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为难着呢,阿勒苏突然记起先前同闻瑜闲聊时闻瑜说的,齐崇的大儿子死了,其他几个儿子各自分管着齐家的一部分生意,但齐崇一直不肯放权,也不肯早日指定下一任家主,几个儿子早已心生不满,表面上对着父亲毕恭毕敬,私下里都在咒他早日归西。
既如此,那杀一个齐崇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阿勒苏大可以在他的儿子中选一个看上去成器些的,谈一场合作。他知道的,这些经商的人大多把钱看得比别的都重要,更何况是这种老不死的爹。就算合作不成,凭天独门的本事,把一个齐家灭了也不是办不到。
这么想着,阿勒苏头也不疼了,十分干脆地下了手。
闻瑜正在厨下清洗今日钓到的两条鱼,听到动静回头:“回来了?”
“嗯,”阿勒苏总觉得手上仍有血腥味,舀了水仔仔细细洗了数次,伸到闻瑜鼻下,“闻闻。”
闻瑜依言闻了闻:“没味道。”
“那就成。”阿勒苏满意了,把水瓢放回去,凑到闻瑜边上,“这鱼是你今天钓上来的?”
“对。想怎么吃,做个烧鱼好不好?另一条留着明天炖个汤。”
“都好,你看着弄吧。”
阿勒苏很喜欢看闻瑜弄菜的样子,他觉得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有着别样的吸引力。他们总是这样,一个做事一个看着,看着的那个时不时帮做事的那个挽个袖子、擦擦汗,或是在饭菜出锅时拿上盘子碗筷。
原先阿勒苏兴起时也想试着做点吃的,结果切菜时就把手割破了。他当时对着冒血的手指头愣了许久,想不明白自己刀剑枪棍鞭样样使得,怎么就用不好一把破菜刀。闻瑜憋着笑哄他,是这菜刀不好,忒没眼色。又说有自己在定不会让阿勒苏饿着,不用他摸菜刀。
红烧鱼做得很是入味,从鱼肚把鱼剖成两半装在盘中,鱼肚下藏着鱼籽和鱼鳔,都已经吸饱了汤汁。阿勒苏喜欢鱼鳔脆嫩爽滑的口感,闻瑜便把鱼鳔都捞到了他碗里,又拿小勺舀了两勺汤汁淋上去,光是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增。
但今天阿勒苏似乎胃口不太好,小鸡啄米似的,半晌才吃掉小半碗饭。闻瑜担忧道:“怎么看着兴致不高,今日去找齐崇,不顺利吗?”
阿勒苏摇摇头,突然放下筷子,看着闻瑜正色道:“我是不会胡乱杀人的。”
闻瑜茫然点头。
阿勒苏又道:“如果有人被我杀了,那一定是他该死。”
第三十七章
江南水乡潮气重,平日走在城中都感觉湿乎乎的,更不必说闻瑜的屋子就靠着河。两人相拥着亲吻时,呼吸间交融的不仅是双方湿热的气息,还有来自屋后小河的水汽。
窗户没有关上,风吹起床上垂着的青纱帐,隐约露出床上交缠的两道身影。呻吟断断续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话语。阿勒苏坐在闻瑜怀里,撑着对方的肩自己动着。他的臀肉撞在闻瑜腿上,已经撞红了,闻瑜两只手还握在他臀上不停揉捏,不时将臀肉朝两边微微拉。
阿勒苏臀间,尺寸客观的阳具在那紧窒小口中恣意进出,被湿热内壁吮吸着的快感激得他眼尾发红,死死盯着阿勒苏,像是要将他吃了似的。阿勒苏吻上他的眼睛,喘着气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闻瑜的回答是含住了阿勒苏左侧的乳尖,威胁似的,将那红豆咬在齿间磨了磨。
“唔——”阿勒苏绷紧了身子,腿根轻颤,“别咬——”
闻瑜扶着对方的腰背一使劲将人按倒在床上,捞着他的腿让他圈住自己的腰。他太清楚阿勒苏的弱点在哪里了,朝着那处猛顶,弄得阿勒苏前头不用手碰就溢出了清液,顺着流到腿间,两人结合处湿哒哒一片。
闻瑜伸手拢住撸了一把,将湿了的指尖凑在自己鼻尖嗅了嗅,笑道:“你好香。”
阿勒苏惊疑不定地望着他,闻瑜凑上去吻住他的唇,含糊道:“你好美。”
两人身上都泛出了细汗,肉贴着肉湿滑一片,屋子里仅是淫靡的气味和令人遐想的水声与撞击声。
阿勒苏的腿根又酸又痛,还有些麻,他推着闻瑜的小腹让他先停一下,却被闻瑜抓着手腕按在头顶,进出间更凶了。因着不好清理,闻瑜快速顶了几下就想抽身而出,却被阿勒苏有力的长腿勾住了后腰:“无事,弄进来吧。”
闻瑜被勾得咬紧了后槽牙,发狠撞了两下,将阳精尽数留在阿勒苏体内,上手揉捏着阿勒苏的,让对方泄在了自己手中。发泄过后,闻瑜压在阿勒苏身上不想动,阿勒苏抱着他满足地眯起了眼,手指绕着他的发丝玩。
过了片刻,闻瑜亲了亲他的侧脸,将头发尽数拨到身后,随手抽了阿勒苏的发带束上:“水应当烧好了,我去打上来给你洗。”
“嗯。”阿勒苏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闻瑜撑起身缓慢将自己抽出,那柔软内壁不舍得似的,一下下挽留他,逼出阿勒苏一串呻吟,彻底抽出时还带出些许阳精。
一桶桶热水填满了大浴桶,两人面对面坐在其中,舒服得一句话都不想说。阿勒苏闭目养神,闻瑜就静静盯着他看,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道:“你长胡子了。”
“嗯?”阿勒苏现下反应慢半拍,伸手摸了摸才道,“噢,长呗,哪个男人不长胡子。”
他睁开眼睛,已经从先前的快感中缓了过来:“你洗好了就先出去吧,我,咳,清理一下。”
“我帮你?”
“不必,你去打点热水再拿小刀来,等会儿我要净面。”
那也成吧。
虽说不能亲手帮对方清理让闻瑜觉得有些遗憾,但阿勒苏都这么说了,他自然照做。他站起身想跨出浴桶,结果忘了两人是面对面坐着的,他一站起来,那处就正对着阿勒苏的脸。阿勒苏手比脑子快,曲指弹了一下。
“……”闻瑜低着头看了自己一会儿,又看向阿勒苏,诚恳道,“你对它有什么不满吗?”
阿勒苏讪讪摸了摸鼻尖,凑过去亲了一下:“抱歉。好了你去吧。”
闻瑜下楼去了灶房打热水,阿勒苏咬住唇,伸手探向自己身后将闻瑜弄进去的东西一点点带出来。他刚从浴桶里出来穿好衣服,闻瑜就端着木盆上来了,盆沿上搭着布巾,被热气蒸得已经有些湿了。
阿勒苏在桌前坐下洗脸,擦干后闻瑜便将怀中小刀递给他,阿勒苏接过,刚抬起手要刮胡子却又放下了。他将小刀递回去:“你帮帮我。”
“我?可我没帮别人刮过,等会儿再把你脸刮破了。”
“你舍得?快些。”
闻瑜只得接过小刀,托着阿勒苏的下巴小心翼翼替他清理刚长出来的胡茬。
他从未在什么事上如此小心谨慎过,就连先前走镖路过山匪最猖獗的山路时都没有像现在这般。他秉着呼吸,全心全意地注视着面前的人,手下动作轻得不能再轻。
完事后,阿勒苏摸着光滑的下巴,搂住闻瑜的脖子故意凑上去蹭他短短的胡茬:“你这胡茬为何不剃掉?既不剃掉,也不见它长长。”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汉人轻易不刮胡子,但我也不喜欢长胡子,吃饭不方便,也不好看。”闻瑜食指抵着阿勒苏眉心将他微微推开,“怎么,你喜欢没胡子的还是胡子长的?”
“都不喜欢,就喜欢你这样的。”
又过了几日,金象镖局在外的镖师们任务结束,全都回来了。闻瑜十一二岁就开始同他们处在一次,关系十分亲厚。因而他同阿勒苏商量好了,等所有人都回来了再成亲,他想让兄弟们都喝上两人的喜酒。
天独门分堂遍布大江南北,江南自然不会少了天独门的人。阿勒苏早就召集人手过来和金象镖局的人一同忙活成亲的事。但两伙人常常发生分歧,尤其是在涉及到钱的事上。
譬如天独门弟子要预订喜宴上的海货,镖局的人嫌他们铺排奢靡,明明江南河中的鱼虾蟹都是一绝,做什么非得吃那海货?再说镖局的人找了城中最好的绣娘来做喜服,天独门弟子硬是在半道拦住又给人送回去了,转头对正发怒的镖局众人说三身婆已经在路上了,明日就到。
三身婆是谁,她是整个江南最大的布庄的掌柜,也是名气最大、手艺最好的绣娘之一。镖局众人看着天独门弟子那高傲的嘴角气得牙痒痒,可没办法,有钱的才是爷。
其余人为了成亲之事忙里忙外,要成亲的两人却在躲懒,跑到湖上泛舟去了。
“唉。”阿勒苏趴在小舟边缘,指尖浸在水中。
闻瑜撑着竹竿,低头问他:“叹了一早的气,怎么了?”
阿勒苏下巴压在自己手背上,从闻瑜的角度看像是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确实也有些许不高兴,又叹了口气:“有些想阿兄了。”
第三十八章
被阿勒苏念叨着的阿孜那诃正在马道上策马疾驰。他收到阿勒苏的传书,说明齐崇一事后便在想,是不是因为天独门太久没有在江南一带露面,怎么什么下三滥的玩意儿都敢来触他的霉头。他把这张信纸放到一边接着看下一张,突然“啪”一下把信纸拍到桌上,吩咐道:“备马,我要下江南!”
那张信纸上,阿勒苏说了自己同闻瑜成亲的日子,絮絮叨叨说了这段日子的各种有趣小事,最后在结尾加上一句,“想阿兄了”。
弟弟都这么说了,阿孜那诃哪里还能坐得住?再说了,如果他们成亲时阿勒苏没有亲人到场,以后被人看不起怎么办,被人欺负怎么办?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一路上不像阿勒苏他们那样,是一路游玩过去的。他日日骑在马背上赶路,颠得屁股疼,到了江南地界便迫不及待换了船,日日趴在船上抱着木桶吐得天昏地暗。
等阿勒苏见到心心念念的哥哥时整个人吃惊不小:“阿兄,你怎的瘦了这么多?”
阿孜那诃不仅瘦了,还晒黑了一些,皮肤更糙了,眼眶凹陷眼圈发黑,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他接过闻瑜递来的面狼吞虎咽吃了一半才缓过劲来,看了这弟弟一眼:“你说为什么?”
阿勒苏闭上了嘴,坐在阿孜那诃身边给他捏肩捶背,那拳头每一下都正好落在骨头上,捶得他痛苦不堪:“求求你,和闻瑜一起坐边上去,让我好好吃碗面。”
阿勒苏垂着嘴角走了,闻瑜叹了口气,赔着笑也走了。
闻瑜在二楼的屋子里找到了阿勒苏,他正拿着抹布擦屋里的桌椅。闻瑜不解:“这屋子不是昨日咱们一同打扫出来的吗?怎么又要擦桌椅。”
“昨日忘记了,阿兄容易招虫子,这水里掺了防虫的药。”他把一块干抹布递给闻瑜,“帮忙把床也擦擦。”
闻瑜接过抹布在掺了药的水中沾湿又拧干,把床脚床板栏杆都细细擦了一遍,突然吸吸鼻子:“这味道有点大啊。”
“没事,阿兄习惯了。”阿勒苏答道,“天热时他天天都得闻这个味道。”
阿孜那诃吃完了热乎乎的汤面,把碗筷收拾了,抹着嘴去楼上找弟弟们。他循着动静在屋门口探出脑袋:“你们在干什么?”
“收拾屋子。摩罕一路奔波实在辛苦,不如先好生休息两日,旁的事稍后再忙不急。”闻瑜收拾好被褥对阿孜那诃道,“兄长看看还缺什么,我立刻去准备。”
这屋子的种种陈设摆件处处透着精巧,与阿孜那诃在文阳城的住处不大相同,看着倒也新奇。吃饱了人就乏,他也不是那种非要躺金丝楠木床、非要盖真丝锦被才肯睡的人,待两个弟弟走后便脱鞋上床,刚挨上枕头便睡着了。
闻瑜和阿勒苏怕在家中吵着他,干脆出门去了。他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阿勒苏问:“你想过来日吗?”
“想过,是遇见你之前的事了。”闻瑜和阿勒苏的手在宽大袖摆下交握,他捏了捏对方的手,语中带笑,“当时想着得趁年轻多走镖,多赚点银子,然后在城里开家小酒馆,或是打铁铺。”
“小酒馆和打铁铺,差得好多。”阿勒苏道,“那如今遇到我了,你怎么想?”
闻瑜摇摇头,诚实道:“还不知道。我的家乡在江南,你的家乡在西北草原上,就算如今住在文阳城中,离得也实在太远了。况且我若是要继续走镖,咱们想见面便更难。”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小了些:“我不想同你分开,但若是同你去文阳城,又不知该找个什么营生,总不能当个吃白饭的吧。”
阿勒苏转到闻瑜跟前倒着走:“文阳城是商路要塞,多的是赚钱的法子。再说了,我们成亲之后便是一体,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你用我的钱就是用你自己的钱,怎么能算吃白饭?”
第三十九章
阿孜那诃休息了两日,便同阿勒苏一道出去了。齐崇已经被阿勒苏宰了,他的家人亲眷们被天独门监管起来,但只是一直盯着他们,并未有其他动作。只是他们日日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在梦中被人剁了脑袋都不知道,个个提心吊胆仿佛兔子一般,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把自己吓一跳。
最痛苦的还是齐崇那几个儿子。
阿勒苏料理完齐崇便离开了,他们兄弟几个接到消息先后赶回,根本连阿勒苏的面都没见着。老大曾同其他几个提过,不如主动找阿勒苏谈一谈,总好过像现在这样,每晚睡前都在担心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老三老四觉得他说得对,什么都不知道,太被动了。老二老五老六却不同意,说本就是那魔教妖人胡乱杀人,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做错,哪有自己撞上门去的道理?万一那魔教妖人觉得他们碍眼,把他们一起杀了怎么办?
兄弟几个争吵不休,一方不能说服另一方,就这般僵持着。齐崇这事没有彻底解决,他们兄弟几个也不好分家,毕竟人都攒在一处,对上天独门也能更有底气些。
老大是家中嫡出长子,本就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代家主的,结果齐崇一句话都没留下就死了,兄弟几个必定要斗起来,到时候他能分到手的东西说不定会少上许多。他实在忍不下去,私底下遣人给天独门送了信,希望能同阿勒苏见面详谈。
信送到阿勒苏手上时他正从闻瑜床上下来,草草看了几眼就放到一边,让人去回话,有什么事都等阿孜那诃来了再谈。老大无法,只能强行按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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