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说得孟家多对不起乔家似的,要知道他们孟家也是在孩子都被嫁出去了才知道的消息。
想着是薏哥儿不声不响就出嫁让乔家吃个小闷亏,孟老娘才压下火气,好说歹说解释了一大通。
终于等双方都冷静了下来,乔家人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想着他们刚骂的那些话有些过了,才不好意思地道歉。
第24章 以多欺少
道完歉,乔家人觉得不对劲,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孟老娘。
原来乔家人是从同村的一个人口中听说曲薏嫁人的,说是他们孟家以前去梁家做过木活,知道了梁家少爷体弱生病打算办喜事冲喜,又恰巧算出来曲薏的八字与梁家少爷的合,就主动提出把曲薏送去梁家。
这番说辞把孟老娘气了够呛,他们老孟家哪能做出这种戳嵴梁骨的事,曲家做的烂事被扣到了孟家头上,要不是她走了这一遭,孟家指定被冤枉,看乔家那态度,似乎是打算从此和孟家划清界限,还真让曲薏说对了。
不过好在已经说开了,乔家和孟家都不是矫情瞎折腾的人,没有因此生了嫌隙,以后两家的合作继续。
思索片刻,曲薏问:“外婆,你有打听乔家村另外那人是听谁说的这件事吗?”
且不说曲薏与乔家人相看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就说他是突然之间匆忙出嫁,乔家那边哪那么巧,这么快就有人知道消息,这里面定然有问题。
“说是去镇上赶集时听说的,因为那人刚巧知道乔家和孟家有意相看,才留意了这个消息。”孟老娘提点道,“薏哥儿,我总觉得这事怪怪的,你自己当心些,万一出了啥事别怕,有你爹娘还有外公外婆在,没人能欺负你。”
“我知道了,谢谢外婆,外婆对我最好啦。”曲薏心里暖暖的,外公外婆他们都这么好,他一定不能再让孟家发展成上辈子那样。
说完了乔家的事,孟老娘心情放松了些,想着曲薏出嫁之前没有长辈提点,有些该知道的事他可能不知道,就从屋里翻出来一个小册子:“薏哥儿,这个你拿着,回去了找个没人的时间看看。”
“这……”曲薏瞪大了眼,他知道这本小册子上有些什么,脸颊刷地红了。
其实上辈子曲薏嫁入梁家后一直未曾同梁康生圆房,原因复杂,一开始是因为梁康生当时病着,曲薏心里又有疙瘩,后来则是因为要守孝,所以说起这个话题他难免害羞。
“别不好意思,这些事只有知道了才不会吃亏。”孟老娘想了想,多提了一句,“薏哥儿,虽然人人都说出嫁了赶紧怀上孩子好,能在婆家站稳脚跟,但是外婆觉得你们暂时不要孩子比较好,等孙哥婿的身子好些了,你们再要孩子,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壮,不然苦的是孩子。”
曲薏把头埋低,没让外婆看清他的脸色,只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他这回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想让外婆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因为他想到了相公身上的毒。
屋里光线没有外面明亮,孟老娘没把曲薏低头当一回事,继续同他说起怎么避孕以及怀孕会有什么症状,省得他们两个小年轻不知道瞎折腾。
随着孟老娘的絮叨,曲薏的脸色渐渐好转,等她老人家说得差不多后,他们两才一起往外走去。
堂屋中,孟氏和庄氏两人说这话,这一次两家人见面之前没有积累误会,孟氏对梁家有好感,庄氏想着补偿孟家,她们两的氛围挺和谐。
等曲薏和孟老娘出来,有了孟老娘的加入,三人聊得更热络,曲薏想出去看看梁康生,被孟老娘拉住。
屋外,梁康生正坐在孟家院子的条凳上,曲四牛、孟杉、孟柯三人一起围着他聊天,孟老爹虽然没有围着梁康生,但他也坐在一旁抽着旱烟。
总之,看这架势孟家显然是打算“以多欺少”,让梁康生好好领会夫郎娘家的威力。
这一刻,梁康生经历着来自夫郎娘家的考验,就算把是上辈子算上,他这也是头一回,谁叫他上辈子看着更加虚弱,曲四牛等人不敢像这样对他。
不等被盘问,梁康生就连连承诺:“爹、大舅、大表哥,我这辈子只会有薏哥儿一个夫郎,不会有二心。”
孟柯挑眉:“你正在读书,肯定会考科举,要是你以后考中了秀才、举人,成了官老爷,别人往你府上送美人,你能受得住?口说无凭,要是你是真心的,那就白纸黑字写下来,以后若是有违此言,我们孟家有权把薏哥儿带走,梁家不能阻拦!”
孟家会接有钱人家的木活,那些大户人家后宅里破事多得很,孟柯听那些嘴碎的下人说多了,并不相信男人嘴里说出的话。
“咱们这是丑化说在了前头,你别怪我事多,薏哥儿是我弟弟,我做哥哥的自然要为他多打算。”
实际上,孟柯非常不满意这门亲事,他是前天干完活和他爹、他爷回来才知道曲薏出嫁的了,板凳都没坐热,刚听了个开头他就准备去梁家讨说法,被孟老娘揪着耳朵按下来。
第25章 步步算计[求橄榄枝呀~]
老孟家人口不算多,孟柯是曲薏他们这一辈的大哥,对下面的弟弟妹妹都很疼爱,在他看来曲薏受了天大的委屈,让他如何坐视不理。
孟老娘好说歹说都没能把这头倔驴说服,还是孟老爹最后发话了不准去,他才终于被迫消停。
孟老爹的考量和孟老娘一样,既然曲薏已经出嫁,孙哥婿看着不是个坏的,那就让他们好好过日子,没必要一开始就把两家的关系搞僵,以后只会让薏哥儿为难。
再有就是孟、梁两家的差距大,他们若是找过去,很容易被人误会成是打秋风的亲戚。
所以说孟柯这会儿正满肚子的气,梁康生撞上了,自然被刁难。
上辈子整个孟家最难“对付”的人就是大舅哥孟柯,梁康生早有心理准备,等孟柯说完后,他假装思索片刻立马答道:“没问题,我梁康生说到做到。”
见梁康生说得干脆,孟柯的不满才稍减,他赶紧跑进屋拿笔和纸,孟杉和曲四牛见状都没有阻止他。
等梁康生真正动笔写时,孟柯又趁机加了不少七七八八的条件,什么曲薏离开梁家算成和离,梁家要给曲薏补偿等等。
所有的条件梁康生都答应了,直到孟柯提及孩子,没等梁康生反对,沉默良久的孟老爹打断了他,孟柯只好就此打住。
满意地将梁康生写的字条收起,孟柯的脸色终于好转不少,对梁康生勉强笑了下,有了这张字条,至少薏哥儿多一个保障。
不仅是孟柯,另外几人对梁康生的态度也和善了起来,让梁康生松了口气,总算把第一关过了。
凭借着他上辈子对孟家人和木匠活的了解,梁康生主动说起一些有关木活的话题,氛围渐渐热络起来,连孟老爹都时不时说两句,看向梁康生的眼神越发亲切。
唯一觉得不得劲的就是孟柯了,他十分奇怪,梁康生一个好好的酒坊大少爷,怎么会对木匠活这么了解,奈何他人微言轻,挡不住长辈们转变态度。
假装没有看到孟柯的眼神,梁康生继续讨长辈欢心,只要把长辈们笼络住就好,至于说曲薏的亲弟弟、去了学堂的曲江,由于年纪小好忽悠,反倒是不用担心的那个。
在孟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农家午饭后曲薏他们才离开,这时孟老娘才让孟柯他们把梁家送的礼搬进屋。
布料一看就是按照各自的年龄、喜好买的,没有将东西扣在自己手上,孟老娘直接按人头分了。
至于那几个小盒子装着的东西,刚才曲薏单独给的孟氏,孟老娘就让孟氏拿回屋去看,省得惹出麻烦。
尽管大儿媳白氏是个明理不挑事的,但若是他们看到了闺女他们有特别好的东西难免眼红,影响了家里的气氛,好东西自己私下收着就成。
孟氏听话地拿回屋,盒子打开一看,屋里瞬间亮堂了起来,两个金的、一个玉的,她忍不住惊唿:“怎么这么贵重。”
曲四牛看着三个盒子,就算他现在的想法已经被孟老娘转了过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一看就是梁康生那小子想讨好咱们才送的。”
“他既然送出手了,咱们就收着,再多的银子、金子,再精美的玉器也抵不上咱们的薏哥儿,他把薏哥儿娶走了,要是还一天到晚端着架子,老子才不同意这门亲事。”
把曲四牛的话当成耳旁风,孟氏犹豫了一下才将金镯子拿起来。
镯子很简单的圆镯,雕刻了一些祥云和莲花的图案,整个镯子的颜色没有突出黄金的闪而是做得很古朴,有种低调的贵气。
说实话,孟氏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这个镯子,毕竟女人对好看的首饰总是没法抗拒。
曲四牛见孟蕙对金镯子爱不释手,提议道:“蕙娘,你带上看看?”
“太贵重了,我戴上哪像话。”孟氏直摇头,第一次摸到真的金镯,她这样捧着都担心掉地上磕着碰着,哪能往手上戴。
曲四牛见孟氏满眼都是喜欢,拿起镯子往她手上套,闷声闷气地说:“蕙娘你皮肤白,带着好看。”
不论是在孟家还是曲家,孟氏一般都是在家里做事,没下过地,所以她的还算皮肤白净,金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确实很好看,衬得她的皮肤更好了。
将镯子戴上手后孟氏更加喜欢,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但是没一会儿她就又皱眉:“太贵重了,相公,咱们收了梁家的礼,送什么回去好些?”
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都要有来有往才好,梁家给他们的礼太贵重了,他们家可没法拿出同等价值的东西还礼。
曲四牛思索片刻,决定从他擅长的地方来:“我去收块好料子,给他们做套摆件。”
好木料做成的摆件,只要做得好同样不便宜,虽然可能还是比不上梁康生买的这些金、玉,但那样已经是他们家能回的礼中最好的了。
孟氏又将镯子看了看,恋恋不舍地取下收回盒子:“相公你心里有数就成,金镯子我先收好放箱底,带出去太惹眼了。”
然后她拿起金貔貅在曲四牛身上比划,男子带配饰要大气,梁康生的眼光好,挑的这个貔貅属于金闪闪的那种,再加上曲四牛也不黑,一下就把曲四牛衬得贵气了。
曲四牛这下理解到了孟氏戴金镯子的感觉,身子都不自觉地僵了:“我整日干活带着些做什么,要是磕着、碰着了还得心疼,蕙娘你收着吧,若是以后薏哥儿用得上就给薏哥儿,薏哥儿用不上就传给小江。”
“好。”孟氏将两件金子做的都收起来,只留下了平安扣,白色的玉泛着柔和温润的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平安扣的寓意十分好,孟氏犹豫了一下,没有将平安扣也收起来,打算等曲江回来了给他戴在脖子上,给孩子保个平安。
将东西归拢好,孟氏心里总惦记着那个金镯子,她一咬牙把当年的银镯找出来带上,曲四牛看到后,心头一涩。
这是成亲之前他送给蕙娘的,他们两人成亲之后搬去了曲家,蕙娘就把银镯子取下来,平日一般都只用木簪盘发。
曲四牛想,若是他娘能不那么过分,蕙娘不至于连个首饰都不敢带,怕惹得娘不高兴,又找麻烦。
算起来这些年他的工钱劝都交了出去,但是他们成亲之后蕙娘的日子还没有在娘家过得好。
分家的想法再一次冒出,曲四牛暗自盘算,要不等几天他回曲家一趟找二哥问问,看二哥是怎么想的。
另一边,回到了梁家的曲薏和梁康生说起乔家的事。
曲薏觉得一切太过巧合了,从出嫁开始就好像有一张无形的网把他们所有人网住了一样,网一步步收紧,将他们逼得喘不过气。
梁父摔伤是个开始,紧接着梁康生生病,庄庆泽提议给梁康生娶夫郎冲喜,恰巧曲薏的八字与梁康生的相合。
紧接着,孟家正好要外出干活,曲四牛离开曲家,孟家的大孙媳妇张氏生产需要人帮忙,孟氏离开曲家。
曲薏出嫁前,曲三妞对他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诱惑曲薏做出傻事,又恰巧守在门口把他救下。
等曲薏出嫁后,乔家那边就立马收到消息,被人误导的乔家同孟家再不往来。
若是将上辈子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一一列出,不难发现所有的事就是想让孟家和曲家乱起来,从而让曲薏没法找娘家帮忙。
再看看梁家这边,原本匆忙出嫁冲喜就让曲薏对梁家有芥蒂,他上吊又让庄氏对他不满,大家互相都不信任,梁家的各项事务不可能交到曲薏这个少夫郎手上。
庄氏要费心照顾梁父和梁康生两人,她又不懂酿酒不会管理,酒坊的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庄庆泽的手上,再后来酒坊出现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他们都从未有过怀疑。
如果说庄庆泽在药中下毒让梁康生失望、难受、心绪难平的话,小舅这样步步算计,连曲薏的家人都不放过,就让梁康生怒火难忍了。
闭眼把翻滚的情绪压下,梁康生抓住曲薏的手,神情苦涩:“薏哥儿,是我对不住你。”
如果曲薏不是被牵连进了这一场算计,孟家最后不会变成上辈子那样,或许曲薏会听从他爹娘的安排嫁入乔家,平安顺遂地过一生。
仅仅这样想着,梁康生就觉得心头一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曲薏已经走进了他心里。
曲薏看着一脸酸样的梁康生,冲他没好气地瞪了眼:“相公,你想什么呢!”
上辈子梁家出了那么多事曲薏都没想过离开,他已经对梁家有了感情,虽然两人没有夫夫之实,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比其他伉俪情深的夫妻、夫夫浅。
再说了,现在他们两人有机会重来一次,完全可以想办法改变,让梁家和孟家不再发生上辈子那样的事,说这样的话做什么,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第26章 梁父清醒
矫情的话曲薏往常是说不出口的,但这会儿他担心梁康生想多,就撇开脸快速地说了句:“我既已嫁给你,自然应当同甘共苦,两边家里的事我们一起防范着就是了,我、我又不后悔。”
梁康生的心瞬间涨得满满的,他上辈子从未对曲薏表明过心意,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身子能好起来,他走过去将曲薏紧紧抱住:“薏哥儿……”
曲薏浑身一颤,梁康生的唿吸拂过他的耳畔,他全身的汗毛立马炸起,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梁康生将脸埋在曲薏的肩窝,轻轻地说:“薏哥儿,我此生定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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