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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古代架空)——临安教司

时间:2022-04-15 08:38:22  作者:临安教司
  梅韶知道,来葬剑山庄求剑杀仇的人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恨不得仇人立时死在面前才大快人心。
  可他不一样,他每次动手杀白秉臣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自己心中有隐隐的施虐感。他想看白秉臣在自己手中挣扎不得,生死不能的样子,从他痛苦的表情中梅韶似是得到了极大的快慰。
  梅韶不清楚这是什么样的情感,可他知道,这样的感受在他们一次次的争锋相对中慢慢减弱,直到上次画舫,看着白秉臣窒息的样子,自己的心中竟若有所失。
  就像是猫儿玩够了爪下的猎物,已经不耐烦到一个极点,只想一口咬破猎物的喉管,给这场嬉戏一个了断。
  不知不觉间,梅韶已经把腕间的佛珠褪下,无意识在手中把玩,等到他反应过来,手指尖都已沾满了檀香,萦绕着他的鼻尖,缓缓地抚平他焦躁的情绪。
  他没有再戴上佛珠,任由那道疤痕暴露在烛光下。
  或许,下一次再遇见,他就能像那些求剑报仇的人一样,可以利落地斩断一切。
  ————
  转而半月已过。
  方敏还是一边愤懑地改了无数遍参奏梅韶的奏折,一边将府兵拨给了梅韶一半。
  梅韶带着府兵进山后就再没有消息传来。
  而自那夜醒来后的白秉臣在第二日终于退了高热,只是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将养了好几日才缓过来。
  原本季蒲自他醒来后就守着,不让方敏进去,生怕这刚救回来的小祖宗又像上次一样一头栽进政事里,伤了身子。
  可这次白秉臣却意外地乖巧,没有询问任何事,吃了药就睡,要么就是看着床顶发呆,几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季蒲反而担心起来,有意捡了几件趣事想逗逗他,他也毫无反应,就算季蒲佯装生气,他也不会再报以歉疚的一笑,说上一声“无事”。
  这样的状态,让宁宽都不由地在一旁悄悄地和方敏张罗着,要不要请个法师来驱驱邪气,他们甚至怀疑白秉臣只是救回了人,魂儿还在河里。
  宁宽甚至当晚就想去河边叫魂,被季蒲一通骂了回来,安分了一些日子,又忍不住到处打听起方府的宅院风水来。
  把一众人闹得人心惶惶的白秉臣却没有丝毫反应,他沉默着养病,似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样。
  眼看着一日日白秉臣的身子算是好起来,可他还是寡言少语,季蒲都要怀疑自己的药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实在忍不住,背着白秉臣,季蒲把宁宽揪到一边,问道:“他在白府里这样过吗?”
  想了半响,宁宽为难道:“家主虽然平日里话不多,可从来没有在人前这样过,除了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时候,不见人也不说话。”
  他这么一说,季蒲也想起来自己在平都时,被季叔叫到白府就是因为白秉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关出了好歹。
  季蒲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没有说话。
  这些年,季蒲不问他的立场,不问他的谋求,只是单凭他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也能看出他的每一个抉择都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思。
  这样的不留余地,丝毫没有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或者说,在他眼中,自己的性命是最不值一提的。
  若是这样的心思放在白秉臣拔毒之后,季蒲还能信上几分是他因为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才不管不顾地放手一搏。
  可细细想来,他这样坚决的姿态在很久之前就有了,只是一直隐藏得很好,混杂在他毫无波澜的眸光中、低眉浅笑的神态中,让人分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他一次又一次地置自己于死地,可又一次次地再挨着苦痛从病痛中醒来,作为医者,季蒲的直觉告诉他,白秉臣对生死的不在意。倒更像是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必死之人,在死境中求生也不过是因为还有未完之事等着他醒来去做。
  季蒲不知道支撑他活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有一天真的达成,他是不是也就不会再努力地活下去,而是放任自己归于虚无。
  他好像已经习惯一个人去消化情绪,就连面上的喜怒也不是他内心所想。他活成了一个完美的权臣,平缓地布局收子,笑着周全各方,可无人能窥探出他内心半点的真实想法。
  可这样的人真的就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吗?
  还是说他如今的沉默就是他独自消化情绪,黯然神伤的方式。
  由~公~众~号~风~吹~皮~皮/凉分/享/
 
 
第61章 遗双信
  已是夏至,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山中林深茂密,要比城里舒爽许多,可蚊虫鼠蚁也不少。
  梅韶领着人一头栽进去,一去就是大半个月,他走得时候低调,回来得时候也未曾大张旗鼓,就连在住处守着的褚言也没想到他会在今日回来。
  原本依着梅韶所言,要带人去威虎山附近查看改流水道的应是褚言,可临近日子,梅韶又改了主意,决定自己亲自去。
  剑十六不知被他派到哪里去了,一直都没回来。褚言守着住处,总觉得梅韶入山的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他似乎已经毫不在意白秉臣的死活,一心扑到了沧州水患的的治理上,似是只有政绩才是他追求的目标。
  褚言最怕他在这样的状态下音讯全无,好在他回来地时候只是瘦了些,精神看着尚好,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在山中时日长久,也不知道梅韶是在哪里吃住的,可他确实是疲乏了,吩咐人挑了水来沐浴,竟在浴桶中睡着了。
  直到桶中水慢慢变凉,他才一下子惊醒,身上已经凉了大半。
  可他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就这么泡在水中发呆。
  看着因为泡得久了而发皱的手指,梅韶有些恍惚。
  这些时日自己带兵埋伏在威虎山的附近,偷偷趁着山中匪众不察时,借着引入田地的水渠,改了威虎山附近的河道走向。
  威虎山本就靠着湖泊,围绕湖泊的田地众多,却大多杂草丛生,一看就无人打理。梅韶他们在田地里挖了沟渠后,将空心的竹子成排地埋在地下,上头再用土压实,掩盖住痕迹。
  湖泊本就面积大,站在威虎山上最高的岗哨上都望不到边际,更别说围着湖泊的田地了。
  林虎虽每日也派了人巡查,免了有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农户偷偷种了他们的田地,可手下的人也是个敷衍的,十天半个月才远远地看上一眼,见荒草遍地的田地一切如初,便不再细看。
  也正是摸准了这些匪众的惰性,又加上梅韶布置得小心,没有太靠近威虎山的山寨,府兵虽多,可分成小队,四下一散,就没了踪迹,这大半个月也没有出大的问题。
  也怪林虎得意忘形,往先平都派来治水的官员都只有一个,他倒是警惕着。如今见派来的两个官员内斗上,三天两头的,不是你病就是我伤,就渐渐收了戒心,成日里在山寨中逍遥快活,乐而忘忧。
  这些时日,同梅韶在一处挖渠的府兵不过六七个,他们需要时时警惕,又要留意着汛期时间赶着进度,也没心思说笑,晚间累了就歇在林子里。这样的日子累却充实,梅韶没有时间去想一些什么,他甚至觉得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现在事成之后回了城中,有了闲暇空着,梅韶倒有些生疏,一时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他正发着呆,挡着浴桶的屏风被人轻轻敲了几下,让他回过神来。
  “庄主,你让我查的事有结果了。”
  是剑十六的声音。
  梅韶想起来,之前自己在马车上脱困后,就派剑十六去查了给自己卷轴的老人,可他一直没有回来,自己翻看了卷轴却找不到一丝线索。之后又因找了白秉臣麻烦神思倦怠,钻去山里找苦头吃,一时倒是忘了这茬。
  “属下在离沧州城十里的一个村庄里打听来的消息,说是那位老者当日死在茶摊上。那茶摊上的主人本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说是给那位老人斟茶时闻到些香味,不知不觉就看着火睡着了,等他醒来,发现人死在了自家茶摊上,怕吃了官司,偷偷把人埋了在林子里,就去打包行李去了别处。”
  剑十六还好去的时候不算晚,循着茶摊上的血迹跟踪到刚出城跑路的茶摊主人,又从他嘴里撬出了消息,不然等过些时候,大雨一淋,什么痕迹都没了,才难探查。
  听到那个老者的死讯,原本在系腰间带子的梅韶手一顿,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愫爬上心间。
  当日他中了软筋散,见老者走得匆忙,就猜出七八分他是怕有人跟踪,拖累了自己,才去引开人,走了另一条道。
  等到梅韶在马车上恢复得差不多,能够勉强行走的时候,已经不见老者踪迹。他寻了一番,一无所获,又怕自己还没完全恢复,若是白秉臣的人发现自己逃脱,又落入他们的手中,便先回了城。
  谁知就是这么一点时间,老者就暴毙在外。
  梅韶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潜意识里觉得那个老人的眼睛很是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又加之老人对葬剑山庄的情况了解那样清楚,便觉得他是师父肖归远的旧友。可自己在脑中搜寻了许多与师父的江湖朋友,却没有一个人是他。
  梅韶沉默着将衣服穿好,去桌边倒了杯茶,润润干涩的喉咙。
  剑十六看着他神色莫辨的脸,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斟酌半响,还是继续道:“我让那茶摊老板领我去了埋人的地方,挖了尸体来看,发现是一招致命,伤在喉间,还有瓷片的残余。”
  又看了一眼梅韶,剑十六才把剩下的话说出口:“而且在尸身上发现了当年在老庄主身上一样的白色粉末。”
  手上一抖,半温的茶水泼在梅韶的手上,他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睁大了眼睛,“你确定真的是一模一样?”
  “我带了些回来,给褚言看过,确是一样。”
  剑十六笃定的话语,让梅韶深埋在心底的记忆涌现出来。
  那是自己刚在寒城养好身子后,仇恨最灼心的时候,去葬剑山庄求自己的师父开庄,希望求剑复仇。
  可一向疼爱自己的师父,却任由他跪到大雪满头都没有松口,要不是采药的季蒲救了自己,他或许就会死在雪夜里。
  再这之后,他拜别师门,化名剑十六,用一把青霜剑自南而上,挑遍六州的剑客,意欲用这种方式逼迫师父遵循庄训,重开葬剑山庄。
  当他再回葬剑山庄,肖归远没有拒他于门外,让他住下,也没有说开庄之事。
  直到一夜,他刚入睡,庄内传来打斗之声,等他赶过去,师父已经死在了堂前,尸体尚温,也是一招致命,身上有白色粉末。
  葬剑山庄十分隐蔽,庄中子弟和剑客也是极少,大多都住在别处,只有庄主住在葬剑冢附近,那夜只有他在庄主的院中。
  一时间千夫所指,梅韶却百口莫辩。肖归远的剑法在武林之上已算上乘,要么是功法相差太大,要么就是动了阴招,才能出其不意,一招致命。
  他觉得师父身上的白色粉末有蹊跷,挑了些轻嗅,一阵异香扑面而来,只是一点便叫人头晕目眩,软了身子。
  梅韶收了些给擅长制香的褚言看了,经过分辨,确认里头有一味及其烈性的迷幻草药,可瞬时迷人心智。
  褚言说这种药草多生在北地,只有凉国境内才有。他也是受了这个启发,用同样有迷幻作用,效力却小上许多的“灵霄”做了引子,制出“孤枕”这味香。
  莫说凉国,就是黎国境内,知道葬剑山庄真实住地的人也少之又少,肖归远在世时,又从未开过庄,怎么会远在千里之外的凉国人前来谋其性命?
  这番推论太过惊人,梅韶他自己都很难相信,更别说妄图用这说辞去堵住江湖悠悠众口。
  他只好独自承担下弑师的污名,让青霜剑成为葬剑山庄的第十六把主剑,坐了葬剑山庄庄主的位置,一面利用葬剑山庄的情报追查苍山叛变一事,一面寻找着杀害师父的凶手。
  可这两件事,都离奇地没有半点线索,苍山事变他不管怎样追查,都不知父亲叛变的缘由,而师父之死更是扑朔迷离。
  时隔多年,凶手再次出现,而且就在自己所在的沧州,可自己却因种种原因错过,心中实在不甘。
  想到那个老者临走前的话,说卷轴是师父留给自己的,而他又在送卷轴来的路上,被人所杀。难道那个杀手是冲着卷轴而来?
  这卷轴中到底藏了怎样的秘密,让人远隔万里,时隔数年还要争抢?
  梅韶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迷雾的一角,他急忙从一堆散乱的文书中翻出了卷轴,细细查看起来。
  这是一副非常普通的字画,画技拙劣,题字也算不上什么名家,落款人更是名不经传。
  上次梅韶意图在这幅画上找寻些线索,可不管是将字拆分组合还是看藏头都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消息,就连那图案也看了数遍,也不解其中之意。
  看这纸张也是极为普通,装裱之处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梅韶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依旧是一无所获,就在他意欲暂且搁置在一旁时,食指捻着纸张下意识地摩挲时,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中间纸张的似乎比一旁的要格外厚些。
  霎时,一个念头从他脑中闪过,这其中秘密不会不在画上,而在画中吧?
  拿起一旁的匕首,梅韶沿着装裱的纸边小心翼翼地撬开一角,沿着边将整幅画撕了下来。
  两封严严实实的信落在了桌上。
  只一眼,梅韶听见自己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写着“吾儿亲启”和“徒儿亲启”的两封信就这样撞进他的眼中。
  看着这并排着的熟悉字迹,梅韶心中惊诧未散,又有一阵酸涩涌上,热了眼眶。
  这两封信居然是他的父亲梅洲和恩师肖归远留下的。
 
 
第62章 知真相
  剑十六早就退了下去,梅韶的目光从桌上拆开的信转向窗外。
  暮色渐深,留下一点残余的天光,倦鸟成群点缀灰空。
  已是喧闹渐歇,飞鸟还林,人迹稀少之时,四下祥和安定。
  可梅韶却觉得自己被死死地压在了深水之中,耳目皆空,水纹缠绕,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虽在拆信之前,他就有过预想,想着能让老人费劲心力,不惜搭上性命给他送来的卷轴,里头的消息定是震动人心。可他唯独没有想到,只是区区白纸黑字,就掀起心中惊涛骇浪,否定了自己整整六年的挣扎与不甘,痛苦与折磨。
  他一直死死依赖着,攥着活下去的信念竟是假的。
  真是荒谬。荒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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