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点。”南风靖舒服地靠在床靠槛上,“你这力度,街上卖豆腐的都要比你有劲。”
这嘴就是不消停。
元小延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重重地加大力度,不料大世子‘啊’的一声大喊,吓得元小延一下子缩回手。
“你谋杀亲夫啊!”
南风靖吃痛,皱巴着脸控诉。
“是爷说...要使劲的。”元小延缩到一边,不敢再按了。
“我让你使劲,没让你拼命。”南风靖自己砸自己的脚,气得挠心挠肺,可见着元小延那张委屈巴巴的脸,又不忍心了,只好放缓了声,“力气小点,别再这么使劲了。”
真难伺候,元小延心里吐槽着,又开始帮他揉了,但这回力气又小了。
南风靖只觉心太累。
“皇上与长公主,都知道我是男子...那婚约,是不是...可以解除了?”
南风靖的心更累了。
他就知道,这蠢货的脑瓜子里,只想着解除婚约。
南风靖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哼,“好好按,别问东问西的。”
元小延疑惑。
咋不能问,这于他而言,是大事啊!趁着现在没人追责,他得尽快解除婚约,然后溜之大吉!
“可是爷...婚约解除后,我才能回家。”元小延涩生生开口,“我怕...会出差池。”
南风靖眼的睛转了又转,盘算着该用什么法子来蒙骗元小延,好把这件事拖延至自家大哥回京。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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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靖眼睛转了又转,想着该用什么法子来蒙骗元小延,好拖延至自家大哥回京。
尽管皇帝与身边亲人都知晓了元小延的男子身份,甚至日后或许会有更多的人知情,但他始终不愿意跟元小延解除御婚。
只要这桩婚约一日还在,元小延一日都是他的妻。
“不会有差池。”南风靖睁眼说瞎话,“雷霆钧的案子虽结,但我们查到了案件背后还有更大的幕后人,为了揪出背后的指使者,你必须要配合继续装下去。”
“真的?”元小延半信半疑,查案的事他不懂,但自己是男子被识穿后,皇帝的确没有追究他的责任,难道这真如南风靖所言,是策略计谋?若真如此,那他又要装到什么时候?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
南风靖点了点元小延的额头,“乖乖留在我身边,不管有什么事,我会保护你的。”
南风靖说完这句话,只觉脸热得很,耳根都红了,不敢看元小延的反应,赶紧别过脸,嚷着困了困了要睡觉。
可惜元小延压根听不出南大世子的甜言蜜语,仍是苦着脸,在心里拧巴地想着,就是留在你大世子的身边,才会惹来这么多麻烦事。
翌日早上,赢朔朔顶着一对大眼圈,招待了林瑾年。
她昨晚听了丞相大人打探到的消息,实在不知该给什么反应才对。大儿子若是肯回京,她自然是高兴,但小儿子为娶民间男子放弃世子爵位,她心里却有些不愿意了。
左右皆为难,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长公主殿下。”林瑾年看着眼前正在走神的赢朔朔,轻唤了一声。
“哎?”赢朔朔回过神来,急急回想方才林瑾年说的话,好像是薛府向林府递了拜帖,薛侯老夫人邀林瑾年与元小延一同到薛府上做客。
赢朔朔觉得奇怪,无端端的,薛侯老夫人为何会邀请元小延?这二人曾见过面吗,什么时候有来往了?
再者,元小延在明面上算是半个南府人,依理也该给南府递拜帖才对,为何只给林府递了拜帖,然后让林瑾年带着元小延同去?
太不给丞相府面子了。
长公主大人有些窝气。
更窝气的是,赢朔朔想起皇帝要给南风靖重新赐婚,赐婚的对象就是薛府表千金。现在薛府无缘无故邀元小延上门,莫不成是为了给元小延下马威?
如今元小延还没正式过门,名不正言不顺,她就算难以接受自家儿喜爱男子,但总归是儿子喜爱的,又怎能巴巴让人欺负了去?
“只邀了元姑娘吗?”
赢朔朔说出‘姑娘’二字时,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但元小延是男儿身的事暂不能外扬,她只好硬着头皮说出声。
林瑾年点头,应了声‘是’。
赢朔朔又窝气了。
可长公主殿下何人也,自幼养尊处优,天家之贵,别人不请,她也能厚着脸皮登门拜访。
谁敢不欢迎。
一行人坐马车来到薛侯府上,元小延还是女子装扮,长公主已然知晓他是男儿身,此时二人相对,总有一丝局促尴尬。
安静地跟在林瑾年身后,元小延不太懂拜访礼节,步步亦随。迎门的管家把三人带到后院,那是老夫人的院子,郁青的绿植种满院子,薛侯老夫人就坐在院子的高亭里。
众人上前,薛侯老夫人大抵没料到赢朔朔也跟着来,赶紧让人多备了一套茶具。
寒暄少不了,但都是场面话为多,元小延生怕自己在长公主面前说错话,一直规规矩矩地坐着。
“元姑娘,可会觉闷?”
薛侯老夫人今日身穿的不是朝制礼服,而是素雅的衣裳,雍态中少了威严,看起来和蔼可亲多了。
元小延忙摇头,“不会。”
“老了,日日呆在府上多少觉得无趣,才想与孩子们多说说话。”薛侯老夫人说道:元姑娘,随意些,把此处当作自己家便好,不必拘谨。”
元小延讪笑,这诺大的薛府可当不了自己家,要知道,他在家里养猪呢。
“薛老夫人,今日让我与元姑娘来,是有何事吗?”林瑾年问。
赢朔朔也竖起耳朵听。
“那日在宫里,元姑娘说是想看看老身的手镯,老身便让人找出来了。”
薛侯老夫人说着,让下人把手镯拿出来。
元小延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老夫人竟放在了心上,还特意邀请自己上门,正是过意不去时,怎料看到了仆从拿出来的手镯盒子,顿时怔住了。
这装手镯的盒子上,怎么会雕刻着与雷霆钧府上一模一样的金花龙?
元小延大惊,瞪圆了眼盯着那木盒子上的精致图纹,一时没了主意。
怎么办,该开口问老夫人吗?
元小延看了看林瑾年,又看了看长公主,但二人都察觉不到元小延的异样,只双双赞叹盒子上的花纹精美。
老夫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盒子,元小延再次微惊,这只手镯,果然跟姨婆的手镯一模一样。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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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盒子,元小延再次微惊,这只手镯,果然跟姨婆的手镯一模一样。
手腕上的镯子好像变得沉重起来,此刻他的脑子乱糟糟的,虽一众人都惊讶他与薛侯老夫人的手镯竟是如此巧合,完全相同,但元小延心里更关注的,是那与雷霆钧府上一模一样的金花龙纹。
薛侯老夫人的神色如常,与席上人谈笑闲聊,元小延观察了一阵,老夫人没有任何怪异之处,难道这金花龙纹只是普通的花纹,并无特殊?
雷霆钧府上所雕刻的金花龙纹,元小延并没有告诉南风靖。当时在雷府查案,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奇怪的纹雕,元小延便不好擅作主张,把龙纹的事说出来。
可这个首饰盒纹雕,他该与南风靖说吗?
然而,元小延眉头不展,因犯愁而一直坐着不做声的模样,全被长公主看在眼内。
赢朔朔不知元小延心里所想,只知道元小延从出府到现在,几乎没跟自己说过几句话,像是在避讳什么似的,都离自己远远的,这莫不成是在生自己的气?
长公主殿下也愁了。
尽管从元小延口中确定了他的男儿身,但确定后又能改变什么?只要自家儿子欢喜,只要二人能好好过日子,不管男的女的,她都得接受不是?瞧现在,婆媳关系如此尴尬,这不是让儿子为难吗?
赢朔朔心里懊悔,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跟元小延再好好谈一谈。
茶局结束后,三人坐上公主制马车,长公主特意吩咐下人,先绕道林府把林瑾年送回家。
这样她就有与元小延单独相处的时间,好能挽回一下元小延的心。
可赢朔朔根本不能如愿,林瑾年拒绝了长公主的好意,说是要帮元小延诊脉换药,跟着同去了丞相府。
赢朔朔继续愁。
偏生今日是进宫陪皇后用膳的日子,于是又错过了与元小延共用晚膳的机会。
待到晚上回府,下人禀告元小延已休息,只好作罢,但见不着元小延,自家儿反倒找上门了。
南风靖在大厅等着他亲娘,与她说,明日一早送元小延回庞庄城。
长公主殿下一听,差点捶足顿胸,当场哭出声来。
都是她的错啊!
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已错失的不可挽回,赢朔朔委屈巴巴,示意知道。
但元小延压根读不懂长公主这一层心思,从薛府回来,他的脑子一直乱糟糟的,最后还是决定,先向姨婆问个清楚。
这只手镯是从何而来,为何与薛侯老夫人的手镯一模一样,还有那金花龙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隐隐觉得,姨婆会知道内情。
不知昼夜,苏素冬目光浑浊,呆滞地看着眼前圆桌上,不知放了多久的稀粥。
已不知过了第几天,现在她被逼着每隔三天喝下一碗苦药,每次喝药后,她便开始神志迷糊,犯困,嗜睡,最长的一次,她甚至连续睡了两天两夜。
曾试过装睡,拒绝喝药,可都会被枝漓识穿,只会被迫喝下更多蛊药。
如今苏素冬如同离水之鱼,不管如何扑腾挣扎,却怎也找不到希望的水源。
浑身无力,此刻的她已经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房间昏暗,只有一座细烛,大抵已是夜深。
枝漓曾说过,让她喝下蛊药的人,是母亲,可当她问原因,枝漓却没有回答。
仅存的意识支撑着她难得的清醒,苏素冬始终想不通,母亲这般做目的是什么。
为了让自己乖乖嫁给兵部侍郎?
若是如此,那上一次喝药,枝漓说查出了潜府杀手的身份,是六皇子身边的侍卫,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六皇子想杀她?
为何?
苏素冬想不通,思绪越发的混乱,终于,再次昏睡过去。
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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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旁,有人在雷霆钧留下的渡轮船外,临时搭建了数座大草棚。
顾漓与薛三丰再次偷潜进大棚前的丛林里。
从丛林处远远望去,能隐约见到大棚里有走动的人影。顾漓凝目细看察,好一会儿后低言道,“大棚里约摸有二十人,而昨天运进大棚里的箱子全都在。”
薛三丰点头,他估算着棚内工人的饭点时间,道:“再等一等。”
约过了大半天时间,天渐变黑,棚内点上了蜡烛,灯火通明,薛三丰手一摆动,“进去。”
言毕,两道身影飞掠而出,分别往东西方向,闪进大棚的顶上。
二人趴在棚面顶上,细察着棚内动向。整个草棚的结构简单,以数个方棚围绕着一个空旷的大庭院,庭中摆放有大量的货物。入夜天黑,已到饭点的时辰,不少船工走进棚中内院,庭中只留下一人在值班看守。
顾漓俯视着整个大空庭,庭中摆放的货物箱子是昨天从船上卸下来的,还没来得及运走。但今日,棚外空旷的大道上停着数辆马车与运货的板车,也就是说,若想要查清船上的货物,必须今日内动手。
薛三丰环顾四周,确认只得一名值守人后,掏出早准备好的大石子,一弹指,石头便准准地朝着棚外打去,发出‘哐’的一声响。
因动静不少,惹得值守人急忙走到棚外。
顾漓一见值守人走开,视线望向薛三丰指示的方向,随即会意,身形飞展,纵身一跃,转眼已藏身于棚内的墙边。
趁着四下无人,顾漓飞快地靠近庭中的货运箱子,没料到所有箱子都被上了重锁。
可恶!
顾漓急忙拿出细铁丝,使了蛮力,生生扯断锁扣,终于能打开箱子,可货运箱子里竟是空无一物!
顾漓的心沉了几分,又检查了其他箱子,但皆是空箱。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货运箱子被调包了?
顾漓顾不得多想,因为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似乎是值守人折返回棚了,顾漓急忙跃身,藏匿于棚顶上。
饭点时间将要结束,用膳完毕的船工们陆陆续续走出庭外,有的结伴离开大棚,有的仍坐在庭中吸草烟聊天,顾漓趁机走到薛三丰身旁,轻问道:“要进棚内吗?”
薛三丰点头,二人趁着时机一到,偷偷潜进内院。
内院地大,除了出入的船工,并无可疑之人在,顾薛二人分地藏身,静默细听着周遭的动静。
“糟透了!”
一把粗犷的声音在院外响起,顾漓竖起耳朵,有另一把声音响起:“找死吗?说得这么大声!”
顾漓面沉似水,听着那二人说话的声音骤然停下。过了半响,其中一人开口了,“花四郎来了吗?”
花四郎?
顾漓总觉这个名字非常耳熟,是在哪里听过吗?
“还没来,这个人从不守时,已不是第一回 了。”
“那就再等一等,东西都藏好了吧?。”
“藏好了,也找人守着,外头的箱子就是幌子,大官人也忒怕事了吧,姓雷的已经死了,又有谁会注意到这里?”
“小心些总没错,我们按照大官人说的做就行了,其他的,不要过问。”
“知道了。”
紧接着是一阵静默,然后又听到走动的脚步声。
顾漓回想着方才二人的对话,却听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一时难解,脑子正急速转着时,突然屋外一阵细微的响动。
“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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