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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古代架空)——临安教司

时间:2022-04-15 08:38:22  作者:临安教司
  顶着外头的眼光,江衍越发催促起搬运的小厮来。
  茶馆的雅间靠窗处,正好能看到白府的门。
  李安探出脑袋,眯着眼看了半日,才道:“那是吏部尚书曹柏家管事的吧?看着样子,白秉臣是被退了亲?”
  正喝着茶的梅韶并没有搭他这茬话,问道:“成日里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你自己的事办得怎么样?白府的地图我也给了你,你也去搜过了,可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是和白秉臣做了什么交易,把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牒都押给了他。”
  闻言李安皱了眉,上次他在白府的搜查太过急躁,险些露了马脚,也不知白秉臣有没有看得出来。
  “虽说离年底的日子还长,姜国凉国来朝的日子未敲定,只是你的东西还未拿到手,恐怕误了大事。”梅韶瞥一眼他紧皱眉头为难的样子,又催道:“可要我帮忙?玉牒或许是被白秉臣随身带着,等他死在沧州,或许就能拿到......”
  “玉牒不在他身上。”李安打断了梅韶的话,眼前忽然浮现出赵元盛的那张脸,“在晟亲王手里。”
  梅韶恍然大悟道:“难怪最近你总是往晟亲王府跑。”
  他坏笑着凑到在发呆的李安面前:“在赵元盛的手上不是更方便了吗?干脆连人带东西都收了,多好啊!”
 
 
第44章 醉酒意
  听着梅韶的调笑,李安心头泛起一丝苦涩。
  李安是在风月场里厮磨惯了的人,他看似放荡不羁,在心中比谁都能分清什么是逢场作戏,什么是钟情已久。
  赵元盛想要的,他从来都给不起。
  他从来没有责怪过赵元盛让自己在先帝面前露了锋芒,被忌惮着熬过这几年时光。如果没有和他一同在王府读书的日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一个质子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是他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也是他用晟亲王府庇护着自己,李安原本也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像个鸵鸟一样,在他的臂弯下,做一个不学无术的浪子是好的,做一个乖巧懂事的义弟也是好的。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选择离开晟亲王府,离开赵元盛。
  直到前线战报加急地送往平都,几乎没有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父亲战死边疆,叔父自立为王,建立姜国,与凉国交好。
  而他是遗留下来的,格格不入的存在。在黎国是先帝眼中钉肉中刺的敌国质子,在姜国是遗弃的一枚弃子。
  若是放在以前,他的价值在作为掣肘父亲的一颗棋子,他可以腆着脸待在晟亲王府,做一场富贵闲人的大梦。
  可如今他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再留在这里?他空空承袭了父亲的协恩王的虚衔,手中没有半点实权,待到变故陡然生起,君王猜忌劈头盖脸而来,自己只能用最下流的方法去保全自己的一条命。
  平都十里夜色,他就连着泡了十里,酒气环绕,衣襟散乱,哪里还管得什么天上,什么人间。
  倘若就死在温柔乡里,也是好的,总好过死在王府里,死在赵元盛的面前,脏了他的居室,李安记得,他是最喜洁的。
  直到一个一个拳头落在身上、脸上,李安才勉强在酒气中挣得一丝清明,眼前是放大的赵元盛的怒火冲天的脸。
  李安却是扯着流血的嘴角笑了,他以为自己昏了脑袋,竟在临死前把场子里的小倌认成了赵元盛,可这样的眼花实在是太难得了,不敢肖想的人就近在眼前,他伸手揽住眼前人的脖子,把他拉下来,模糊不清道:“来陪爷喝酒,看在你长得像......的份上,爷先让你一坛。”
  说着,李安就伸手在地上一阵乱摸索,想要找到酒坛。
  “赵元盛”的声音带着怒气响起:“你这么想喝,那我就陪你喝!”
  真好。李安心想,连声音都那么像,这冷着脸的臭脾气也像,能在死前占到他的便宜,哪怕是一个长得像的人,也是极好的。
  想着李安的手就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摸起来,看着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却低下头猛烈咳嗽起来,李安依旧没有察觉到异样。
  醉得晕晕乎乎的李安手脚都是绵软的,他努力地去解面前人的腰带,解了半日都解不开,干脆上了牙齿咬上他的衣襟,只听得一声闷吭,眼前人的衣领被拽下大半,锁骨上还带着方才自己啃的红痕,更显白皙。
  只是这久未见光、保养得极好的皮肤上竟在李安的面前慢慢地起了一个一个小疹子。
  李安顿时呆在了原地,连扒着衣服的手一时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他是真的赵元盛。
  回过神来的李安酒醒了大半,正不知所措着,见赵元盛赌气似的又灌了一大口酒,忙上前去抢。
  “你不要命了!”
  清脆的碎裂声砸在两人中间,李安这才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赵元盛只要喝一小口酒就会起疹子,喝得稍稍多一点,就全身发烫,高热难退。
  抚摸上他起着疹子的皮肤,果然温度不低,李安险些落下泪来:“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堂堂一个王爷府世子,来这种地方,真是......”
  李安想要骂他的话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人拥入怀中。
  沉闷而带着酒气的气息吐息在李安的耳畔:“我来了,别怕。”
  一直压迫在心底的委屈和酸楚在一刹那间奔涌而出,李安埋在他肩头低低地哭泣着,他是真的害怕,害怕死亡,害怕哪天陛下赐死他,甚至是派人无声无息地了结自己,抛尸荒野。
  世间就再无李安。
  感受着背后的手耐心而又温柔地、一下一下地顺着,无声地抚慰着李安惊惶不安的心,他终于勉强止住哭声,哽咽着,连话都说不顺:“义兄,我该怎么办,我不是姜国的人,也不是黎国的人,我......”
  “你是我晟亲王府的人!”赵元盛笃定的声音让李安的心安定下来,“义兄会护着你的,会一直护着你的。”
  闻着他身上的沉水香,李安从未感受过自己有如此清醒过,他不该连累这个人。晟亲王府的地位得到的来之不易,外人只见他们风光正盛,哪里晓得皇家子弟,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李安不愿他卷进来,他扬起脸,又恢复了往日嬉笑的模样,笑着看向他的脸:“我已经承袭了父王的爵位,可以自己出去开府,只要我足够小心,就......”
  看向赵元盛的眼,李安后头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那向来深邃的让人猜不透的眸子,极认真地注视着自己,褪去一切的伪装和涌流,李安终于见到这双眼睛里真实的情绪。
  “是义兄有悖纲常,是义兄不顾伦理,是我——赵元盛喜欢你,所以这些报应也好,阻碍也罢,都该我来承担,是我心甘情愿。”
  赵元盛看向跪坐在地上,抬手轻轻拭去他睫上泪珠,在李安惊愕的眼神中,俯身吻了下去。
  在最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里,唇齿相融间,李安拉下了那个矜贵的皇室宗亲,让他的眼中染上情欲,再难消融。
  ————
  转眼就到了启程的日子,梅韶早早地等在白府门前,等着这个司监察之职的大人和自己一同前去沧州。
  和白秉臣随行的架势来比,梅韶真可谓是轻衣简从,一点也不像个官员,反倒像是个随行随走的江湖客,只要有一个包裹、一匹快马就能随时启程。
  在府门前等了半响才等到白秉臣出来,梅韶不由在一旁默默道:“真是娇气!”
  跟在白秉臣身后的季蒲听了这话,有些气愤,刚抬起头想要呛回去,却在看见梅韶脸的一刹那,不可置信地出声:“十六?”
  梅韶却是没有一点意外,瞥了他一眼,没有应答。
  “是新晋的兵部侍郎梅大人。”白秉臣戳戳季蒲的衣服,提醒他注意措辞。
  直到上了马车,季蒲惊讶的神情都没能收回。
  “他是葬剑山庄的庄主!”
  “我知道。”白秉臣掀起帘子,正好看到梅韶骑马从一旁走过,示意季蒲说话声音小点。
  “他可是肖归远的关门弟子,肖归远像藏宝贝似的不肯透露半点他的身份,他居然是官家的人!”
  见着季蒲一副上蹿下跳的样子,白秉臣连话也懒得搭理的,任凭他在一旁嘟囔。
  “早知道梅韶就是他,你病重那回我就有底气多了。”季蒲忿忿地瞥了外头一眼,“你看他还向我吹胡子瞪眼的,当年要不是我把他从雪地里捡回去,他早不知躺在哪里凉快去了,还能在今日给我脸色瞧。”
  听着这话,白秉臣睁开眼睛:“你救过他?”
  “是啊。”季蒲见白秉臣侧过来的身子,更加兴致勃勃地说道。
  “说起来,葬剑山庄真是奇怪,宝贝得不得了的是肖归远那老头,狠下心来让他在雪地里跪了几日的也是肖归远那老头。难道葬剑山庄的武功心法是需要在雪地里熬出来的吗?当时我正在附近采药,远远就见到一个冰坨子倒在雪地里,原本还以为是冻死的野猪什么的,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个人。”
  白秉臣也不嫌弃季蒲啰嗦了,竟难得乖巧地坐着听他唠叨。
  “不过有其师必有其徒,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救了他没过多久,他就一刀把自己师父宰了,真是心狠。”
  季蒲在一旁啧啧地惋惜着:“这师徒二人原本好好的,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生了龃龉,要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真的杀了自己的师父?”
  听出白秉臣的话中有几分不信,季蒲也没那么笃定:“反正江湖传闻是这样的,葬剑山庄常年清冷,那个时候就只有他和肖归远两个人在庄里,不是他杀的,难道还有人特意摸到庄里杀了肖归远,却留下他一条性命吗?”
  “不过葬剑山庄在肖归远的手中,倒是不如他。葬剑山庄很久没有这样入世过了,江湖上谁不知道青霜剑的名头,就连葬剑山庄庄主本人都进了朝堂做了官,这可是前无古人的奇事。”
  “会不会......”白秉臣迟疑着开口。
  “什么?”
  季蒲捕捉到他的话头,白秉臣却又抿抿唇不说话。
  他真的为了复仇做到如此地步,不惜杀师来步入朝堂?
  白秉臣忍不住再次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去。
  梅韶骑着马在前头,走得不急不慢。
  不似他以前松松垮垮的模样,他的背脊笔直透着坚毅,似是在无形中回答着白秉臣心中的疑惑。
 
 
第45章 落山崖
  一路往东,初夏的暑气攀着行人的脚往上爬,连带着路上的灰尘都冒着热气飞扬,扑向车辕,拉扯着它前行的步伐。
  照顾着白秉臣病弱的身子,车队的脚程并不快,即便如此,连日的颠簸也让白秉臣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
  好在一路上季蒲一直悉心给他料理着,每日要走的路程也早有定数,白秉臣一日的疲累歇上一夜也能缓和个七七八八。
  最难得的是,梅韶并没有因为白秉臣拖累车队而有所微词。事实上,去往沧州路上的十几日,他们连照面都没打过几次,更别说搭话了。
  白秉臣歇息得早,起得却晚,等他晨起喝药时,梅韶早就喂好自己的马,领着自己的人在门口等着。
  虽说这两位大人路上少有言谈,可还算融洽,一路相安无事地行至沧州地界。
  原本贪凉想着早起多赶些路,谁知刚到威虎山附近,就落了雨。不多时,连绵的雨珠砸下来,劈头盖脸地淋了车队一个激灵。
  谁也没能料到半路会被骤雨困住,一时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临时的草棚茶摊都没有,半点躲雨的地方也寻不着。
  白秉臣坐在马车里,都能感受到磅礴的雨似是要把车顶砸穿。
  外头骑马的人都手忙脚乱地套上蓑衣,戴上雨笠,落珠般的雨霎时顺着雨笠在他们眼前连成珠串。
  梅韶勒住因雨势有些焦躁不安的马匹,嘴唇轻抿,叫了一旁的随从,附耳道:“去和后面的白大人禀报一声,道路泥泞,我带人在前方探路,让他们的车马跟在后头。”
  刚听完随从的传话,白秉臣就从被风吹起的马车帘缝隙中看见梅韶打马上前的背影。
  威虎山拔地而起,地势险峻,在暴雨的侵袭下乌蒙蒙的,酷似从大地伸向天际的犬牙,张大嘴等着他们深入腹地。
  平日里马蹄的“哒哒”声全数被风声吞没,只隔着一人距离的交谈也变得艰难万分。一时耳畔只剩风急雨骤,不闻人声。
  一声凄厉的马嘶声霎时划破雨幕,乱石自陡峰滚落而下,霎时就连人带马地砸翻一片。
  宁宽见势不好,忙驱马掉头往回白秉臣的马车处赶,刚勒马回头,一声惊雷巨响,震得地面都抖动起来。
  马匹受了惊吓长嘶着挣扎,一个甩尾就将宁宽颠下,他满身污泥地趴在地上,顾不上骤然摔落的疼痛,抬眼向马车处看去。
  在乱石的滚动中,马车就像海上遭遇风暴的小船,剧烈地晃动着,被挤向崖边,推了下去。
  一时间风雨无声,滚石不动,血迹自宁宽眼前蔓延开,他晕了过去。
  在前方探路的梅韶已然在外围勒马看了半响,流动的雨水划过他神色莫辨的脸颊,他像是一尊石雕,融进这漫天风雨之中。
  剑十六瞥一眼梅韶紧紧攥着缰绳的手,似是被雨水浸泡得有些发白。
  他收回目光,道:“已经打理好了,要是有人查起,只会查到威虎山。银子已经给清,林虎向庄主致歉之前在酒馆的事,说他会守住嘴的。”
  梅韶终于动了动眼皮,向山峦处看去,青烟还未来得及消散,被雨撕扯成烟雾,四处飘散。
  “是炸药。”他牵起一丝苦笑,“想让他死的人还真不少。”
  剑十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方才的惊天巨雷竟是埋伏在山际的火药迸发出来的。
  “要属下去查查吗?”
  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梅韶带头勒马往东而去:“不用了。让林虎派人落实尸首就......随地埋了吧。”
  他突然自马上转头回看,阴雨连连,络绎不绝,给山间的葱木都蒙上一层灰色。
  远远看去,乌云团团,深浅不一地晕染着,映照得水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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