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晏目露惊讶之色:“这……”
阿诺尔微微弯唇,笑着解释道:“我只是一个江湖郎中,四海为家,少有固定的去处,多半是走哪停哪。具体停多久,还要看当地找我问诊的病患有多少。多了就停留的久一些,少了就会停留的短暂一些。”
“原来如此。”司徒晏恍然大悟,想说什么,但碍于眼前之人带他出宫的目的尚未查明,终是未提。
桌上那个钱袋,司徒晏并未收下,只带走了那份入城必须携带的身份文书和路引。
阿诺尔问及因由,他只道暂不需要。
丛岩收拾完杂务,便套上驴车,带足银钱,准备启程。
那驴车甚为简陋,仅仅只是板车上搭了个可以遮阳避雨的棚顶。
丛岩请司徒晏上车。
但司徒晏站在车边,只觉无处下脚。
丛岩见状只得和他示范了一下,怎么上车。
最后司徒晏是照着丛岩的示范,先直接坐上车,再将腿脚挪上去,而后再调整坐姿,规规整整的盘坐于带棚板车中央。
阿诺尔在一旁看的忍俊不禁。
丛岩坐在车头一侧,回首向阿诺尔挥了挥手,然后才甩动长鞭,驱使毛驴拉车前行。
阿诺尔目送驴车远去,有村民瞧见他,便笑着和他打招唿。
阿诺尔眉眼含笑一一应了。
很快,昨晚排过队的几位村民便依约找了过来。
阿诺尔于院内树荫下的长桌一端落座,取出笔墨纸砚、垫枕银针等物,为找来的村民诊脉开方配药医治。
此地的医术讲究望闻问切。
阿诺尔如今已是手到擒来。
昨日他便通过这几位村民的面色看出,他们当中没有身患重病之人,多是患了轻疾小病。
今日给他们一一诊了脉,事实也证明,他并未判断出错。
这些轻疾小病,吃两剂药就能大好。
阿诺尔连银针都未曾动用,只开了几张方子,配了几幅药,便将这些村民全打发了。
第181章 赠物
阿诺尔为人诊治并不是无偿诊治,毕竟无论是药材还是笔墨纸张,都是要花银子买来的。
而且,他做的也不是义诊。
所以,即便是乞丐找他来看病,那也是要给诊金的。
不过,每个病患要给他多少诊金,他却是没有一概而论,而是根据患者的身份决定收多少诊金。
富足的病患他会收银子作为诊金。贫困的村民他会收铜板,或是等价的米面蔬菜。
纵使是无银无粮的乞丐来找他看病,阿诺尔也会为其诊治,亦会让他采集一些的草药作为诊金。
虽说每次收的诊金,大多还没他配出的药材价值一半高。
但阿诺尔却是不在乎这些。
而他之所以会如此大方,也并非是因为他人善心慈。
严格说起来,他并非医者,所以他也并没有所谓的医者仁心。
他大方,一是因为他不缺那点儿银钱。
且不说奥尔古斯和封以临留给他的那些,无以计数的金银珠宝等物。
单只说他自己历年来收藏的金银黄白等物,便足够他花上十辈子也花不完。
更别提他还有一个,随时都能用时空币购买金银黄白等物的超位系统。
故此,阿诺尔是真的不缺银钱,一点儿也不缺。
二则是因为,原主司诺以及养大原主的顾郎中,也皆曾是这般做的。
阿诺尔既不缺银钱,便也无意改变这一传统。
午时,丛岩和司徒晏皆未归来。
阿诺尔独自一人热了两个粗粮馒头,就着某位村民送他的咸菜凑活着吃了。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都是空闲时间,阿诺尔干脆背上药篓带上药铲,出村进了不远处那座长满红枫的山上转了一圈。
傍晚时阿诺尔适时归来,药没采到几株,倒是猎回了五只野兔和三只野山鸡。
丛岩和司徒晏赶在天黑前回归农院的时候,阿诺尔已经将那五只兔子,扒皮抽筋掏空内脏,剔除骨头清洗干净切成条状,这会正忙着将之烤制成便于存放和携带的肉干。
余下那三只野山鸡也都做过处理,只不过皆未被剔骨切成条状,而是直接整只放在了火堆上烤制。
丛岩和司徒晏甫一进村,大老远的就闻到了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烤肉香味。
待行至他们借宿的那家农院门前时,那香味就顿时显得更重了也更香了。
闻得他俩尽皆饥肠辘辘,腹鸣如鼓。
巧的是,他俩正好赶上了山鸡烤熟之时。
两人甫一踏入院中,阿诺尔看过去的第一眼便发现,司徒晏早上出门时戴着的那枚玉质发冠没了,此时的束发之物变成了一条分外常见的黑色发带。
见此情形,阿诺尔眸色微沉,抿唇沉默了几秒,才出声招唿两人坐下用餐。
一听阿诺尔说,那三只山鸡就是他们今晚的晚餐,丛岩和司徒晏连车上采买回来的东西,都顾不上搬进屋里了。
双双火速坐在了火堆另一边,一人取了一只烤得外焦里嫩的野山鸡,大快朵颐。
丛岩吃相狂放,直接抱着整只山鸡下嘴啃。
与之相比,司徒晏吃相相当的斯文,每一口都是用匕首削下肉片,细嚼慢咽。虽是如此,但他的用餐速度却是半点也不必丛岩慢。
那支匕首,还是阿诺尔友情借他一用的骨制匕首。
在此之前,司徒晏还从来都不知道,骨制的匕首也能锋利至如斯地步,丝毫不亚于精铁冶炼而成的匕首。
并且,这枚匕首的外观还甚为精巧别致,材质摸起来似骨,但看起来更似极品白玉。
封以临先丛岩和阿诺尔一步,吃完整只烤鸡后,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
阿诺尔见他对那枚匕首感兴趣,似是有些喜欢,便道:“喜欢吗?喜欢就送你了。”
却见司徒晏摇了摇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阿诺尔弯唇一笑:“只是个小玩意儿,谈不上所好。你若喜欢,拿着就好。”
司徒晏仍是摇头:“如此好物,应是十分贵重。长华不敢当此厚爱。司贤弟理应留备自用才是。”
阿诺尔笑说;“此类物品于我而言,并不值钱。只是我闲暇时自己磨制的小玩意儿而已,我这里还有一把备用。司徒兄若是喜欢,不妨收下。”
这是实话,这种匕首阿诺尔确实还有很多,都是他在兽人世界的时候,四处乱逛的那几年,特地选用高等级晶兽兽骨磨制而成,以备用来切割小型高级晶兽猎物皮肉的专用小型刀具。
一副高等级晶兽兽骨,他能磨制出近千把这类短而小的匕首型刀具。
那时候他以为这类刀具应是消耗品,未经兽力淬炼亦不曾融以兽晶,估计用上几回就得报废,于是他就一次性多磨制了些。
结果没想到,这类刀具还挺耐用的,一把少说也能用个几十上百年,最后不知不觉就剩下了很多很多未经启用的。
在魔法世界的时候,因担心解释不清这类刀具的骨材出自哪种魔兽,阿诺尔便不曾取用它们。
后来去了科技位面,连空间物品都动用不了,就更加用不上它们了。
直到来到此地,直至今日需要处理小型猎物,却找不到合适的刀具用了。
阿诺尔这才想起来,他还有许多这类刀具收存于星戒空间内。
正巧此地并不禁用空间物品,它们也就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了。
司徒晏自是无从知晓这些内情。
听说这把匕首竟是阿诺尔亲自磨制的,并且他还有很多把存余,司徒晏顿觉惊讶极了。
见他神色认真不似说谎,司徒晏惊讶之余,亦不禁动了收下这枚匕首的心思。
阿诺尔看他面色似有松动,不等他再言拒绝,便从怀中又摸出一把相同材质,且还模样相似的骨制匕首出来,递到他面前说:“不信你看,我这里真的还有一把备用。”
司徒晏看了看那把匕首,再看看手中这把,犹豫片刻,方下定决心:“那好吧。司贤弟如此盛情,长华却之不恭,便收下了。待到来日,某自当备以好礼相送。”
阿诺尔笑逐颜开,颔首说道:“好,我等着。”
司徒晏见状也掀起唇角,回了他一个笑容。
这个时候,丛岩和阿诺尔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三人吃饱喝足,洗了手漱了口,便将驴车上采买回来的物件,全部全搬进屋里去。
随后,阿诺尔将烤制完成的肉干统统收入簸箕,放回屋里晾着。
丛岩去提烧热水。
司徒晏自觉无事可做,便先回了房。
这晚三人沐浴洗漱的时候,依旧是分了先后。
丛岩和阿诺尔先洗,等他俩洗完了,司徒晏这才从走出卧房,独自呆在被月光照的透亮的院子里洗漱沐浴。
虽然昨晚睡得挺好,但司徒晏仍不觉着,今晚他还能睡着。
在他看来,昨晚只是迷/药残留的作用而已。
这般想着,他便将发也洗了。
反正都是睡不着,倒不如趁此空闲做点有用的事,比如晾干湿发。
于是乎,司徒晏洗完便披上外衣呆在了院子,里对月而坐,免得进屋扰了他人休息。
卧房内,阿诺尔久等不见人回来,不免有些纳闷,司徒晏怎地洗了这么久。
此时夜已深,喊出声难免惊扰他人。
阿诺尔耐下性子等了又等,直到等不下去了,只得起身披上外衣,出了房门亲自找人。
今夜月光明亮,阿诺尔出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月光下的那人。
他边往过去走,边说:“司徒兄,夜深了,该就寝了。”
司徒晏转头看着他,回道:“司贤弟先睡吧,我洗了发,需得晚些就寝。”
“头发还湿着?”阿诺尔走到了他身边,抬手摸了摸他肩上那屡发丝,果不其然,入手湿润。
司徒晏微惊,却并未表现出来,只平平静静的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阿诺尔放下那屡湿发,说:“若我能帮你弄干它,你是不是就能回去睡了?”
司徒晏眉头微挑,不答反问道:“你要怎么帮我?”
“像这样。”阿诺尔探手取了司徒晏拿在手上的绞发布巾,将之展开包住他的头发,而后运起内力使之透掌而出,以便隔着布巾烘干他的湿法。
转眼之间,封以临就听到他说:“好了,头发都干了。”
说完这话,阿诺尔随之取下包住他头发的布巾。
及腰墨发瞬时披散开来。
司徒晏抬手一摸,这才发现,他那满头前一刻还湿漉漉直滴水的发丝,此时确如他所言那般,全干了。
司徒晏顿觉惊奇不已,随他往屋里走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阿诺尔推开房门,侧先让他进去,说:“很简单,用内力蒸一下就行了。”
司徒晏并不曾修炼过内力。
是以,在此之前,他还真不知内力居然还有这种用处。
进了屋后,灯光映衬之下,他面上流露出的惊奇之色,也就更为明显了:“想必你的内力应是极其深厚吧?”
阿诺尔也是直到这时,才在他身上看到,真正属于少年该有的模样。
第182章 根骨极佳
阿诺尔早已发觉,自打醒来伊始,司徒晏始终表现的十分镇定。
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身处异地,不仅不惊不慌,且还能头脑清晰的思考,条理分明的质问他目的何在。
他这边称兄,人家那边就能从善如流道弟。
搞明白自己的处境后,不哭不闹不任性,亦不曾端架子,对人颐气指使。
仅过一个日夜而已,便能将自己融入他和丛岩之间,不拿再自己当外人。
态度始终温和有礼,行事始终从容不迫,神色始终不显山不露水,镇定如常。
说得好听点,这叫处事不惊。
阿诺尔却觉得,他太过早熟了,也不知在那王宫里受过多少磋磨,才养成了他这样的性子。
思及此,阿诺尔不免有些心疼他的遭遇,却并未在面上将这一心绪表露出来。
顺手关上门,回过身时,阿诺尔目中流露出的情绪,已然尽皆收敛干净。
他弯起唇角,淡笑着谦虚道:“还成吧。不算特别深厚。”
司徒晏有些不信:“司贤弟修炼了多少年的内力?”
原主司诺自小体弱,底子太差,经脉薄弱,根骨略差。
开始修炼内力的时间,也因此而比起同龄人晚了两三年。
且还即使练了那么久,也没练出门道来。
阿诺尔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嘴上也没耽误工夫回话:“约有七八年了吧。”
司徒晏讶异道:“这么久?!难怪你会这么厉害。”
司徒晏虽然不太懂,内力什么样算深厚什么样算浅薄,却也知晓,内力一般都是修炼的越久,越深厚。
七八年时间,在他看来,已经很久了。
毕竟那七八年,对于他们这种年龄只在十五六岁之间的少年人来说,已然是半辈子之久的超长时间了。
阿诺尔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闻言,只以为他不明白内力的深浅度,该如何计算,于是就耐心十足的解释道:“内力的深浅,不是这么算的,主要还是得看根骨好还是不好。”
“根骨好的人,适合习武修炼内力,练起来内力进境自然会比常人快上许多。根骨不好的人,不适合习武修炼内力,练起来内力进境自然会比常人慢上很多。”
“例如像你这般根骨极佳之人,修炼起内力来,进境必然会比我这种根骨略差的人,更为快速。”
闻及此言,司徒晏顿时一愣:“我根骨极佳?!”
阿诺尔坦然自若的点了头:“是的。司徒兄莫非不知?”
“确实不知。”司徒晏颔首说道。
宫里的太医都说,他的身/体不适合习武,因为习武必然会分散他的精力。
他本就因夜夜惊梦难眠,而时常感到精力不足。
若再习武,怕是无论是身/体方面,还是精神方面皆会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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