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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古代架空)——临安教司

时间:2022-04-15 08:38:22  作者:临安教司
  他按压着额角,似是很是头疼的样子,“朕本顾念着贵妃的身子,留他一命,如今贵妃已死,他又吐不出什么真话来,朕还留他在身边做什么呢?”
  闻言,白秉臣攥着衣袖的手越发收紧,面上却还是一副古水无波的样子:“那陛下准备如何处置罪臣,需要微臣效劳什么?”
  “还是阁臣出的一石二鸟的主意。”赵郢瞥了一旁听政的卫洮道:“白卿虽才入仕不久,也该听过姜国之事。李氏本是我国附属部族,皇恩浩荡,封其为协恩王,李成庚发兵凉国身死,李成继趁此机会依附凉国,与凉国通亲后自立为王。姜国新建,正是想在凉国面前出头的时候,时时扰乱边境。”
  “朕想赐梅韶一道口谕,让他孤身去北边军营传朕口谕,攻打姜国。若有将领仅凭口谕便上马随他厮杀,多半就是梅家军中耳目。若无将领随之,他也会被以假传圣谕而军法处置。这样一来,可以试探军中是否有梅家旧部,二来又可以除去这个眼中钉。白卿觉得此计如何?”
  听完赵郢所言,白秉臣心中似是一盆凉水兜头而下,顿时没了半点念想。
  说是让梅韶一人孤身前往北地,可陛下定会派人跟着,若是梅韶中路逃跑,正合了陛下心意,当做乱臣处死。可梅韶要是依言去了北地,连累军中将领不说,仅凭梅韶一副未养好的病躯和几个将领,怎么能和姜国的雄兵抵抗呢?
  这条路早是陛下思虑好的,看着是皇恩勉下,落在梅韶身上,却只有死路一条。
  “卫阁臣所言自是妥帖的。”白秉臣看了一眼立在陛下一旁的卫洮,自从进来,这位阁臣一言未发,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白秉臣知道在他张口之前说出自己的见解不是高明之举,可他更怕自己此时若不出口阻拦,陛下即下旨意,就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可臣认为,边境之乱一直是陛下忧心之祸,若是用一梅韶引出其余同党自然是好,只是边防也会因此薄弱,不利于陛下拱卫戍边之心。依臣愚见,不如留梅韶一命,就当杀鸡儆猴,给有不臣之心者遥遥威慑。”
  白秉臣说完话,殿内一时寂静,没有半点声响,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他似是等着的不是梅韶的处决,而是自己的死刑,只要陛下的一句话,就能够定了他们二人的生死。
  过了良久,才听见陛下缓慢的声音响起:“北部军中将领若并不与朕同心,始终是个大祸患。”
  “臣听闻陛下的母家孟氏辈出将才,也多有历练沙场之辈,陛下可选亲近者,封其为镇北侯,戍守北地,统摄三军,抵御凉姜二国,想必更见成效。”
  赵郢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没有想到你还有这等洞察局势的心思,把你放在刑部倒是委屈你了,只可惜你不会武,不然白家倒是可以代替梅家,成为朕的肱股之臣。只是梅家的人心性都傲,若是他能活下来,朕岂不是养了一头猛虎在卧榻之侧?万一他日领军重蹈覆辙,朕心岂不是悔之晚矣。”
  听陛下口中有犹豫之意,白秉臣下了狠心,道:“陛下放心,但凡从诏狱中走出的,必不会是康健的猛虎。”
  得了白秉臣的保证,赵郢默默无语,似是真在思索他的提议。
  “臣以为,若梅韶再动不了武,可发落至寻芳阁,也好叫有异心的人时时看着,懂得为臣之道。”
  出乎意料的,卫洮开了口,接过了白秉臣的话头。
  原本还在思索的赵郢立时道:“就依阁臣所言。朕也乏了,你先下去吧。”
  不过言谈了半日,赵郢的精神气肉眼可见地消逝下去,面露疲累。
  白秉臣依言退下后,卫洮才轻轻地将赵郢扶到了一旁的软塌上,替他盖好薄毯,轻声道:“陛下若是累了,就先睡吧。”
  待赵郢沉沉睡去,卫洮才出殿,回到自己在宫中的住处。
  一个笼罩在黑袍下的人坐在他房间的桌子旁,卫洮也丝毫不见惊异,反而是极为卑微地跪了下去。
  黑衣人伸手轻触卫洮的额头,袖口内红莲的花纹鲜艳异常,黑袍下隐隐可见官服的样式。
  “确如主子说,白秉臣心思深远,果决狠心,是个可塑之才。主子是准备培养他吗?”
  黑衣人缓慢而沉重的声音响起:“陛下活不了多久了,新帝即位,新的阁臣也自当提前挑选,只是是不是他,要看他有没有辅佐帝王上位的能力。且看着吧,要是他是这块料,我会扶他一把的。”
  卫洮依旧低着头,进言道:“陛下病势缠绵,主子为何不趁机......”
  黑衣人再次抬手,阻止了卫洮的说辞:“只不过是折损了几个武将,还未能切到要害,我在等时机,等黎国武将尽失,边关骚乱之时,方是真命天子出世之日。”
  ——————
  白府内。
  白秉臣匆匆地从皇宫中回来,就进了府中的偏院。
  前些日子他命江衍送去同悲谷的信有了回复,依他所言,季蒲送了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来。
  本想着这个大夫是提前预备下,给梅韶出诏狱后看诊用的,可如今进了一趟宫,摸清了陛下的心中所想,白秉臣不得不狠下心另做他用。
  进了偏院,白秉臣也不和他寒暄,直截了当道:“你可知习武之人若断了筋骨,还能复原吗?”
  突然的一问让大夫皱了眉头,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不能。除非筋骨未尽断,留有一线,尚可衔接,只不过就算养好,也不能手执重物,终究有损坏。”
  白秉臣默默了一会,才出声道:“若这连筋之人交付于你,你可有把握可以接上?”
  “看筋骨的断裂程度,若是下手之人分寸正好,有八成把握。”
  “那好,就请大夫教我,如何下手分寸得当。”白秉臣果断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的手腕,掏出匕首。
  大夫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犹豫道:“你是要以自己来......”
  白秉臣笑了笑,眼中透露出一丝决然:“大夫不是说,要是下手之人得当,便能有八分把握吗?现在有个现成的病例就在大夫眼前,有了我,可能补上最后那两分?”
  “你要自己动手?要不是熟读医术,知晓人体肌理,随意下刀可是会伤及性命的,况且在重痛之下,你的手都拿不稳刀,怎么能剖析其中分寸呢?”大夫还要再劝,却被白秉臣制止了。
  “我幼时也随母亲读过几本医书,后来也偷看过阿姐练功的剑谱,自认为对经脉还了解几分。”白秉臣向他一笑,隐隐有宽慰之意,“况且不是还有您这样的神医在吗,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大夫还是执拗不过他,叹了口气,拿了块方巾给他咬着,道:“忍住疼痛,仔细辨别下手的力度和切入点。”
  白秉臣点点头,执匕缓缓地朝着自己手腕筋骨处划去,一寸一寸,慢慢地感受着皮肉被撕裂开,感受着手中刀刃没入的深度。
  即便是咬着方巾,白秉臣的额头也很快滚落下汗珠来,他却强忍着一声不吭,仔细地辨别着,熟悉着下手的力度。
  浸湿额角的汗水已经刺花了他的眼,晕得他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只有腕间的疼痛是那样的真实,刺痛顺着手腕流过白秉臣的四肢百骸,他下意识地动了一下,立刻被一只手按住了。
  季蒲的声音沉闷地响起:“别动。你要是不想被扎成筛子,就躺好。”
  季蒲?他什么时候也来平都了?
  在迷蒙之中,白秉臣缓缓睁开眼,晕花的烛火光在他眼前渐渐凝聚起来。
  外头又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将意识模糊的白秉臣慢慢拖回了现实。
  冷雨入寝,烛火微摇。原来只是一场梦。
  那些他独自熬过的夜晚,瞻前顾后,谁也不敢轻信的时光,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他以为不会再入梦的情境再次袭来,却仍旧真实得恍若就在昨日。
  他亲自把自己打磨成了一把刀,锋利而尖锐,尤其是在送梅韶出都之后。
  没了挂念的他更是只知道一味地往前走,辅佐赵祯争夺太子之位,亲上辅帝阁求取阁臣之位,先帝死后联合大臣托举赵祯登基,景王谋反深入敌营为质。
  一步一步,他一介白衣走到右相之位,却忘了细数这些过往,已然六载。
  作者有话说:
  回忆结束~马上进入现实环节,明天不更
 
 
第60章 僵滞局
  同一场雨落在梅韶房间的屋檐上,滴落成线,没入尘土。
  翻看着早先方敏送过来的河道图,再比对着这些天来自己亲自勘察绘制的图,梅韶紧锁着眉头。
  原先河道和湖泊相连的水道被占山为王的土匪们截断了大半,只留了几个主流,难怪沧州水患年年治理,却仍不见成效。看来要想根治沧州水患的问题,还是得先剿匪。
  平铺开沧州的地图,梅韶拿起烛灯细细查看起来。因是在自己屋子里,他穿得并不板正,两边的袖袍都被他撩至手肘处,一只手提着烛灯,一只手拿着笔,轻蹙着眉,在看众山寨的分布。
  摇晃的烛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淡淡的黄晕,因他低着头,眼尾带着细密的睫毛压得很低,平白地拉长了眼尾。在褚言进来的时候,他斜斜撇过来一眼,抿着的睫毛顺着眼势上扬,露出双潋滟水眸来。
  若是放在平日里,梅韶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陡然惊动下,他斜过来的眼光必是带着凌厉的。或许是近几日的事情太让他伤神,又加之刚沐浴的缘故,给他的眼蒙上一层水汽,减去几分攻击性,那双桃花眼倒是无端生出几分柔和出来。
  望着梅韶撇过来的一眼,褚言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在梅贵妃身边,看她灯下写字的时候。
  只不过是一瞬的角度有些相似,褚言很快从抽离的意识中回缓过来,送上一份截获来的信报。
  他低垂着眼,似乎并不想让梅韶看出他方才眼中的情绪,“剑十六今日在威虎山附近截获的信报。”
  没有意识到褚言的不对劲,梅韶放下烛台,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他把信报拿过来。
  褚言依言送去,见那幅地图上有几处山脉已经被梅韶做了标记,其中威虎山上头的标记最是特别。
  梅韶半靠在椅背上,拆开信看了,冷笑一声,将信纸覆在自己的脸上,转而横躺在椅子上,指尖轻点膝盖,似是在想着些什么。
  那信是威虎山的寨主林虎写给公子,追问公子陛下派来调查白秉臣死因的官员怎么还没有消息,上面还附着怎么把这件事引到梅韶身上的种种预想。
  见梅韶不说话,褚言先开口请罪道:“是属下办事不利,不知林虎收了银子还会反咬一口,若不是今日截获信件,想必要误了庄主大事。”
  “呵。”梅韶嗤笑一声,将盖在脸上的信纸拿下,起身放在烛火上,慢慢地把它送到火舌之中。
  隔着火光,早把他方才眼中的一点柔和灭尽,他轻笑道:“这世间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林虎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过是眼见着我给他的利没有那个人给他的多罢了。公子......鬼市之主,暗香阁的主人?”
  “我原本以为暗香阁是为辅帝阁阁臣建立的密报组织,这么一看,他倒不是白秉臣的人了。”
  在火舌快要燎到梅韶的指尖时,他利落地放了手,眼光垂在那一点灰烬上,目露嫌弃:“去查一下,那个公子是什么来头?”
  褚言刚应声,就听见梅韶的声音再次落下:“还有,不用动不动地就请罪,白秉臣不是还没死吗?等他什么时候死了,再来论功论罪也不迟。”
  一时间不知道梅韶这句话的意思,褚言有些不解,顺着他的话头道:“方知州的住处被他围得和铁桶似的,我们的人很难探进去,只是见门口小厮日日去药堂抓药来看,白秉臣应当是没死。”
  “有了季蒲这个圣手在侧,想见阎王也难。”梅韶的话语一转,带了点狠厉,“早知他如此碍事,当初在揽味阁就该了结了他。”
  褚言没再敢说话,他眼看着梅韶从画舫回来后,性情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放在从前,他虽也有阴晴不定的时候,可多半还是会压着自己的性子,现下看来,倒像是彻底纵了自己,做起事来也不管不顾起来。
  梅韶也丝毫不在意褚言的沉默,他提起袖中匕首,点了点地图上的威虎山:“汛期将至,既然他那么喜欢靠着那湖,就让他淹了吧。用他一个山寨做我晋升之资,倒也不算委屈。”
  “让人告诉方敏,别动用府兵围着他那个宅子了,里头的那位现在不管是生是死,在我眼里都和死了没什么分别,他要是想沧州安分,调动一半的人给我。”
  褚言应声退下后,梅韶才重新坐下,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腕间的绿檀佛珠,它就像是抑制着自己情绪的枷锁。
  他轻轻地拨动了一下珠子,露出手腕上的疤痕来,浅浅的一道,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消磨,直至光滑如初。可梅韶知道,这道疤痕是谁赐给自己的,它早就深深地刻在心上,刻在每一个夜晚的旧梦里。
  轻轻按压了一下疤痕,似是还能感受到当初的疼痛与无助。彼时他在诏狱中熬了一个多月,未曾吐露一字,就是心存着一点可笑的念想,想着只要从自己嘴里问不出什么,苍山的案子就不会定下。可就在他咬着牙撑到最后时刻时,却听见狱卒说,父亲他们已经极刑而死。
  那种靠着一个念头支撑下去,以为前面就是亮光,却被突然掐灭的绝望,足以一瞬间击溃心房,他那时是真的想死,那些刑罚的痛似是在一瞬间涌了上来,裹挟着他要他去死。
  万念俱灰就在一瞬。
  是对白秉臣的恨,像快要溺死之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伸到他的面前,让他又抓住一个念头活了下来。
  他恨着白秉臣,也恨着曾经欢喜过的自己。
  他没法不去想白秉臣,他近乎执拗疯狂地去搜索记忆里白秉臣每一个表情神态,去责问当时的自己怎么没能看出他笑意下掩藏着的冰雪,怎么没能听出他哪句话的言中之意。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这样的念想变成了一种执念,像是喂养他活下去的养料,他开始分不清最初的自己对白秉臣是不是有情,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会还有没有喜欢一个人的感受。
  直到他们再次相见的那天,梅韶发现自己的心中除了恨还能涌动出别的情绪,那些让他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会牵扯着他,阻碍着他,甚至纵容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手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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