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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古代架空)——临安教司

时间:2022-04-15 08:38:22  作者:临安教司
  话还没说全,白秉臣自己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陛下若真的肯权力下放,为何一个公主能够议论政事,而身为皇子的景王却不能有实权在手。
  白建业见他自己摸清其中关窍,报以欣慰的一笑:“陛下准许不会有机会登上帝位的公主参讨国事,却不能容忍未来的皇储在自己健在时掌握大权,就如同他能给梅贵妃万千宠爱,给梅家无上荣光,却不会让梅贵妃诞下子嗣。帝王心术,后宫嫔御,咱们这位陛下一直拿捏得稳妥。”
  “梅贵妃没有子嗣是因为陛下?”白秉臣有些惊异,他对宫中之事的了解大多来自梅韶,只知道梅贵妃虽受陛下宠爱,可一直没有子嗣,梅家人也都见怪不怪的样子,并未在这方面寻什么名医,下什么功夫。
  白建业听他追问这件事,没有了方才的笃定的样子,细细想了一会,迟疑道:“中宫早年病逝,陛下只有这么一个贵妃,她又有宠爱在身,除了陛下不愿意让她诞子,也没有其他缘由了。”
  说了会子话,见白秉臣不似方才一般,有了些人气,白建业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梅韶的处置还没有下来。”
  听到这话,白秉臣异常地安静,不发一言。
  方才父亲说苍山处置结果时,他就已经强压住心中的伤痛,没有特意去问梅韶。白秉臣在心中把梅韶判了斩刑这个最差的结果滚了好几遍,却没有勇气去再打听分毫,仿佛只要不提这个名字,自己就能逃避着不去想。
  如今听见父亲单独说出梅韶的境况,白秉臣并没有松了一口气,他像是听着一个陌生人的事情,眼中未起一点波澜,只是下意识地将头瞥向另一个方向,无声地诉说着他的躲闪和逃避。
  白建业看着他的样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虽说白秉臣看着要比同龄人老成一些,可他毕竟还在弱冠之年,又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打击。今次乍闻变故,能够忍着不露情绪,没有在张公公面前露出马脚,已是很好了。
  只是没有时间给他消化,他便用了最笨的一个法子,将自己想象成从不认识他们的看客,给自己筑成一道高高的心墙,以为不听不看就能冷静地当一个陌路人。
  可白建业却清楚,这样自欺欺人的行为根本瞒不过自己的心,否则白秉臣为何每日要眼巴巴地等着消息呢?
  只是局中人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却不知这样的逃避情状更是暴露了他内心中的最在意的东西。
  白建业知道自己现在戳他痛处太过残忍,可他还是不得不说:“父亲知道你和梅韶素来交好,只是......”
  他觑了一眼白秉臣的脸色,慢慢说道:“只是陛下下旨,让你主审梅韶。”
  “父亲!”白秉臣急切地转过头来,似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些什么,眼中的茫然一闪而过,随之就像干裂的陶土脱落一般,一点点地卸下他脸上的淡然,露出惶恐悲伤的底子来。
  他呆愣了一会,像是不知道还怎么发出字节,张了几次嘴,才喃喃出声。
  “怎么可以......”白秉臣感到自己像是被兜头灌了冰雪,全身血液顿时冷了大半。
  反应过来后,他立时死死地抓住了白建业的手,急忙道:“我可以装作厌恶他们,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不露出丝毫马脚,父亲,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我甚至可以去陛下面前去告发他们,去说他们早就有不臣之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竟微微有哽咽;“可是,父亲,我唯独不能去提审他,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他,让我在他面前说他的父亲是谋逆反贼,去拷问他质问他为什么要做逆臣之子吗?我做不到......”
  “父亲,你跟陛下说,你帮我求求陛下好不好......”
  白建业眼中也有微光闪过,可他强忍住,摁住白秉臣发抖的身子,等着他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声音很轻却不容质疑:“你必须去!”
  “你以为为什么梅韶能够单独提审,为什么他不在处决的名单中,这其中固然有梅贵妃的功劳,可更多的是,在陛下的眼中他还有价值。”
  白建业盯住他的双眼,逼迫他去听自己话,“梅兄他们在诏狱中又何尝不是受尽酷刑熬着,可他丝毫没有说出梅家在军中交好的将领有哪些,就是为了能给梅韶这个活路。梅洲是主犯,必死无疑,可梅韶不一样,他在陛下眼里至少没有明面参与,而现在能够知道将领名单的也只有梅韶一人。不然你以为就凭着对梅贵妃的喜爱,陛下会留梅韶一条命吗?帝王的喜爱最是单薄无依,只有拥有价值的人,才能活下去!”
  “砚方,你听着,如果你不去,换了别人去审问,一旦知道梅韶对军中将领名单一概不知,他活不过秋决。只有你去遮掩着,才能让他暂时活下来。我虽投诚,可终究与苍山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陛下现在对我委以重任,可等这案子了结,他不会再用我。可你不一样,你还有机会,只要你能在此事件中表明立场,做出姿态,就可以顺利入仕。”
  白建业神情凝重,继续道:“更重要的是,你还年轻,等陛下百年之后,你自可以辅佐下一代君主,我们没有完成的事,没有报得了仇,总要有人去报,如今我们几家的小辈里,就只剩下你和梅韶了,且不说他能不能活着走出诏狱,若是他活着,你要这千斤重担落在他的身上吗?”
  白建业掷地有声的质问并没能让白秉臣抬起头来,他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让人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
  过了良久,白秉臣才抬眼看向白建业,他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父亲,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让白建业摁住他的手微微松了松。
  “让我去提审梅韶,是父亲向陛下提出的吧?”
  白建业眸光微动,却没有反驳,竟是默认了白秉臣的话。
  “将这件事利弊思虑得那样清楚,其实让我去审问梅韶,也是父亲计划里的一环,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地进入朝堂,能为白家挣得荣光了是吗?那父亲当日在祠堂和孩儿说的忠义又是什么呢?安抚我的一纸空谈吗?”
  面对着白秉臣灼灼的目光,白建业心虚地移开眼。
  见自己说出他的心事,白秉臣稳住心神,问出那个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那父亲当年和母亲和离,是不是也是权衡利弊下的结果?父亲以为同悲谷是江湖四大门派之一,自以为娶了母亲,就能得到同悲谷的支持,后来才知道同悲谷根本不参与朝堂争斗。没了利用价值,父亲就果断他娶,遗弃了母亲,还有我这么个不该出生的孩子,是吗?”
  听到他翻起旧事,白建业并未回答,只是一双眼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没有半分愧疚和波动,他松开搭在白秉臣肩上的手,声音带了些冷意:“你记住,你只有一夜思考的时间,明日宣旨太监来府,你要是不接。陛下自会派别人去审问梅韶,该如何抉择,你好好想想吧!”
  白建业避开话题,拂袖而去,没有人知道他的手心已经被汗浸湿。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只有自己主动提出让白秉臣主审梅韶,他才会对自己心生芥蒂,渐渐疏远,而也只有这样,陛下才会稍稍放下对白家的忌惮,准许他踏入朝堂。
  白建业踏出院子,当空的一轮月正上树梢,蝉鸣热闹得紧,似是要把那月给吵下来,可他的心却是静得出奇。
  他想起自己和故友们饮酒对月的时候,嘴角不由爬上一丝笑容,目光却在落到自己肩上的一缕白发时顿了顿。
  自己可能真的老了。白建业自嘲地想道,可这一腔热血怎么就这么难凉呢。
  他终是踱着步子,往那月亮高挂处走去了。
 
 
第57章 自抑苦
  次日清晨,白建业刚起身,由丫鬟服侍着洗漱,准备去上朝。
  蒙叔进来朝着丫鬟们使了一个眼色,她们都知趣地退了下去,房中便只剩下他们主仆二人。
  上前替白建业整好衣襟,蒙叔轻声道:“老爷逼公子也逼得太狠了些,下人来报,说昨个儿公子一夜未眠。”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太过残忍,可我若不逼着他,他日自有人比我逼得更狠,既然让他卷了进来,就只能心狠些。我如今多狠一分,他在朝堂上就安全一分。”白建业对着镜子扶正官帽,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叩门声。
  “父亲。”白秉臣的声音很是平静。
  白建业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早地过来,惊愕片刻道:“进来。”
  白秉臣显然是特意梳洗过,不似前几日颓唐的样子,眼中也有了神采,只是他原本清澈的眸子像是隔了层什么,透着点不符合年纪的深沉。
  “孩儿已经想好了。”不似昨晚的逃避,白秉臣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愿意去审问梅韶。”
  “父亲昨晚既然把话说得分明,那我也有一个请求。既然父亲把我当做白家的继承人培养,那请将白家暗卫全权交给我,把整个白家也交给我。”白秉臣面无表情继续道:“就当做是一个交易,我答应父亲,终此一生,都会以除去辅帝阁为己任,不死不休。只是希望父亲不要再替我做任何决定,也不要再过问我做的任何事。父亲可能做到?”
  只不过是短短一夜,那个只会拽着自己袖子乞求的人,像是一夜长大了,他看清利弊,提出交易的样子,和白建业在祠堂教他的一模一样。可这样大的改变放在他的身上也是不声不响的,他只是在堂前枯坐一晚后,静静地蜕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白建业说不清楚心中的滋味,他伸出手,想拍拍白秉臣的肩,却被避开了。
  “好。此事过去,你就是白家家主,我不会再过问任何事。”
  白建业嘴角溢出一丝苦涩,可白秉臣却似什么也没看见,他的语气疏离而冷漠:“没有别的事,孩儿就走了,不耽搁父亲早朝。”
  这场短短的对话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可父子两人之间的对峙,却在其中隐隐显现。
  “老爷,这......”蒙叔征求他的意见。
  “就按他说的去做,让江衍去见他,白府暗卫不必再听我的话了。”
  半个时辰不到,江衍就来到白秉臣的书房前。
  江衍知道作为暗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听命于上,少言辞,多做事。可调令来得实在突然,让他不由地在门外顿了脚步,打量起这个新主子来。
  白秉臣正对着铺了满桌的纸张比对着什么,神情认真,眼中透露着坚忍,像一只刺猬,尖锐得让人不敢亲近。
  意识到门外有人,白秉臣撇过去一眼,眼中寒意顿显。
  “你就是白府的暗卫首领?”白秉臣没给他回话的机会,继续道:“规矩我就不多说了,既然是我的人了,就别再往父亲那里跑了。”
  还未进书房门,江衍就感受到他话中的敲打之意。
  “把这封手信送到济生堂孔掌柜的手中。”白秉臣拿起一旁的信递了出去。
  看着白秉臣头都未抬一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江衍清楚,这是白秉臣对自己的考验,他并不相信自己。
  接过那封信,江衍很快消失了。
  白秉臣扶住额角,看着一堆杂乱的纸张,一时找不到其中关窍。
  正想着,外头有小厮来报,说宫中传旨来了。
  平白地,白秉臣握笔的手一抖,一道墨痕剌在纸上,似是暗示着他平静外表下的暗流汹涌。
  他闭了闭眼,稍稍巩固心房后,走了出去。
  见他出来,张公公满脸喜气地迎了过来,向他道贺:“陛下知道公子的功劳,特封公子为刑部侍郎,主审梅韶。”
  “白大人现在就请吧。”张公公宣读完圣旨,请他出府。
  白秉臣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让自己上任,话语中带了一丝讶异:“现在就要去审理吗?”
  张公公一边跟在他出府,一边道:“这眼见着逆犯之子已经抓到十日了,刑部的大人们是想尽了各种法子,他就是不肯开口。陛下这才想起大人您和他有过同窗之谊,想让您去开解开解。”
  白秉臣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他偷偷地往张公公袖中塞了一沓银票,道:“我未在朝中做过正经官,还望公公赐教,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捏了捏银票的厚度,张公公眼中带笑道:“陛下自是希望大人能够早些审出些东西来,放他和逆犯们共同秋决,一家人做个伴儿,也是功德一件。”
  掂量着张公公的话头,白秉臣压下心中的火气,看来确如白建业所说,陛下根本就没有要留梅韶性命的意思。
  现在已是夏末,离秋决还有些时候,这期间要是能够想办法打消陛下要杀梅韶的念头就好了。
  白秉臣焦躁地思虑着,直到牢狱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刑部大牢。
  看来陛下的诏书下得很是及时,饶是白秉臣刚接到圣旨就来了刑部,里头的小吏也没有丝毫惊讶神情,好似早早地知道他要来一般,殷勤地替他把牢门打开。
  牢房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他整个人窝在墙角,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白秉臣只能看见他身上的囚衣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血迹,刺眼得他喉头微紧。
  只是一眼,白秉臣就能看出他在诏狱中受了多少摧折,心下顿时一痛。他屏住呼吸,往梅韶缩着的角落移了一步。可梅韶在迷迷糊糊之间仿若听到动静的惊兔一般,往墙角处缩了缩。
  这样下意识的举动更是让白秉臣的呼吸一滞,他强忍住鼻尖酸涩,想要上前仔细看看,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白大人来提审犯人怎么不通知本官一声?本官也好叫人做些准备。”刑部尚书戚钧匆匆赶来。
  看他跑得直喘的样子,白秉臣收敛住眸中情绪,在心中冷笑一声。
  陛下果然不会放任自己单独提审梅韶,有着刑部尚书在一旁看着,自己若是想传递些什么消息也是不能的。
  见他不说话,戚钧向两边的小吏道:“都愣着做什么,把人拖去刑房弄醒,待会本官和白大人同去审理。”
  眼睁睁着看着梅韶被两个小吏拖出牢房,白秉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些,问道:“这样重刑审下去,要是人有了什么闪失,怎么和陛下交代呢?”
  戚钧只是笑笑,斜眼瞧着白秉臣道:“一看白大人就是没来过牢狱的人,对这样的硬骨头,就必定得用这样熬鹰似的法子,每隔一个时辰拉出去审一次,如此熬着他,才能吐出些真话来呢。不知是不是将门家的缘故,这位的骨头和他父亲一样硬,都熬了十天了,把我手下的人熬倒不少,愣是不肯说话。不过我看也差不多了,左不过这两日也该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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