子。”
  薛闻笛:“……谁是你大侄子?”
  “按辈分,小年是我师侄,他叫你大哥,那你不得是我大侄子?”
  文恪尽占些嘴上便宜,薛闻笛被噎得无话可说,讪讪地跟他走一道。
  出了茅草屋,发现曹若愚居然还站在外边。
  “文长老,大师兄,你们聊完啦?”
  少年递过来一把伞,“给,大师兄,现在还下着雨,你别淋着。”
  “谢啦。”薛闻笛平常觉着这小子傻里傻气,冒冒失失的,但这回好像体贴了不少,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他撑起伞,文恪却从他旁边轻飘飘地走过,进到了曹若愚伞下。
  薛闻笛愣了愣,问着:“你俩撑一把啊?”
  “啊?”曹若愚还是那傻乎乎的样子,“我就两把伞呀,当然要跟文长老一起走了。”
  “嘶——”薛闻笛倒抽一口气,文恪见状,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剜了他一眼:“想哪儿去了?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经东西?”
  “我哪儿不正经了?才七天呀,你就要背弃我这个出生入死的至交好友,转投别人伞下了吗?”薛闻笛捂着胸口,矫揉造作地装着心痛,文恪满眼嫌弃:“我不仅要转投别人伞下,我还要挖穿你长宁剑派墙角,回头再告诉薛谷主,他的宝贝徒弟掏空了我的草药库,要他拿自己的藏书跟我换。”
  “文誉之,原来你跟我交好,只是觊觎我师父的藏书!”
  “薛谷主那么厉害,当然得讨教一二了,我又没这福气做他亲传弟子,手把手地教。”文恪回嘴,忽然憋了坏笑,“哦,指不定还嘴把嘴地教。”
  “文誉之!”
  薛闻笛抄起手里的伞,作势要打,文恪推了把身边的曹若愚,一溜烟奔进雨里。
  雨势渐小,淅淅沥沥,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见,曹若愚在后边追,大声喊着:“文长老,你小心摔着!”
  “你跑慢点吧,师弟。”
  薛闻笛的声音穿过蒙蒙雨幕,清晰地落在曹若愚耳朵里。
  “为什么?”
  “他心里苦。”
  薛闻笛不知道曹若愚听不听懂,但他也没有过多解释。他想文恪这一生中,也许就这一次,拼尽全力地奔跑在雨中。那个沉迷书海中的年轻人,哪怕紧握三尺长剑,也不可能是饮血的修罗。
  他们不一样的,他们要走不同的路。
  他的路通向一个小小的山谷,两间矮矮的竹屋,一口老井,一树雪白梨花。
  而文恪的路,就在这里。
  这灾乱后的临渊,一边下着雨,氤氲水气,冲刷出一片战后焦土,一边散着天光,落在屋檐、残枝和少年肩头。远远的,银铃摇曳,千里传音,互道一声残喘的平安。
  施未眉头紧锁,望着面前这个眼神空洞的少女,认命般地长叹一声。
  这声叹息落下时,张何正好给行囊打上了结,背在身上,将一件宽大的披风系在李闲身上,好遮住那骇人的箭矢。
  李闲被焚魄箭烧了七魄,施未封住了她全部内息,阻止箭上魔气再次啃噬她的灵魂,但这只能维持七七四十九天,时间一到,菩萨难救。
  “大师兄醒了,四师兄带文长老去见他。”张何默然片刻,复又说道,“再过不久,就是咱们了。”
  “嗯。”
  施未有些蔫,眉眼没了往日的张扬,那分昳丽颜色陡然黯淡许多。
  他有很多秘密,藏了好些日子,如今要重见天光,心里像是扎了根倒刺,不舒服,也不敢乱拔,怕流血流泪,要知道,他其实最怕疼了。
  然而曹若愚、文恪、薛闻笛,还是前后脚钻进了屋。
  文恪见着李闲就难过,他哀声问着:“施师弟,你说你能找到织灵梭,是真的吗?”
  “是真的。”施未好像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口,发不出声,蹦不出字,他求救似的看向薛闻笛,对方安抚道:“不着急,你慢慢说。”
  施未垂下鸦翅般的睫毛,低声道:“那东西,在鬼道之主手上,得向他借。”
  文恪提紧了心,鬼道之主,不就是平湖城中横插了一脚的老头子吗?他看向薛闻笛,对方却听得很是认真,没有丝毫异样,奇怪,难道小楼不认识?不应该啊,天下三道,就算不认得,也应该知晓最基本的特征,为什么薛闻笛的表情就跟一张白纸似的?薛谷主没教过他吗?
  文恪正狐疑着,就又听见了一个令他头皮发麻的消息。
  施未硬挤出一丝苦笑,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说来也巧,咱们都见过,这位鬼道之主,就是平湖城坐在我头上的死老头。”
  他顿了顿,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说来更巧,这个死老头,是我亲爹。”
 
 
第51章 离开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外头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潮湿阴寒,冷飕飕的水雾从没有关紧的门窗缝隙里钻进来, 冻得施未那颗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你们别一直盯着我啊,说句话嘛。”年轻人跟他们大眼瞪小眼,满眼苦涩,笑得比哭还难看,曹若愚“哇”了一声,震惊不已:“三师兄,你爹是老来得子啊,那,那他挺厉害。”
  “噗——”
  薛闻笛没绷住,笑出了声,施未脸一红,一巴掌拍在了曹若愚肩上:“说什么呢你!成天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 我, 本来就是啊!”曹若愚回忆起那张皱巴巴的老脸, 干瘦佝偻的身子还有呛人的烟草味,有点不服气, “他这年纪, 我喊他一声爷爷都不过分。”
  “他是受了重伤才变成这样的!”施未又拍了他一巴掌,曹若愚立马闭了嘴, 嗫嚅着:“对不起, 三师兄, 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 反正我跟他关系也不好。”施未看看他, 又撇过脸去, 小声问着, “没打疼你吧?”
  “疼是真得疼。”曹若愚笑笑,很是憨厚,“但是谁让我们是兄弟呢?这点儿疼不算什么!”
  施未见他那副傻样,轻轻咳了一声,道:“死老头平常都住在山上,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下山溜达去了,呃,我是说,要找他有点麻烦,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能找到他。”
  “要不要我找人陪你们一起去?山高水长,好有个照应。”文恪忧心,施未微叹:“死老头行踪不定,不喜欢被别人找到,我们越是大张旗鼓,他越是不出来,索性就我带李姑娘去吧。文长老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们多受你照拂,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李姑娘,跟以前一个样儿。”
  曹若愚眨了下眼:“三师兄,听你这话,你是要一个人回家去吗?”
  “是啊,我一个人回。”施未勉强挤出一丝笑,“毕竟是我爹,一家人好说话。”
  “可是你刚刚还说你跟你爹关系不好。”曹若愚蹙眉,“他真得愿意帮我们吗?你会不会一去不返,被你爹关在家里啊?”
  “关在家那就再逃出来呗,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而且这么多年,他也没拿我怎么样嘛!”施未说得轻巧,薛闻笛却是一语点破玄机:“他以前不寻你,是因为师父还在。”
  须臾间,屋里又安静下来,无人应声。
  施未紧紧掐着双手,脸色不大好看,薛闻笛也不勉强他:“师父不在,我这个做大师兄的跟你一道回去,虽说鬼主不一定会给我面子,但至少你有难处,我能帮衬你一些。”
  施未眼帘微颤,心下触动,但他还是微微摇头:“比起我这边,师父更需要你,大师兄。”
  他终归是抬眼,与薛闻笛对视,目光坚定:“你放心,我一定回来。”
  他笑着:“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薛闻笛微怔,抿了抿唇:“好,那你一切小心,三师弟。”
  “嗯。”
  薛闻笛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只小巧的雨燕,递给他:“有任何困难,传信于我。天涯海角,我必定赶到。”
  施未郑重地点了点头,将那只雨燕收好。
  “对了,三师兄,你爹卖给我的罗盘里有张地图。”曹若愚摸索着,从身上的腰包里摸到那个竹筒,交给他,“先前太危险,都忘记问你了。你快看看,是不是你家的地图?”
  “我回家要什么地图?”施未哭笑不得,手上动作却没停,拆开来看了两眼,有些奇怪,“这张图画的不是我家啊,我都没见过。”
  “我看看。”薛闻笛接了过来,文恪搭了腔:“我研究过了,不知道画的是哪儿。”
  那地图很简单,一座青山,南边是陡峭的悬崖,北边是密布的乱石,一条标红的山路从北边山脚延伸到中央的小亭中,再绕一下,由南边到达山顶。
  山顶上画了一把剑,还有个火柴人。
  薛闻笛也不解其意,将它还给曹若愚:“既然是咱们买来的罗盘,那就好好收着吧。”
  “啊?我还以为这火柴人和剑,画的是那位老爷子呢,虽然他在平湖城一直拿的是烟斗。”曹若愚挠挠头,将东西收好,却听施未说道:“修鬼道,不用剑。”
  “不用剑,那用什么?”
  “什么顺手用什么。”施未长叹,“反正就是很复杂啦,以后有机会带你见识见识。”
  “好吧。”曹若愚嘟囔着,“不过,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到二师兄?我跟他说了要回来一趟的。”
  “他去哪儿了?”薛闻笛问。
  “这几天他都守着孙掌剑呢。”
  薛闻笛看向文恪,在这里,他是最清楚孙夷则伤势的人。
  可是对方没有说话。
  薛闻笛便明白,他们只能等。
  孙夷则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那把钉入他脊骨的弯刀,几乎让他下半身瘫痪,毫无知觉。但庆幸的是,那把弯刀只是普通的冷刃,没有附带任何魔气,因此孙夷则的内丹完好。在此基础上,文恪给他修补了碎裂的脊骨,缝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再以灵药疗愈,七七八八地折腾下来,孙夷则一身修为总算保住了。
  原本不出意外,他应该会昏迷个十天半个月。
  可是不知怎地,第三天的时候,他竟然醒了,尽管睁开的,是一双无神的眼睛。
  文恪当时就站在他床边,他垂眸,他抬眼,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
  很近,又很远。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隔了一道清江,一叶扁舟,一个两个三个他们至亲至爱的人。
  孙夷则好像要说话,可是他发不出声音,嘴唇动了两下就累得厉害,只能闭上眼休息。片刻后,他又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文恪的指尖轻轻搭在他的眉心,低声道:“安心睡吧,小年,小师叔在这里。”
  他很少对他自称小师叔,但此刻,好像这样说了,彼此都会心安。
  他们是唯一的亲人了,要相互依偎着取暖,不至于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倒下。
  孙夷则再次陷入沉睡。
  文恪从屋里出来,看见了一个年轻的身影。
  傅及站在阶下,踌躇着问他:“文长老,他好不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文恪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恍惚间,又像是回到了十年前某个夜晚,十四岁的孙夷则问自己:“文长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少年人就像一根岸边的芦苇,你说他有韧性,刀光剑影那么一挥就倒下了,可你说他脆弱,血雨腥风中还是那样顽强地生长着。他们在雨打风吹中节节拔高,结了花,再铺满浩浩荡荡的江面。
  文恪轻声说着:“帮我守着点小年,他最近被梦靥着了,必要时叫叫他。”
  “好。”
  傅及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每天都会来孙夷则这边,守着这个昏睡的人,静静地坐上半天,甚至是一整天。曹若愚跟他说,二师兄你尽管去,大师兄这边我看着呢,没问题。
  傅及很感激他,但心里也明白,等薛闻笛醒过来,他们就得离开这里,去与师父会合。
  临渊再好,都不是他们的归宿。
  傅及像根陈年老木,呆呆地坐在孙夷则床边。他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好似一张薄纸,轻轻一碰就坏了。他觉得虎口隐隐作痛,耳边总是反复回荡着铁链断开的清脆声响。
  他差一点就是杀人凶手。
  傅及紧抿着唇,想哭,可是又忍了下去。
  雨下到第七天的时候,曹若愚给他捎话,说是薛闻笛醒了,傅及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对方又冲进了雨中:“我得去告诉文长老,二师兄你过会儿自己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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