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用学,玩着玩着不就会了,这是用来玩的。”沈放想起自己在“未成年安全与关系”APP上看到的谢惊寒的教育经历,心想谢惊寒这小可怜可能是没时间玩;他接过谢惊寒手里的礼品袋,说:“你站上来试试。”
谢惊寒从善如流地将礼品袋递给他,单脚先站了上去,沈放一句话也没说,就让谢惊寒按照自己的方法去试。这不开玩笑吗?谢惊寒学习能力多强的一个人,会搞不定一小小的平衡车吗?
事实证明,谢惊寒还真的搞不定。
在十分钟后谢惊寒还没有完全能够独立站上平衡车行驶后,沈放终于说话了,他看着一脸认真越挫越勇的谢惊寒,说:“同桌,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就是平衡感不太好?”
“应该是。”谢惊寒痛快地承认了,他第无数次双脚站上去,还没有找到重心就掉了下来,却毫不气馁,又一次准备站上去。
沈放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谢惊寒非常开心,哪怕对方还是那幅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的模样,但沈放就是知道,谢惊寒此刻很快乐。
他将双手递给谢惊寒,说:“你站上去,然后握住我的手,我牵着你,带你走一段。”
谢惊寒握住了沈放的手,他的手很大,放在沈放手掌心上时,完全将对方的手覆盖;然而沈放就这样稳当地撑住了他,当谢惊寒再一次站上去又将落下时,沈放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臂,替谢惊寒稳住了重心。
谢惊寒187的身高本就高沈放半个头,更别提现在谢惊寒站上了平衡车。沈放将他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说:“现在你稳住了,微微前倾,我带你走一段。”
谢惊寒按照沈放的要求,平衡车果然缓慢地移动了,他低头,看见了沈放的脸,很认真;纤长浓密的眼睫在轻微颤抖,鼻尖和耳垂因为寒冬的冷气泛着一点红。谢惊寒尽量让自己放在对方肩上的手臂放松,不要施加力度。
平衡车速度在慢慢加快,沈放一点点地放开了稳住谢惊寒的力道,然而却在对方放开他右手时谢惊寒闻到了一股带着酒味的夜来香,瞬间,他一个不察,掉了下来。
沈放连忙抱住了他的腰,有些失望地“啊”了声,说:“好可惜。”
沈放轻轻地抱着他,那股带着酒味的夜来香更加明显,谢惊寒心跳得有些快,他不动声色地和沈放拉开了距离,说:“算了,先回去再学吧,你爸妈应该等久了。”
沈放倒是不在意时间久不久,不过谢惊寒既然这么说,他也就跳上了平衡车,说:“那就走吧,我家地下室里有我的自行车,回去我先教你骑自行车。”
天空开始缓慢地下起了小雪,沈放平衡车配合着谢惊寒的步伐,在A区的小广场拐过弯后,沈放说:“对了,我们要先去一下薛策家,我妈叫我给薛策奶奶带句话。”
谢惊寒毫无意见,跟着沈放来到了薛策家的独栋别墅。
谢惊寒来沈放家单独为他补课的消息在第一时间被岑欣然和薛策知道后这两货就一直囔囔着要旁听,现在两人去训练,下午才能回来去沈放家蹭饭。
A区的独栋别墅都是一个款式。此时小花园里有一只巨大的阿拉斯加在玩球,沈放站在木栏杆前吹了个口哨,说:“香瓜,想我没?”
名叫香瓜的巨型犬立刻放下口里的球冲过来,双腿扒在栏杆上去亲近沈放,沈放笑着揉他的头,又伸出手去让他舔,他看着谢惊寒,说:“你怕狗吗?”
谢惊寒不怕,甚至还想上手去摸,沈放心想这个时候你那洁癖性子跑哪去了,身体却诚实地说:“要摸摸吗?香瓜性格很怂的,你看它见你都没叫,而且我和薛策昨天才带它去宠物店洗了澡,一路抱回来的。”
谢惊寒在听到昨天洗了澡后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却没上手去摸,而是放在香瓜的面前,香瓜尾巴摇得可欢,亲昵地用头去顶他的手掌。谢惊寒见状直接摸上了香瓜,撸了个爽。
薛策奶奶终于听到动静走出来,她是位慈祥的老人,女性Omega,见到沈放后就笑:“小芳呀,快进来玩。”她看见身后的谢惊寒,说:“这是小芳同学吗?”
谢惊寒礼貌地问好,说是沈放同学。
薛策奶奶就喜欢长得俊的,从小到大沈放靠着他的那张脸在薛奶奶这里得了不少便宜,现在看到谢惊寒后笑得更慈祥了,她说:“快进来坐呀!吃午饭没有,进来吃饭。”
沈放笑说:“不了奶奶,我爸妈今天在家,吃完有空来找您玩;我妈叫我给你带句话,您下星期要到时间去医院做体检啦!”
薛奶奶听到沈放爸妈在家那股好客劲散了不少,也不劝人进屋吃饭了,连忙说:“你爸妈休假不容易,那你快去回家吃饭。”
在和薛奶奶告别后,沈放捧着香瓜头,说:“香瓜,下次见啦,下次给你带牛肉干。”
小雪纷纷扬扬,落在了两人身上,沈放在雪中对薛奶奶挥手说再见,谢惊寒学着沈放的模样挥手,看着慈祥的老人和摇着尾巴的趴在木栏杆的狗,不知道为什么,他微微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日语歌是《また君と》/《再度和你》】
第31章 人与人的差距。
========================谢惊寒是第一次上别人家里做客。
沈放家是两层的独栋别墅,花园很大,冬季里虽然植株花束凋零,但是打理得非常干净;沈放打开了黑色的铁质小门,两人穿过了鹅暖石铺陈的小路。沈放还没到家门口就开始喊:“我回来啦!”
沈放推开门,铺面而来的暖气驱散了两人在寒风中吹得略微冰凉的身体,带着一点微微的香味。谢惊寒猜想应该是番茄牛腩汤。
沈放蹲下身去给谢惊寒拿鞋,大声说:“好香!是不是牛腩汤?”
沈嫣带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是是是,狗鼻子比谁都灵。”她笑着说:“小寒来啦,先进来,饭马上就好啦。”
谢惊寒换上沈放为他找的蓝色毛绒拖鞋,将手里的礼品礼貌地递给了沈嫣,沈嫣有些无奈地说:“麻烦你来给这混小子补课,怎么还好意思让你带礼呢?”
“好意思好意思。”沈放笑嘻嘻地推着谢惊寒来到客厅,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同桌给我就收呗。”
段嘉洗好水果摆好盘端出来,对着谢惊寒笑了下,声音温和地说:“又要麻烦你了。”
谢惊寒自然是摇头说没有。
他其实有些紧张,这种紧张更多的是不适应带来的。沈放的家庭环境过于温馨和放松,让没有感受过这种氛围的谢惊寒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才能融洽。
好在沈放一家的好客是一脉相承,更没有什么所谓的规矩。在段嘉和沈嫣进厨房忙活后沈放就像是没骨头似地坐在地毯上靠着懒人沙发玩游戏,谢惊寒原本坐得十分端正,见沈放那幅模样,默默地将自己的姿势放松了点。
沈放玩着游戏,然而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了谢惊寒的身上,他感受到谢惊寒的不自在,将饱满水灵的草莓推过去,说:“吃草莓啊,干坐着干什么?”
沈放见谢惊寒简直是自已一句一个动作,觉得好笑,下巴搁在茶几上,抱着抱枕看他,笑说:“谢惊寒,你干什么都可以,我家没什么规矩的,你就当自己过来玩。”
谢惊寒抽出一张纸擦干净手上拿草莓时沾到的汁水,擦完还十分严谨地将纸巾叠好再放进垃圾桶,闻言说:“我总感觉不太好,过于放松是对主人家的不尊重。”
“唔,那是你的教育环境灌输的吧。”沈放轻轻笑了下,说:“但是我从小带朋友回来都是这样啊,你不用太紧张,我爸妈会觉得你吃好玩好才是对他们的尊重。”
沈放起身跪上沙发,将茶几下的书本拿上来,说:“那要不你看书吧,要放歌吗?我给你连音箱,或者说你想玩游戏?”
谢惊寒再次被他过于自由的选项震惊到了,他看了看那几本书,应该是沈医生的专业书籍,都是关于胸外科的。
谢惊寒倒是挺感兴趣,他抽出一本,发现上面做了大量详细的笔记,还夹有书签;谢惊寒说:“要给你妈妈说一声吗?这好像是她一直在读的,冒然拿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沈放简直对他脾气服气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厨房喊:“老妈,谢惊寒看下你放在茶几柜下的书!”
沈嫣不在意地应了声,又说:“小寒要是无聊你带他去我书房选几本书,还有些笔记。”
沈放转头看向谢惊寒,笑说:“现在可以放心看了吧?”
谢惊寒微微笑了下,很短暂,沈放却被他笑得有些心痒,他心想,谢惊寒浅笑时右脸颊居然有个小小的酒窝。我的妈,他抱着白色小熊在沙发上滚,胡乱蹬着腿,好可爱好可爱卧槽,可爱死了。
谢惊寒对他时不时发疯早已习惯,靠着沙发打开了书籍。沈放见状关闭了一直当做背景音的电视剧,连上了音箱蓝牙。他对谢惊寒的音乐品味早已熟知,就是越有逼格越高雅的越适合谢惊寒。沈放在音乐软件里找了个钢琴经典名曲,直接随机播放。
错落优雅的乐声回荡在室内。沈放家的客厅是一整面的落地窗,此刻拉上了薄薄一层白纱般的窗帘,窗外大雪纷飞,飞雪莹润的光照得客厅一片温暖的颜色,与浅色系的装修风格相得益彰;沈放在一旁沙发上翘着腿打游戏,厨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偶尔有两声温柔的笑;谢惊寒明明看着书,却不知为何,注意力一点点地溃散,最后盯着书本发呆。
谢惊寒看着书籍上的文字,突然发现这一切都美好得有些不像话,这好像是他梦中的场景,是很多年后他期盼的生活;成为一名平凡的医生,在某个城市有个落脚之处,下班或休假时窝在自己的房子里,或许看看书,或许打游戏,再或许下厨他收藏的菜品,也许条件允许会养一只猫,不用太黏人,能在他疲惫时让他抱抱就可以。
乐声跳跃,书页被谢惊寒无意识地翻动,他想起他第一次小心翼翼地向顾柔说起这个愿望时的情景。
那天顾柔心情很好,因为第二天谢凯山会来看她。她坐在梳妆区打扮,在琳琅满目的口红架上挑选适合的颜色,她那天实在温柔,会抱着谢惊寒问这个颜色好不好看,会摸谢惊寒的头,谢惊寒因为她久违又罕见的温情而感到开心,晚上睡觉在顾柔难得地为他讲了睡前故事后,谢惊寒没忍住亲近她的欲望,期待又憧憬地说了自己的愿望。
再然后,谢惊寒关上了书。沈放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他,说:“不看了吗?”
谢惊寒摇头,说要吃饭了。
再然后的记忆是尖叫和女人有着长长指甲的手掌扇他脸的疼痛,还有红色尖锐指甲差点滑进他眼睛里的恐惧。
谢惊寒调整记忆,让自己不再去想,沈放一家如此真诚的热情,不能因为自己心情原因而被辜负。
段嘉和沈嫣做的菜实在是多,谢惊寒进厨房帮忙端菜时都惊了一下。沈放端着松鼠桂鱼和糖醋小排走出去,笑说:“同桌,我是沾到你的光了啊。”
沈嫣笑着拍他头:“小没良心的,说得好像平时少你口吃的似的。”
菜上齐后岑欣然和薛策也刚好训练完赶到,他俩可没有谢惊寒的拘束,一进门抖落完帽子上的雪后就自己找鞋换上,薛策在门关就大声说:“嘉叔,是不是有松鼠桂鱼?!”
沈放和谢惊寒在取碗,沈放翻了个白眼:“你俩是算好时间来的吧?一来就赶上吃饭。”
“哪有,是闻着味来的。”岑欣然将训练包往门关一丢,来到桌边,见到谢惊寒后笑说:“哟,寒哥来多久了?”
薛策拿起筷子直接夹了块小排,说:“寒哥今天补什么啊?我们哪科都差。”
两人这幅回到家的样子再一次让谢惊寒知道他们三人的关系有多铁。他将盛好饭的碗放在桌前,说:“先补化学。”
沈放帮他补充了后半句:“我们三个的化学都一样烂。”
岑欣然和薛策只嘿嘿笑。
段嘉在厨房给几个小孩榨了草莓牛奶汁,谢惊寒喝了口,发现太甜,不太想喝,但他无法拒绝段嘉。段嘉对他总有种长辈的包容和喜爱,他能感觉得出来,只好面无表情地喝完了那杯粉白的草莓牛奶。
然后段嘉又笑眯眯地给他满上了。
谢惊寒:“......”沈放和他并肩坐着,头顶的灯温暖而明亮,每个人都在说话,交流今天的见闻,分享日常,语调忽高忽低,伴着笑语和碗筷瓷碟的碰撞声。谢惊寒很喜欢这种感觉,有种平淡又隽永的安定和幸福感,他默默地吃饭,并没有参与众人的谈话。
沈嫣注意到了谢惊寒的安静,说:“小寒怎么不说话啊?”
沈放正将面前的油焖大虾夹给薛策,闻言立马替谢惊寒解围:“他就是这样的,在学校我们仨聊天他也不说话的。”
薛策和岑欣然附和:“别管他了嫣姨,他就是闷骚怪。”
闷骚谢惊寒默默无闻地连干了五碗饭,最后一桌菜被几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几人全部吃完,段嘉和沈嫣倒是开心,吃完就将几人赶上了楼,拒绝了他们帮忙洗碗的要求。
几人来到书房,这里白板马克笔都不缺,谢惊寒看几人刚吃饱闲不住的样也知道此刻学不进去,就将段嘉和沈嫣两大书架的医书都浏览了一遍书名;沈放在书房沙发上坐着玩手机,突然说:“卧槽,期末成绩出来了!”
岑欣然和薛策同时哀嚎:“卧槽,为什么这么快?”
沈放第一时间去看第一名,不是谢惊寒,是欧阳梦。
一时之间沈放心情那个复杂劲儿,都理不出头。
他往下翻看名字,有些遗憾又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同桌,你这次是第四诶。”
谢惊寒正拿着本书翻看,闻言并不惊讶,说:“猜到了。”
薛策说:“第一是谁?”
岑欣然看着手机:“欧阳梦,梦姐重夺第一的宝座啊!”
谢惊寒关上书,说:“是不是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的一位女性Omega?”
三人:“你居然认识?!”
谢惊寒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们:“很惊奇吗?她找过我,问过我生物的竞赛题。”
沈放看他一脸平静,问道:“没得第一,你不失落吗?”
“为什么要失落?欧阳梦的成绩是她应得的。”谢惊寒将书放回去,说:“我没有付出努力,这几个月懒懒散散的,得不到好的结果不是正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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