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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中一的时候校报记者有做过专访，问了一些喜好方面的问题，我粗略的看了一下记下来一些。你和黄濑是后来加入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听桃井说，应该还会安排一次比较详细的采访。”赤司边说边把整个厨房大致看过，“我看到那边有昨天晚上前辈盐染的咸菜小鱼了，那早餐再煮个白粥就行。没问题吧，黑子？”
“早餐是没问题啦。”黑子将米洗过放到电饭锅里，再把鸡蛋分批盛到碗中，“赤司君，黄濑君，紫原君还有我的鸡蛋，都煮的是七分熟——七分熟在很多菜式里面都是比较中庸的口感，如果不知道喜好的话，这样是最好的了。只是没想到赤司君会喜欢七分熟的呢。”
“西式牛排我喜欢五分熟的，如果是和式的饭菜还是传统些为好。”电饭煲性能安静无声，整个厨房除了两人对话并没有其他的声音。
“赤司君喜欢汤豆腐应该是更加偏好和式的菜肴吧？”
被人知晓日常喜好有些微妙的感觉，赤司抬眼看了看黑子：“也不算，家里晚餐一般都会是西式的，和式便当会比较好带到学校来。除了功能不同，并没有什么差别。”往往家中的宴席式西餐被赋予了比吃饭更多的意义，不过这已经是话题外的内容了，赤司这么认为，也就没有说。
晨练的少年回来后对早餐还是给予了很高的评价，特别是水煮蛋的生熟程度掌握的十分理想。赤司拨开鸡蛋壳的时候对大家的赞美做了总结：“如果是水煮蛋的话，黑子哲也还真是不输给任何人呢。”
就这样，水煮蛋成了黑子被认可的长处之一。后来，他也在很多地方用过这句话，比如校刊采访，比如在和另一群同伴的合宿中，比如对另一个红发的少年，他都说过：“如果是做水煮蛋的话不输给任何人。”
第九章 试胆大会和恐怖片都是增进感情的良物
前文提到过除去虹村前辈其余几人的厨艺是如何让人目不忍视鼻不忍闻口却不得不食，我们这边就不要——呃，还是再举一个典型吧。
“呃……”
“啊……”
“嗯……”
“……”
“诶？大家都吃饱了么？可是还有一个蛋糕没有烤好。”紫原带着高高的厨师帽，衣服专业的糕点师打扮，吮吸着透明手套上的奶油，一脸迷糊地望着有气无力趴在餐桌上的众人。
“青峰君，都晚餐了，你不用去厨房帮忙吗。”黑子隔着肚皮抚摸着自己快扭成一团的肠子看了看桌上摆着的三个形状不同的巨形蛋糕，鼓出一个包子脸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本来要搭档做饭的青峰身上。
赤司一手支额，用手掌挡住视线：“黑子你还是别指望一个糖和味精都分不清楚的人为好。”糖吃多了没事，味精吃多了会死人的。
“早上是谁说起司蛋糕是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蛋糕的。”青峰一张脸比平日更黑，几乎要和窗外的夜色一般。
黄濑心虚的用叉子搅了搅盘中的奶油：“我也不会知道他一天三餐都做蛋糕啊！”还甜得过分，他觉得自己甜得毛都快掉了，“虹村前辈！不要再给我盛了！”
虹村淡定地把一块糊着一大堆奶油的蛋糕硬塞进黄濑的盘子里，狭长的狐狸眼眯起来睨了黄濑一眼。
同样拥有狐狸眼的黄濑显然功力不及前辈虹村，内心嗷呜了一声把头埋下去继续搅着奶油。
“来咯！”紫原把最后一个蛋糕端上桌，万分自豪地转了一个圈，把围裙一扯，坐到桌边的空位上。
丝毫不管其他人望着最后那个有半米高，里面有三分之一奶油，三分之一巧克力，还有不知道掺了百分之多少的草莓，奇异果，芒果和蓝莓果酱最后显现出诡异的五彩颜色蛋糕的眼神是多么哀怨绝望。老天，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材料。
餐厅复古挂钟的指针指到七点整，发出沉重的“咚——咚——”声。
绿间用手指推了推眼镜鼻架，感激地看了一眼把装着麦茶的水壶推过来的赤司，把茶水倒进杯中轻抿一口，勉强觉得自己的味觉正常了几分：“今天似乎是黑色星期五。”
“嗯，13日星期五是传说中的黑色星期五，总感觉有不幸的事情发生。”黄濑皱了皱眉，由于两个姐姐的关系，他对怪力乱神的的事情知道奇多，而且，心有余悸。
紫原舔干净第三个盘子，并没有注意到除了自己其他人丝毫都没有享用他的秘制蛋糕。
“这个山里面有很多传说，有一个正好是和黑色星期五有关系的。”虹村慢慢地把叉子放下，面色凝重地皱了皱眉。
“真的？不如说来听听？”赤司不露声色地用余光扫到头越低越下的黄濑，眉梢上扬。
一旁的黑子把赤司肚里的坏水看在眼里，抬起手背挡在自己嘴边，遮掩住其实旁人看不出的笑容。
“你们白天训练的时候有在山顶看见一个木屋对吧。”
“嗯，有的。”一排人积极点头。他们所处的山并不高，不过山路并没有直通山顶，晨跑到了最高处的尽头被树丛包围，向上依稀可辨一个大约二三十平的木屋。他们间有人好奇过，但赤司队长的计划用时里可没有匀给他们探险的部分。
“那个木屋是以前猎户们打猎间隙休息渡夜的地方。”
其他人面面相觑，所以是有什么特别么？
“可是环绕在木屋边的植物过于茂盛了，说明很早之前这个木屋就被人废置，并且周围很久未有人靠近。”赤司说。
“嗯。这个传说就是和木屋有关系。
“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山中还没有通电。山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但是每个月第二个星期五的晚上，为数不多的山民们会到山间一个半寸草木都不生的地方举行篝火晚会，大家围着篝火讲灵异故事，并且评比出故事大王。”
“灵异故事？”干嘛要讲灵异故事啊啊，黄濑往嘴巴里塞一大口奶油来掩饰紧张。
“嗯，灵异故事，因为当时的人们是敬畏着鬼神的，他们相信，不论是恶鬼还是善神，都是这座山的魂魄精气，能保佑山里的作物果树一年长势良好，猎人进山打猎次次都有收获。
“奇怪的是，每个举行篝火晚会的星期五，从来都不会下雨。直到一个山中走出的金发留学生放假回到山里休息，他对山里的习俗很是不屑，并不乐意参加这种活动，但天色太晚，便一个人到山顶的木屋睡觉。
“但是，那天的篝火晚会进行到一半，突然！”
黄濑手狠狠地一抖。别这样啊前辈……还有为什么是金发……
“突然阴风四起，天上半颗星星都不见，雨点坠落熄灭了篝火。”虹村满意地看着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顿了顿，拿起水杯润了润嗓子。
“然后呢……”黄濑咽了口口水，做了个摸头发的姿势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捂住耳朵。
“人们摸黑去木屋里避雨……
“却发现那个留在家里的留学生死在了木屋里的床上，被剥皮挖心，怎么看也不像是野兽做的……”虹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润喉，继续讲。
“如果只是这样，山民还没有放在心上。可在留学生死后，但凡有人在晚上进入那个木屋，一定会骤降暴雨，进入木屋的人则死于非命。人们认为是留学生的不敬招惹了恶鬼在木屋留宿，那间木屋已经被恶鬼占据，于是再不敢有人靠近。”
虹村的故事讲完，看了眼赤司。
赤司接下去说道：“你们不是对试胆大会有兴趣么。”
“啪”得一声，餐厅陷入一片漆黑，赤司的那一抹阴笑成了其他人脑海中残存的最后影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同声线的惨叫声一瞬间充斥了整个餐厅。
“怎么回事？”虹村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今日的天气实在是不够好，白天练习时就是乌云密布，天气闷热得很。到了晚上就半分月光都不见，老式的住宅餐厅被包围在最里面，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黑子，不觉得幼稚么？”
“完全没吓到赤司君呢。”淡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然后又是“啪”地一声，餐厅一片大亮。
“存在感低是用在这种地方的么？”赤司对一餐厅的人仰马翻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跨过翻倒在地上的黄濑，帮绿间把掉在地上的眼镜捡起来，摸了摸把整个脸都拍在盘子里的紫原大男孩的脑袋，对试图掩饰自己被吓到但叉了半天都没有叉起一块蛋糕的虹村前辈笑笑，最后站在开关边的黑子面前。
黑子无声地张了张嘴，唇角似乎有上扬的弧度。
赤司觉得黑子越发让自己招架不住，避开对方的眼睛：“好吧，这样的情形，就当前辈白安排了一场。”
“一场什么？”黄濑满血一向极快。
“试胆大会。”虹村叹气，“白天，我把一个篮球放在了木屋。规则是让大家两人一组，从这里开始计时，哪一组先在木屋找到篮球，哪一组便获胜。”
“那还等什么！开始啊！”青峰一拍桌子，浑然把刚才的惊吓抛诸脑后。
很显然惊吓归惊吓，试胆归试胆。试胆作为日本学生间传统活动，无数次试验证明，非常受人欢迎。
抽签分组，赤司那双眼睛不知觉瞪成了圆润的猫眼，纸条上的1与黑子手里的无比相似。
为了避免不公平和保证游戏趣味性，赤司虽然参与了恐怖气氛渲染的策划，却是半分没有踏足木屋，而且晚上的山路简直是变了副模样。六个人沿着修好的路走很快到了尽头，后面便没有了规定路线也没有了路灯。黑子扬起手电筒往山顶照了照，射程并没有远到能照到木屋的距离。
乌云压顶的晚上，树叶间摩擦的沙沙声都听不见分毫，通往山顶的树林里宁静得诡异。
青峰大辉捡起地上的树枝把树杈拨开一条小路，往前探了探身子，回头：“黄濑凉太，你走不走？”
“啊？哦。”黄濑推开手电筒开关照路，紧赶慢赶地跟在青峰身后。
虽然坏心眼的姐姐们经常叫他胆小鬼，但黄濑凉太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点。不论是泪腺发达笑点低抑或是容易被萨普拉斯（惊吓），都只能归功于自己反射神经敏感，这可是优点。
“你该不会是真的害怕吧？”青峰瞥了眼黄濑。对于这个几乎与黑子同时期进奇迹的队友而言，他是怀有些小心思的，不过这点好感被他自己归因于同样作为小前锋的黄濑凉太看上去比灰崎那家伙顺眼多了。
“才没有。”黄濑晃了晃手电。
“喂喂，别用手电照我啊！”青峰龇牙。
黄濑嘴快，却第一次没有放任已经到嘴边的话跑出来。
要说进度最快的，是绿间和紫原。这两个人本就是奇迹队伍里身高最有优势的，加上兴致都不必他人，一个握着自己的吉祥物选的是最安全平坦的路，另一个吧唧着pocky跟在后面踩得很实。
“绿仔看晨间占卜，现在看还挺淡定的么？”紫原看着前边翠绿色的脑袋，就如同林间的树叶般半分不摇反倒显得僵硬，随口问道。
一团黑影直直的砸下来，嗖得一声蹿远了。
“啊！！！！！！”
惊叫声响彻整个山头，惊飞了一群熟睡中的鸟。
声波震的手电筒的灯光都有一秒的闪烁。
“那个声音，是绿间君么？”黑子戳着泥土的树棍停下来，出声叫住在自己左面两三米远的赤司。
“不是山魈就是巨鼠。”在室内就享受了众人的高分贝尖叫后赤司全然淡定，埋头继续探路。
黑子望着赤司想着还是靠近些走较为安全。
“黑子。”发现对方偏离轨道的赤司淡淡提醒。
赤司事先估计好木屋的位置，和黑子两人保持三米的平行距离往前移动，最准确最迅速的赤司式探路法。
“赤司君。”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温润如常。赤司差点把手里的手电扔出去，为了掩饰尴尬脸颊有些抽搐。
还不等赤司挑眉毛，黑子伸手握住赤司的手腕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赤司君，我们是在试胆大会，不是在比野外求生。”
“有区别么？”赤司只能把头抬起来平视黑子。
“……这是娱乐？”黑子试探着回答。
“还真是黑子式的回答呢。”
照着路的手电灯光没办法顾及赤司征十郎现在的表情，只是黑子哲也周围的气场都带着浅蓝色的愉快。
“刚才发生什么了？”作为人类，面对面心胸相贴的拥抱永远让人安心。
不过当黄濑和青峰纠结地发现他们互相熊抱在一起有点奇怪而不知道该怎么自然地分开。
“呵……好像是小绿间被吓到了。”黄濑慢慢地把攀在对方背上的手挪下来。为什么用“挪”字呢……因为三分半钟过去了，手的位移用肉眼不可视。
“呵……真逊啊。”青峰句末带着华丽违和的颤音。
“那……小青峰快放开我。”黄濑眨了眨眼睛。
“我……没有抓着你。”青峰把两只手松开，无辜。
“……你踩在我的脚上了。”黄濑喉结滑动，不够华丽地咽下口水。
两人的难解难分由青峰的快速弹开华丽落幕。两只凑热闹的夜莺无聊地啄了啄对方脖颈上的翎毛比翼飞走。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人推开。
黑子拎起锈迹斑驳的老锁看了看，铁锈猩红带着血的味道，有些逼真。
“赤司君，只有虹村前辈来过这里么？”声音幽幽。
赤司已经踏进木屋，脚步踏着的地面发出呻吟。此时的他对黑子哲也无聊的恶趣味已经有了深层次了解并且懒得理会，俗称——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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