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没说话,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
封凛就开始笑,笑得腰背都弯下去,他捂着肚子慢慢蹲到地上,带着夸张的笑脸扯住楚望的衣摆。
“楚望。”他边笑边说,“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起来。”楚望皱眉拽住他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拖起,“你冷静一点。”
“我没失心疯。”封凛终于收了笑,重新回归到那个楚望熟悉的人。他将脸埋在楚望肩窝处,很深地吸了口气,又侧过去咬他的耳垂,他很清楚怎样能让楚望彻底软下来,更一点都不吝啬使用这种技巧。
楚望的呼吸声渐渐重起来,抬起双手去拽封凛的胳膊,咬牙叫他:“封凛……”
“嗯。”他闷闷答一声,锲而不舍地用舌尖挑逗那块早就红得滴血的地方。
“放开。”
“你先答应我。”封凛又去咬他的脖颈,“好不好?”
楚望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被迫露出脆弱的咽喉,泛着红的脖颈仰起一个色气的弧度,无声无息勾引着正享用它的生物。
封凛眼神越发暗沉下来,脑海中无法抑制地闪过一个残忍念头。
再偏头三厘米的地方就是楚望的颈动脉,此刻温热的血正从那根血管中汩汩流过,只要他稍稍用点力,咬断那根至关重要的管道,立时就会有红色的液体从里面喷射而出。这样这个人就会被他拆吃入腹,永远沉睡下去,再也不会离开片刻。
用力掐住他胳膊的楚望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他永远都不会这么做,所以说,楚望并不了解他。
软下来的楚望很好对付,封凛几乎没有废什么力气就揽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房间门“砰”地关上那刻,他才从人为制造的欲望中惊醒,反应很大地后退一步。
房间里没有开灯,周围又几乎找不到其他人居住,就算窗帘没拉也不会有光透进来。黑暗中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楚,更不要说脚下的路。
慌乱中楚望不可避免地撞上床头的柜子,然后就听到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发出很明显的响声。
像是玻璃碎了。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他从刺目的光亮中缓过来,看到地上躺着一副碎裂的相框,中间是一张泛黄的旧照。
笑得温馨的夫妻拉着他们六七岁的孩子。
楚望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目光缓缓上移到封凛脸上,男人深邃的五官和照片上的孩子重合。
他看到封凛骤然沉静下来的情绪,看到他蹲到地上小心翼翼将照片捧进手中,看到他第一次露出像是脆弱的表情。
楚望的心砰砰跳起来,他窥探到了封凛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
第二十四章 秘密
“你知道吗,到了这个位置又怎样,我还是讨厌战争。”
-----正文-----
封凛怔愣了好久才从地上站起,他坐到床上低头擦拭手中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直到上面连一丝指纹都找不见,再抬头看向楚望的时候眼圈很明显地红了。
楚望的视线从他脸上错开,心底有一瞬的刺痛,他发现自己很不习惯这样的封凛,脆弱的、难过的封凛总是让他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感受,他难以忍受,索性就不再看。
封凛却不允许任何躲闪,他强硬地拉着楚望坐到自己身旁,把手中的照片递到他面前,异常固执地让楚望满足他的要求。
他开始控诉:“你把它弄碎了。”
“是。”楚望盯着照片上咧嘴大笑的孩子,立刻就承认,“对不起。”
“这是我八岁的时候,旁边是我爸妈。”封凛没再纠缠,只是指着照片说道,“他们都是普通人,我出身于一个平民家庭。”
楚望嗯了一声。
这不是什么秘密,早在斯兰的时候,他就听说过封凛的经历,或者说,关心军事的人都听过他的经历。平民出身,与任何贵族都非亲非故,毕业于最好的军事学校,之后进入军部,一步步掌握了最高军事领导权,把整个军部大厦都捏在手中。
没有人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履历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背景,从始至终只靠一个单薄身躯和一双手。
封凛的目光逐渐变得悠远,灵魂抽离开躯体,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没有身份,没有权力,没有谄媚讨好的人群,但有一个家。
“那年战争很严重,到处都是子弹和炮火,爸妈带着我东躲西藏,可最后只剩下我一个,所有人都不在了。战争结束后我被送到孤儿院,在那里长大后,我拼命考上军校,成了今天的封凛。”
楚望轻轻眨了眨眼,灯光倒映在他浅淡瞳孔中,晦暗不清。
“我讨厌战争。”封凛的背挺得很直,好像在试图摆脱什么看不见的重担,“你知道吗,到了这个位置又怎样,我还是讨厌战争。”
“嗯。”楚望抬头望着窗外渺远的月色,“我知道。”
“我讨厌战争,真的很讨厌。”他再一次重复,情绪却渐渐平复,转向另一个拐点,“可它送来了你。”
楚望终于转头看他。
封凛从他眼中看见了自己,他伸手抚上楚望的脸,总是带着热度的手掌此刻凉得彻骨,寒冰一般,刺得人生冷。
“我把秘密都告诉了你,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手指缓缓移动,拨弄楚望薄而好看的唇,搅起一片水光,“你把我看光了。你得对我负责,上将。”
“封凛。”楚望按住他的手,浓密眼睫垂下阴影,他的神情变得复杂,很轻很轻地说道,“会好的,很快。”
“是吗。”封凛笑了笑,拉过他的掌心,低头吻上去,像吻上一朵花的蕊。
楚望任由他动作,长久沉默地垂着眸,半晌终于抬手将他揽在怀中,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如同安抚一只受伤难过的小兽。
-----
第二十五章 陷落
月色下的面容深邃而沉静,可痛苦却显而易见。
-----正文-----
从那天开始楚望就住进了封凛房中,他们每天晚上睡在一起,有时候做爱,但更多的是什么都不做,只是借由彼此的体温获得一晚温暖的睡眠。
也是这时,楚望才发现封凛晚上经常睡不好,他很容易做些不太好的梦,第一次被吵醒的时候,楚望借着月光看到他额上浸满细密的汗珠,嘴唇脆弱地微张,发出一些听不清的呓语。
他靠近一点,隐约听见一声含糊的“妈妈”和“别走”。
“……最后只剩下我一个,所有人都不在了……”
这句话响在他耳边,睡梦中的封凛依然走不出陈年伤痕。睡意被搅走大半,楚望试图用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但无济于事。
月色下的面容深邃而沉静,可痛苦却显而易见。
楚望沉默良久,目光始终停留在他紧闭的眼睛上,一线水痕慢慢从眼尾处晕下,滴落在深潭中,激起涟漪。楚望终于垂眸将他抱进怀中,手掌慢慢拍着后背,用很轻柔的声音说:“没事了,别怕。”
从那之后,封凛几乎每天都会在楚望怀中醒来。
冬日最后一场雪结束的时候,天气渐渐回暖,前线战事到了很激烈的程度。封凛坐在军部大厦最高层的办公室里想,斯兰就快要撑不住了。
城池一座座陷落,用不了多久,军队就会到达乌尔河沿线,那里是斯兰都城最后的防线。只要攻过乌尔河,斯兰亡国就是必然的事。
在那之前,希尔皇室一定会派人和他谈判。他对攻占别国没有一丁点兴趣,可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做。
封凛将战报收进抽屉,打开智能设备中的相册,翻出其中一张照片。黄昏时暗色的光透过纱窗,楚望站在窗前,侧脸被笼罩上一层暖黄,整个人都柔和起来,他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正不会是高兴的事,这么长的时间里,封凛几乎没见他真心笑过。
他用力掐了掐眉心,亲自给希尔皇室发了议和消息。那边回复得很快,用很高傲的态度拒绝了这个要求。很显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孱弱。
封凛嗤笑一声,将那封只有几个字的回信保存下来。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也给了机会,接下来的抉择就与他无关了。
陈逾推门而入的时候,封凛面前的显示屏上还是楚望的照片,他还来不及关闭就被陈逾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陈逾啧啧称奇,“你这是要变情圣?”
封凛懒得搭理他,什么都没说。
“竟然不反驳我,看来这问题是真大了。”陈逾凑到显示屏前,仔细打量上面的人影。
封凛心底有些不爽,把照片收了回去。
“小气鬼,看一眼都不行。”陈逾坐在桌子上翘二郎腿,“说说吧,现在还想放人吗?”
最难以直面的问题被问出来,封凛实在回答不出,放在以前他可以信誓旦旦地表明同意,可如今他舍不得。于是只好诚实回答:“不知道。”
“行了,那我知道你怎么想了。”陈逾叹了口气,封凛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说出不知道那基本就是有了偏向,只是不肯承认而已,“是不是心里不爽,走,兄弟带你喝酒去。”
“不……”封凛本想拒绝,沉默了一瞬还是选择答应,“好。”
酒馆是失意者的天堂,喧闹的音乐和人群能让人产生一种被簇拥的错觉,虽然谁都不会分享喜乐,更不会在意坐在旁边的人是举杯庆祝还是借酒消愁。
封凛没有喝酒的爱好,今天却像上了瘾,一杯杯烈性酒灌下去,头脑越发昏沉的那刻他好像真的体会到了酗酒的快乐。
酒精会麻痹人的神经,这样真的就变成了假,假的也能成真。
醉意已经上涌,可带他来的陈逾十分不够意思地只喝果汁,封凛把酒杯怼到他面前:“你怎么不喝?”
陈逾把酒杯推开,给自己倒了第五杯果汁:“不喝,其风闻到酒味会生气的。”
“……滚。”
“嘿嘿。我这不是带你放松嘛,体谅一下。”陈逾笑得欠揍,“你先喝,我去个洗手间。”
封凛把酒瓶盖向他身上砸去,被陈逾嘻笑着躲开了。他端起酒杯看着前方热闹的人群,直到所有人都变成了同一张脸。
似乎有人靠过来,少年柔软的身躯贴上他的胳膊,腻人的笑就绽在耳边:“哥哥,喝一杯?”
封凛开始头痛,他烦躁地推开那人,用掺了冰的语气说道:“滚开。”
陈逾去趟洗手间的功夫,一共有四个人过来搭讪,封凛一边烦不胜烦一边近乎悲哀地想,他这么抢手,为什么这些人中就不能有一个楚望。
-----
不记得林其风是谁的指路第二章
以及终于要收尾了
( )
第二十六章 失控
原来他不是不会让他痛,只是不想让他痛
-----正文-----
回到家的时候,夜色已经渐浓。
亲卫将车停在门口,询问封凛是否需要送他上楼,封凛摆摆手拒绝了。
他的屋里藏着美人,谁都不给看。
二楼的灯还亮着,封凛推开房间门,看见楚望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他似乎很喜欢这里,总是站在这长长久久地发呆。
头晕得厉害,眼前的路开始扭曲,封凛有些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楚望,下巴搁在他肩上。
“在看什么?”
楚望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嗯。”封凛带着浓烈酒气的呼吸喷在侧颈皮肤上,“就喝了一点儿。”
“我今天向斯兰议和了。”他接着说道。
楚望侧头看他。
封凛拿出智能设备,打开加密的文件递到楚望面前:“你看,他们拒绝了我。不自量力对不对?”
楚望接过去,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他来来回回看了三遍,唇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是,不自量力。”
封凛将智能设备扔到一边,抱着他笑。
“你喝醉了。”
“我没醉。”封凛固执地摇头,手臂收紧,侧头在他脖颈留下一个又一个轻吻。
“楚望……楚望……”
“嗯?”
“楚望。”封凛声音变得低哑,喃喃道,“我爱你。”
怀中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沉默充斥在整个房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楚望低低“嗯”了一声。
封凛抱着怀中的人,用力在他身上嗅着,冰雪一样清冽的气息瞬间涌入鼻腔。他就像个雪堆成的人,从里到外都感受不到温度。
封凛偏偏不让他置身事外,他从上到下地啃咬,直到裸露出来的地方开遍红梅,然后就开始撕扯包裹住诱人身躯的衣服,冰雪也要在他掌心下融化。
他要汲取热度,而楚望是他的来源。
月色照在窗前一丝不挂的人身上,如同染上一层玉脂,莹莹闪着光。或许是夜晚给一切加上了滤镜,楚望的表情好像终于松动,不再是冷眼相对的旁观者。
“我把你拉下来了。”封凛一手掐住他的腰,一手向身后探去。高高在上的楚望跌落云端,陷入淤泥,染上了污秽。全是他的杰作。
手指探进柔软洞穴,楚望咬着嘴唇发出一声闷哼,喘息着靠进他怀里。
楚望在床上的时候几乎没有声息,只偶尔受不了的时候发出一两声轻喘。封凛也不是话多的人,往往一场性事中除了肉体与肉体的碰撞外再没有别的声音。可今天楚望咬牙忍着的行为却让他觉得这场合奸成了强暴。
“别忍着,叫出来。”封凛摒弃了温柔,只草草扩张了几下就将硬挺的性器换了进去,然后在湿软温度中抽插起来。
隐秘部位传来剧痛,楚望颤抖着深吸了口气,手指几乎要将窗台刻出痕迹。他想说些什么,可真正张开嘴的时候才发现几乎出不了声,他只能边抖边说:“你……慢一点……”
7/8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