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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古代架空)——临安教司

时间:2022-04-15 08:38:22  作者:临安教司
  他起身披衣,戴上雨笠,高声朝已经往外跑的小吏道:“方知州呢?”
  “方大人已经去了!”小吏的声音消逝在暴躁的雨声中。
  梅韶出门上马,没有片刻停留,朝着昌丰而去。
  密集的雨坑打在前路上,被冷雨一打梅韶反而感受不到疼痛,只顾着看前路,不多时就到了昌丰。
  堤坝上围了不少官兵,就地运着些石块往堤坝上垒,试图能抵挡住急流一时的攻势。
  方敏已经在分散官兵守坝,见梅韶来,隔着雨声吼叫:“大人!”
  他的声音被拍打堤岸轰响淹没,只好伸手示意梅韶过去,附耳道:“大人可曾安排妥当了?”
  “我已派人去疏散百姓了。这边只消撑住半个时辰,时辰一到,让官兵们也撤到高地去!”
  两人简单地了解情况,各自领着人守坝。
  风狂雨急,混杂着浪潮的拍打声,冲打得官兵们站不住脚,只好拖着步子,在及膝的水中艰难行走。
  突然从另一头传来官兵们惊慌地呼救声,方敏朝着那头渡水而去,终于听清他们的呼喊:“梅大人落水了!”
  一时间堤坝上乱成一团,那水流湍急,卷席着浪花直下,一个囫囵人霎时就没了踪影。
  “快派人去下游找!”方敏有些乱了阵脚,忙推了身侧的几个官兵,让他们领人去寻。
  ————-
  骤雨难收,到了晚间依旧未有半点歇息的意思。
  知州府上,沧州有头有脸的官员都围坐在方敏周围,面面相觑。
  昌平的堤坝还是破了,幸运的是下游的两个村村落搬离得快,并没有造成多大损失。
  可是,不过两月,朝廷派来的两位官员接连在沧州出了事。堂下官员如坐针毡,人人自危,深觉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几人乱糟糟地讨论了半响,也没得出个能上达天听的说法,都默默低了头,惶惶不安。
  方敏只来得及换下湿透的官服,发丝的水滴滴落到干衣领口,不一会又湿了一片。
  他极为疲倦地朝下头的官员们摆摆手,道:“各位大人们还是回去等消息吧,我已派人去寻,左不过这两日能有下落。等找到梅大人,我们再相商如何向陛下禀报。”
  底下的官员们巴不得有个人出头做决断,听了这话,如释重负,都纷纷起身告辞。
  等堂下人都走了个干净,方敏才往后院去。
  远远地,方敏就瞧见廊下有人站立听雨。
  文人听雨雅事多爱择细雨,偏偏白秉臣爱听骤雨。
  雨滴急转而下,砸在檐上地下,霎时蒸腾起水气,湿湿地缭绕了人满身。
  白秉臣伫立良久,听得雨声将他和外界隔绝开来,连人胡思乱想的心思都被雨打断,心下顿觉空荡舒爽,摒弃杂念,只闻雨落。
  “在平都时,老师就爱听暴雨,我当时还问过老师缘由。”方敏走到白秉臣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因为能短暂逃避。”白秉臣回了他这个问题,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这是难得的让他歇了思虑的时候。即便是在睡梦中,也遮掩不住白秉臣重重的心事。反倒是携狂风而下的急雨能让他觅得片刻安宁,短短地逃得一场雨的休憩。
  似是不想扰了白秉臣,方敏未曾搭话,还是白秉臣过了半响,自己主动开口。
  “事情了结了?”他的声音被雨声遮掩得若有若无。
  “下游早就喊人在守着,等到人后,按照老师的吩咐,即刻出沧州北上。”
  方敏看一眼身边人波澜不动的神情,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师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他送出去呢?其实究其根本,他与老师殊途同归,不会妨碍到老师的计划。”
  “我从未觉得他妨碍,只是......”白秉臣抿抿唇,轻声道:“陛下想让他替我死,我不能让他再回平都。”
  “陛下想做先帝当年做过的事?”方敏讶异下脱口而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谈论君主是大不敬,放低了声音,“即便老师把他送去旌州,关得了他一年、两年,却关不了他一世,按他的性子,终会想尽办法逃出去的。”
  听了这话,白秉臣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来,“两年就够了,两年足够我平定局势。只要待我身死,一切尘埃落定,天高海阔,世间各地,任他去哪,都是好的。我也无法干涉,无力干涉了。”
  想到这儿,白秉臣眉头舒展,心下安宁,似是在漫长的黑暗路途中窥见了天光。
  待到那时,自己身死,梅韶也算得上大仇得报,待他放下心结,想必无论去哪,都是好光景。
  只是自己看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刚才出了点问题,从橙瓜粘贴过来时少了一段,只有3300多字,后来我发现不对,又重新粘贴了一次,结果变成3600多字,因为长佩v章是每次修改不能少于上一次,我只好重新搞了一遍,现在是3700多字。但是大家放心,章节价格是按第一次,3300多字收的。这告诉我一个道理,不要用橙瓜了,呜呜呜。
 
 
第50章 旧师友
  随着震颤的晃动,梅韶从昏沉中醒来。
  颠簸的车身让梅韶本就浆糊般的脑袋摇得更加难受,他缓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身处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上。
  意识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粗绳捆着,梅韶弯折手腕去摸藏在袖口束紧处的暗器,却一无所获。
  看来是被人提前搜过身。梅韶思量着,自己是从昌丰堤坝那里落的水,那时雨势极大,隐约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
  从马车帘里飘来几丝雨后湿润的青草味,风吹帘动,外头的景色一闪而过。
  梅韶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看看身在何处,他借着马车壁还未使力,酥软的手竟连地都撑不起来,整个身子像是被人挫断了寸寸关节,没有半分力气。
  难怪没有人在马车里看着,原来是早就给自己下了软筋散,梅韶一时无法,只好躺在马车里,思索起是谁设的这个局,又要把自己送到哪里去。
  通知自己去昌丰堤坝的是知州府的小吏,堤坝上方敏也是刻意地和自己分成两拨,联想到之前怀疑他和威虎山有勾当,梅韶稍稍转了一圈,便深觉是方敏为了保全林虎下的毒手。
  沧州官、商、匪果然是一窝,真是烂透了。梅韶心中鄙夷。
  可估摸着当下情形,外头驾车的人只是限制了自己的行动,看来是要把自己送去威虎山,伪装成匪徒劫人的假象,让自己在山上吃些苦头,好乖乖就范。
  想通了他们的意图,梅韶暂时闭目养神,盘算着自己失踪,褚言他们必定会暗里搜查,只可惜去往威虎山的路上都是林深茂密的荒路,要是在闹市中,说不定还能留点线索给他们。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头风过树林声、飞鸟啾鸣声不知何时停了,嘈杂的人声渐行渐近。
  梅韶竖起耳朵反复确认,确实是街上小贩的叫卖声,飘进车内的食物香气,也映证着他确实被带到热闹的街市里。
  “三鲜豆皮哎——卖三鲜豆皮——”略带沙哑却高亢的叫卖声一下子就抓住梅韶的耳朵。
  这里竟是他进沧州前夜前落脚的一个小镇,梅韶记得客栈门口就有着这么一个小贩叫卖当地特色吃食。
  方才的猜想不攻自破,挟持他的人早已过了威虎山,出了沧州!
  外头赶车的人终于发出声音:“我去买点干粮,旌州路远,前头的路尽量走些保险的偏路,东西要多配些。”
  下了马车的人似是不放心,回头又嘱咐了一句:“你看紧些。”
  有另一个声音回应:“怕什么,任他武功盖世,麻翻了没个四五日动弹不得,你放心去。”
  旌州?
  梅韶捕捉到这个地名,即便再不愿相信,心中的疑虑都纷纷指向了一个人:白秉臣。
  这个名字在心底盘旋一圈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白秉臣不是已经死在威虎山了吗?难道是林虎收了钱却暗里做了手脚?
  若是这样,那知州方敏也是白秉臣的人了。
  想到白秉臣这样一个人在暗里默默地观察自己,寻找着对自己下手的合适机会,梅韶感到不寒而栗。
  他就像是条毒蛇,暗里窥视着最佳时机,在人完全没有防备之时,猛然下口。
  无形之中,梅韶感觉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这是自平都起,两人明里暗里交手以来,梅韶都未曾有过的危机感。
  梅韶知道,白秉臣不满自己重回朝堂,想方设法地让自己知难而退。可在面对他时,自己尚有心绪波动,情绪失控的时候,而白秉臣,却以一种温和平静的样貌对峙着自己。
  好似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一样,只会站在高处计算得失,掌控全场。他不愿一点变动出现在自己的计划中,若有,就会冷静地想尽办法除去,蛰伏着谋算百里,只为最后致命一击。
  被这样的人盯上真是毛骨悚然,因为你不知道他先前的哪次浅笑,哪番言语,就是之后死无葬身之地的伏笔。
  梅韶眼中的阴沉渐深,想置这样的人于死地,假手于人真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心中有一个声音提醒着他,这个小镇是他脱身的最后机会,他相信白秉臣既然抓了他,就已经做好让他再难逃脱的万全之策。
  为免看车的发现,把自己打晕,梅韶并没有出声呼救,他贴着马车壁用力敲击起来。
  绵软的力气敲击落在马车壁上,只能发出他听见的微声,可他还是坚持有节奏地敲击着,这是葬剑山庄里的暗语。
  梅韶在赌,只要有一个自己的人路过,就能听出,发现自己。
  他的时间不多了,一旦驾车人买完干粮回来,他们就要上路,离沧州越来越远,自己被救下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可拼命的敲击融入外面热闹的街市声,如石投海,没有半点回应。
  “走吧。”
  看来押送他的人也很是谨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又回来了。
  马车再次移动起来,缓慢地在街市上行驶着,车内,梅韶绝望地停止敲击,认命地闭上眼。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一个急刹,外头传来斥责声:“你个老不死的不长眼啊,往车上撞。”
  似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梅韶紧张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一个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响起,嗓子眼里像梗着一口浓痰,说着蹩脚的官话:“买画吗,老爷?”
  原来是一个街头卖画的,梅韶浮起希望的心又沉了下去,这个声音如此陌生,一定不是自己身边之人。
  即便如此,梅韶还是不死心地又敲了几遍暗语,外头却没有丝毫动静。马车复又动起来,载着失望的梅韶穿过闹市,人声渐息,不知又钻到了哪片林子里。
  如今看来,只有等到四五日后软禁散的药力过去,趁押解自己人再来灌药时,拼力一搏,争得一丝生机。
  正想着后计,一阵风声忽过,带着剑声凌空而下,外头传来两声闷吭,马车停了下来。
  梅韶还没来得及探头,外头有人掀开了帘子,是一个穿着简朴的老者,他眼睛精亮,上下打量了梅韶好几眼,出声却不似方才那样含混不清:“梅家小子?”
  梅韶惊讶的神态落在老人的眼里,他也不多说废话,利落地给他割了绳子,伸手去搀他,却触手绵软。
  “他们给你用了软筋散?”
  才回过神来的梅韶点点头,试探道:“前辈是?”
  他能确定自己在葬剑山庄没有见过这个人,可他却能认出庄内的暗语......
  老人并未搭话,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来放在梅韶手上:“软筋散的解药,一盏茶内就能见效。”
  捏着那颗药,梅韶并未吃下,依旧盯着老人,问道:“前辈是认识什么葬剑山庄的人吗?”
  老人似乎很是匆忙,从背上解下一个布包,张望了一眼外头,道:“你们那鸟暗语,还是我和肖老头子定的呢。”
  不等梅韶的满腹疑虑说出口,他将布包放在梅韶膝上按住,神情凝重:“记住,这是你师父留给你的东西,不要给任何人,自己好好查看。等会你自己调息完成后,不要原路返回,换条道回沧州,知道吗?”
  老人郑重地在他手上拍了两下,眼中露出一点慈爱的笑来:“小子长得真快,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他伸出手想摸摸梅韶,可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手上方才沾了血,又缩了回去。
  这次他没有停留,转身而去,又是一阵风声呼啸,马车陷入寂静,再无声息。
  梅韶垂眸看向膝上包得严严实实的布包,总觉得老人的眼睛似曾相识,他仰头吞下解药,就地调息起来。
  ——————
  暴雨后的地面湿软得粘人脚。
  老人拄着树枝一步一遥地蹭到路边茶摊上,排出两枚铜板,朝那卖茶水的汉子道:“劳烦来碗茶。”
  卖茶的汉子笑呵呵地接过钱,拿起茶壶,朝豁了口的粗陶碗注上慢慢一碗,贴心地把他推到老人的面前:“老丈您慢用。”
  刚下过雨的天不热,茶摊上没什么生意,老人也算给这汉子开了张。
  汉子见再没旁人,坐在炉灶前看着水打盹,不知不觉水沸腾开了,浇了炭火噼噼啪啪地响,他也浑然未觉。
  老人慢慢地饮尽一碗粗茶,正要起身离去,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她身上的破衣早就缝补得看不出半点原本颜色,手上还拿着一个破碗,摸索到老人的位置上,乞求道:“大爷赏碗茶喝吧。”
  老人斜看她一眼,从布包里摸索出两个铜板,放到那老妇的碗里。
  随着清脆的铜板落碗声,老妇猛然伸手,拽住老人的臂膀,隔着布料,她能清晰地感受手下精壮的肌肉在悄然收紧。
  两人四目相对,发觉对方眼眸清明,没有半点浑浊。
  老人目露凶光,扫起桌上的碗就往老妇眼睛砸去,几乎是同一时刻,老妇手中的碗也脱手而去,两碗隔空相撞,碎裂成片。
  伸手抓住一片碎瓷,老人利落地直指她咽喉而去,眼见就要得手,迎面撞上一把白粉,老人下意识地侧头躲避,就在这一瞬,一片碎瓷横插进他的咽喉。
  鲜血喷溅的瞬间,老人睁着眼倒了下去,他重重跌落在地上,却放声大笑起来,鲜血随着他笑声震动流淌,染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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