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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刺青(穿越重生)——池星河

时间:2022-04-10 07:40:34  作者:池星河
  好多人的声音回荡耳边,嗡嗡地吵成一团。看不清他们的眼睛,只有下半张脸在笑、在说话。
  “跟了我,你要什么有什么!”
  “既然以前这么做了,现在就别假清高。”
  “这样的人怎么让他进剧组了?”
  “庭深,帮帮我吧…”
  “你看他,哈哈哈,真恶心!”
  头痛欲裂,阵痛从肉体撞击灵魂,胃里翻腾着恶心。顾庭深猛地惊醒,爬到床边,拼命呕吐,抓在边缘的指节泛着青白的痉挛,用力过度毫无血色。
  外面传来敲门声,难受得不想动。可是一想到是沈明澜等在那里,还是从内心深处涌上一股力量支持他挪过去。
  入眼是顾庭深难受不堪、无精打采的样子。他唇色苍白,无助的靠着墙壁,投射来依赖的目光。
  “你来了啊…”顾庭深剥开迷雾封界,准确定位自己的王子。他浅浅一笑,虚弱得一碰就碎,让人心疼不已。
  下一秒,沈明澜瞳孔紧缩,抱住倒向自己的躯体。
  把人抱到床上去,烧红的脸庞入手滚烫,烫的他心间一颤。
  先试试物理降温,如果退不了烧再送他去医院吧。沈明澜拿定主意,找到退烧贴放在他的额头上,又准备一盆控制在32-34℃的温水,用毛巾浸湿后擦拭他的颈部。
  轮到肘窝、腹股沟,他有点犹豫。喜欢的人就在面前,脱下他的衣服,难保自己不会心动。
  风扬起窗帘,沈明澜这才发现窗户居然没关。他揭开带来黑暗的帘子,马上将它关好,连同心里的欲望一起关在最深处,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他的心绪已然平静如水。
  很快沈明澜发现他高看自己的理智了。
  在喜欢的人面前,这些统统化为乌有。
  肌理细腻,骨肉匀称,线条流畅,腰窝诱人。皮肤在微凉的指尖触碰下泛起细密颤栗,华美如润玉、清白似洁裳,这一轮月不堪挑拨,被欲望咬上一口,合着的眼睫湿润不已。
  沈明澜被烧的滚烫,周身失了清冷。想吻他,说最动听的情话,读最下流的话本,让碧波荡起涟漪,让雪山侵染暧昧。
  我臣服于你的理想意志,而你却是我的抉择本能。
  他还是克制欲望,克制到嗓子发痒、哽咽,虔诚跪地,只在沉睡的月亮手上,留下一个悸动的吻。
  这一觉顾庭深睡得很沉,梦境冗长,他闻见让自己心安的、淡淡的檀香木,一直萦绕在身旁。
  早上八点,顾庭深睫毛颤抖,片刻醒来。他望着头顶天花板,有点没反应过来,手指微动,惊醒床沿趴着的人。
  “醒了?”沈明澜一感觉到动静,立马起身去探他的额头。“总算退烧了。”
  他两个晚上没休息好,眼睛泛起红血丝。
  顾庭深发现这一点,拽住他的手,担心地说:“你上来睡一会吧。”
  原来是担心自己。沈明澜笑得好看,让人隐隐约约窥见窗户外开的小花,笼罩在江南烟雨里古旧的亭台阁楼、幽静的青石板路,和一切美好的事物。
  让开半边,拍拍自己的身侧。“你在,我睡觉不会做噩梦。”顾庭深直白地望着他说。
  看着床边兢兢业业仍在继续催眠工作的节拍器,沈明澜略一思考,对上白鹿的眼眸,思绪卡壳断层,不禁点头说好。
  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卧室里的椅背上,他规矩地躺下,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顾庭深却一点点靠近,将他抱紧,贴在心脏的位置。
  这一下子,便是王子也忍不住走下王座,落到人间来,满足月亮的心愿,把它搂紧。
  只要你肯向我靠近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会坚定穿过辽阔旷野、迈过世俗大海、越过荒荒高山…步步奔你而来。
  你可以永远向我确认,我欢喜你…我爱你。
  躲进狮子的怀里,仿佛有了原始的安全感。顾庭深用闷闷的声音问:“你不好奇我那天为什么会知道要出事吗?”
  “你不说我便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相信你。”沈明澜毫无保留地吻上他的额头和眼睛,把最踏实的信任交给自己的爱人。我想,我们还有好多好多时间,容你娓娓道来。
  “…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见过一次。”月亮闭上眼,安心地躺在王子怀里,喃喃说道。
  哪里不记得,我们的确见过。任何事都没有你更让人刻苦铭心。
  “如果…”他似乎还要说什么,被王子又亲了一口,这一次吻落在唇边,香甜柔软。
  “睡吧。生病别想太多。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修长的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沈明澜已经觉察到什么,不动声色地安慰他说,温柔地将怀里人抱的更紧,如获至宝。
  殊不知怀中月想——我越过方寸围墙,自以为窥见一线天光。后来四季轮转,我依旧痛苦如常。
  山河已荒,人心已老,唯你爱意漫长。
  【作者有话说:深深还是很痛苦呜呜呜,摆脱不了过去的阴影。但是就像最后那句说的,别害怕,澜澜会陪着你的,所以请你坚定往前走吧!】
 
 
第四十章 恶人争斗
  ===========================
  恶人们挤在狭小的世界里,相互撕咬,鲜血淋漓。
  ——
  “不!别碰我!”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颤抖,任护士怎么劝都不回到病床上去。
  萧肖敲了敲门,说明来意。
  护士请他到走廊说话:“你也看到病人现在的状态,应激性创伤心理障碍,根本不适合接受采访。”
  “那我就坐着陪他会儿,什么也不说行吗?”他抿抿唇,退让一步。
  护士回头看病房一眼,还是点点头:“那好吧,那你别用语言刺激他。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好,我会注意的。”萧肖再三做保证。护士这才让他进去。
  张若宇穿着病号服,面朝墙,瞳孔放到最大,眼神四处游离,神经质地念念有词:“吃饭饭,睡觉觉,打坏人!”
  说到打坏人的时候尤其激动,一句比一句大声,又带着小孩子闹别扭的语气。
  “对。打坏人,我帮你把坏人全部打跑好不好?”萧肖蹲在他面前,诱导着说。
  “告诉哥哥,谁是坏人?”他轻轻的问,生怕惊扰了眼前的人。
  “坏人是…坏人是…”张若宇说到一半卡住了,怎么也不肯吐露下半句,靠着墙发呆。
  “坏人是不是顾庭深?”看他不说萧肖有点着急,主动帮他回忆。
  发呆的人不理他,也不搭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坏人是顾庭深对吗?”他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病房里鸦雀无声,两个人互相沉默着。
  等的太久,就在萧肖失去耐心的时候,张若宇突然眼睛清明一瞬,口齿清晰地说:“不是。”很冷漠,却看上去很正常,跟刚才癔症的人判若两人。
  但这不是他要的答案。不管这个人真疯还是假疯,这件事都得写成是顾庭深做的。
  “来。看哥哥。”闪光灯“咔嚓”亮了一下,张若宇空洞的眼神被照相机记录下来。
  “啊啊啊啊!”抛下身后抱头大哭的人,萧肖目的达到,迅速离开医院。
  干他们这行从来不怕事,谁不让他好过,他就不让谁好活。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看到背着黑色包包的萧肖出现,里面的人对司机说:“跟上去。”
  行人匆匆,萧肖脚步也匆匆。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路过周边的餐饮店,正准备通过一个路口。
  忽然,他偶然瞥见饮品店的透明玻璃,反射着一辆黑色的车,在悄悄地尾随自己。
  萧肖开始疑心这是不是沈家或者顾庭深找来的人,脚步随思绪运转迈得越来越快,几乎要飞奔起来。
  路灯已经亮起黄色的警示,即将跳转到红灯,却始终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一辆飞驰的车鸣声刺耳又焦躁,震碎耳膜,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飘起来了,有一种要与太阳并肩的错觉,灼目的阳光成了灾难的见证者。
  红色的液体从温热的身体里迸发,容器碎裂开来,生命一点点地流逝出去。装着相机的黑色包包也难逃一劫,连滚好几个跟头才停下。
  黑色轿车里,司机看到前面的情况,吓得手心冒汗,直哆嗦地强调:“这…这可不关…不关我的事。是他太急了。对!一定是他走得太急了!”
  后座的人一脚蹬上椅背,踹的他身体一震:“哆嗦什么!给我下去,把他包给我拿来!”
  “这不好吧…我不敢…”司机连连摆手,往旁边躲。
  穆棋生笑了,笑容阴狠,背后葬着累累白骨和血色深渊,施展暴行拖着带脚铐的傀儡一起埋葬。
  “小王,你妻子快生了吧?要…”
  他话还没说完,驾驶座上的人解开安全带就往外冲。天大地大家人最大,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们出事!
  “让一让!让一让!”路人围成一圈围观,有打电话报警的,有打救护车120的。
  司机硬着头皮挤进去,数双眼睛的目光齐刷刷汇聚,他脑瓜子懵了几秒。
  下一刻急中生智,装成是家属,扑到出事故的萧肖身上哭天喊地:“孩子,带我走吧!我也不想活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忘顺便把他的相机包挂在脖子上。
  一时间不断有人安慰他,让他别着急,说救护车一会就来。都被他硬着头皮敷衍了事:“嗯嗯…谢谢!谢谢!”
  直到救护车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他才带着相机悄悄钻出人堆,狂奔向黑色轿车所在的方向。
  擦一把冷汗,他取下东西,交给穆棋生,心脏还在极速跳动,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不去当个群众演员真是亏了!
  拿出相机,相机的镜头已经破碎,时刻关注后座动静的司机一愣,有点担心穆总迁怒于自己。
  可穆棋生淡淡看了一眼,又原封不动放回包里。
  “开车吧。”穆棋生看着救护车来了又走,只有地上一摊血渍提醒人们这里发生过悲剧。
  这件事让司机感觉百爪挠心,这东西不能用了,穆总会不会怪他?就算死也给个准话啊,这不上不下地吊着算怎么回事?
  终于到公司楼下,眼下穆棋生快下车了,司机忍无可忍地问出声:“那个…穆总啊”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那东西还能用吗?”
  …
  虽然很不想回答,穆棋生还是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移开目光,冷淡地“嗯”一声,殊不知这句似有若无的回答,简直是别人的救命稻草。
  穆棋生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将包里的相机掏出来。
  他刚刚实在懒得多费口舌跟那个蠢货解释,其实把内存卡从相机里扣出来,运用转化器插到电脑里,就能读取里面的信息。
  办公室外面响起秘书的敲门声:“穆总,咖啡泡好了。”
  “进来吧。”他边浏览文件边回应。
  秘书打开门,准备将咖啡送到他手边,却被一反常态地要求:“送到那边的桌上。”
  ?上次有个人没送到手边不是被骂了吗?所以他才接手这种琐事,穆总这是…
  上司的命令容不得下属多问,秘书把咖啡放在沙发旁边的桌子上,就规矩地退了出去。
  而阳光照射在电脑屏幕上,将内容折射到穆棋生薄薄的眼镜框上,他将桌上的文件狠狠挥落在地,噼里啪啦发出极大的声音。
  李贯帆,你好大的胆子!都敢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他眼里怒火冲天。
  秘书听见声音打开办公室门紧张地问:“穆总,怎么了?”迎接他的是震耳的咆哮:“滚出去!”
  像混杂着钢筋水泥般的庞大音效,把他骇得几乎要魂飞魄散。
 
 
第四十一章 因果报应
  ===========================
  顾庭深收到一则秘密来电的时候正躺在沙发上,用手腕遮住眼睛闭目养神。
  “喂,怎么样了?”他睁开眼,淡淡地问。
  “你说的我都做了。我们老总最近心情好像很差。”电话那头的人不自觉跟他八卦。
  “嗯。”能不差吗?看到自己的下属抓住这么大的把柄,是个人都得疯。
  “话说庭深,你都好几年没参加大学的同学聚会了。”
  “以后会去的。放心吧班长!”他又交代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顾庭深大学时候的班长,现在是穆棋生的秘书。
  张若宇现在应该到高铁站了,顾庭深起身推开窗,目光注视云层涌动,眉头微蹙,眼底有过尽千帆的沧桑。
  很多人一无所知地来到影音,都变成了镜中蝶、笼中鸟,撞得血迹斑斑,仍旧没能逃出去。
  他很幸运,李贯帆自顾不暇,现在就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张若宇把萧肖来过医院的事告诉他,临至末了,云淡风轻地说:“不欠你什么了…我好像忘记了本意,我来这里是为了实现梦想,却让它作为深海大鱼献祭给了世俗,死于生茧的二十岁。”
  鱼跃无法入海,茧生无法破蝶。残留狩猎飞鸟的残忍疮痂。
  要走的人对这座城和人没有留恋,萧肖毫无牵挂地买了回老家的票,至于他那个爱赌钱的死鬼父亲,前几天被追债的人打死在街头。
  他装疯,是为了暂时逃避现实。只有疯子,能藏进自己的世界里不被追究。
  的确,比秀丽比不过山峦,比静美争不过江河。可是老家是疲惫的回乡人唯一能够躲进去的襁褓。
  我走了,再见,这座城。
  ——再见,陌生人。
  ***
  穆棋生进入办公室,松开并取下领带。他不喜欢系这些,脖子会不自在,要不是为了人前体面。
  呵,见鬼的体面。嗤笑一声,他拉开抽屉准备把它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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