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琅王殿下倒是不觉得备车出门是不.良于行了!
叫车夫准备好了,奉墨便回客院去禀报。
祁梧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裳,至于帷帽……
他刚刚换了衣裳,本来是戴着帷帽出来的,但商扶珩瞧他那帷帽特别不惯,要求他摘了。祁梧想想反正也是要到马车里的,大不了下马车再戴呗,于是便摘了帷帽。
然后商扶珩走近,顺手拿了过去,然后反手就给折了……
祁梧回想了下,都有点没看清商扶珩到底是怎么单手做到的。
反正帷帽是没法戴了,祁梧除了翻白眼之外也没辙。
“头回见的那天,你不就没戴帷帽?”商扶珩轻轻扇动扇子,笑盈盈的说,“这张脸又不是见不得人,怎么就爱遮着呢,你以后也就一直遮着脸过日子了?不过就是叫那两个劫财劫色的人吓唬了一番,竟胆小成这样了。”
祁梧:“……”这话说得,确实很能激起祁梧的反骨,心想不戴就不戴了,谁怂了?
于是就这样离开客院,上了马车。
除了赶车的车夫之外,这回商扶珩没让其他韩家家仆跟着,连奉墨都没带,径直和祁梧一块儿进了马车。
见祁梧坐下后在打量马车内部,商扶珩便笑说:“你先前跟着柳律赶路也是坐马车吧,这马车该是不能和你之前坐的相比了。”
祁梧也不客套,点点头:“当然没有。”
商扶珩便接着说:“那我送你回去坐那规格的马车?”
祁梧挑了下眉:“谢殿下美意,需要的话我自己能买。”
“倒忘了阿雾是个富贵人了。”商扶珩折扇轻敲,好奇了下,“祁族给了你多少嫁妆?”
听着嫁妆这两字,多少还是有点别扭的,祁梧眨眨眼:“殿下不是手眼通天,什么都知道吗?”
“我又不娶你,查你有多少嫁妆做什么?”商扶珩眉眼愉快。
祁梧便用同样的话反唇相讥:“你又不娶我,现在问我嫁妆做什么?”
商扶珩便一声轻叹:“实不相瞒,我穷得很,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吃饭都得数着米吃。要是阿雾富贵,说不准我掉钱眼子里,想不开把你娶了呢?”
要不是知道原剧情,祁梧都快被商扶珩骗到了呢。
“娶我做什么,我就那么点死嫁妆,坐吃山空要不得,殿下还是抓紧时间跟韩府提亲吧,不是说韩家十五爷还没定亲吗,这韩家可是家大业大钱生钱的金窟。”祁梧友善的建议道。
商扶珩被逗乐了,笑起来:“我原是简单问问的,没想到你这般警惕,那看来是有必要查一查了。”
“查呗。”祁梧随便道。
这时原本平稳的马车突然缓缓停了下来,车夫看看前头,下车来到马车窗边,对里头说:“殿下,这前头是孙家的大门,好像是出了点事,不少人围着堵了路,咱们可能得调头换条道走。”
“换吧。”商扶珩清清淡淡的应了一声。
然后又见祁梧脸上表情似是有点好奇,商扶珩便与他说:“你想看孙家的戏?”
祁梧不置可否,瞅瞅他没说话。
商扶珩就好声好气与他商量:“这样如何,你告诉我你有多少嫁妆,我就让车夫过去查探一番。”
祁梧有点无语,这人还真跟他的嫁妆杠上了,奇奇怪怪。
第34章 逛街【一更】
“行呗。”祁梧想了想, 点了头。
反正祁族给他们备了多少嫁妆,这种事又不是多大的机密,随便一问就能知道的事, 商扶珩脑子抽风非要问他, 祁梧也不觉得有多不能说,眼下他还挺好奇孙家出了什么事的。
估摸着是在往迎来客栈大堂听八卦听习惯了,那里的客人近日里聊得最多的就是这城中孙家的事,祁梧听了一些又了解不完整, 眼下正好遇上了孙家有事,难免八卦一下。
于是商扶珩撩开他那侧的车帘,叫住正准备赶车调头的车夫:“将马车靠边停下, 你去前头看看孙家出了什么事。”
车夫有点摸不着头脑, 只当琅王殿下是突然改变了主意, 便应下声来, 先将还在路中央的马车赶到了边上, 然后下了马车往孙家那边小跑过去。
马车车厢内, 商扶珩催促祁梧:“你还没告诉我呢。”
祁梧挑了下眉, 拿出商扶珩之前敷衍他的说辞来:“等车夫回来说了孙家的事, 我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这车夫刚走你就急哄哄的问,盯着我一个外族人的身家问个不停, 像什么话?”
商扶珩便笑着摇摇头:“你们祁族可是早就归顺了大周的,大周能把你们当外族人, 但你们自己还把自己当外族人, 这话说了叫别人听了可才是不像话。”
祁梧嘁了一声。
过了会儿, 那车夫回来了, 对车厢内禀报道:“孙家这……殿下可能不大知道, 孙家前些天、说起来正好是殿下到荔城的前一日, 孙家掌家的大小姐纳了个男妾进府,那男妾身份复杂,不仅是祁族的男人,还是孙家大小姐前头那个赘婿养的外室……”
商扶珩出声打断:“这事儿本王知道,你挑精简的说。”
“哎好。”车夫忙应下来,“孙大小姐大张旗鼓风风光光迎了个男妾进门,孙家上下对那男妾早有不满,尤其是前几日孙大小姐请了个大夫到府上给男妾诊治,孙家其他人才晓得那祁族人男妾肚子里揣了孩子,都四个月大了!算算日子分明是孙家前头那赘婿的孩子!”
“可偏偏孙大小姐似是早就知道,不但不气还把那男妾仔细养着,可不把孙家其他人给气坏了……这不,今日孙大小姐出城去给亡母上香,这孙家其他人也没个脑子,竟想趁着这个时候直接把那男妾给赶出孙府!还从正经大门赶出来,叫路过的人都瞧着戏。”
车夫说得津津有味:“这不,那男妾抱着肚子红着眼睛就坐在孙家大门外,走吧他也不走,被骂吧也不还嘴,孙家人多半还是顾忌他怀着孩子又是个祁族人,怕上手打万一弄出人命来,反正孙家人气得够呛,只留了两个下人在外面跟那男妾周旋,想将那男妾骂走。”
完了,车夫又嗐了声:“这孙大小姐回来,指不定要发多大一场火,这整个孙家都是人大小姐操持着,养个男妾哄自己高兴这不挺好的,可这孙家其他人非要趁着人不在做些蠢事,孙大小姐都没赶人走呢,他们倒好意思赶……不过这孙大小姐倒也真是豁达,那男妾怀着前头那个赘婿的孩子呢,她竟也不恼,原先可是将那赘婿一路打出了荔城的……”
说了精简的说,可这车夫说个没完没了还不打算停。商扶珩对孙家那些事可半分兴趣都没有,要不是瞧着祁梧听得也挺津津有味,他早就喊停了。
“那祁族人男妾倒也不是很蠢,能揣着孩子傍上孙家的大小姐,还让孙大小姐那么大阵仗把他带进了孙府。这荔城里不少人都说,要不是咱们大周明文规定了,那做过外室的人不许与人为正室,只怕孙大小姐还要把他正正经经带进孙府,做那孙家的正头姑爷……”车夫絮絮叨叨道,“不过也就是说是男妾,只要孙大小姐不另招赘婿,那男妾说白了还不是和正室一般的。您瞧他这会儿被孙家人赶出来了,不也没瞎折腾,反正等到孙大小姐回来了自会给他做主儿……”
这不感兴趣的事,商扶珩听得越发没耐心,干脆用折扇抬起祁梧的下巴,让他将注意力挪到自己身上了,才轻声问:“你听够了么?”
祁梧正听得有趣呢,突然一把折扇过来了,他随手想要拍开,奈何没拍动……只好眨了下眼睛,也轻声说:“够了吧。”
商扶珩便叫那车夫停了,车夫正说得畅快,闻言挠挠头哈哈两声,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得是久了点,这可是对着琅王殿下,不是他们马房里一块儿做活的……庆幸了下琅王殿下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车夫询问:“那……小的继续赶车了?”
“嗯。”商扶珩应了一声。
车夫上了前头,一鞭子拍在马屁.股上,调转马车行进的方向。
商扶珩这才收了折扇,看着祁梧。
祁梧眨了眨眼,哦哦两声反应过来了:“你还惦记着我的嫁妆呢对吧……其实也不多,除了银票之外其他的我也带不走,离开族地时我们族长就给了三万多两银票,这段日子我又花出去一些,眼瞧着坐吃山空,可愁着呢。”
“三万多两?”商扶珩挑了下眉,“说个准确数。”
祁梧轻啧了声,只好道:“三万九千两。”
“你们可是两个人,每人都是这个数儿?”商扶珩意外道。
祁梧才不跟他说祁姜拿到的是四万两、比自己还多了一千两,只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商扶珩便道:“倒是瞧不出你们祁族这般有钱。”
祁梧弯了弯唇,很是谦虚:“没有没有,都是咱们大周的皇帝原先赏赐给族里的,皇帝大方嘛。”
商扶珩也唇角微扬,又问:“一般准备嫁妆,少有备上这么多银票的,是你故意要的?”
闻言,祁梧微微一愣,倒是有点意外商扶珩能想到这一层面。
挑了下眉,祁梧点点头,倒也没打算否认:“是啊,我这逃出来不还得过日子吗。”
“机灵得过头。”商扶珩轻笑。
问完了祁梧的嫁妆,商扶珩这才分出心思给刚刚孙家那些事,他问祁梧:“你对孙家事这般在意,是因为孙家那男妾是个祁族人?”
“不是啊。”祁梧表示,祁族人这个身份吧,说到底他现在仍然没什么归属感,也不存在于对方是个祁族人,祁梧他就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情况,“就是单纯好奇而已。毕竟我来这荔城的那天,正好遇上了孙家大小姐办婚事,后面又总听人说起,那八卦一下人之常情。”
商扶珩微微颔首,想起来了:“据说,那日孙家大婚的仪仗队大红喜庆得很,却给一队人马先让了道,毕竟那队人马是给皇上送亲的……到底还是皇上的面子大啊。”
祁梧睨了他一眼:“哪有琅王殿下的面子大啊,就是皇上都得老老实实给皇后娘娘祈福去,唯独琅王殿下可以随心所欲,不用担心事后被问责。”
“说话怪里怪气的。”商扶珩道。
过了会儿,商扶珩又慢慢开口了:“你这番能成功逃出来,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皇后辞世、柳律等人需前往国寺祈福,荔城管辖宽松、你逃出来了也不用担心祁族人身份暴露……可如果没有皇后辞世这件事发生呢,你当如何逃?”
祁梧瞅了他一眼,语气平静:“这就用不着殿下操心了,反正我现在是顺顺利利逃出来了……这酒楼怎么还没到?”
“饿了?”商扶珩笑了声,倒也没接着追问,“估摸着快到了吧,我也是头回来荔城,哪里知道离得有多远。阿雾且先饿着,这会儿饿了待会儿还能多吃些。”
祁梧轻啧了声,阿雾这称呼听着实在有些不适应,可思来想去却也不可能让商扶珩直接叫他的名字,毕竟人前单是“祁”这个姓氏便够惹人注意了。
马车稳稳当当继续走着,街道上喧嚷热闹的声音透过车帘传进来,又过了会儿马车才停了,他们到了这城中名气最大的酒楼“长天一色”。
下了马车,商扶珩看看这酒楼的牌匾,说:“起了个怪遭遭的名字。”
祁梧站在他旁边:“人家叫什么名字你也管,怎么管得这么宽呢,饭还吃不吃了?”
两人刚走进长天一色,一队人马便从酒楼前路过了。
柳律带着分开后只剩下十余人的队伍,赶着两辆马车,准备离开荔城了。后头一辆简朴点的马车装着驿站大火中没有受损的嫁妆,前头一辆马车里坐着祁姜。
祁姜原先的帷帽被烧得只剩下一半,衣裳倒是有换的,帷帽却没有。所以现在他戴着的是事后柳律差人去给他买的新的。
马车内依旧宽敞、布置精细,只是现在只有祁姜一人乘坐了。
柳律为首,马车在中间,就这样慢慢离开了荔城。走出荔城北城门的时候,祁姜将车帘微微撩起来往外看了看,过了会儿又沉默的放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祁姜对自己说……祁梧给过他机会一起走的,就算离开荔城后各走各的,但祁梧也是给过他选择机会的,不过他放弃了。这以后,就真的各走各的了,祁梧或许会天南海北四处过他自由自在的日子,而他祁姜会进到皇宫,只盼着安安稳稳无人问津的过完这一生。
商扶珩说要逛荔城,就真的带着祁梧在这荔城停停走走了大半天。先是在长天一色吃了午膳,然后就乘马车在城中四处转悠,见了古树就停下来过去看一看,见了寺庙也停下来进去给点香油钱,商扶珩还在里面要了个平安符,递给祁梧他不要,商扶珩便自己收着了。
之后到临江楼上登高望江,吃了些荔城本地特色的吃食,等到日落时分再感慨了下自然造物之秀美,天黑了再次来到长天一色吃了晚膳,然后才悠悠哉哉往韩府回去。
这样大半天下来,祁梧只觉得自己好像报了个荔城旅游团,团里交通工具就是马车,除了司机也就是车夫之外,还有个游客兼职的导游商扶珩搁前面兴致冲冲的带路。祁梧不用操心接下来要去哪儿,不用从自己兜里掏钱,去的地方看的景色和吃的东西都挺不错……这趟短途旅游体验显然也还不错。
如果商扶珩这个人的嘴巴说话再好听一点,那就更好了。
快到韩府的时候,马车再次从孙家大门附近经过。白日里围着看热闹的人早就散开了,那被赶出来的祁族男妾也没再坐在门前。祁梧琢磨着待会儿回了往迎来客栈,他就坐在大堂里听会儿八卦,定能听到今日孙家这事儿的后续。
他正想着呢,就听到商扶珩叫停马车,让车夫去附近打听打听今日孙家的事如何收的尾。
祁梧抬眼看了看商扶珩,商扶珩也眉眼带笑:“是不是有些贴心?”
“何止,还闹心。”祁梧随口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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