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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昭猛地回神，他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阮闵钰抬起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声音就是有些细细碎碎地，不太连贯的出现，有时候像一句话，有时候也像是在重复一个词语，可是我听不懂。”
说完阮闵钰低下头试着学习了一下这些声音。
顾思昭愣着没动。
阮闵钰所学的语言根本就不是联盟中的语言，这种语言复杂且语调偏低，听起来更像是遥远宇宙那头的呼唤，让顾思昭手心发汗、四肢像定住了一样僵硬。
“您能听懂吗？”阮闵钰抬起头，却发现顾思昭眼睛失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阮闵钰反复叫了很多次顾思昭的名字，他才勉强缓过来。
顾思昭苍白着脸说：“这就是您脑海里的声音？您只是觉得头晕？”
“是的，我最近都有些习惯了。”
阮闵钰挠挠脸侧，犹豫着和顾思昭说：“我没有和裴临溪说过这件事情，我怕他担心，所以麻烦你也别告诉他好吗？”
如果裴临溪知道自己有这个症状，阮闵钰怕是自己就要被裴临溪拉着一级警戒层层保护起来。
顾思昭点点头，“我会替你保密的，如果情况不严重的话，但是我还是建议您先去做一个更全面的身体检查，确保不影响健康。”
“嗯，那今天就到这里了吗？”
“是的，您可以等会去全身检测。”
“谢谢。”
阮闵钰道谢之后就要离开，但是他离开之前轻嗅了一下顾思昭身边的气味，表情有瞬间的警惕。
顾思昭没有观察到阮闵钰转身的表情，只见到阮闵钰停下脚步。他不解地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了。”阮闵钰笑笑，然后离开。
顾思昭跟着出去，“我和您一起出去，我要对裴临溪也做一些简单的了解。”
阮闵钰紧张起来：“裴临溪怎么了？”
“他没和您说吗？”
顾思昭诧异地问，不过他想到之前阮闵钰是和程熙止一起来的，感觉好像懂了些什么，于是直接解释说：“他在伽马星球上也受到一些影响。”
“影响了什么？”
“我们发现他体内的基因好像不仅是Omega，其中还出现了一些变异群体，但是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
顾思昭叹了口气，“以联盟现在的科技检测还很难分析出来，我们初步判定是因为伽马星球的辐射影响。”
阮闵钰心里疑惑，但没有明说，他觉得与其和顾思昭这个外人说，不如等私下和裴临溪聊聊。
裴临溪的触角和翅膀在去伽马星球之前就有了，为什么现在才检测出来？
阮闵钰按下心里的情绪，出门和裴临溪说了两句，便也在门外等待。
裴临溪把阮闵钰安置好还是不放心，俯下身和阮闵钰反复叮嘱，直到阮闵钰都有些烦了他才离开。
顾思昭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裴临溪到底要把阮闵钰宠成什么样才罢手？哪里会有O对成年的A说外人和他说不要理的啊？又不是三岁没上学的孩子……
顾思昭眼神复杂地把裴临溪请进复诊室，面对裴临溪，顾思昭就没有这么温和了，他开门见山地问：“您的情况陛下已经知晓，目前需要您配合的就是有关‘圣子’的事情。”
裴临溪抬眸，眼睛里掀起惊涛骇浪。
顾思昭：“当年圣子出现的时候，您还查无此人……”
顾思昭索性抛下手里的资料，和裴临溪对视。
“裴上校，圣子的事情您知道多少？或者说您不知道的有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裴临溪：警惕每一个靠近殿下的人
顾思昭：放心吧，我是专家，对患者不会产生不必要的感情……除非太好看
裴临溪：我说什么来着！
小剧场2
裴临溪：别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别人带您走您别走，别人要您带路您就说不认路
阮闵钰：摔，你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裴临溪：努力把殿下培养成O宝A
阮闵钰：请停止这种不正常的想法，我要做新时代独立美A，虽弱但不是O宝A
*
这章写了好久，废了三千字……所以就当我日万了吧！如果剩下还有时间，我会再贴一章上来！
第49章 我不是人类（万字补更）
阮闵钰不知道裴临溪和顾思昭聊了什么, 反正他在外面等了很久。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阮闵钰就打开光脑开始浏览了。
研究所的人陆续都离开, 阮闵钰在外面等待也没有人会看到他的投影的内容，也不影响他自由活动。
阮闵钰对光脑的操作还有些不熟悉——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一时兴起想要搜索一下自己的名字，阮闵钰在校内网搜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发现什么都没有。
也是，自己就是学校的小透明，也应该搜不到。
阮闵钰仔细看了看，发现有关于程熙止和裴临溪的帖子，火速点进去看，看到首楼之后，阮闵钰张大嘴巴。
【既然那个人不能说了，那就来猜猜程熙止和裴临溪之间的关系吧！】
裴临溪和程熙止之间的关系？
他们俩还能有什么关系啊……阮闵钰迟疑了两秒，四处看看没有别人, 所以偷偷向下翻了翻。
【这还有说嘛, 他俩肯定见面就掐】
阮闵钰赞同地点点头, 这条说得很对，的确是见面就剑拔弩张, 阮闵钰感觉他俩随时就能打开。
【楼上的想法太传统了, 要我说，也许他俩其实彼此暗恋, 死对头变情人你们听说过吗？】
【死对头变情人, 这是可以说的内容吗？楼上太敢想了】
【我已经在想象他们俩其中一个看到这栋楼前排的表情了, 一定很精彩】
阮闵钰撇嘴, 他两表情精不精彩不好说, 反正我的表情不咋地了。
阮闵钰看着页面愣神, 原来自己已经不能接受裴临溪和别人可能有关系了吗？
他心烦意乱, 退出帖子，决定认真地搜索一下裴临溪的名字。
很快就搜到很多关于裴临溪的，有裴临溪入学后的，也有入学之前的。
入学之前的帖子都是清一色的安利、崇拜，很多推崇裴临溪的人都将他视为传奇版的存在。
但是等到裴临溪入学后，传送他傲人经历和实力的帖子也有，但是更多都是冷嘲热讽的主题，哪怕是迟钝如阮闵钰也感觉到，裴临溪入学后应该是受到他的影响了。
阮闵钰垂下头，大家口里“不能说的存在”是自己吗？
阮闵钰还有点不死心，干脆搜索“不能说的存在”，瞬间跳出来很多帖子，有的标题实在不友好，几乎是看一眼就能让他心情低落的那种。
原来在大家眼里，我是这样的存在……
阮闵钰的影子在地上拉成长而重的一片，本来微微上翘的嘴角此时失落地向下坠着。
所以他受人欢迎都是裴临溪为他营造出来的假象吗？
阮闵钰感觉鼻头又酸又热，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好。
裴临溪对他未免也太好了，知道他在乎，所以想办法也要帮他圆梦，虽然阮闵钰只是随便说说，可是他却记住了。
阮闵钰用袖子擦擦眼睛，他真傻，居然没发现周围的人都是骗他的。
裴临溪更傻，居然为了他可以做这么多，如果阮闵钰不去看的话，那裴临溪要陪着他演多久？要找多少人一起陪着他演呢？
阮闵钰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其实他没有那么想哭，但是就是没想到裴临溪会为他做这么多。
如果他没察觉，裴临溪做的这些也永远不会告诉阮闵钰。
所以裴临溪在背后帮了他多少？阮闵钰越想越觉得鼻子发酸，这时候他才察觉到，自己这些眼泪根本不是因为这些不认识的、匿名的人发出的恶言恶语，而是因为裴临溪。
阮闵钰抽抽鼻子，小声说：“裴临溪也是大傻子。”
这声音小到只有阮闵钰自己能听见，随着空气渐渐飘散，可是有些事情却随着这句消散的话语变得不同了。
阮闵钰胡乱把脸擦擦干净，确保自己看上去并无异样才关掉光脑。
外界那些观点对他来说都是虚空射来的箭，但是裴临溪是他的盾，全都挡住了。
从现在开始，阮闵钰不会在在乎这些恶意，因为他不想让裴临溪再替他承担这些。
*
复诊室的门从内打开，裴临溪面色并不好看，但是踏出门的一刻，他又变得毫无异样，看着阮闵钰温柔地说：“殿下，我们回去吧。”
阮闵钰用力点点头。
裴临溪感觉阮闵钰有点不一样了，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喊了“殿下？”，可是仔细看看，阮闵钰还是和之前一样。
“怎么了？”阮闵钰笑着问，“顾医生都问了你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交代我要认真照顾你。”
“是吗？”阮闵钰问。
“是的，他交代我一定要盯着你认真吃饭、多睡觉、少任性。”
裴临溪说得一本正经，顾思昭躲在后面没作声，他宁愿自己消失在墙里，也不想看着裴临溪宠阮闵钰，这让他总想起周幽王……
顾思昭好不夸张地相信，如果裴临溪是周幽王，那他肯定会为了阮闵钰烽火戏诸侯。
阮闵钰笑着反驳：“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情我肯定会做到的。”
阮闵钰居然是笑着回答，而不是害羞或者嫌弃，这让裴临溪有点吃惊。
他默默在心里想，难道殿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成长了？
*
顾思昭把他们送上飞艇，走之前顾思昭叫住裴临溪。
顾思昭：“今天说的这些事情，还请您认真考虑。”
裴临溪目光幽深，只是拉着阮闵钰进了飞艇，没有回答顾思昭。
飞艇是专程接送阮闵钰和裴临溪往返兰校和康复所，空间大，但是只有两人。
等到飞艇的门合上，阮闵钰才问：“顾思昭和你聊了什么？不能骗我。”
裴临溪无奈又骄傲地说：“殿下怎么总在这种时候特别敏锐。”
“顾思昭说你受到伽马星球的影响，基因突变了？”
裴临溪听完愣了两秒，失笑着和阮闵钰解释：“不是这样的殿下。”
“你都这样了，还不是基因突变吗？”
阮闵钰举起手指放在额头上，两根食指竖起，像两根直愣愣的筷子。
裴临溪：“我是这样的吗？”
“我学的不像，但是就是这个意思。”
裴临溪宠溺地看着阮闵钰，缓缓说出他其中一个秘密：
“殿下，与其说触角是基因突变，比如说我的腺体是基因突变来的。”
“腺体？”阮闵钰听裴临溪叙述，嘴里就自动分泌起口水了。
三天易敏期后遗症还没过去，他标记裴临溪腺体的时候，就像含住一块红酒味软糖。
虽然裴临溪的易敏期很难度过，但是现在阮闵钰又开始怀念起来裴临溪的腺体了。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飞艇撞破云层，朝霞透过窗户成为一副移动变化着的风景画。
紫红的霞光点缀在裴临溪背面，为他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这一刻他的确像是油画里来自异世界的天使。
阮闵钰眨眨眼，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但是他下意识地就将手覆在裴临溪的手背上。
裴临溪的手掌是什么触感，阮闵钰十分了解，但是裴临溪的手背还怎么接触过，现在放在手背上才觉得裴临溪的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他的两只手也刚好可以盖住——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他努力的话，在一些方面也能保护裴临溪？
阮闵钰静静地看着裴临溪，“你说吧，我还在听。”
“殿下，我不知道您是否会害怕。”
裴临溪低下头，额头上的触角逐渐显现出来，从一块浅浅的黑色，然后慢慢凸出来，变成两支深色的触角。
“我不是人类，准确来说我是一只雌虫。”
说到这里，裴临溪笑了一下，眼里盛着复杂的感情，“我不是软的，也不是很硬。张开翅膀会很大，但是一般我不会变成原来的虫形，所以殿下不用担心我会变成一只大虫子。”
裴临溪等待着阮闵钰的回应，他做好准备了。
会嫌弃？会诅咒还是谩骂？都没关系。
阮闵钰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看着裴临溪。
裴临溪颤抖着声音喊：“殿下？”
阮闵钰用力眨眨眼，问：“没了吗？”
“嗯？”
“就这么多吗？”
阮闵钰具体描述了一下，“有没有什么你背负着帝国间谍命运前来卧底，或者是你是改造出来的机器人所以一定要干掉人类的故事？”
这下换裴临溪呆住了，“没有……”
“就这样啊。”
阮闵钰轻描淡写地说：“那你不就是多了触角和翅膀嘛，没问题的，我完全不会歧视的，比起这个我更担心虫子会不会冬眠。”
“不会的殿下，虫怎么会冬眠呢？”
裴临溪已经察觉到阮闵钰的手在微微发抖，但是他却努力装出没事的样子。
这是不知道多少次裴临溪心软了，可是这次让他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说些什么都是词穷……
裴临溪只想把阮闵钰装进口袋里，走到哪里都带着。
想把阮闵钰写成一首诗，让所有人都称赞他。
想把自己和阮闵钰的每一刻都事无巨细地描摹下来，让自己死后也能带走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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