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辞安静地靠着门站着,涨红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正常,但因为被灌了不少酒,眼底能看到几条红血丝。
“我帮你换?”少年声音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卫生间,他的声音竟然以往更有磁性。
裴斯越点了点头,无奈一笑,用气声虚弱道:“我没力气了。”
这话可没骗人,根据上次的经验来看,这种脱力感会持续十几分钟。
江景辞蹙着眉打量他,犹豫了半晌才半蹲下来,生疏地动手扒裴斯越的裤子。
裴斯越在学校的时候都穿校服,运动裤松紧腰的设计非常容易穿脱,可今天二少爷可是来赴约的,特意从衣柜里找了一条修身的黑色长裤穿上,腰上还有好几道扣子。
脱裤子的难度直线上升。
江景辞从前也是个大少爷来着,哪里伺候过别人。
他笨手笨脚地掀起裴斯越的上衣外套,冰凉的手就伸到了对方的腰上,触上那片温热的一瞬间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渣的腰这么细,薄薄的像是一碰就断。
裴斯越全身都是痒痒肉,被人摸了腰立马轻轻笑起来,挪着屁股躲避那只手。
“解扣子,”一边笑还不忘提醒对方,“一共有三道。”
江景辞从那阵笑声中回过神,闷着头加快速度,解开扣子之后抓住裤腿向下一拽,就看到了两条光洁笔直的长腿。
还没有穿内裤。
裴斯越:“......”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他记得自己早上明明穿了内裤的啊!
江景辞也被震惊到了,盯了裴斯越几秒突然冷笑了一声:“故意的?”
故意你个大头鬼!
裴斯越下意识要双手捂。裆,可一想那姿势太猥琐了,有失他身为渣攻的颜面,于是就坦荡荡地晾着。
“快点帮我穿裤子啊,”等了几秒见少年还不动,裴斯越着急了,“看我遛鸟你有快感吗?”
听到类似于气急败坏的话,江景辞的心情莫名好起来。
他将服务员送来的新裤子展开,慢条斯理地给裴斯越穿上了。
虽然双腿没有知觉,感受不到被牛奶弄湿的冰凉,但穿上裤子的瞬间还是给予了裴斯越莫大的安全感。
身体里流失的力气逐渐回来,裴斯越又在轮椅上瘫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坐了起来,撸起袖子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真是一条又白又嫩的好胳膊。
可比起原剧情中的被咬脖子,裴斯越还是决定将它献出去。
“江景辞,”他喊了一声少年的名字,表情非常认真,“你要不要咬一口我的胳膊?”
江景辞表情空白了一下,眉峰上扬。
“刚刚说了那么多错话,这个算是我给你赔不是,”裴斯越尽可能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有说服力,“你不想咬我一口解解气吗?”
按照裴斯越所想,今晚的剧情都是观感极强的必走剧情,刚才他已经耗费精力没有让起了色心的路子尧得逞,等会万一再发生点什么,江景辞忍无可忍地咬了他的脖子,那岂不是要血溅当场!
但是如果把脖子换成胳膊,画面可能要正常一点,都是咬人,咬哪儿不是咬?
他要尝试一下咬胳膊算不算完成剧情。
“快咬啊,”裴斯越晃着自己的胳膊,表情竟然有些急不可耐,“你现在不咬,我咬你了啊!”
虽然眼下的场景可谓算得上荒谬,但江景辞还是没忍住翘了一下唇角。
这个人渣又在作什么妖?
还没等裴斯越再说出什么离奇的话来,孟庆原在外面等不及了,“哐哐哐”地拍着门喊:“你们小夫妻俩差不多行了啊,还不出来?”
“难不成在里面生孩子啊哈哈哈。”路子尧的声音也传进来。
江景辞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眉目间显露出淡淡的嫌恶。
裴斯越一看咬胳膊没戏了,垂头丧气地把门打开了。
两个人再次回到包间里,其他三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孟庆原又抽了张扑克牌,兴致不减道:“来来来,刚刚算子尧传递失败,他已经自罚了一杯,咱们接着玩儿。”
骆甄的小眼睛一弯,起哄地喊:“这次轮江少爷传扑克牌给斯越了,来来来快给我们几个单身狗展示一下夫妻俩的默契。”
路子尧笑着没说话,同样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裴斯越冷着脸,心想还真是一帮损友。
正思考着原文中到底有没有这段剧情,他的嘴又开始不受控制了,“好啊,这把游戏我非赢不可。”
话音刚落,江景辞突然开口:“我不玩,我认输。”
孟庆原像是早有预料,将提前准备好的高度数伏特加往桌子上一放,“行,认输就干了。”
这根本就是个单选题,喝掉整整一瓶烈酒,就算不胃出血也得酒精中毒。
“江少爷,都是男人,怕什么?”
路子尧接过孟庆原手里的扑克牌,塞到了江景辞的手里,“试试呗。”
就在裴斯越和江景辞在卫生间的那段时间里,路子尧已经将这夫妻俩的真实情况问清楚了。
裴二少心里另有所属,和江景辞结婚不过是为了折磨他,这路子整得还挺野。不过看裴斯越刚刚那个反应,他对江景辞似乎又没那么讨厌。
路子尧心思活络,其一是想试试裴斯越,看他对江景辞到底是单纯的占有欲还是动了别的心思,而其二,他舔了下嘴唇。
江景辞完完全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这美人儿若也是个弯的,那今后钻空子的机会岂不是会更多?
“快快快。”骆甄在一旁催促起来。
过了几秒钟,江景辞终于动了。
他将扑克牌吸到嘴上,面无表情地凑到了裴斯越面前。
裴斯越下意识吞了一口吐沫。
他一直知道江景辞长得好,如今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才发现少年的右眼睛原来是内双,睫毛又细又密,就像是会骚动别人痒痒肉的触角。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裴斯越闻到了淡淡的酒香。
下一秒,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可是个喊打喊杀的无敌渣攻,怎么能被一个小屁孩儿的美貌撩到?
于是他瞬间放空自己,表情像个弥勒佛一样端庄。
然而弥勒佛并没有做到真正的闭目塞听,他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咚咚咚”的心跳声。
裴斯越一脑门问号。
这小子心脏病犯了?
-
终于结束了这场聚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裴峥嵘和谢岸玲要赶早飞机,已经早早睡下了,只剩下孟伯为两人热了热醒酒汤。
“我没喝酒,我喝的奶,”裴斯越懒洋洋地将醒酒汤递给江景辞,闭着眼睛道,“快点喝完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朱伯暗自观察着自家少爷,发现他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对待江少爷的态度也和善了不少。
难道夫人的坚持终于奏效了?
看到江景辞正要转身往一楼杂物间走,孟伯立即出声道:“哦对了,夫人已经将江少爷的东西全部放在少爷房间了,从今往后你们要住在一起。”
裴斯越记得这段剧情,一点反应也没有。
江景辞似乎也早有心理准备,表情不变地跟着裴斯越去了二楼。
潦草地洗漱了一下,裴斯越将自己挪到床上,翻了个身立马呼呼大睡起来。
江景辞看了一眼床上凸起来的一长条,走进了浴室。
—
对于江景辞来说,他的适应能力是非常好的。
当初从江家搬到裴家的杂物间里,身子底下连床垫都没有,后背被硬邦邦的木板咯得生疼,都没有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此刻睡到了裴斯越的床上,却迟迟睡不着了。
江景辞默默地翻了个身,蹙起了眉。
这个床也不知道铺了多少垫子,软乎得像躺在棉花上,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睡不着。
正打算再翻个身,一直安安稳稳睡觉的裴斯越又开始说梦话了。
“江景辞。”又是软乎乎的声音。
江景辞这次适应良好,甚至还鬼使神差地应了一下:“嗯。”
裴斯越睡得非常香甜,不一会儿就把姿势调整为趴着睡,“今天我又犯错了。”
江景辞直视着天花板,“犯什么错了?”
裴斯越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嘟囔起来:“犯了好多错,你能原谅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江景辞:看你表现。
—
前期全员恶人,后期会阖家欢乐哒,毕竟沙雕一家人
第11章
一转眼又过了半个月,高三年级的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裴斯越从一个全科倒数预备役选手,晋升为除了数学之外全科倒数预备役选手。
说起来还是要归功于数学老师臧齐。
臧齐对于裴峥嵘的叮嘱贯彻落实得十分彻底,每节数学课都要点名裴斯越起来回答问题,不仅如此,他还让学委杜晓宁和江景辞轮番给他讲题,那架势仿佛是要把他培养成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一份子。
所以当数学考试开始的铃声响起后,裴斯越连着三道选择题全部都会做的时候,差点没欣慰得泪流满面。
时隔多年,他竟然再一次体会到了学习的乐趣。
虽然整张卷子只有三分之一的题能勉强下手,但他还是觉得成就感暴增。
数学考试结束,小跟班急吼吼地将自己发射到裴斯越面前,皱着脸道:“越哥你什么情况啊,我给你打手势怎么不理我呢?小纸条也不要了?”
裴斯越一脸的高深莫测,没搭理他。
小跟班知道臧齐和裴家的关系,心里为他越哥着急:“你这次数学要是再考个大鸭梨,你爸恐怕要家暴你了。”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裴斯越收拾完书桌,拎上书包转身,“做好心理准备,你哥我要进步了。”
小跟班望着裴斯越离开的背影,心说鬼才信。
考试完不用上晚自习,裴斯越乘坐电梯下了楼,孟伯和司机已经等候在校园停车场了。
裴斯越心里惦记着事儿,刚一上车就问江景辞:“选择题前五个是不是CCCDA?”
江景辞正在看一本纯英文的大部头书,闻言抬起头来。
“CCCBA。”
卧槽!
裴斯越顿时喜笑颜开,“前三个我做对了,第五个蒙对了!”
江景辞继续沉迷看书,并没有开口表扬他。
按理说江景辞算他半个数学老师,听到自己学生终于不再考零分了,表情也仍旧冷冷的没什么变化,还真是铁石心肠。
不过裴斯越这会儿心情好,不想跟他计较,掏出手机打算玩几把游戏。
刚要从微信上叫人,就收到了一条新的验证信息。
裴斯越随手点开,又是那个叫邓晓茸的。
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非常懂得什么叫持之以恒,接二连三地被拒绝添加好友,半个月过去了还不死心。
裴斯越想了想,终究抵不过好奇心,点了同意添加。
邓晓茸几乎是秒回:你终于肯加我了!
PSY:你谁?
邓晓茸老老实实地做了个自我介绍,立马说明了来意:我是冲着裴少爷的颜值来的,今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当艺人?
裴斯越的手一顿。
穿书之前,他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凭借着父母遗传的音乐细胞学会了写歌,只不过写出来的歌难度太高,一直卖不太出去。
如今穿成个朝不保夕的高中生,万一将来裴家靠不住,自己总要有个能养活自己的出路。
邓晓茸这个人得先留着。
PSY: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以后如果有,我再联系你。
邓晓茸等的就是这句话:随时欢迎。
-
三天之后,期中考试的成绩就能从学校的官网上查到了,只不过为了维护学生的隐私,每个人只能查到自己的分数和年级排名。
裴斯越被窗外的几只麻雀吵醒,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呆毛坐了起来,身边的江景辞已经洗漱完了,正坐在书桌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你在查成绩吗?”裴斯越迷迷糊糊地问。
江景辞抬头看了他一眼,在“查询成绩”里输入自己的学号,“嗯”了一声。
在原文里,江景辞的成绩一直非常逆天,眼下正好有机会,他也想凑过去一睹真容。
正打算来个快速弹射起身,两条毫无知觉的腿又成了拖累。
裴斯越叹息一声,倚靠臀部和手臂力量将自己挪到了床边,正准备再挪上轮椅,渣攻语录又闪亮登场了。
“老婆。”
裴斯越:“......”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江景辞:“?”
“我就是在叫你,身为别人老婆,不懂得照顾一下你老公起床?”
裴斯越背对着江景辞念台词,人生头一次自称别人老公,不知到有没有羞辱到江景辞,他自己反而害臊起来。
耳根子有点热。
就在他打算用意志力和剧情抗争一下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江景辞反而开口了:“怎么照顾?”
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语气却有一点意味不明的挑逗感。
裴斯越在心里哀嚎,江景辞你怎么回事啊,你身为自尊心极强的铁血男儿!怎么能忍受别人叫你老婆呢?
你难道不应该被气得面色雪白,然后怒气冲冲地摔门就走吗?
你他妈的和渣攻搭什么话!
“既然你不会,那我来教教你。”
裴斯越心里惊涛骇浪,整个人却面带讽刺地转过了头,抬着下巴下了命令,“把我抱到轮椅上。”
江景辞的视线终于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了。
话音刚落,裴斯越自己蒙圈了几秒钟,直接僵硬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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