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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消失的1984天(Gl百合)——如此良人

时间:2022-04-15 08:37:41  作者:如此良人
  “先放着吧,一会儿用。”
  岑瑾张嘴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可以的,无非端个茶送个水借个东西,不算什么问题。
  “岑瑾,帮我买包面巾纸行吗?”思停说着,递过一块钱。
  “好,我下课就去。”
  “可我现在就想用。”
  岑瑾掏出纸巾,“给,先用我的吧。”
  “不,我不用这个牌子,谢谢。”思停摇头。
  “啊?纸巾还分牌子?”岑瑾瞪大眼睛。
  思停嘴角一抹不屑的微笑,“所以,你不想去是么?不去也没关系,按原计划绝交好了。”
  岑瑾咽了口苦水——人生是怎样一夜之间跌入谷底?!她举手:“报告老师,我想上厕所。”
  起身的瞬间,思停说,“要快哦,我只能等五分钟。”
  岑瑾迈开大长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买一包纸巾,妈蛋,跑运动会都没这么拼命。
  终于气喘吁吁坐回思停身边,把纸巾放到她桌上,刚好五分钟。
  思停心里暗笑,仍一脸傲娇。
  一天,数学老师讲解一道很难的题目,写了满满一黑板工整的板书,同学们都在奋笔记录,思停道,“岑瑾,你去擦下黑板吧。”
  “什么?”岑瑾停笔,目光中带着惊恐。
  “我说,你去擦下黑板,这样老师才能接着写啊。”思停气定神闲。
  “拜托,是说让我为你做事,没说耍我吧?”
  “哦,那是我错了,绝交吧。”思停冷脸。
  岑瑾忙道,“这个真没法做,换一样行吗?”
  “不用了,没兴趣。”思停扭过头去。
  “喂喂,加罚,加罚还不行吗?这次不算,换我延期一星期行不行?”岑瑾去拉思停衣袖。
  思停抬眸,“延期一个月。”
  岑瑾咬咬牙,“好,一共不就两个月么,多大事儿啊!”
  思停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岑瑾斜眼看她,什么变态爱好,这个篮球砸的代价有点大。
  “喂,岑瑾,你家住哪儿?”思停有天忽然问。
  “星海花园。”岑瑾说。
  “你每天怎么回家?”
  “有时坐公交,有时打车。”
  “那正好!我家在建工小区,门口刚好有公交开到星海花园。”思停道。
  岑瑾直觉脊背发凉,看着她没说话。
  “以后你每天放学送我回家好不好?我家很近的,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思停知道自己笑得很甜。
  “我…我…”岑瑾还在揣摩思停背后的企图。
  “主要是我书包好重,每天背回家真的好辛苦,你就帮帮忙啦。”思停知道自己说的楚楚可怜。
  岑瑾想来想去,憋出一句,“那好吧…”,心底对自己涌出无限同情。
  从此岑瑾每天晚上背着两个书包,跟思停走上二十分钟,把她送到楼下。
  “路思停,你每天回家要看多少书,书包怎么这么重?”岑瑾皱眉抱怨。
  “虽然看的不多,也还是带回去比较安心。”
  “自欺欺人。”岑瑾嗫嚅。
  “怎么,嫌重啊?我每天背都没嫌重,你个子这么高,就当锻炼身体,不用谢我。”思停大义凛然。
  岑瑾翻了个白眼,“带这么多书,一道三角函数还是错了三次。”这句话说出来,心里爽多了——虽然小小声。
  “是啊,我基础差嘛,所以更要多看书多学习,谢谢你支持哦。”思停抬眸,冲岑瑾一笑。
  算了,谁美谁有理,人家笑那么甜,出点力还能有什么脾气岑瑾一声叹息。
  “喂,你说的公交车在哪儿?”岑瑾把书包递给思停,没好气地问。
  “就在西门那边——哎呀,车来了看见没?快跑快跑!”
  岑瑾已像风一样窜出去,思停在身后喊,“拜拜!明天见!”
  站在二楼窗口,向小区门外看去,公车已驶远。思停有点小开心,其实这个冷面学霸捣蛋大王,还是满有趣的么。
  她至今犹记岑瑾邀她打球时,那一挑眉的俊秀,在太阳底下,像一口冰凉的雪碧,让她心底扑落一下。
  还有岑瑾每次体育课回来,气喘吁吁坐到身旁,抽出湿纸巾擦手,纤长的手指,一根根仔细拭净。
  或者拧开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半瓶,隐约有汗气,带着皂香的暖意,思停故意不看她,心底有种异样。
  自从签了“卖身契”,两人越来越熟悉,思停已将奴役岑瑾视为人生乐事,而岑瑾每次听到思停叫她都寒毛直竖。
  “岑瑾,你为什么愿意答应我的不平等条约?”思停有天忽然问。
  岑瑾楞了半晌,只吐出一个字:“哈!”
  “哈什么哈,问你话呢!”
  “我今天第一次知道它是不平等条约——不对啊路思停,你不是说我砸伤了你很严重,卖身一个月都算便宜我吗?现在承认不平等了,良心发现啦?”
  “没错啊,就是因为便宜你,所以不平等——对我不平等。”
  岑瑾连连摇头,“你们女人的报复心、控制欲、巧言令色、心狠手辣,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什么叫我们女人,你不是女人?”
  “我最多只能叫花季少女,可惜被你逼良为——奴!”
  “呵呵”,思停坏笑,“其实你完全可以撕毁条约,和我绝交有什么大不了。”
  岑瑾一只手搭在思停肩上,“你这么美,我怎么舍得跟你绝交呢?放心,既然我砸哭了你,就会对你负责到底!”说着剑眉一挑,手指勾了勾思停的下巴。
  思停的脸一下子红了,却嗔道,“小蹄子越来越无法无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果然,岑瑾的报应说到就到。
  “岑瑾,体育课和我们跳皮筋吧。”思停笑邀。
  “不跳,我要打球。”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思停说。
  岑瑾一头黑线,这语气霸道的可以。
  “能不能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是下达命令,什么时候是正常说话?”
  “有区别吗?”思停眉黛轻挑。
  岑瑾气结,只能频频点头,“好,干得漂亮。”
  于是岑瑾生平第一次扮演木桩,生无可恋的撑了40分钟橡皮筋。
  还剩5分钟下课,思停说,“岑瑾,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和我一组跳!”
  “啊?我不会…”岑瑾话没说完,思停凑到她耳边,“不是在和你商量哦!”
  岑瑾恨恨地跟在思停身后,模仿她每一个动作,奇怪,皮筋比她的胸还高,她是怎么一跃而起,像小鸟一样灵巧?而自己长手长脚倒嫌碍事,木偶一样翻进皮筋,就怎么也跳不出去。
  “岑瑾,你在扮演海豚吗?”思停不解地问。
  “好像是鲸鱼吧。”美佳笑道。
  “瞧她这个头儿,怎么着也是条金枪鱼!”思停话音未落,大家爆笑。
  堂堂学霸何曾受过这种待遇,果然是天道好轮回,思停笑得最大声,连校花的形象都不要了。
  “好了好了别跳了,皮筋都被你虐哭了!”思停嫌弃地推开她。
  岑瑾自信眼里的飞刀可以射穿一堵墙,思停视而不见,收起皮筋,扬长而去。
  路思停有可能克她——这个判断第一次出现在岑瑾心里,多年以后,她去掉“有可能”三个字。
 
 
第4章
  不到两个月,岑瑾已被培养的“奴性十足”:下课自觉去给思停接水;思停吃东西时主动递纸巾;思停写作业她不许看,但遇到不会的题目要耐心讲解;思停上厕所她要陪着,站在外面帮她拿外套;食堂的麻辣烫窗口总是排长队,思停不喜久等,但有了岑瑾,她每周都要吃一次。
  “刑期”终于只剩一周,想到马上要重获自由,岑瑾喜形于色。
  只见思停捂着肚子伏在桌上,一副吃痛的样子。
  “喂,路思停,你没事吧?”岑瑾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略为关心一下。
  思停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刚刚喝了你接的水,突然肚子痛。”
  岑瑾仿佛看到眼前有个巨大的深坑向她招手。
  果然,思停抬头,一脸幽怨:“你是不是在水里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岑瑾目瞪口呆,思停更委屈了:“你是不是恨我让你做这做那,故意报复我?”
  路思停,你是戏精下凡么?岑瑾暗自叫苦,默默估量着敌方杀伤力。
  “既然你这么不情愿,又何必勉强,就当我被你的篮球白砸了一下!”思停说完,又捂着肚子趴到桌上。
  岑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怎么样……”
  “延期!”思停立刻坐起——
  “不行!”岑瑾斩钉截铁。
  思停嘟起嘴,默默观察岑瑾的表情,看她会不会真的生气。
  岑瑾冷着脸,过了半晌,一本正经地说,“你觉得以我现在的自觉性,还有必要用这些强制性手段吗?”
  思停噗地一声笑出来,岑瑾一声长叹——岑瑾啊岑瑾,你怎么就一失手成千古恨,平白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好歹熬满了两个月,至少身份由主仆变为形式上平等的同志,岑瑾也不必再战战兢兢,偶尔皮一下还是很开心的。
  “路思停,你初中是班花吗?”
  思停眼波一横,“人家明明是校花好么。”
  岑瑾笑,“这我信。校花都比较笨。”
  思停白她一眼,“没办法。学霸都比较丑。”
  岑瑾哈哈一笑,却凑上来,“你看我丑吗?”
  思停看看她,那未经修剪的英气的眉,邃黑的瞳仁,尖尖的下巴,小巧的嘴,笑起来浅浅的酒窝,谁会说她丑,分明也是个美人坯子,怎生得这样顽皮无赖。
  “总会越长越丑。”思停得意道。
  岑瑾嘻笑道,“不会,很快我就不是学霸了,下次我物理只考60分。”
  思停暗道她幼稚,谁料下次物理考试,她果然只考了60分,连思停也考到70多!
  岑瑾捧着卷子,满足地笑道,“这回我的颜值有提升吧?”
  思停瞠目,“你疯了,真把考试当整容?”
  “无所谓,反正我读文科。”
  “那你干脆不及格,说不定能入围世界小姐!”
  岑瑾想想,提笔在试卷上改了个数字,跑去向老师申诉,“老师,这道题目批错了,我应该得59分。”
  思停咂舌,眼看着老师一脸的哭笑不得,到底给她改成59分。
  岑瑾回到座位,得意洋洋地看着她笑。
  “弱智。”思停做口型。
  “还不是你□□的好。”
  “哈,我那么有影响力,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有。”岑瑾斜抛一记魅眼,思停的脸突然一红,怎会,身体里有什么流过,从腹中一直麻到脚趾。
  岑瑾和思停的爱好大多数时候都不一样,但她们都喜欢同一门课:班会。
  每次班会,老师本着“学生自治”的原则躲得远远的,大家用班费买来各种零食和饮料,在教室里尽情侃大山。
  这周的班会零食里有一盒旺仔牛奶,思停刚要伸手,却被另一位同学拿走。
  “你喜欢喝旺仔牛奶?”思停回头,迎上岑瑾问询的目光。
  思停点点头,“不过也没关系啦,都一样”。
  “等我”,岑瑾说着跑了出去。
  几分钟后,她带回一联旺仔牛奶,悉数放到思停面前。
  思停脸颊发烧,却推搪道,“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是我自己买的”,岑瑾的目光坦荡无忌。
  思停忍不住笑意,“看到你的奴性成功转化为自觉性,本宫甚是欣慰。”
  “珍惜吧,小心将来转化为革命性。”岑瑾居高临下斜晲思停,竟看得她面色绯红。
  谁知从此过上了每天一盒旺仔牛奶的生活——原是岑瑾妈妈每天给她带牛奶,忽有一天岑瑾点名要旺仔,她一向对吃喝从无意见,骤然提议,家长怎会不允。
  “这样喝下去我会胖的”,思停嗔道。
  “说的像你不胖似的”,岑瑾笑,思停上前揪住她耳朵,她咧嘴告饶。
  连齐美佳都看出,思停与岑瑾日渐亲密。
  “你们最近相处的不错嘛”,齐美佳说。
  思停点头,“嗯,她人其实还挺好的。”
  “她们那种人,就是忽冷忽热,凡事以自我为中心。”齐美佳对岑瑾仍有微词,也难怪,岑瑾的交际范围并未广泛到足以涵盖齐美佳,两人最直接的相处,就是思停被篮球砸到时的目光交错——显然并不友好。
  “嗨,谁知道呢,总比一直僵持要好。她其实蛮幼稚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见得有什么心眼。”思停道。
  齐美佳笑道,“想什么就能做什么,还需要什么心眼。你呀,好了伤疤忘了疼,和她做朋友,我看你要吃亏。”
  思停笑着抱住美佳,“好啦,知道你为我好,其实哪有那么容易做朋友,能维持一个学期相安无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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