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体育课时沈放时不时就要笑一下,谢惊寒面无表情地走进更衣室,说:“你最好在下水前就笑够。”
沈放站在Omega更衣室门前,问他为什么。
谢惊寒:“怕你笑呛到水。”
沈放拍门大叫救命,他要被谢惊寒笑死了。
体育课对于沈放来说就是跟玩似的,有基础的同学教练都不怎么管,沈放做完热身运动后进入泳池,心想今天无论怎么样都要拉着谢惊寒比一场。
谢惊寒换好衣服出来后沈放对他招手,他快活地游到岸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比一次嘛,就一次,就当可怜我。”
谢惊寒伸展了下,觉得背上的伤还是影响手臂动作。他说:“比不了,我背上有伤。”
沈放一惊,撑着手从泳池里跳出来,拉着谢惊寒手腕就让他转了身,看清谢惊寒背上的伤后沈放倒吸一口凉气,非常生气地问:“妈的,谁打的,草,老子去削他。”
谢惊寒笑了下:“我爷爷。”
沈放的气势立马就下来了,随后又不服气道:“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还打这么重,他是暴力狂吗?”
这么说也没错。谢老爷子白手起家,直A主义,认为棍棒底下出孝子,Alpha哪有不挨过打的。在外面还能装装风度,面对家人时所有的暴脾气毫无掩饰,用谢老爷子的话说,就是我在家人面前都要隐藏脾气,那还能算家人吗。
谢惊寒没有解释过多,但是看到沈放担心的目光心下一软,温声道:“没关系,只是一点皮外伤,再养养就好了。”
他知道沈放性格,对所有人都饱含善意,心肠极其软,同理心非常强。对于自己亲近的人更是掏心掏肺地好,为了转移沈放的注意力,他说:“下星期体育课就好得差不多了,下次比吧,你擅长什么?自由游还是仰泳?”
“我都擅长。”沈放伸手去摸他的背,动作非常轻,谢惊寒在他指尖摸上去时整个人一颤,却不敢后退,他知道沈放的动作没有任何暧昧,但是这超出了他能接受的社交距离。
谢惊寒的背非常漂亮,宽阔而舒展,那道泛着青紫的伤痕落在背上时都无端有种美感;肌肉的线条流畅而紧致,在腰间时徒然收紧。沈放走着神,心想谢惊寒腰好漂亮哦,手不自觉地滑到了腰侧。
“沈放。”谢惊寒的声音带着隐忍,“你在干什么。”
沈放笑嘻嘻地从他背后走出来,说:“谢惊寒,你肌肉和腰好漂亮哦。”
谢惊寒:“......你腰也挺漂亮的。”
“我知道啊。”沈放在他面前高举双手踮着脚伸展了下身体,少年人白皙的身体青涩又柔韧,展现的是生机勃勃的活力,沈放笑说:“谁都夸我身材好。”
谢惊寒:“......”他非常想知道,沈放有不好意思这种情绪吗?
晚自习是老齐的数学课,上完后老齐看着讲台下一片东倒西歪的学生,丢下了个炸弹:“同学们,要期中了啊,是时候检验下你们的学习成果了。”
底下一片哀嚎:“没有学习成果这个东西啊!!!”
排座位的前一天晚上沈放非常自信,他第一次检查自己的笔袋,确定没和上次一样忘带2B铅笔。他转身对旁边正在搬书腾位置的谢惊寒说:“同桌,我有预感,经过了勤勤恳恳两个月的学习,我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沈放了。”
谢惊寒将自己的课外书小心地放进带来的纸箱中,确定摆放整齐后才说:“是一个月。”
“一个月对于我来说就已经够了。”沈放说:“同桌,我们顶峰相见。”
前排的岑欣然和薛策:“噗。”
沈放一人给了他们一jio。
期中考试严格按照高考时间考了两天。考完理综出来时四人去校外吃火锅。穿着一中蓝白色校服和隔壁黄色职高的学生填满了校外一条街。沈放推着一脸冷漠的谢惊寒来到铁板鱿鱼的小车前,说:“老板,麻烦来二十串鱿鱼。”
老板一声:“得嘞。”抓起一旁鱿鱼串,直接放进烧红的铁板上,麻利地浇上了辣油。油花飞溅,扑面而来的香。
谢惊寒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说:“你点你们的就好,我不吃。”
岑欣然和薛策卖完奶茶回来,看到谢惊寒的模样对视了眼,笑着对着老板说:“多加辣。”
谢惊寒又想往后退半步,然而被沈放抵住,他被辣油味呛得有些难受,说:“我吃不了辣。”
沈放当然知道他吃不了,谢惊寒的口味偏淡,挑嘴挑得十分符合他的少爷脾气。动物内脏一点不沾,姜蒜不吃,葱花要是放得少的话可能会给点面子。更别说他的洁癖性子,路边摊碰都不碰;沈放就是焉儿坏,想逗逗他。
他用平时叫谢惊寒吃蛋卷的语气说:“试一试嘛,很好吃的同桌,给个面子。”
当着人做生意的老板,谢惊寒实在不好直接拒绝,干脆就沉默,老板听他俩说话,笑说:“没事同学,我家这辣子一点都不辣,你要是尝一口,肯定还想吃。”
谢惊寒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行。
烤好鱿鱼串后几人前往预约好的火锅店,沈放一路上都在叫谢惊寒尝一口。谢惊寒充耳不闻,他第无数次想,为什么考完理综后不再跑快一点,偏偏被沈放堵在了门口。
沈放并不放弃,又骗又哄,语气像是诱拐涉世未深小姑娘的渣男。岑欣然和薛策喝着奶茶在后面,看着围着谢惊寒团团转的沈放,说:“我其实有点没想到小芳和谢惊寒的关系能处成这样。”
沈放性格开朗大方,和谁都能做朋友,但是亲密的朋友却很少,更别提谢惊寒那个性子,沈放和他能玩到这个地步,确实挺让人诧异的。
“无所谓啦,”薛策说:“小芳乐意就行,而且谢惊寒只是脾气冷点,其他时候都挺包容小芳的。”
岑欣然笑着问:“你说,谢惊寒会不会吃?”
薛策还没回答,就看见前方二人停了下来,谢惊寒低下了头,非常犹豫非常缓慢地咬了一口沈放递到他嘴边的鱿鱼串。
两人笑了起来:“不愧是小芳。”
谢惊寒吃进去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实在是太辣太刺激了,他偏过头去剧烈咳嗽起来,沈放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拿了张卫生纸给他,将手里的奶茶递到他嘴边。
谢惊寒猛喝了两口才将喉咙间的痒意克制住,他接过纸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里的奶茶是沈放喝过的。
谢惊寒:“......”边走路边吃东西就算了,他还喝了别人喝过的奶茶。
一股无名火从心口烧了起来,谢惊寒极少生气,良好的教养更不可能让他对沈放发脾气,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一股委屈没处发泄,只好将奶茶往沈放手里一放,转身走了。
沈放愣在原地。
他想到谢惊寒刚才的模样,偏过去咳嗽时脖颈连着耳朵一片泛着红,转过来时眼睛里都有水光,无端地让沈放心下一跳。
沈放愣愣地喝了股奶茶,一股非常淡的酒味随着甜腻的布丁融入口腔,沈放一惊,猝不及防被呛到,咳得天昏地暗。
他俩的临时标记早就解除了,谢惊寒自制力极强,信息素控制得严严实实,沈放已经很久没闻到过他的信息素了。
他边咳边想,完犊子了,信息素都给人气跑出来了。
岑欣然和薛策在后面大笑,沈放笑着冲他俩比了个中指,将奶茶往垃圾桶里一丢,急急忙忙地往前追谢惊寒。
谢惊寒走得并不快,他只是在思考自己刚才到底怎么了,那股火来得莫名其妙,他很少有情绪起伏这么大的时候,气得他连信息素都没控制住。
沈放在后面喊他名字,校外一条街此刻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不少人都向他们投来了视线,谢惊寒没回应,但走路速度也没加快,很快沈放就追上了他。
沈放看他脸色,嗯,看不出什么,还是和平常一样冷着脸。
他问道:“同桌,你在生气吗?”
谢惊寒说不知道。
沈放因为他的回答笑了一下,觉得他有些可爱。不过很快态度就正式起来,他很认真地说:“谢惊寒,对不起。”
谢惊寒停下来脚步,转身看着他。
沈放:“我不应该强迫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把我的意志强加给你。真的对不起。”
道歉太直接诚恳,谢惊寒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沈放正式道完歉,看谢惊寒脸色,装可怜小心翼翼地说:“所以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谢惊寒:“我没生你的气。”
“没生气没生气。”沈放顺势搭台阶,接这位猫大爷下来,说:“但是我的行为是不对的。不应该强迫你吃辣鱿鱼。”
Omega态度真诚,在配上那张无辜到占便宜的脸,谢惊寒不由得反思自己。
......沈放也是好意,而且他性格就如此,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但是要怎么说呢,谢惊寒看着对面的Omega,直接说那我原谅你了。不,我本来就没生气。
沈放看他那纠结的模样差点笑出来,使劲儿给憋住了,他要是真笑出来谢猫猫估计又得恼羞成怒。他顺势一伸手,说:“同桌移个大驾,咱去吃火锅?放心,火锅点的鸳鸯的。”
谢惊寒矜持地翘了翘嘴角,沈放一看就知道这大爷消气了,当机立断推着谢惊寒就走:“走啦走啦吃火锅,提前庆祝我同桌期中考全年级第一。”
观看了一出好戏的薛策和岑欣然:“......”果然,没有人能够逃脱沈放的甜言蜜语。
第17章 “你喜欢什么样的Omega?”
===================================期中考完后就是校运会。
老师们大发善心,决定运动会完以后再公布考试成绩。这一操作相当于死缓,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学霸稳操胜券,学渣该浪就浪,多活一天是一天。
于是班上轰轰烈烈地搞起了运动会上将要表演的班级节目。
去年的运动会是沈放穿女装戴长假发唱《小芳》,全班同学给他伴舞,该节目赢得了全校上下初高中的一致喝彩和好评,现在在某站蒋超拍摄的视频播放量高达三百万,标题是岑欣然取的,叫:撩起裙子比你大。
蒋超不怕事大地打开了班级的多媒体,底下口哨声此起彼伏,谢惊寒一抬头,就看见了穿着JK制服,戴着黑色长直发唱《小芳》的沈放。
满屏幕的弹幕都在嗷嗷地叫女神。
谢惊寒:“......”岑欣然转过身来,笑嘻嘻说:“是不是居然一点都不辣眼睛?是不是有点失望?”
谢惊寒沉默了,因为岑欣然说得很对,居然不辣眼睛,相反,穿女装的沈放还意外地漂亮。
沈放的脸很小,眼睫毛又浓又密,鼻子小巧而挺,假发掩饰了他过于男性化的轮廓,再加上他腿细长而直,穿上短裙时身材高挑,打眼看过去,是真的挺吸晴的。
谢惊寒默默地转身看了眼他同桌。
沈放和他对视,学着视频里穿女装的样子对着谢惊寒娇羞地飞了个吻。
谢惊寒机械地拿起水杯,喝口水压压惊。
戴假发的沈放做这个动作倒是没什么违和感,但因为寸头毫无修饰地露出整个五官,穿着男性校服的沈放做这个动作,就有点辣眼睛了。
沈放哈哈大笑,觉得他同桌一脸面无表情地但是透出隐隐害怕的脸实在是太有趣。
传统节目放完后文艺委员林佳上了讲台上,说这次校运会每班必须出一个节目。
全班的目光都看向了沈放。
沈放淡定地喝完水,说:“兄弟们,你们不能只逮着一只羊薅羊毛啊。”
蒋超假装深思,一本正经道:“小芳,那要不今年你还是穿女装,然后上去跳钢管舞?”
沈放笑:“行啊,只要你这节目能过审,为了班级荣誉我委屈跳一段也行。”
谢惊寒震惊,他拿着水杯看向他同桌,眼神仿佛在说:你真的没有一点节操吗沈放和他对视,笑着给了他一个wink,回答他: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节目最终还是确定下来,全班每人订一套皮卡丘服装跳热舞。提案叫上去后被老齐否定了。老齐那张笑面脸第一次没挂住,他叹了口气,说:“同学们,上一次你们整活后学校领导就找过我谈话,你们已经是重点关照对象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非常心累地说:“今年有领导在视察,给我点面子行吗?一个个都是青春的少男少女,穿好看点不行吗?”
讲台底下传来笑意,众人说:“那就买普通的西服短裙吧。”
老齐:......这种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不能整活全班都有点不高兴,除了谢惊寒。
沈放不高兴透了,趴在桌子上对谢惊寒说:“太遗憾了同桌,看不到你穿可爱皮卡丘的玩偶服了。”
“你再多说两句,”谢惊寒从读书角重新抽了本书,说:“你明天的蛋糕就没有了。”
沈放给自己嘴拉了个拉链,凑过去看他新抽出来的书:《一朵桔梗花》。
最近谢惊寒沉迷于日系推理小说,当然,这些沈放并不知道,他只是对《占星术杀人魔法》这个名字很感兴趣,还拿过来翻了两眼,然后发现学霸的世界自己果然不懂。
沈放好奇地问:“《一朵桔梗花》也是推理小说吗?”
“算吧。”谢惊寒说:“是推理,但是文学性很强。”
沈放伸手去转谢惊寒书桌上的笔,说:“你看过了?为什么还要看?”
“只看了一部分。”谢惊寒将他转飞的笔盖收进两人桌子中间装糖果的零食盒里,说:“他分五篇不同的故事,但是由不同的人翻译,后面几篇的翻译我不太喜欢,就没怎么看。”
沈放笑了笑,头枕在手臂趴在桌子上看他,他发现自己非常喜欢听谢惊寒给他说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居高临下,不会因为你听不懂而有任何的轻视和瞧不起,语气平常得像是讲今天的天气不错。沈放说:“同桌,你真的好厉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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