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策那张麦色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结巴道:“这,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你不也和谢惊寒临时标记了吗?”
他像是找到了依据,语气瞬间理直气壮起来:“说不定你就是对他有好感,自己不知道罢了。”
岑欣然本来在一旁抱着手优哉游哉地看笑话的,听到薛策这个发言实在忍不住,领着衣领将他提回来,语重心长地道:“崽啊,阿爸真的对你很失望,自己是恋爱脑就不要传染给别人了啊,乖。”
钢琴声和小提琴声再度响起,沈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歌声像是浪涛般起伏,他抬起头看向前方坐在钢琴前的Alpha;穿着普通蓝白色的校服,坐姿端正而优雅,手指在琴键上跳跃,Alpha态度认真气质沉静,仿佛此刻在维也纳大厅中演奏一般。像是察觉到沈放的视线,他抬起头,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谢惊寒猝不及防地漏了一个音,但没有任何人发现,半响后沈放移开了目光。
谢惊寒垂下眼,心想,他好像还在生气。
【作者有话说:新年快乐朋友们~】
第19章 “玩不玩AA恋?”
==========================校运会服装男士订的是白衬衫黑西裤,女士是白衬衫黑色百褶裙。非常的青春靓丽;运动会入场时一群少男少女衣摆飞扬,老齐坐在舞台的座位上,心下暗自点头,果然正常了还是能入得了眼的,这多好看啊!
高二四班全体同学走到了舞台的中央下方,自信地喊出来他们的口号:“四班脸皮厚,子弹穿不透,心狠又手辣,是人都害怕!”
如此中二的口号,他们喊了三遍,震耳欲聋,整个运动场都有回音。
老齐绷着笑容僵硬的脸,身旁的老师笑说:“齐主任,你们班学生挺活泼啊!”
老齐还在笑,颤抖的手拿起茶杯,心想失策,没叫这群小兔崽子提前给他看看口号。
谢惊寒抱着手站在观众席的最高台。因为他要准备钢琴伴奏,有幸逃脱了如此羞耻的行为艺术,身旁的林佳和他并排站着,背着手轻笑,说:“幸好没加入。”
谢惊寒深以为然。
林佳性格温婉安静,情商非常高,和任何人待一块都能让人舒服。她并不爱说话,谢惊寒的脾气正对她胃口,两人的交流也只限于合作。这会儿看着班级同学从观众席走过去,她笑着挥手打招呼,突然说:“你和小芳吵架了吗?”
谢惊寒有些惊讶,思索着说:“也不算吵架吧,但是沈放不怎么理我,他最近心情也不好。”
“这样啊,”林佳笑眯眯地说:“那就是闹变扭了。”
谢惊寒沉默两秒,问到:“那我要怎么办?”
林佳笑得更和蔼了:“那就哄啊,先诚挚地道歉,这是第一步。”
谢惊寒觉得林佳说得非常靠谱,心想有步骤就好办多了,他不由得道:“然后呢?”
“小芳肯定会说,我没生气,”林佳说:“这时候你就要顺着小芳的话,将错揽到自己身上,这是第二步。”
谢惊寒越听越觉得这步骤熟悉,他问:“那第三步是什么?”
林佳:“这个时候小芳的心情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第三步就是要顺势而为,拿出小芳喜欢吃的零食,或者把你的游戏机给他玩,总之要把小芳哄高兴,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谢惊寒:“......”他知道这套路为什么熟悉了,那天吃辣鱿鱼他生气后沈放就是这样哄他的。
充当后勤的同学来提醒他俩可以去后台准备了,谢惊寒很郑重地像林佳道了谢,两人往后台走去。林佳着看前方Alpha的背影,脸上温柔的笑容不变,心想,闹别扭的小情侣还挺可爱的。
就是连哄人都不会,林佳叹了口气,真让人操心。
高二四班上台时底下的掌声极其热烈,毕竟去年他们整的活实在让人印象深刻,听到主持人报幕时同学们心下还有些失望,不过那点失望在谢惊寒上台时消失殆尽。
谢惊寒穿着普通的白衬衫西裤,肩宽腰窄,个高腿长,他做了发型,整个英挺俊美的五官完全显现出来,在配合着他那张万年冰山脸,绅士地牵着林佳的手面对舞台鞠躬时众人的尖叫响彻云霄,伴随着挑起氛围的口哨声。
随后被挑选成领唱,作为门面担当的沈放出列。比起谢惊寒的高冷和林佳的温婉,沈放展现的是一种非常快乐的活力,带着青春的俊和美,是一个飞扬的美少年。他一手放胸前,笑着面对舞台鞠躬,众人的欢呼声又上一个台阶,有一把尖利的女生说:“校花嫁给我,我绝世好A!”
众人大笑,响起三三两两的声音:“小芳,穿女装!”
这是个男声。
“小芳,你撩起裙子真的比我大吗?!”
这是个女声。
老齐在后台看得心惊胆战,连忙叫主持人去提醒他们赶快开唱,这领导还在台下坐着的。
所幸沈放从小被调戏到大,这点小场面对他来说实在是小儿科,他笑着接受调侃,背着双手站得笔直,态度落落大方。主持人乘机进行控场,高二四班的表演才终于开始了。
然后底下的人再次笑得东倒西歪。
见过跑调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跑的。四班的歌声如洪泥石流,奔腾而下。全程能听的只有谢惊寒和林佳的伴奏,小提琴和钢琴的乐声是如此的倔强,在跑得爹妈都不认的歌声中励志地奏完了全场。
唯一能听的只有那句高潮:“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老齐觉得脸都丢没了,哦,在去年沈放穿女装集体热舞时他的脸就已经没了。
四班的表演在众人的笑语欢声中完美落幕。
江城一中实在是大,开幕式都用了一天,沈放人缘好,是朵知名交际花,比赛结束后就跑没了影。谢惊寒一时找不到他,自已领着本书去后山找清闲了,想着明天遇到再找机会道歉。
在第二天还是没见到沈放的影儿后,谢惊寒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沈放在躲他。
说是躲多少有点冤枉沈放了,他是体育委员,报的项目又多,一天下来不是在搞后勤就是参加比赛,这边才脱下运动服,那边广播就叫他参加检录,忙得像只小陀螺。
Omega男子组一百米短跑沈放轻松夺冠后得了半小时的喘息时间,他跑回班级的观看席,正好看见最高台阶上的谢惊寒脱下外套,准备往下走。
沈放跑上去,谢惊寒自然地把外套递给他,此刻沈放刚跑完下来,额头的发被汗浸湿,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到膝盖的运动短裤,腿笔直又修长,白花花晃人眼睛,扑面而来一股热气。谢惊寒抽了张湿纸巾给他,沈放接过,说:“去跑三千吗?”
谢惊寒嗯了声,看他呼吸平稳后才将矿泉水递给他:“慢点喝。”
走上台阶来送水的李晨楠默默地转身下去了。
广播里播放请参加男子Alpha三千米的同学进行检录,这是重头大戏,瞬间观众席上就一片惊呼和欢笑。
谢惊寒走下台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沈放说:“你等会儿还有比赛吗?”
台阶的盆地里种满了参天碧绿的梧桐树,给观众席投下了大片阴凉的树荫,沈放站在阴影里,跟矮他一层台阶的谢惊寒平视,他将谢惊寒的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说:“还有个年级组的接力赛,你比完三千就到我啦。”
蒋超在最底下叫他名字,谢惊寒说了句:“跑完以后等下我。”
他转身下台阶走了。
谢惊寒参加三千米长跑的消息早就已经在表白墙上轮了一遍又一遍,转发都快盘出了包浆。当谢惊寒穿着白色T恤套着黑色印号码的背心走到起跑线上时,观众席上的呼声震天响,四班从学校舞蹈队借来了大鼓,鼓声配合着呐喊声,热闹得像是过大年。
谢惊寒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抽签抽到了最外圈,离他最近的班级看他那一脸高冷就想调戏,口哨声和小喇叭声此起彼伏,某个男性Alpha拿着喇叭说:“谢惊寒,玩不玩AA恋!!!”
哄笑声一浪又一浪,因为距离原因,头部的班级笑完了尾部的才知道笑什么,笑声连绵不绝,丝毫没有降下来的趋势。
沈放坐在最高的一级台阶上笑,因为太远,他根本看不清谢惊寒的表情,但是谢惊寒的身高和气质实在过于显眼,任谁一打眼都能注意到他。
蒋超从后面拍他,将借来的唢呐递给他,说:“给,你要的,这破玩意老他妈抢手了,我和一班抢了好半天。”
沈放笑着接过,道了句辛苦。将谢惊寒的外套叠好放在他带来的书上后。沈放拎着唢呐,从最高一层台阶往下走,众人一看见他拿着唢呐就笑。易倩说:“小芳,还吹《百鸟朝凤》吗?”
“那可不。”沈放走到了最下方,手一撑跳过了栏杆,说:“关键是我只会这一曲。”
广播通知比赛即将开始,观众席的欢呼和喧闹弱下来,枪声一响,硝烟袅袅升起,加油声响了起来。
谢惊寒不慌不忙,沈放也不慌不忙,他跳坐在栏杆上,慢理斯条地擦拭唢呐,谢惊寒跑到四班观众席,呐喊淹没了他,沈放对他微微一笑。
谢惊寒看见沈放手里的唢呐,眼皮子跳了跳。
下一秒,蒋超将喇叭对准了唢呐,沈放气沉丹田,嘹亮的唢呐所声响彻运动场。《百鸟朝凤》那亦悲亦喜的调子堪称流氓,瞬间艳压所有的呐喊和加油。
谢惊寒不急不缓的步调停了那么一瞬。
观众席又是一阵大笑。
三千米长跑谢惊寒不负众望地获得第一,他冲过终点,沈放拿着水快乐地向他跑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同学,沈放似乎想扑在他身上,谢惊寒正准备张开手,就看见沈放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他跟前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而后将脖子上挂的毛巾地递给他,快活地说:“同桌你好牛逼啊!”
围着他的同学大喊牛逼。
谢惊寒:“......”他接过毛巾,道了句谢谢。
或许是因为集体项目拉进了彼此的距离,班里的同学好像没那么怕他了,递水的递毛巾的,给巧克力的一堆全聚在他面前,谢惊寒每一个都接了,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却十分有耐心,几乎每接一样东西都会说声谢谢。
众人发现,谢惊寒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诶。
第20章 我该如何传达我自己。
==============================谢惊寒的三千米结束后就是沈放的接力赛。谢惊寒没往上走,坐在了第一排台阶处。
沈放已经穿上了运动背心,他是最后一棒,检录完以后沈放张开双手笑着从起点跑到终点,熟悉的人对他欢呼,他就像只快乐的鸟。
谢惊寒正在第一排喝水,看到他如此快活的模样,微微笑了下。
枪声一响,加油声和欢呼声一同迸发。沈放在原地跳了跳,弯下腰拉伸,等待第三棒的到来。
然而出现了意外,同跑道的第三棒彼此穷追不舍,刹车不急,沈放伸出手预备的动作来不及收回,两人撞在一起,接力棒滑落,沈放向前倾准备去接,却猝不及防地被后背一股推力一推,膝盖重重地撞在地上,往前滑了一截。
沈放手撑住地,半响才轻轻“嘶”了一声。
观众席传来惊呼声。
谢惊寒在他倒地的那一瞬间就放下了水杯,起身撑住栏杆一跳,跑到了沈放身边。
蒋超和胡可立刻安抚好了躁动想前去帮忙的同学,两人拎着医药箱跑过去。
最后一圈已经跑完决出了胜负,裁判和老师全围了上来。谢惊寒握住沈放手臂,问:“能起得来吗?”
“等我缓缓。”沈放说。
他对和他相撞满脸焦急的同学笑了笑,说:“没事,就是蹭破了皮,别担心。”
谢惊寒看了眼他的膝盖和手心,膝盖的皮都蹭卷了,皮开肉绽,根本看不出伤得深不深。谢惊寒和裁判看了眼胡可带来的医药箱,只有普通的酒精和创可贴。
裁判当机立断:“去医疗站。”
谢惊寒在他话没落时就背对着沈放蹲下,说:“慢点上来,我背你去。”
还没等沈放说什么,谢惊寒想他根本就不可能屈腿,当下转过来身,说:“我抱你去。”
沈放忍痛能力挺强,并且他从小跳到大,这点小伤还真没放在心上。闻言笑着伸出手,说:“你不说我也要你抱,你背上还有伤,我可不敢压。”
谢惊寒低下头让沈放勾住他脖颈,双手一抄他腿弯,毫不费力地打横抱起,众人立刻让开道。
看着谢惊寒抱着沈放离去,来了半天都没怎么说上一句话的众人唯有沉默再沉默。
半响后,胡可转头看向蒋超:“回去吗?班长。”
蒋超木着脸:“回去吧,我们就不应该来。”
胡可深以为然地点头。
沈放一开始对于谢惊寒公主抱他这事是没什么感觉的,多正常的事,他又不是没因为受伤被薛策岑欣然这样抱过。但是从运动场横穿观众席,再从观众席由低往高走向出口,每个人看他俩的眼神都不那么......纯洁。
虽然关心的话说得挺好,那是你们能不能别那么暧昧地笑啊?!
还有那边拿出手机来拍的大兄弟你是要闹哪样?
沈放即使脸厚如墙皮,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眼自己手挂谢惊寒脖颈的动作,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小鸟依人的味道。
沈放:“......”他正准备放开,刚一动作,谢惊寒就低下头问:“是太疼了吗?”
谢惊寒表情认真,眼神里带着关切,沈放还没有这么近地和他说过话,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说:“还,还好。”
这大夏天的,两人穿的都是T恤和及膝运动裤,谢惊寒的抱住他腿弯的手臂完全和他大腿肉贴肉,沈放膝盖的血顺着小腿滑下,将谢惊寒的手和T恤弄得一片斑驳的红。
他们穿梭过由巨大玉兰花树布满浓荫的小道,细碎的光影散落在两人身上。沈放被他抱得非常稳,他抬头看谢惊寒,光斑隐隐绰绰,谢惊寒的发丝黑而明亮,闪着汗珠,眉骨高而深邃,鼻梁高挺,下颚线深刻锋利,比起沈放过于柔和且稚嫩的面容,谢惊寒已经完全接近于成年男人了。
沈放盯着他看,说:“你累吗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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