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瑜却反问:“可你明明没这么做,寻个别的说辞就是了,为什么要用这种败坏名声的借口?”
听了这话阿勒苏心中一动,背过身去掩饰自己的异样:“本也就没有好名声,谈何败坏?你若不愿,另寻说法就是了。”
到了夜间,阿勒苏让闻瑜同他一起去泡温泉。他这几日疲惫,浑身上下都难受。恰好今日同闻瑜过招松了松筋骨,干脆去热池子里泡泡,夜里也能睡得好些。
侍从们都在外面守着,闻瑜先下去了。阿勒苏不知在磨蹭什么,闻瑜转头寻他时,正巧看到他脱掉里衣。衣衫从肩头滑下,闻瑜隔着袅袅水雾望见了那背上张扬的海东青。
阿勒苏从阶梯走入池中,因太滑而踉跄。闻瑜抬手扶住他,让他挨着自己。池边有坐的地方,只是坐下之后,原本到胸的水便没过肩头了。阿勒苏抬手将发往头顶盘了盘,看了闻瑜两眼:“衣服湿了黏在身上不难受吗?”
“习惯就好。”闻瑜扶住他的肩让他侧过去些许,“给你按按。”
闻瑜找穴位找得很准,对筋脉走向也摸得一清二楚。反正他的内力已经恢复这事阿勒苏知道,应当就是他默许的,干脆带上了内力,按得阿勒苏又疼又畅快,整个人都快软倒下去。
他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在讨好我吗?”
闻瑜大大方方承认:“是啊,我想过得好些可不就得讨好你。”
“喔。”
“你先前说已经放走了两个人。”
“嗯,怎么?”
“余毒要多久才能解?”
“……”阿勒苏反手握住闻瑜的手腕,转过身面朝着他,“你很想离开吗?”
闻瑜也没挣扎,他的手很大,将阿勒苏脸颊包住揉了揉:“想离开不是很正常。”
阿勒苏同他对视,神色淡了下来。
“生气了?”
阿勒苏挥开他的手:“没有。”
还说没有,一下子游出去三丈远,没生气才怪。
闻瑜追上去,手臂圈住他的腰将他往后带,阿勒苏怒道:“你干什么,放开!”
“不放。”
闻瑜将他带到池壁边,捏着他的下巴看他。
薄薄的水雾贴着两人蒸腾而上,阿勒苏刚要发力,闻瑜突然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脸颊。他看着阿勒苏因愕然而睁大的双眼,意有所指道:“听闻在水中,别有一番滋味。”
热水被带进体内的感觉有些怪异,连绵不断的水声更是让阿勒苏潮红难褪。闻瑜今夜发了狠,从后面憋着劲撞他,阿勒苏有些吃不消,艰难吞吐着。
闻瑜的手掌笼在阿勒苏胸前,掌心将那乳尖揉得硬挺起来抵着他,还用指缝夹、用指腹捻,弄得阿勒苏直向后躲,可后面就是闻瑜的胸膛。他前后都被闻瑜弄着,带着哭腔的鼻音直往闻瑜耳朵里钻。
闻瑜觉得怪极了,阿勒苏明明心高气傲,本事也大,不是甘愿被人摆弄的人,怎么在情事中就变得如此软和,由着他弄?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阿勒苏回首瞥他一眼,喘着气道:“你别得了便宜唔——还卖乖……”
外面的侍从突然听到一声哭叫,浑身一哆嗦,默默往外走了两步。原是闻瑜突然抽出,将阿勒苏转过来又顶了进去,抄抱着人将他抱了起来。
那热烫的阳具一下子进到最深处,将阿勒苏的眼泪都逼了出来。他难以自控地绷紧臀腿,这样一来内里更紧,触感也更鲜明。柔软的肠肉被毫不留情地蹂躏,最要紧的地方被顶到时,阿勒苏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这令人恐惧的快感中死去。
闻瑜朝前走了两步,阿勒苏的背抵住了池壁。闻瑜伸手拨开阿勒苏额前的碎发,觉得对方的眼神都带着湿气。阿勒苏的腿搭在他臂间,双手环住闻瑜的脖子,近来不曾修剪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情欲的痕迹。
“闻瑜,闻瑜……”阿勒苏失神地喊着,闻瑜含住他的喉结,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齿印,这才满意道:“嗯,在呢。”
第十五章
情事结束后,阿勒苏连一根指头都懒得动,由着闻瑜将他抱到池边的软榻上,擦干水后套上衣服,用又大又厚的毯子卷住抱着走了。阿勒苏不是没力气,就是被折腾了这么一番有些累,还带着发泄后的疲懒,此时被闻瑜抱着,干脆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温泉到他们住房的距离不远不近,挨到床上时阿勒苏刚有些迷糊。闻瑜示意侍从们灭掉灯烛、落下床帘,自己挤在阿勒苏旁边掖好被子。
“嗯,什么?”他将耳朵凑到阿勒苏嘴边,听到他在说“毯子”。
“毯子裹着吧,暖和。”闻瑜拍了拍那一团,躺了回去。阿勒苏勉强将手从毯子里探出,摸索着揪住闻瑜的一缕发,不动了。
闻瑜听到了唢呐声,呜哩呜喇的,他在看别人成亲时听过。
这是谁要成亲?
闻瑜四处张望,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红披绿的喜婆冲了进来,一张脸笑得皱纹都挤在一处,到闻瑜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哎哟,新娘子怎么还坐着呐,新郎官马上就要到啦!快快快,盖上盖头!”
什么玩意儿,管老子叫新娘子?新郎官又他娘的是谁啊!
闻瑜想要挣扎,可怎么也抬不起手,甚至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盖头往头上一遮,眼前所有便都被一片红色替代。
外头的声响越发近了,还有鞭炮和人群嬉笑的声音。那些声响都在门外停下,只有一人跨过门槛走到闻瑜身边,朝他伸出手。
透过盖头下的空隙,闻瑜看到那只手白皙修长,有些熟悉。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立刻被紧紧握住,带着出了门。接下来的拜堂闻瑜也是迷迷糊糊,只能听到司仪的高喊和观礼的人们的祝福声。
他被送到房中,屁股刚挨着床坐下,盖头就被人掀了起来。面前的人赫然是阿勒苏,脸上是闻瑜从未见过的温柔神色。只见他拉着闻瑜的手,深情款款张嘴换了一声“瑜瑜”。
娘欸!
闻瑜浑身一哆嗦惊醒过来,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方才的梦带来的惊吓。他掀开床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仍旧黑沉沉的,应当夜还深着。阿勒苏没有被他的动静吵醒,埋在被中睡得正甜,脸颊睡得红扑扑的。
闻瑜面朝着阿勒苏复又躺下,一手垫在脑袋下,一手隔着毯子抱住阿勒苏。他睡觉倒是老实,姿势都没变,毯子仍旧裹得严严实实,只是揪着闻瑜头发的手指松开了。闻瑜看着他的脸,心道真是个冤家,白日里折腾自己,夜里未睡时折腾自己,睡着了竟还能在梦里折腾自己。
梦里那声“瑜瑜”还不停在耳边环绕,过了一会儿,闻瑜突然恼羞成怒,按着阿勒苏的后脑吻住他的唇。阿勒苏睡得沉,竟也未醒,只抬手赶苍蝇似的挥了挥。烦人的家伙轻咬一口他的鼻尖:“小没良心的。”
走了困有些睡不着了,他干脆就这么撑着头看阿勒苏。平心而论,他的确是有些喜欢阿勒苏的,但并不打算表现出来。阿勒岁说过,只拿他当药引子,若是这样自己还能喜欢上对方,那也太贱了。若是被人知道,指不定要被如何调笑。
不过他到底喜欢阿勒苏什么,他们严格说起来可算仇人啊,谁会喜欢上自己的仇人?况且他原先只喜欢姑娘,听到那些断袖的事都觉得有些恶心,怎的到了阿勒苏这儿,这袖子说断就断,完全没道理啊!
阿勒苏今日在他问到余毒还要多久能解时不高兴,最后也没说他的毒还要多久才能解,闻瑜不知自己还会在这里待多长时间。其实真要说起来,阿勒苏也没说过是否解了毒就会放他走,若是放,那他走是不走?若是不放……
他脑中慢慢混沌,眼皮也越来越沉,在阿勒苏均匀的呼吸中再次睡去。
第十六章
文阳城向东二十里处有个大湖,周围环境相对其他地方好上许多,里面的鱼也很肥美。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阿勒苏身下垫着软垫,背后靠着闻瑜,把手里的算盘拨得劈啪作响。那动静听得闻瑜觉得脸疼,像是在被人抽大耳刮子,在阿勒苏眉头越皱越紧时握住他的手腕:“轻些,算珠可禁不住你这么大力气,会裂的。”
阿勒苏用后脑勺撞了撞闻瑜的胸膛:“有一笔账总算不清楚,烦。”
“回去再算,”闻瑜把算盘放到一边,“算到哪了先记着,回去对着账本算。”
“都怪你,”阿勒苏打了一下闻瑜的大腿,“弄得我浑身不舒坦,头脑也不清醒。”
闻瑜不敢作声,开始给阿勒苏捏肩捶背。毯子裹着的确暖和,可一整夜都保持一个姿势,晨起时阿勒苏身上的关节全都僵了,稍动一动肩膀就又酸又疼,果断拒绝自己骑马。闻瑜自觉心虚,悄悄让侍从在套马车时多垫几层软垫。
他的大拇指顺着阿勒苏肩胛骨下方的微微下凹处推动按揉,把对方按得痛叫出声,前头赶车的侍卫头痛无比,怎么这青天白日的也能搞出如此动静?更何况他现在还在赶车,根本避无可避!所幸车内并未再发出什么他听不得的声音,即便如此他仍然默默加快了赶车速度,盼着早些到地方,他也能走远些,让主子好办事。
可这路并不多好走,速度一加快,车身就不可避免地更为摇晃。闻瑜一时不察手上失了准头,正正按在骨头上,阿勒苏又是一声闷哼。
闻瑜立刻道:“按疼了吗?那我少用些力。”
“无事,”阿勒苏呼出一口气,“按一按松快多了。”
闻瑜看他神色也比刚才放松些,又忍不住调笑:“你怎么像是格外忍不了疼?”
“疼是什么好滋味?忍不了才是人之本性。”
“忍不了疼,武学就难以有精进。”
“所以我功夫平平。”
“摩达过谦了。”闻瑜回想起阿勒苏使鞭子的模样,诚心夸赞道。
闻瑜先前走镖没到过西北,因此看到湖边明显不同于家乡的景色时,惊讶之情难以掩盖。侍从们拿着钓鱼用的东西跟在后面,等他们挑一块喜欢的地。直到在湖边坐下,阿勒苏挂好了鱼饵下杆,闻瑜仍是一副有些愣的样子。阿勒苏侧头看他,见那湖面的粼粼波光映在他眼底,整个人都显得明亮起来。
“你在看什么?”
“嗯?”闻瑜像是如梦初醒,“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有些看呆了。”
阿勒苏有些好奇:“你家乡的湖是什么样的?”
闻瑜也不是什么文化人,此时也想不到什么诗句文章,于是循着记忆连比带划地描述:“我家乡的湖比这个小一些。”
那是一个很秀气的湖,就在城中央,上面跨着两道石拱桥。沿湖栽着垂杨柳,柳枝一直垂到湖面,风一吹就打出一圈圈涟漪。柳絮起时,走过湖边的人总会打喷嚏,湖面上蒙着薄薄一层柳絮,也不知那湖里的鱼儿会不会同人一般。
那湖是河水流出来的,城中人不会直接到湖边用水,而是修了水渠,直接流到家门口,又拐道流出城外。所以湖水总是很清澈,远看是翠绿的,挨近了还能看到水底的石头。
钓鱼不能高声说话,因此闻瑜把声音放得很低,凑在阿勒苏耳边说。那低沉的嗓音弄得阿勒苏耳朵痒痒,心也痒痒,盘算着何时能有机会去看一眼。
闻瑜说到兴起,一把握住阿勒苏的手:“不如这样,等到冬末你就同我归家去,到江南时正好开春,我带你去看春景、吃春菜、品春茶。”
闻瑜的手很温暖,阿勒苏在那热度里听到了自己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好啊。”他说,“拉个勾,谁反悔谁是王八蛋。”
第十七章
两人总说话,讨人嫌,鱼也嫌,都不乐意上钩。磋磨一下午才钓上来两尾草鱼一尾鲤鱼,身长和阿勒苏的小臂差不多,一块儿装在水桶中带了回去。
草鱼让侍从送到了给门中弟子准备饭菜的厨房,鲤鱼被带回阿勒苏的院中,闻瑜说要给他露一手。阿勒苏自然同意,跟进厨房旁观。
那鱼挤在小小的木桶中,经过一路颠簸早已经蔫得不行了,被闻瑜捞起拍在案板上时只能无力地甩了甩尾。它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半干的鳃盖在一瓢水泼上去时动得更有力一些。
闻瑜的一双手使得好剑,耍菜刀也耍得好。他抽出菜刀在手中掂了掂,突地翻转过去用刀背猛敲在鲤鱼头上,也不知是敲昏了还是敲死了。紧接着刮鳞、去内脏、去头尾,一整套动作娴熟流畅,竟也赏心悦目。一条鱼最后用鱼身做了糖醋鱼,鱼头煲了个鱼头豆腐汤,鱼尾和其他部位都让人扔到外边喂野猫了。
最后炒一盘小炒青菜上桌,闻瑜先舀了半碗乳白色的鱼汤放到阿勒苏面前:“先喝汤暖暖身子。”看汤喝得差不多了,又挑下鱼肚上最鲜嫩的那块肉,蘸满汁水放到米饭尖上:“这鱼就得这么送着饭吃,味道足,也不容易腻。”
从进厨房开始,阿勒苏看闻瑜的眼神中就一直带着惊讶,现下尝了他做的菜,终于忍不住问:“都说‘君子远庖厨’,怎么你不但会做菜,手艺还如此不错?”
“和师父师娘学的。他们忙着讨生计,我就在家中弄点吃的。”他把鱼背上散开的肉弄到自己碗里就这饭吞下,还一边和阿勒苏说,“快吃啊,这鱼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阿勒苏吃了几口鱼肉,接着问:“为什么是师父师娘?”
“哦,小的时候闹饥荒,逃难的时候和爹娘走散了,我是被师父师娘捡回去养大的。”说到这些事,闻瑜的语气并没有太大变化,阿勒苏却觉得他的表情淡了些。所以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安静吃着晚饭没有再问。
到了夜间,阿勒苏又不怕死地去撩拨闻瑜。闻瑜扣住他的手腕道:“不是还不舒服吗?”
“已经没有不舒服了。”阿勒苏赤身裸体跨坐在闻瑜腰腹上,臀尖正挨着对方的阳具,“我想要。”
闻瑜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用气声说了句什么。阿勒苏惊疑不定地同他对视,半晌才有了动作,朝前膝行几步,却又僵着腰不敢有下一步动作。闻瑜的手一直松松扶着他的腰,现下顺着腰侧滑至大腿面上,使劲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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