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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古代架空)——临安教司

时间:2022-04-15 08:38:22  作者:临安教司
  辅帝阁面对的反抗从来不是哪一朝,哪一代,而是黎国每一代的君主和臣子合力铸造的一堵铜墙,而这面墙要是不能足以抵抗辅帝阁的所有,便还会继续延长下去,生生不息。
  直至神死,或者人亡。
  白秉臣颤栗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所有的情绪在他脸上没有半分透露,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他惊讶、愤懑、凄凉、不甘,最后又化成了妥协,无声地妥协。
  他逃不过父辈的老路,他也没法不像白建业。
  “若是我是许家小娘子那般的人,小家碧玉,只要喜欢一个人,便不管其他,满心满眼地都是自己的夫君,愿意为了他隐忍一切,接受一切,那么我今日便不会坐在这里。”吴初芙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直到现在,眼中才带了一些回忆往事的怀念来,“其实,我和你的父亲是同一类人,我们都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不会为了旁的东西动摇自己的信仰。只是我们最初走的就不是一条路,他要的是权力,而我要的是情义。因此为了权力,他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去达成目的。而我正是为了情义,不能容忍半分阴招、欺瞒,不能容忍他为了那身冰冷的官服而去舍下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我曾经想过,明明我们之前见过那么多次,为什么直到旌州封城,我们才生了对彼此的情意。后来我明白了,在旌州城中的那六个月,恰是那场时疫,我窥见了他挡在百姓面前的情义,而他看见了我面对死亡的坚定和隐忍。或许就是在某个目光相汇的一刻,我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信仰,便以为我们是同路人,殊不知我们窥见的,只是封锁在孤城中的寥寥一角。若没有那场时疫,我们不会在一起。”
  吴初芙哽了一下,缓缓开口,声音是难得的轻柔,“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这些事......”
  白秉臣的手指抖了一下,他看向吴初芙的眼神驳杂,隐隐感应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怀着你的时候,你父亲他来找过我几次,我拒绝了。后来我带着你嫁入了周家,不管是你周叔还是他,他们都觉得我是为了想让白建业死心,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确实是为了死心,只是早已死心的人是我,在我怀着你走出白府的时候,我对你父亲就没有半点感情了,而嫁给周常鸣,是我心甘情愿的。”
  梅韶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将往事剖析干净,才发觉白秉臣骨子里的决绝和理智,大多数是来自于他的这个母亲。世上真是少有她这样活得清醒的人了。
  “这里的紫竹林,是他去平都经商时,借着送货的由头,去白府里记下的,他以为我忘不了旧情,怕我住得不舒服,才重新造了这片紫竹林。其实白府的那片紫竹林也是我喜欢才种下的,我不喜欢白建业了,但不会因为他就丢了自己一直喜欢的东西,这便是我。虽说如今少有女子能言,自己真心喜欢过两个男子,可我确实是如此,我对周常鸣的感情不比当初对白建业的少,所以周越的死,我不可能不恨你......”
  吴初芙转了话头,又道:“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周越,我确实都算不上一个好母亲。看着你一天天地长大,看着你和白建业越来越相似的地方,我忍不住怕你会变得和他一样,可你又是我的骨血,我没有办法去面对你,我选择了冷漠待你。等到你去了平都后,在他的教导下成长,你变得更像你的父亲,而他也曾多次暗示过,想要我回去。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座城里走了出来,我不可能再回去,我不想给他任何希望,所以和你断了联系。你确实是我和白家的勾连,自我嫁入白家至今,哪怕我已经改嫁,也没能完全撇清和白家的关系,可我......我实在是不愿意再和白家牵扯上任何关系了.......我就是这么一个俗人,我消化不了这么多的牵扯,我只想简单地过下去,你明白吗?”
  就算是在音讯不通的过去时光里,白秉臣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他和吴初芙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她的理智、清醒,足以支撑她度过难捱的岁月,甚至重新找到了自己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但是也会让她狠心地去撇来一切外在影响,去保护她拥有的这片安稳。
  白秉臣咽下满腔的酸楚,静静地看着吴初芙半晌,终究轻轻笑了一下,温柔道:“我又怎么能够不让母亲如愿呢?”
  他在吴初芙含泪的眼光中,一手扶着桌角,一手扶着自己的膝盖,慢慢地站了起来。
  简单的一个起身动作却被他做得艰难无比,他身形晃荡,几次险些要摔倒。
  梅韶刚想伸出的手在触及到他目光中的坚定后又缩了回去,他已经预见白秉臣要做什么,不忍心再看,微微侧过头去。
  白秉臣终于凭着自己的一点气力,站了起来,吴初芙也顺着他站了起来。
  两人目光相接。
  一瞬间,白秉臣已经收拾好所有的情绪,露出一个他应付官场的浅笑来,道:“多谢周夫人款待,本官告辞。”
  梅韶不忍看他脸上的故作轻松的神情,目光下移,落在他已经冻得发青的手紧握成拳,心中钝痛。
  吴初芙微微撇过脸去,掩去眼中的泪花,朝他行了一个女子的礼,哑声道:“周吴氏恭送白大人。愿大人仕途坦荡,前程似锦。”
  白秉臣微微颔首,转身的瞬间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牙齿在打架。
  梅韶忙走了几步,扶住他往门外走去。
  断绝关系的话谁都没有说明,可他们心中都清楚,自此一别,殊途不归。
  从今往后,他做他的当朝右相,她当她的商人之妇,再相见,也不过官民相称。
  梅韶看着白秉臣煞白的脸色,心中一抽。
  他借着梅韶的力,咬牙忽视自己膝盖的伤,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从周府走了出去。
  梅韶小声地唤着他,他都恍若未闻,直到白秉臣走了整整一条街,梅韶才觉出不对劲来,他扳过白秉臣的身子,轻声道:“砚方,别走了,我们已经出来了......”
  白秉臣整个身子像是一块冰凉的铁板,僵硬地厉害,梅韶停了步子,他就自己往前走。
  “砚方!”梅韶焦急地重新上前扶住他,试图把人往怀里带,“我们已经出来了,你不用忍着了,砚方......”
  白秉臣依旧往前走着,两个人跌跌撞撞地绊着,直到走回他们原先的院中,踏进了门槛,白秉臣见了院中那棵孤零零的枣树,他才恍然初醒一般,眼中蓦然有了光亮。
  梅韶见他有清醒的迹象,一手环住他,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后背抚慰,“没事了,我们已经到家了......”
  “家?”白秉臣眼中的清明又迷茫起来,他无力地枕在梅韶的肩上,无意识地呢喃,反反复复道:“我连母亲都没了,还有什么家......”
  梅韶心中一颤,拥住他的手正欲环得更紧,却被白秉臣猛然推开了。
  白秉臣的腰越弯越低,咳嗽声还是从他紧紧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掌边溢了出来,最后,他几乎是蹲在地上,把整个脑袋都埋在自己的膝盖上,身躯随着咳声抖动着。
  “砚方,你怎么了!”梅韶一惊,急急去拉他捂住自己的手,却看见有血迹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一滴一滴汇聚在地上,鲜红得骇人。
  梅韶失神地盯着那几滴血迹,满眼不可置信,他强硬地去掰白秉臣捂嘴的手。
  几番拉扯之下,白秉臣终是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吐在了白茫茫的地上,刺得梅韶的眼睛发红。
 
 
第121章 殊途别
  “我去找大夫!”梅韶起身就要走。
  临近年下,季蒲早在燕州的时候,就和他们分别,回了同悲谷,如今梅韶只能去驿馆找自己随行的医师。
  吐了血,白秉臣的灵台反而清醒起来,他低着头,抓住梅韶的手腕,缓了一会,才道:“没什么大事,别去了。”
  他不敢让别人诊治,生怕那人把自己骗梅韶的病情透露出去。
  他声音微哑,轻轻咳了几声,声音才清晰些,道:“不过是时节的缘故,我身子又畏寒,方才在祠堂跪了许久,才这样的,等开春了,会好些。季蒲临走前,配了药留着,我服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可是......”梅韶迟疑地看了一眼扣住自己手腕的手,犹疑着到底该怎么办,他心中知道白秉臣的身子绝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可除了季蒲,他也不敢让别人乱用药。
  更何况,随行的医师只是官员出行按制安排的,并不是他们二人的心腹,要是透露出什么出去,反而有些不好。
  和白秉臣待得久了,他也渐渐地会权衡些利弊,只是始终做不到像白秉臣那样理智清醒。
  白秉臣察觉他的迟疑,手下微微用了些力,似是在通过这些力度暗示他自己没事,轻声道:“这都是小事,只是我跪得有些久,膝盖处没了知觉,恐怕需要你寻些药膏来。”
  他不着痕迹地用膝盖的伤去转移梅韶的注意力,梅韶伸手抚上他的双膝,换得他一声闷吭,原本想要现在就褪下看看的手又缩了回去,他起身将白秉臣打横抱了起来,脸色阴沉,将人抱进了屋中。
  梅韶出去前烧了炭火,此时屋中暖融融的,他放下人,褪.去他的鞋袜,去看他膝盖上的伤势。
  刚褪到膝盖前,梅韶就感到手下的人轻微地抖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微蹙着眉的白秉臣,咬牙狠下心直接将遮掩在他膝盖上的布料除去,顿时,青紫遍布,红肿不堪的双膝就暴露在他眼前。
  梅韶瞪了他一眼,终是不舍得将火发在他的身上,取了酒,给他揉着散淤血。
  他手下的力气用得不小,可白秉臣始终没有吭一声,要不是看到他紧绷的小腿肚,梅韶几乎都要以为他感知不到疼痛。
  他抬起头只看到白秉臣空洞的看向远方的眼,脸上没有露出半分痛处的神情。想到他方才吐血时也是这般,强忍着咽下喉间的血气,要不是实在忍不住了,也断不会在自己面前透露出半点。
  梅韶感到手掌间微微的发热,心中也被酸涩一点一点吞没。
  直等到他的膝盖稍微消了肿,梅韶才松开,取了膏药重新给他上好。
  两人沉默着洗漱了,躺在床上,白秉臣只能感受到梅韶拥着自己的手要比以往更紧些,勒得他几乎踹不过气来,可他默认了这样的力道,没有说一句不适的话。
  只要轻微地动一下,膝盖的刺痛便会涌上,而抱着自己的力道也会越发收紧,他这个时候,确实需要这样的疼痛和力道,告诉他自己,他也是被人需要的,并不是被抛弃的。
  他心甘情愿地在这样的禁锢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原本在旌州计划逛逛的几日,一半因为白秉臣腿伤,一半照顾着他的心情,梅韶和他大半都是在屋中度过的。
  直到一日晨起,梅韶还没醒,迷迷糊糊地听见院中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毕竟他早就吩咐过驿馆的人不要来打扰他们,而在旌州除了周家,也不会有人来找他们。
  在快要再次进入梦乡的时候,梅韶感到了身侧的人在推自己,并且在唤他,他迷蒙地睁开眼,便见白秉臣已经坐了起来。
  “怎么了?”梅韶瞥了一眼窗外蒙蒙亮的天色,胡乱地伸出手,想要把人重新拉回去,嘟囔道:“外头还冷着呢,你回来再睡一会,过会我去买早点?”
  “外头有人。”白秉臣拨开他的手,轻声道。
  梅韶这才回过神来,听见房门被拍得“咚咚”响。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烦闷,把白秉臣重新塞回被子里,在他头顶上吻了一下,道:“我去看看。”
  梅韶草草地套了一件外衣,骂骂咧咧地去开门,想看看哪个缺德的大早上地扰人清梦。他带着些怨气打开房门,迎面的除了冷风,还有一张熟悉的笑脸。
  梅韶愣住了,长久地没有出声。
  白秉臣又从床上坐了起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问道:“重锦?”
  这一句把梅韶从愣神中拉了回来,他下意识地挡住了门,朝着来人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从平都到韩厥关,旌州根本不是必经之地,而李安突然出现在门前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是特意改道过来的。
  “金屋藏娇?”李安见他挡住门的动作,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声音,只觉得耳熟,头一个劲儿地往里探,笑道:“不会是白大人吧?”
  白秉臣听出了李安的声音,也从床上爬了起来,三两下穿好了衣裳,拨过梅韶挡着门的手,出现在李安的面前。
  “还真是。”李安话中带了些揶揄,不规矩地朝他行了一个礼,意味深长道:“白大人——”,特意拖长的声音足够表达他的调笑之意。
  白秉臣面上倒没有什么,大大方方地回了他一礼,意有所指道:“知道送入平都的奏折是出自我之手,协恩王还敢撞上来,真是好胆量。”
  听他言语中暗示着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梅韶的事情,李安也没有被看破的羞恼,依旧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白大人一向大方,我借重锦出去说一会子话,可以吗?”
  话中的征询之意也暗示他知道了梅韶和白秉臣之间的关系,李安不软不硬地回敬着。
  白秉臣略微挑了挑了眉,从他的肩上看向院中,轻声道:“协恩王的义兄跟得挺紧。”
  梅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院中枣树下正站着赵元盛,只是他们方才说话,没有注意到。
  李安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这不还是应承了白大人的美意。”
  白秉臣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让晟亲王同他一起守韩厥关的事情,能噎住他,心情好了些,大方道:“一刻钟。”
  李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方才“借”梅韶的事情,眼中重新蓄起了笑意,故意道:“那可能不够,毕竟我和重锦有六年的往事要好好叙叙旧。”
  “是吗?”白秉臣微眯着眼,眼中蓄起危险的笑意。
  梅韶见状,忙挡在他们身前,捏了捏白秉臣的手,低声道:“不消一刻钟,我便回来。”
  白秉臣缓了眼中积聚的冷意,缓缓地点了下头。
  直到梅韶和李安走到另一个厢房处,白秉臣才重新将目光投射到院中的赵元盛身上,默默地看了他半晌,似是在做什么决定。
  到底要不要把李安去韩阙关的心思告诉赵元盛呢?
  在知道梅韶的谋划后,他不得不承认,把黎国未来的变数绑在一个异国人的身上,着实是个险招。可黎国如今需要的正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变动,让暗香阁都想不到,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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