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听澜眉头皱了皱,“借过,赶时间,家里有人等。”
“啧啧,妻管严?看不出来啊方总。”
方听澜从他身边径直走过,想立马回家见他的陈晚意。
陈晚意越想越委屈,他一个人在外面纠结了这么久,最后自我反省自我认错,特意带了甜品回家跟他认错,结果,他倒好,跟前男友……不对,前炮友花前月下,这恋爱才谈几天啊,有意思吗?
越想越气愤的陈晚意随便套了外套抓起钥匙往跑下楼,你气我,我离家出走,急死你!
到了车库才发现抓错钥匙了,拿了方听澜那辆车的备用钥匙,刚准备上楼换钥匙,远处射过一道光,陈晚意站在车后看清楚那辆车的车牌号,是方听澜,他回来了。
那不能回家,这时候回家不刚好碰到他,陈晚意蹲着躲到一辆车后面,看着方听澜上楼。
等他消失在电梯口,陈晚意走到方听澜车前,打开车后备箱躲了进去,让你这么晚回,吓吓你,看你怎么找我。
方听澜打开门,家里客厅灯亮着,陈晚意不在。
找了一圈发现他连手机和钱包都没带,只身一人离家了。
方听澜气还没喘匀,又急匆匆冲下楼,边往外走边给林思远打电话:“思远,如果晚意给你电话,记得帮我稳住他。”
林思远躲开身上那人的吻,用手抵住他的唇,稳住气息,问:“出什么事了?小陈总怎么了?”
“生气离家了。”
林思远赶紧支起身,“需要我调人手出去找吗?”
方听澜坐进车内,“不用。”
陈晚意躲在后备箱大气不敢喘,心里暗暗得意,看,就这是你气我的下场,我倒要看你急成什么样!
不过不能玩太久,太过幼稚,当作小情趣偶尔玩一次无伤大雅,玩过火难收场,所以陈晚意决定,再过十分钟现身,陈晚意都能想象得到方听澜见到他的时的画面,他肯定又震惊又生气,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停车,把陈晚意拉到后座狠狠教训一通。
贺鸣不满的把林思远压回去,“那个陈晚意,有那么重要吗?你都软了。”
林思远曲起膝盖怼了他一膝盖,“软了是你技术不好,不管其他事,还有,重要,至少比你重要,起开。”
贺鸣翻身滚到一旁,故作委屈状:“思远哥哥,你真无情啊!”
林思远突然笑了下,摸出钱包抽出一沓钱扔在床上,“这样算有情了吗?”
贺鸣笑而不语。
却在林思远弯腰套裤子时一把揽过他再次压倒在床,舔着他的眉心,笑道:“既然林特助这么有心,我怎么好意思收这么钱不出力,你这些钱可以买我今晚三次。”
“你……唔……混蛋,赶时间……”
“不赶,你要办的事我帮你办,让我先出来一次。”贺鸣说着又顶了进去。
陈晚意躲在后备箱完全看不见外面情况,也不知道方听澜往哪开,好吧,再过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出声。
方听澜挂完林思远电话,向半月岛出发,他能想到的陈晚意可能会去的地方也只有半月岛了。
车内安静了一小会儿,就在陈晚意准备出声时,方听澜电话响起,响了好几声他才接,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过来,在幽静的车厢内打在车厢四壁仿若有回声:“这个点你应该没休息才是。”
言外之意接电话时间太久。
方听澜回:“爷爷,我在外面,有点急事,这么晚您还没休息?”
意思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方老爷子说:“年纪大了,成日为儿孙的事烦忧,睡不着。”
方听澜今天没心情应付老爷子,没搭腔,等着他的下一句。
老爷子接着说:“你叔叔的事我听说了,我虽然人老了,不出门,但我在外头有眼睛有耳朵,你叔叔他少年不得志,如今好不容易燃起信心,你是小辈,多让让他。”
后备箱的陈晚意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叔叔,没听方听澜讲过。
方听澜应了声:“是。”
“你们都是我方家的子孙,我心里有数,每个人该得多少是多少,不要伤了和气,惹外人笑话,这次的事,就算了,说到底他是你叔叔,你也没什么损失。”
方听澜嘴上应着:“是。”
老爷子还是没挂电话:“你跟何家那小孩怎么回事,我没问是不是当我聋了瞎了?你玩也玩了,该收收心了,指望你叔叔承接香火是指望不上了,方家的香火全指在你身上,你要记住你的责任。”
方听澜笑出声:“爷爷,我什么责任?”
方老爷子大概没想到方听澜会反抗他,怒道:“我不管你在外玩什么花样,结婚生子是你的责任,用不用我提醒你。”
方听澜今天心情极差,“您年纪大了,养养花逗逗鸟安享晚年吧。”
“反了天了,你要是舍不得断,我帮你断,还有,陈家那小孩怎么回事,怎么还搅和在一起,和康的事你打算拖多久,如今和康到手了,那块地你也拿到了,是时候回方耀主持大局了,那小孩随便处理了。”
车厢里只剩下“嘟嘟”声,陈晚意僵在后备箱,整个人如坠深渊。
和康那块地。
只是因为和康那块地。
第56章 取下手上的戒指
细细回想当初认识的点点滴滴,他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空有一点股份的小股东,就连公司都是被人掌权的,说好听点是个不愁吃穿的小少爷,说不好听就是个米虫,方听澜这种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凭什么放下工作每每与他周旋,一切早有端倪,为了和康那块地。
原来他真的从不骗人,他说过无论什么事到他那里都有价格,等价交换,所以,他付出了时间假意接近陈晚意,可陈晚意,他献出的是自己的真心。
陈晚意咬着牙关没吭声,车子一直前行,具体多长时间陈晚意不知道,在他看来至少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最后,车终于停了下来,陈晚意听见电子欢迎声,辨认出地点,是半月岛。
方听澜下车进别墅的间隙陈晚意从后备箱爬了出来,他躲在一旁不敢现身,方听澜在屋内找了一圈没找着人,又匆匆返回车上,陈晚意目送他离开。
待车子消失在视线内,陈晚意指纹解锁进了屋,他没敢开灯,缩在墙角,咬着手指,试图用手指的痛感转移心痛。
不行,不能就这么待下去,以方听澜的做事方式,他很快会再次找回别墅,现在要怎么办,冷静,冷静!
大门口监控肯定没拍到陈晚意,能拍到的只有车库,车库监控不是小区装的,属于自家的,陈晚意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先去把车库监控破坏,然后换了套衣服从后院爬了出去,没带手机,也没带钱包,靠两条腿走到山下可能性不大,陈晚意想了个办法,躲进了小区的垃圾分类垃圾桶。
五点左右,清洁工人过来换垃圾桶,陈晚意跟着垃圾车下了山。
半路从垃圾桶爬了出来,垃圾车是带斗的皮卡,快到山下时有个拐弯,车速减到最低时陈晚意从车上跳了下来,好在时机抓得准,毫发无损。
一直走,走到便利店门口,借老板手机给方听澜打去电话,方听澜一听见他声音,急切问:“你在哪?我去接你。”
陈晚意眼泪瞬间滑出眼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委屈,伤心,不解,他把地址告诉方听澜,然后可怜兮兮道:“我没钱,也没吃东西,好饿。”
“是我错了,你找个地方坐着,等我过来。”
方听澜来得很快,一过来抱着陈晚意用力咬了他耳朵一口,“下次不准这么吓我了,我现在不经吓,带你回家吃东西。”
“好,下次不了,再也不了。”陈晚意不敢看他,心在滴血,他现在什么都不敢,不敢问,不也敢离开。
上午方听澜在家陪陈晚意,他没问陈晚意昨晚去了哪,帮他洗澡,给他煮了碗面,看着他吃完,又看着他睡着,最后俯身亲了亲他嘴唇,“好好的,乖点。”
方听澜还有工作要处理,不能一直在家陪陈晚意,方在秦又有了新动作,这次手伸的更长了,打起了和康的主意,既然试图收卖和康研发部的几个老工程师,好在方听澜早有准备,细胞再生项目分小组,每个小组之间不通气,所有数据分组分段保存在方听澜的电脑中,合并起来才是最终能得出结果的数据。
方在秦都敢上门挑衅了,方听澜不得不去处理。
陈晚意听到他要走,睁眼,问:“你去哪?我听说研发部有人卖数据,是真的吗?”
“没事,他能得到的也只有第一阶段的数据,对我们够不成威胁,你放宽心在家休息,交给我处理。”
“数据……”
“数据都在我这里,有我在,放心。”
“你有保存好吗?不会被人偷走吧?”陈晚意问。
方听澜说:“不会,备份在家里的硬盘上了,有加密,盗不走。”
“你去吧,路上小心。”
方听澜刚出门,陈晚意跑到阳台,几分钟后方听澜的汽车驶离小区大门。
机会来了,陈晚意跑到书房蹲在保险柜前,他知道方听澜所有重要文件都会放进保险柜,密码,密码他好像有提过,陈晚意先试了大门密码,密码错误,又试了方听澜生日,还是不对。
第三次,陈晚意小心翼翼地输入他自己的生日,“滴”一声,保险柜门弹开了。
陈晚意心跳得快要扑出胸腔了,刚输密码时手都没抖,这会儿抖得厉害,深呼了口气,他拿出保险柜的一堆文件,跟着文件掉落的是那截玉竹,那是陈晚意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可眼下顾不上这些,陈晚意慌乱的去翻那堆资料。
入目第一张,是一张纸条,当初方听澜写给陈晚意的心愿单,第二份,是方听澜跟陈晚意签下的协议书,再往下,是他的公司营业执照、私章、房产证等,关于和康的资料一份都没有。
努力保质着镇静将资料复位并锁好保险柜,难道是误会他了?根本没什么接近他只是为了一块地皮的事。
陈晚意在书房待了几分钟,随手打开电脑桌下的文件柜,一份没有注明标签的文件夹掉落,陈晚意捡起来,翻开,《土地评估报告》,项目名称:和康制药有限公司使用位于清平县九里镇国有建设用地使用权现价格评估。
再往后,是和康的资产评估、市场价值评估,翻到最后一页看日期,推算了下,这些报告全都出自于他跟方听澜初识的那段时间,那段他每周日拉着陈晚意四处运动、带着陈晚意在游轮赌博的那些日子。
陈晚意的心像是被冰锥刺入,寒彻骨,如果说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那他们之间的感情呢?那些深夜里的吻,交颈而眠的蜜语,那些被他独宠的每一个细节也都是假的吗?
方听澜在离开家门十分钟左右,手机收到一条信息,保险柜被打开了。
他将车停在路边给陈晚意打电话:“晚意,你在家吗?”
陈晚意收拾好情绪,努力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平静:“在的,怎么了?是不是落东西了?”
“没事,就随口一问,你今天应该没什么安排,中午接你一起外面吃饭?”家里没进贼,那保险柜是陈晚意开的,可他开保险柜是为什么?
“好啊,中午一起,我在浇花呢,先不跟你说了,中午见。”
挂断电话陈晚意摸了一手泪,从昨天的吵架,到昨天电话里听到他跟何致清见面,到后来后备箱听到的秘密,陈晚意感觉自己在做一个梦,一个噩梦。
他取下手上的戒指,小心翼翼地收进盒子里,还好,戒指是自己买的,就算真要离开也不用把戒指还给他。
第57章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方听澜径直杀到方在秦的住处,方在秦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皮笑肉不笑的,“什么风把我这人人敬仰的大侄子给吹来了?”
“敬你是长辈叫你声叔叔,你做的事担不起我这声叔叔,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什么直接开个价,我没功夫陪你在这里演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亲,也只有老爷子信你那一套。”
“你说的我完全听不懂,我一个残废,老头子看我可怜向你讨了份闲职供我打发时间,怎么,大侄子你手握方耀和康两大股权,容不下我一个残废混口饭吃?”
方听澜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必跟我绕圈子,我很忙,没空陪你演,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方耀的股份,自始至终我都没打算要过,你想要尽管拿去。”
当初强塞到他手上也没人问过他想不想要,等他挑起大梁又来防着他,想要抢回股份,方听澜只觉好笑,从前接手只不过是想证明他方玉泉的儿子,那个方家人口中“野种”的儿子独挑大梁养活了方家数十口人。
方家老爷子自始至终没承认过方玉泉的身份,哪怕是他那个不被他待见的登不了台面的儿子生命垂危之际,所用的医药费都是方听澜跟他签下“卖身”协议得来的,方玉泉临终前拉着方听澜的手,告诉他不要为了别人而活,要为自己而活,更不要怨恨任何人。
如今也到了该清算的那一天了。
从前在老爷子面前装乖半顺只因还有事情没办成,要离开方耀很简单,但必须带走他给方耀创造的一切,即便不能带走,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那群只会阿谀奉承的宵小之徒,他来的时候方耀是什么样,走的时候也应该帮他恢复当年的原状,比如,那年他接手时方耀摇摇欲坠,四面楚歌,如今老爷子把联姻逼香火的责任推到他头上,方在秦在一旁小动作不断,哪怕是为了陈晚意,他也得尽快离开。
方在秦笑出声:“方听澜,你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你霸占着懂事长的位置这么多年,能这么轻易的放手?”
“我从不跟你这种人开玩笑,当然,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方耀的股份,职位,我统统可以不要,我的要求很简单,当初由我创立的子公司归我,总公司一切我都可以不要。”
子公司正是方听澜跟林思远一手拼起来的医疗设备分支。
方在秦并不知道子公司财报状况,方听澜一开始做了万全准备,子公司帐目常年亏损,所创利润由其他项目入帐,再通过其他渠道出帐,早已到了方听澜在国外的私人帐户里,这些年做的滴水不漏,就连老爷子都被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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