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留学,目前就是A国和C国。”王子晨说:“目前属意A大。”
谢惊寒和他碰了下杯,王子晨不同于他,不论是他父亲一方还是母亲一方,他都是唯一的独苗,责任他必须要担。
“不玩了?”王子晨说:“你一进来看到他们的脸了吗?笑死我,变得比脸谱还快,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惊寒手搭在大理石的栏杆上,懒洋洋地问为什么。
“因为昨天谢梓安才请他们吃过饭啊,哪知道你今天就回来了,这队站早了。”王子晨笑说:“你弟现在都进昂风学习了,你要是争点气,轮得到他?”
“这口气给他吧。”谢惊寒转着酒杯,“太大了,怕把我呛死。”
王子晨又开始笑,谢惊寒也在浅笑,笑完后王子晨一口饮完杯中的酒,不怎么怀好意地说:“你是不是临时标记沈放了?”
谢惊寒一顿,看了他一眼,说:“你还记着他?”
“什么眼神啊你卧槽。”王子晨贱兮兮地说:“Alpha的占有欲真他妈强,我就提了一嘴,至于么?”
谢惊寒缓慢地喝了口酒,没说话。
王子晨笑了笑,对他这幅模样倒有些新奇,他说:“惊寒,你给我说实话,你对沈放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
“没有感觉我会标记他吗?”谢惊寒拎着酒杯,声音低低沉沉的,他其实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件事,他又不是傻子,自己对沈放的在意和纵容,超乎寻常的耐心和温和,以及面对沈放一退再退的底线都被他下意识地一次次忽略,但是最终还是要面对的。
沈放快乐热烈,他有着单纯美满的家庭和简单的交友关系,他永远真诚,内心细腻,对人永怀善意;没有人会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就如没有人会讨厌恰到好处的太阳的温暖。
“我只是担心......”谢惊寒停顿了下,说:“和害怕。我害怕沈放只是因为临时标记而对我产生好感。”
“啧,你怎么就知道人沈放对你有好感。”王子晨笑说:“不要做普信男啊!”
谢惊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露出了点很浅的酒窝;王子晨被他笑得起鸡皮疙瘩,心说,尼玛的,冰山融化真他娘地吓人。
两人没在聊这个话题了,虽然它带着少年人的绮丽和浪漫,但背后却始终是沉重的,他们又不可能真的如少年人那般去谈场单纯的恋爱,更何况,谢惊寒一口饮尽了杯底的酒,他不想给予沈放任何伤害,快乐的就应该让他永远快乐。
谢惊寒在首都待了两个月,他在首都取了驾照,将名下的财产做了大致的规划和整理,而后他跟谢凯军要了个人,打理他名下的财产。
这两个月沈放和他的聊天就没断过。沈放很爱分享日常,好喝的饮料,楼下怀孕的流浪猫,打篮球进的三分,煮宵夜时卧出的特别漂亮的鸡蛋......这些琐碎日常灿烂又绚丽,带着生机勃勃的快乐;谢惊寒一开始只会附和,或者发表情包。在沈放严重抗议后,他也会开始发一些生活片段,虽然没有沈放那么五彩缤纷,但也让沈放高兴了好久。
过年那天谢惊寒难得因为应酬喝得有些醉,他和谢凯山在书房里进行了一场谈话,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出来时谢凯山因为谢惊寒的识时务难得有些高兴,他道:“未成年系统给我发了消息,你标记的那个男孩叫什么?如果喜欢就玩玩嘛,反正你又没有进入婚姻,结婚后可不能这么玩了。”
谢惊寒面无表情地抽出了领带,他看着喝得脸发红的男人,那张和他有些相似的脸上是高高在上的不屑,谢惊寒莫名感觉到恶心,他将领带搭在了肩上,说:“不劳你操心,我成年后也用不着那个软件了。”
他开门出去,想是想起什么,笑了一下,说:“你这话不太对,你结婚后玩得也挺欢的。”
谢惊寒走出书房,在门外看见了谢凯山结婚后“玩”出来的成果。
谢梓安有些踌躇地喊了声大哥。
谢惊寒没应,只是第一次很认真地看他,他其实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谢凯山会这么喜欢这个私生子,不过,谢惊寒很快为对方脸上佯装的关心而感到无趣,他开口直接告诉了对方想知道的消息:“恭喜,以后谢家的继承人应该只有你了。”
他没看谢梓安的表情,走回了房间;明明是春节,老宅却一片寂静,他身上有一些酒味,谢惊寒释放了信息素,仰躺在大床上,闭上了眼。
他感觉自己在转,头很晕,但又很快乐,那是解决完某件大事后石头落地的轻松,他甚至觉得这是他这十几年来最轻松的时刻,他不在乎头晕,他此刻需要疼痛,来告诉他这一切是真实的。
手机在震动,谢惊寒没接,但对方锲而不舍,谢惊寒懒散地摸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来自“沈小熊”的视频申请。
谢惊寒笑了笑,划了一下,下一秒,沈放的脸伴随着明亮的灯光出现在了他面前。
沈放穿了件红色的卫衣,这个颜色很适合他,就是太亮了,有些晃谢惊寒眼睛。
沈放嘴里含着奶糖,笑弯了眼:“同桌,你那里好黑呀。”
谢惊寒:“想看我吗?”
他看见小熊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但还是诚实地说想。
谢惊寒起身靠着床头,打开了阅读的小灯。
沈放瞬间睁大了眼睛,被眼前穿着一身禁欲正装,却懒洋洋貌似喝醉的美男震了震。他吹了个口哨,笑说:“我截屏了寒哥。”
谢惊寒很累,嗯了声,声音也很舒懒,带着点笑意:“发视频给我要红包吗?”
“才不是。”沈放拿着手机穿过客厅,薛策和岑欣然拿着音箱站在了花园里,沈放察觉得出谢惊寒今天的愉悦,他站在阳台上,被料峭的寒风吹起了额前的发,沈放说:“你今天好像很开心耶。”
谢惊寒看着他黑暗中莹白的脸,说:“因为解决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知道沈放下一句要问什么,笑说:“回去告诉你。”
沈放撇撇嘴,说:“因为禁烟花,所以就给你听听热闹了。”他将手机对着花园里的两人,两人挥手,大喊新年快乐,谢惊寒看清了薛策和岑欣然手上的音箱,瞬间沉默了。
下一秒,音箱里传出电子鞭炮声,薛策跟岑欣然跟俩傻子似地到处窜,谢惊寒被这声音吵得头疼,又气又好笑,幸好电子鞭炮声很快就停了,他听见沈放遗憾的语气:“好想放烟花哦。”
谢惊寒哄他:“明年一起放。”
沈放的眼睛立马就亮晶晶了,“去郊区吗?”
谢惊寒说是。
屏幕里的小熊笑弯了眼,他说:“谢惊寒,新年快乐!”
沈放的声音是十分清澈的少年音,但谢惊寒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声音莫名的甜,他笑了笑,声音非常温柔地说:“新年快乐,沈放。”
他想,原来能让人感受到真实的,不止有疼痛。
【作者有话说:关于谢惊寒的真香历程一开始:沈放好吵,他什么时候能够闭嘴,我想转班。
后来:没有人会不想和沈放待在一起】
第34章 谢惊寒这种Alpha都能拿下。
===================================谢惊寒回到江城已经是四月中旬。
他给老齐请了一个半月的假,沈放天天在微信上骚扰他,每日晚上十一点准时发问:“今天我同桌回来了吗?”
谢惊寒不用回复,下一秒,沈放自问自答:“没有QAQ。”
坚持不懈,宛如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卡机器。
打卡机器沈放再一次将发下来的卷子折好放在谢惊寒书桌里的文件夹里,他按动笔,熟练地在化学卷上写下名字,叹了口气,还没开口,前排的薛策和岑欣然为他补了将要说的话语:“谢惊寒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放:“......”他懒散地趴着,第一道选择题很基础,沈放勾了正确答案,而后拿着笔开始乱画。
四月的江城,新柳早已破开了柳枝,窗外的爬山虎郁郁苍苍,南方城市里早春那股熟悉的湿润水汽开始慢慢浸润在空气里,沈放脱下了厚厚的冬季校服,轻薄的夏季T恤勾勒出少年人柔韧劲瘦的身姿,他下巴搭在卷子上,说:“周五不上晚自习,去商业街逛夜市啊。”
薛策:“陪陆悠去打耳洞,你俩去吧。”
岑欣然:“......易倩想买裙子,我俩约的今天。”
沈放幽幽地看着他俩,“就这么让我一个人吗?是不是兄弟了。”
薛策转身过来用笔敲他头,“拉倒吧,你有什么资格说,谢惊寒在的时候你多少次丢下我俩了。”
沈放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前排蒋超丢了个纸团过来,示意他们仨小声点,考试呢。
沈放对着蒋超比了个OK,将注意力放在面前卷子上,叹了口气,心想谢惊寒是不是乐不思蜀了,都要期中了还不回来。
下午体育课,沈放去游泳馆游了个爽,逃了班会去篮球场打篮球。薛薛和岑欣然都比他高,天生的体型优势加上多年的训练,沈放在篮球上根本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再一次运球被截后沈放摆摆手,示意暂停,他走到树荫下的台阶,打开水杯喝了一口。
薛策和岑欣然慢悠悠地玩着球,沈放热到发疯,微微低头撩起T恤下摆来擦额头的汗,露出了半截白皙的腰,少年人的腰肢细瘦而充满力量,因为太白,腹肌只能显示出隐约的轮廓;风吹过头顶的浓荫,树叶随风起,浓绿的清爽和少年人构成生机勃勃的画,扑面而来的青葱感。
“沈放。”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沈放懵懂地抬起头,谢惊寒的相机定格在这一刻。
沈放眨了眨眼,维持着手拉T恤的姿势;谢惊寒站在前方,穿着和他一样的夏季校服,手里还拿着手机。
下一秒,沈放笑着像他冲过去,谢惊寒微微笑了下,伸手抱住了挂在他身上的沈放,因为冲力太强,还往后退了两步。
谢惊寒将沈放的T恤拉下,沈放穿着白T和及膝的蓝色运动裤,四肢修长而舒展,无赖地挂在他身上,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给我说。”
“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谢惊寒握住了他的腰,略微使劲儿将挂件抱在了地面上,大夏天的都穿得少,沈放肉贴肉地挨着他,对方略低的体温传过来,谢惊寒对他的无知无觉实在有些头疼。
沈放因为他的行为有点受伤,歪头嗅了嗅自己,说:“你是不是嫌弃我身上都是汗。”
谢惊寒:“……”你不提醒我都要忘了我洁癖了。
他无奈地说:“没有,别多想。”为了转移沈放注意力,谢惊寒弯腰将沈放丢在台阶上的书包拿起,说:“请你吃冰淇淋,要什么口味的?”
沈放果然不在纠结,立刻道:“哈密瓜!”
他转身对球场上的薛策和岑欣然喊:“然哥,老薛,吃不吃冰淇淋?”
岑欣然对他打了个手势,扯着声音说:“吃你的,马上就放学了,我俩有约。”
他俩对着谢惊寒挥了挥手,就当打了招呼;谢惊寒背上沈放的书包,说:“走吧,等会儿正式放学人就多了。”
沈放将水杯递给谢惊寒,谢惊寒从善如流地接过放在书包侧,两人一路走出篮球场;薛策投了球,弯下腰撑着膝盖说:“然哥,你说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岑欣然笑了下,说:“你和陆悠是什么关系,他俩就是什么关系。”
薛策摇了摇头:“我看不像。”
谢惊寒这个人冷得要死,特立独行惯了,唯独对沈放是个例外;薛策直起身,说:“小芳不愧是小芳,谢惊寒这种Alpha都能拿下。”
岑欣然将球丢给他,笑说:“你好八婆啊薛策。”
谢惊寒带沈放去了购物中心新开的甜品店,沈放非常感动:“果然跟着大哥有肉吃,这个牌子贵到我平时店面都不敢进,谢谢大哥带我见世面。”
谢惊寒拿出手机下单,对沈放的贫嘴习以为常,他握住沈放肩,将沈放转过身,说:“去窗户那等着,我去给你拿。”
“不在店里吃嘛,拿着去逛小吃街好不好。”沈放知道谢惊寒绝不边走路边吃东西,满怀希望地看他,脸上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求道:“我想去逛小吃街薛策他们都不陪我去。”
谢惊寒和那双狗狗眼对视了两秒,败下阵来:“就这一次。”
沈放:“好耶!”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沈放想,以后就都可以边吃边逛了,他心里比了个耶,我真是计划通!
这个牌子的哈密瓜味冰淇淋很甜,谢惊寒给自己选了原味,他将冰淇淋递给沈放时还贴心地在圆锥甜筒底下放了卫生纸,又抽出了张湿巾递给沈放,沈放接过,说:“寒哥,你这个行为好像带智障弟弟出门的哥哥。”
谢惊寒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差。”他翘了翘嘴角,说:“走吧弟弟,哥哥带你逛小吃街。”
前台的服务员小姐姐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沈放红了脸,一方面是丢人丢的,另一方面,他总觉得谢惊寒自称的这声哥哥挺好听。
两人走出甜品店,沈放想起什么,说:“你什么时候给马叔发消息啊?”
谢惊寒揽住他的肩,将他从车道边带到了自己的里侧,说:“以后都不用给马叔发消息了。”
沈放舔了舔冰淇淋,有些惊讶地问为什么。
“我年初不是给你说自己完成了一件开心的事吗?”谢惊寒说:“开心的事就是从此我留在了江城,我不用回首都了。”
沈放没说话,他知道谢惊寒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和谐,聪明地没再问,说:“那你以后怎么回家?坐公交?”
“我租了学校附近的小区。”谢惊寒看沈放小口小口地舔冰淇淋,嘴角沾了点绿色的奶霜,他拿出纸巾,伸手擦上了沈放的嘴角。
沈放舔冰淇淋的动作一顿,舌尖缓慢又迟钝地收了回去。
谢惊寒心里暗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好像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他看着沈放佯装镇定地问:“租,租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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