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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的魔盒(近代现代)——蓝淋

时间:2022-04-19 09:41:43  作者:蓝淋
  “……”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去破解它呢。”
  “……”
  “我知道,”LEE说,“人不可能没有好奇心,我越是劝阻你,你就越会想知道真相。即使我拒绝告诉你的,你也会去询问其他人。但我希望你明白,别人告诉你的记忆,有可能是假的。”
  “……”
  “而你现在的生活,是真的。”
  和LEE这一面过后,我心头始终有着那种沉甸甸的感觉。
  我明白LEE说的是对的。
  虽然LEE有过诸多不靠谱的时候,但他既然说找回记忆对我没好处,那就一定没好处。
  只是,人真的可以因为好奇的事情对自己没好处,就忍得住不去想吗?
  我挑那些还留在好友名单里的旧日的酒肉朋友,问了一问。
  不出意料,他们对于我那阵子生活的印象,无非就是无忧无虑地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和我能记得的,之前的每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那究竟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不好”呢?
  还是说,知情人只有LEE和卓文扬而已?
  卧草,不会他俩真的在一起过吧?!
  所能触及的部分越是这样风平浪静,越是让人无限猜想那水面之下的暗涌从何而来。
  我一边坚定地不再对LEE和卓文扬提及往事,一边又忍不住暗搓搓地四处打听。
  就好像那个守着魔盒的潘多拉一样,终日对抗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这天晚上,我鬼鬼祟祟站在了narcissicm店门前。
  我对家里谎称要跟同学去宣孔桥那边看烟花大典,而溜了出来。程亦辰也没起疑,只叮嘱我晚上出门务必小心,人多的地方注意安全。
  前思后想了一番,我终于推开门,踏进去。
  在经过保安检查,又走过一条长长的,设计感十足的通道之后,铺天盖地的热闹和亮色扑面而来,我猝不及防地,仿佛瞬间进入了一个全新世界。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美人美酒,顶上灯光如同繁星洒落,一切都美轮美奂,令人迷醉。
  而在那光怪陆离之中,我的眼睛和耳朵居然有了轻微的不适应。
  我感受到了不安和拘束,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本能逃离一般的胆怯。
  好奇怪,当年据说如鱼得水的夜店小达人如我,如今竟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症状。
  难道是因为我跟程亦辰他们生活得太久,提前老年化了吗?
  我不太自在地走到吧台前,坐了下来。调酒师是个清秀俊美的年轻男生,对我报以业务性的微笑:“喝什么?”
  我不由想起了家里喝得最多的健康饮料——白开水,以及LEE保温杯里的枸杞。
  其实我不是来喝酒,也不是来猎艳的。
  我只是想到,自己一度作为这里的常客,过来看看,说不定能找回一点遗忘了的东西。
  其实,关于我是narcissicm常客这件事,我还是从旧日朋友嘴里听来的。这也不难想象,因为我也记得我很早就眼巴巴地想着要混进来,碍于年龄和门路而不可得罢了。我还记得我缠了LEE很久,要他带我来这里,他最终也答应了。
  然而从LEE带我去见识narcissicm的那一天起,到车祸那天为止,这之间的事,我就全都不记得了。
  而据说车祸那天,我也是从narcissicm出来以后出的事。大概喝多了吧,才会稀里糊涂走到马路中间去。这听起来很像当年的我会做的事。
  想来,我失去的那段记忆,是从narcissicm起,而至于narcissicm。
  以至于我记忆里,和推开那扇门之后相关的一切,都消失殆尽。这真是有点奇妙。
  也正因为如此,我觉得这地方可能对我而言意味着点什么。可能这里有过一些令我不想回忆的关键所在呢?
  我要了一杯长岛冰茶,谨慎地浅浅啜了一小口,就开始左顾右盼。
  店里有些眼光在我身上稍作停留,也有人过来和我搭讪两句,我知道是因为我的样子还过得去,但他们并没有露出对我似曾相识的神色来。
  也许是因为几年过去,店里的客人都换过一批了,又或者当年的我,并没有什么给他们留下印象的地方?
  我枯坐了一会儿,眼看时间越来越晚,生物钟甚至令我打起了呵欠,也没什么收获。
  在我打算放弃,站起身来准备离场的时候,我隐约觉察到有道视线在追随着我。
  我转头看向那个光线不甚明亮的角落,四目相对,那人不闪不避,还冲着我举起杯子,笑了笑。
  我在脑子里迅速搜索了一遍那张脸,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他认识我。
  这是之前我们一家人去海岛度假的时候,遇到过的那个男人。
  在我念头急转的时候,那人朝我笑道:“来喝一杯?”
  我略微迟疑,但还是故作大方地走了过去。
  那人挥手便将坐在旁边斟酒的一个漂亮孩子遣散了。我于是在他对面坐下,他十分和气地:“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说:“来喝喝酒呗,我以前不是也常来吗?”
  他笑了:“所以你是想起来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蓦然警铃大作。
  我不动声色道:“想起来什么?”
  他还是笑:“看来是没有。”
  “……”
  “不过你会到这里来,是不是表示,你想知道以前的事呢?”
  我不回答他,只说:“怎么,我以前的事,你知道得很多吗?”
  他说:“我以前认识你,但你显然忘记了。”
  “哦……”
  “看得出来,你忘了一些重要的事,”他看起来十分真挚,“你有疑问的话,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冷淡地说:“还好吧,我也没有什么强烈意愿。我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嘛,有些事既然忘了也不影响生活,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了。而且,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他笑了:“挺有道理。”
  而后他又说:“那如果你想起来了,发现身边的人是恶魔呢?”
  “……”
  “我只是假设而已,”他笑道,“我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
  他正了脸色:“或者你可以去跟陆风求证,我想以他的自尊,还不屑于对你说谎。”
  我眼睛蓦然睁大。
  他又笑了:“我开玩笑的,你没必要打草惊蛇,那对你没好处。”
  “……”
  “我建议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这个事,对你我都好。”
  “……”
  “等你打算相信我了,再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他笑道,“当然你也可以永远都不相信我。但有一个要求,就是别出卖我。我可不想因为好心招来杀身之祸。而且,那不仅害我,也会害了你自己。”
  我临走前,他硬塞给了我一张名片,和蔼地笑着说:“你可以留着,毕竟我是诚心和你交朋友。”
 
 
第五十五章 
  我逃一样地走出店门,一直飞快地走到马路上去,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
  深夜的街道还是热闹,这座城市的中心即使在这个时间,也是灯火通明,甚至亮如白昼,像是永不入夜。
  但那灯光并没有任何热度,明亮光线之下的空气异常冰冷,让人避无可避地瑟缩,连骨髓里都透着寒意。
  我疾步走了很久,却丝毫也暖和不起来。
  这男人所说的,和LEE所说的,都不多,也很隐晦。
  然而那些只言片语结合起来,再加上我隐约记得的那些蛛丝马迹,就在我脑子里惊涛骇浪地翻腾出了模糊的轮廓。
  是陆风吗?
  能让他们这样讳莫如深的,也只有陆风了吧。
  我记得早年陆风表露过的对我的兴趣。只不过回想起来的时候,也并不把这当一回事,毕竟陆风后宫人才济济,我又不是什么稀世美人,未必值得他多留意。
  但那不代表当年的我是安全的。
  要是陆风真对我做了什么呢?
  我想起陆风那时候的残暴,凶狠,冷酷,近乎变态的扭曲。
  如果我被他折磨过,那潜意识自我封闭起来,抛弃那段记忆,也是正常的。
  我背上又湿又冷,像有蛇在蜿蜒地爬过。
  我想起我初来程亦辰家里的时候,陆风在夜里挨的那些耳光;我想起那段时间程亦辰的失常;我想起陆风脖子上留下的刀口;我想起LEE说:“陆风以前做过些事,被发现了,惹急了程亦辰”;我想起他对我说:“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等你知道的时候,你就会后悔知道了。”
  只可能是陆风了吧。
  我在路边长椅上坐下。
  潮水一样疯狂涌上来的憎恨和厌恶过后,黑夜般的恐惧又席卷了我。
  我不知道陆风具体对我做过什么,我也庆幸自己不记得他对我做过什么。但我明白,那一定曾经让我非常痛苦。
  光是想象可能的过程和场景,就让我的胃部像被揪紧了一样,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而想象出来的,和实际经历的,又怎么能相比拟呢。人能准确想象出被狮子撕扯吞食的感觉吗?
  我可怜那时候更弱小的自己,也憎恨那时候残暴疯狂的陆风。
  但我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却无法回敬给对方。
  我能对陆风做什么呢?
  我甚至想不出来自己能怎么报复他。
  即使他现在表现得安静,安全,像一只完全被驯化的家养巨兽,我也不会忘记他的本性是多么森然可怖。
  只要他愿意,他仅仅动用两个指头就可以轻易地捏死我。
  到时候谁会站在我身边,帮着我去向他讨公道呢?
  他是柯洛的父亲,程亦辰的爱人,LEE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
  我其实,才是这个家里的外人。
  我在这刀割般的夜风里,坐到自己的脸颊都失去知觉。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知是几点。我用冻得发僵的手摸索着开了门,客厅里却并非一片漆黑,而还亮着小夜灯。
  我有些意外。
  而后对面卧室的门轻轻打开了,程亦辰披着厚睡袍出来。
  他反手又将门拉上,悄声道:“你回来啦?”
  “嗯……”
  他是在等着我回家吗?
  程亦辰边怕冷地将睡袍扣好,边说:“饿了吧,要不要我给你煮点东西吃了再睡?”
  我问:“我把你吵醒了吗?”
  程亦辰说:“没有,是我自己睡眠浅。想到忘了让你带件厚点的外套出门,就一直睡不踏实。今晚大降温,外面天寒地冻的。”
  他说着,伸手握一握我的手,随即吃惊道:“怎么这么冰?”
  “这样不行,会生病,”他立刻催促,“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再喝点热的。”
  我摇摇头。
  他略微无奈道:“不洗澡也行,那你快把这袍子穿上,我去给你煮姜汤。”
  程亦辰不容分说地去厨房忙活了。我坐着又发了会儿呆。
  陆风也就罢了,可我不能不考虑程亦辰的感受。
  再次直面这件事,再次替我讨伐陆风,那一定让他很痛苦。这就好像要他亲手痛打自己驯养了的一条老狗一样。
  何况他都已经为了我,试图去杀过陆风了。我还能要求更多吗?
  陆风固然可恨,但也罪不至死。程亦辰对我不说视如己出,也是仁至义尽,我不应该把他逼到没有退路。
  而程亦辰所受的煎熬,也是会放大投射到卓文扬身上的。
  我清楚地知道,只要我开口提起往事,这个家里的安宁平和,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他和陆风日常相处的样子,让我觉得,好像如果破坏了他们晚年这点来之不易的平淡生活,那我才是残酷的罪人。
  是吗?
  程亦辰端了碗红糖姜水出来,放在我面前,催我:“快喝吧,别感冒了。”
  我没有伸手端碗,只软弱地靠过去,把脸贴在他肚子上。
  他愣了一愣,忙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感觉得到他的不安。
  大约是他觉察到了我浸透他睡衣的泪水,我听见他的声音紧绷起来。
  “怎么了吗?”他说,“是受什么委屈了?”
  我摇摇头,过了一阵,才低声说,“我只是,今晚听说了一个朋友以前的事,很替他难过。但我又做不了什么。”
  程亦辰抱着我的头,让我就那样把脸埋在他腹部上。
  我听见他轻声叹息:“小竟,你是善良的孩子。”
  这一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反反复复在被强行折磨的噩梦里挣扎,在放下和不甘之间来回拉扯。
  睡到半夜,我开始觉得冷得异常难熬,即使把被子努力塞在颈窝缝隙里,也还是一直发抖。
  不知道断断续续地睡了多久,浑浑噩噩里,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里,那似乎是卓文扬的轮廓。
  一只手放在我额头上,我感觉到那清凉的触感。让我觉得舒适又渴求。
  他说:“你发烧了。”
  我迷迷糊糊地,把脸贴在他手心里磨蹭:“你怎么来了啊。”
  “我爸出门去见书商了,他不放心你,叫我过来看看,”他弯下腰来,像是仔细地注视我,“你起得来吗?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说:“卓文扬,我好冷。”
  “那,我让医生过来?”
  我摇摇头,只说:“卓文扬,我好冷。”
  他用被子将我裹紧,轻声问:“要不然,先吃个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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