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意慌了,“对不起,我没点开看,我以为只有一家蓝桥,我现在马上送过去,能再等等吗?”
方听澜“嗯”了声挂断电话。
雨越下越大,陈晚意驱车往蓝桥旗舰店赶,从这里过去最快也要一小时,快到总店时前方拥堵,交警在前面指挥,陈晚意急得不行,探出车窗问前面刚刚下车看热闹的大哥:“大哥,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连环车祸,在等急护车呢,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还得去培训班接孩子呢,这叫什么事!”
越等越心焦,陈晚意开始自责他为什么没先开地址看,又想他是不是耽误了方听澜生意,万一这份文件关系着他的合同,那自己真的是误事了。
打方听澜电话,打了两遍无人接听,正好车道中让出一条道给救护车通行,陈晚意厚着脸皮跟在救护车后把车挪到了路边,顾不上太多,停好车往蓝桥跑。
雨大,怕文件淋湿,又返回车里翻出一把伞继续跑,不知道跑了多久,鞋、裤角全湿了,赶到蓝桥时差不多八点,再次给方听澜打电话,这次是林思远接的:“小意,你在哪?”
陈晚意气都没喘匀:“思远哥,我在、在蓝桥门口,泰和路的。”
“你等着,我下来接你。”
林思远看到陈晚意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从河里淌过来的?”
他护着文件的上半身还好,下半身像是被水泡过,裤脚还滴着水。
“前面堵车,跑过来的。”
“该说你什么好。”林思远接过他的文件,“先进去换件衣服,你身上的让会所帮你烘干。”
“文件是方总要的,先给他送过去。”
林思远怔了几秒,搞不懂方听澜这是什么操作,文件他早在六点前就送到了,今天的文件是由林思远准备,一直差一点资料,等到五点才赶出来,大概这也是他所谓锻炼的一种 ?
他没说穿,笑了笑,说:“行,给你开间房,你先去换衣服,我拿过去给他。”
林思远走包间,俯身在方听澜耳旁说:“晚意来了,淋雨跑过来的,浑身淋得透湿。”
今天的运气说好不好,说不好也好,原本麒美的负责人够难缠了,半路又杀出个万顺的贺鸣,这个贺鸣跟麒美的负责人是好朋友,在会所遇见,一行人组到了一起,局还没开酒还没倒,贺鸣问方听澜:“方总,你家的那位林经理今天没来?”
方听澜跟他握手:“看来贺总对我们林经理印象极深啊,他很快到了。”
就这样,两拨人一起灌方听澜,到这会儿他已是半醺半醉的状态了,当然,他也没吃亏,逮着那边负责人劝酒,一听林思远说陈晚意来了,说:“让他过来吧。”
会所给的衣服是浴袍,陈晚意站在包间门口踌躇,林思远也换了身浴袍,“没事,进去吧,里面在蒸桑拿,都是浴袍。”
陈晚意一进门,麒美的负责人,那个四十多岁的大腹男眼前一亮,拍拍身边的空位:“这位就是小陈总吧,来来来,坐这里,咱们这儿有个规矩,晚到的罚酒三杯,是吧,方总?”
陈晚意头一回见这阵仗,就像一只小白兔掉入狼窝,他扭头看向坐在靠门边的方听澜,想寻求他的帮助。
方听澜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慵懒的靠在那里,说:“还愣着干什么,过去给郭总敬酒。”
第29章 万字检讨
“在家可以喝,也可以醉,在外面不可以,我也不允许你在外面喝酒。”
“那如果有人强迫我喝呢?”
“有我在的时候没有人能强迫你。”
前几天的对话言犹在耳,陈晚意有点受伤,大概只有他自己当真了。
可今天是他做错了事,是他跑错了地方,是他耽误了他的生意,活该受罚。
陈晚意攥紧拳头,一步一步挪向郭总,每走一步,心沉一步。刚经过方听澜身侧,一股力量猛地将他往后一带,他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往后跌,随即一道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刚刚想起来,我们这位小陈总对酒精过敏,郭总,抱歉了。”
陈晚意坐在方听澜腿上,不可思议的回头,方听澜胸襟大开,被蒸汽蒸的发红的胸膛怼到陈晚意面前,酒香气熏得陈晚意头晕,他默默坐到沙发上,小声说了句“谢谢”。
郭总原本就没打算为难陈晚意,只是想活跃活跃气氛,笑着答:“过敏啊,那来几杯奶吧,奶总不过敏吧?”
方听澜也笑:“郭总还是这么幽默。”
一旁看戏的贺鸣加入进来,招手喊来服务生:“上牛奶,这里一人一杯,要热的。”
方听澜有点醉了,撑着脑袋半阖着眼,任凭郭总和贺总怎么叫都没反应,牛奶他没喝,让给陈晚意了,陈晚意喝了两杯,郭总还想劝酒,林思远赶紧拦住,“郭总郭总,今天就到这里吧,您酒量好,他们都喝不过您,下回吧,下回。”
贺鸣让人先送郭总回家,陈晚意没喝酒,跟林思远一起扶方听澜上车,陈晚意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会所的浴袍去开的车,林思远站在车旁,陈晚意招呼他上车:“思远哥,你先送你回去吧,你住哪?”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路上小心着点,看着方总。”
“下雨不好打车,你喝了酒,我送你吧。”
贺鸣从大门出来,走到林思远背后,“小陈总,你们家林特助就交给我吧,我保证把他安全送回家,一根汗毛都不会掉。”
林思远让陈晚意先走,他自己会安排好,陈晚意看了看贺鸣,“好吧,那就拜托贺总了。”
“林特助,你住哪?我的司机马上到,我应该是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的吧。”
贺鸣说话时自带攻击性,就像现在,他笑着盯着林思远,像盯着一只可怜的猎物,林思远不是第一天混江湖,“贺总,我们今天没有公事要谈,也没有私事要谈,我何苦要欠您这么大个人情,不知道贺总想要我用什么还?”
“林特助说笑了,举手之劳罢了,就看林特助肯不肯赏脸了。”
话说到这份了林思远也没再扭捏,在他绅士的上车礼下坐上车后排。
“林特助是一个人住还是跟女朋友一起住?”
“贺总,这属于我个人隐私,我是不是可以选择不回答?”
贺鸣架二郎腿时膝盖碰了下前方司机的座椅,然后司机来了个猛刹车,刹完车赶紧向后座贺鸣道歉:“贺总,对不起,刚刚看错了,以为地上躺了个人。”
贺鸣的手护在林思远肩上的,刚刹车时林思远没防备往前倾倒,被贺鸣接住,现在正在他的手臂保护圈内,不过刚刚的小动作可没逃过林思远眼睛,他不动声色的向贺鸣道谢:“谢谢。”
“你没事吧?”
“没事,贺总可以放开我了。”
贺鸣收回手,“林特助跟工作中不太一样,工作中的林特助平易近人的多。”
“贺鸣也跟工作中不太一样,工作中的贺总看起来要正人君子的多。”
“不愧是跟着方总做事的人,跟方总一样,牙尖嘴利。”
林思远内心冷笑,“贺总想说什么直说,我快到了。”
“没什么,今天单纯只是想送你回家。”
“那多谢了。”
贺鸣还真的把他送到小区门口,林思远再次向他道谢,贺鸣降下车窗递给他一把伞,“不谢,能送林特助回家是我的荣幸。”
林思远目送他的车走远,皱眉转身进小区,不知道这个贺鸣想玩什么花样。
陈晚意把车开到停车场,停车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会所的浴袍不挡风,腿凉飕飕的,他绕到后座摇醒方听澜,“到了,回家了。”
方听澜没给他反应,陈晚意没办法,只好半拖着他往回走,停车场很大,陈晚意边拖着他走边吐槽:“你看着也不壮,怎么这么沉啊,沉得像猪一样,不是,像鲨鱼一样,你能不能自己出点力啊。”
方听澜身子往下滑了点,陈晚意跟着半蹲将他往上托了托,“诶你别乱动,掉地上摔坏了我不负责的。”
眼看他站不住,陈晚意只能改为背,每走一步喘一口气,“真的好沉啊,快到电梯了,我可是第一次背人,真的很想把你扔下去,最后摔个脑残,不,不行,和康还在你手里呢,脑子不能坏,那摔脸吧,脸破相。”
终于到电梯了,陈晚意把方听澜放下让他靠着桥厢站好,自己按楼层键,到了门口,又拖着方听澜出电梯门,这下真的跟温柔没关毛钱的关系,几乎是带点粗暴的嫌弃,终于进门了,又得给那位爷脱鞋,好不容易把人弄到卧室了,往床上放的时候还被他带着一起扑到床上,陈晚意气喘吁吁的俯在他胸口,“真的比搬一头猪还要累,你就这样睡吧。”
刚起身,又想起应该帮他脱件衣服,于是又把他扶起来脱衣服,嘴里嘟囔着:“你说你也直接穿浴袍回来多好,换什么衣服,还扣那么整齐,你不是醉了吗?醉了还能把扣子扣这么齐,要不要给你洗个澡呢,不洗的话脏,洗的话你又醉成这样,我还得伺候你洗澡,所以到底要不要洗呢,要不你自己说,要洗吗?”
陈晚意玩得嗨,醉酒的方听澜就像一块橡皮泥任他拿捏,他捏捏方听澜的脸,又戳戳他胸肌,越玩越觉得兴奋,报复性的拱了拱他鼻子让他扮猪,陈晚意自己把自己逗得直乐。
正解到衬衫钮扣的第四颗,方听澜突然睁眼,一把握住他的手,“解个扣子都这么慢。”
陈晚意吓了一跳,“你、你不是醉死过去了吗?”
方听澜单手解开最后一颗,又去解袖口扣子,“什么叫醉死过去了?”
“那、那你刚是睡着了?”
“并没有,我一直醒着。”
陈晚意快气炸毛了,蹭的从床上跳走,“那个,没醉就好,你早点休息。”
完蛋了完蛋了,刚刚说的话他应该没听到吧?刚玩他鼻子玩他胸大肌他应该还没清醒过来吧?
方听澜一把将他拉到怀里,“不是要帮我洗澡吗?”
“不、不是,你听错了,我是说、说我要去洗澡了。”
方听澜手劲儿大,抓着他两只手腕,“知道今天做错了什么吗?”
陈晚意开始狡辩,不,开始解释,“不该说你沉。”
方听澜眉心紧了紧,“还有?”
“不该说你比猪沉。”
“继续?”
“不该玩你胸……”
方听澜脸黑得不能再黑了,“继续。”
“不该……脱你衣服。”
“陈晚意!”
陈晚意不敢再打混,承认错误:“我不该做事前不先做准备,你的周计划有写今天约哪里,约的几点,事先你还叮嘱过我地址要看仔佃,你发的定位我没点开,只看了会所名,我不够细心。”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别人让你喝酒,只要有我在,你可以拒绝,谁的酒都可以拒绝。”
陈晚意有点呆,“记住了。”
“嗯。”
陈晚意松了口气,正想离开,又听方听澜说:“针对今天的错误写一份检讨,至少一万字,明天中午前交给我。”
“什么?”
“一万字检讨,明天交给我。”
第30章 中了玫瑰香气的毒
陈晚意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他,方听澜,居然要自己写检讨,小学毕业后就没写过检讨的人,活到二十三岁居然要写万字检讨。
“可不可以不写,罚别的成吗?”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陈晚意满腔不服,又拿他没办法,委屈巴巴的去睡觉了。
睡到半夜,越睡越口渴,越睡越热,而且越睡越累,想起来喝水,眼皮抬了半天才抬起来,天还没亮,房间没半点光亮,他摸索着打开灯,摇摇晃晃地向厨房走,饮水机在厨房。
刚走到门口,突然袭来一阵眩晕,根本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往后一倒,头撞上门框上。
方听澜向来眠浅,睡梦中突然听见一声响动,瞬间睁眼,仔细听了一会儿,又没声音,刚准备再睡,好像对面传来细微的响动声,方听澜起身查看。
陈晚意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手脚酸软无力,几次想扶着门站起身都以失败告终。
方听澜把他抱起来,“发烧了?”
“嗯?发烧?没有吧。”陈晚意迷迷糊糊地应他。
方听澜一把抱起他往床边走,“躺好,我去拿体温器。”
陈晚意费力的睁开眼,依稀看清是方听澜的脸,拉住他的手,“别去,我好难受。”
“生病都会难受。”
“不知道,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我爸都会抱我。”
方听澜好脾气的抱着他,“那我也抱你,好受点了吗?”
陈晚意靠在他身上,吸吸鼻子,“嗯,但我没钱给你了,你抱一次要收多少钱?”
方听澜被他逗乐,拍拍他后背,“这次免费,我去拿体温器,你躺好。”
陈晚意不想放开他,说:“我想喝水。”
“好,先放开我,我去倒水。”
方听澜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刚好,不烫,又去医药箱找了体温器,回床边扶着他喝水,陈晚意喝太大口,呛得直咳嗽,方听澜拍着他后背,不太温柔地说:“总这么毛毛躁躁的,喝慢点,坐好,给你量体温。”
“你怎么总是这么凶啊,还是你只喜欢凶我?”
“39.1,先吃点药,没降下来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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