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员这细皮嫩肉的,两道泛着青紫的手印在腕上格外明显。
这种青紫淤痕都是越到后面越严重的,要是放着不管明天指定比这看起来严重的多,但要是让松代一树举着这两只手去找硝子用反转术式,他脸还要不要了。
松代一树关了水龙头,盯着自己一对手腕无语了片刻,还是甩了甩手上水珠,从衣柜里找了一件长袖出来。
大夏天,七八月的,能让他找一件长袖出来穿,五条悟也是真有本事。
松代一树在这边换衣服,APTX4869又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在他脑子里嘻嘻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松代一树扣好最上面的一个扣子,翻了个白眼就当是APTX4869日常犯病。
【你觉不觉得你很像那个……】APTX4869比比划划,指望松代一树能从他的未尽之言中体会到一点他的中心情感。
【像哪个?】松代一树顺口问道。
【就那个……】APTX4869看着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把字往外挤,【就……挺像大夏天穿个高领遮吻痕的……】
松代一树:……
他立马把那件扣完扣子的衬衫脱了,从衣柜里面拽出一件短袖套头上。
APTX4869麻溜闭了嘴。
多实的实话啊,松代一树这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怎么还只许他做不许统说的呢。
松代一树换完衣服:【你要实在闲的没事干,就去看看宫野志保发什么了。】
他重回任务世界就两件事,一个是解决员工一进就死的问题,一个是解决五条悟的黑化问题。
黑化值的问题暂不说,他跟五条悟之间的事情现在是一团乱麻;员工一进任务就死的问题,松代一树还指着宫野志保那边的线看看是不是黑衣组织的锅。
管理局又不是慈善组织,别到时候两件事情都没法解决,熔断机制一解除,世界内任务依旧无法开展,总局不会养着一个只进不出的世界耗能,到时候等待这个任务世界的只有综合评估后宣布报销。
他虽然老是把大不了五条悟黑化世界玩完挂嘴边,但他劳心劳力十几年,总不是为了看着五条悟连带着这个世界被总局一起报销的。
就像他费尽心思把游戏打了个通关,一转身回来别说存档了,游戏都给你扬了,这谁能受得了。
更别提任务世界不是游戏,在他进入世界后,每一个和他擦肩而过的也不是npc而是活生生的人。
到时候世界报销,总局员工被强制登出世界,他难道要看着任务世界连带着世界里所有人都一起被报销吗?
松代一树赶紧打住。
这问题太深,再往下想,他觉得自己那点支撑着任务和现实间区别的理智也要摇摇欲坠了。
好在APTX4869的话来的正是时候。
【宫野发信息来跟你道歉,】它扫了几遍信息之后简略地总结道,【大概意思就是说他们一开始只是怀疑黑衣组织在你身上放了追踪器,没想到会引起你和你朋友之间的嫌隙之类的话。】
宫野志保看起来也很少干这种事,发来的短信上措辞带着点生疏,简直能隔着屏幕感觉到发信息的时候她和工藤新一的茫然和无措。
也是,一个是侦探,一个是研究员,都看起来不像是什么能通人情世故的人。
谁能想到只是怀疑个黑衣组织能怀疑出这种事。
系统给他把信息投屏在眼前,松代一树手机在昨天取出追踪器之后屏幕就坏了,现在收发信息全靠APTX4869黑进手机系统。
【她有什么好道歉的,】松代一树匆匆扫了一眼宫野志保的措辞,之后就无所谓道,【我跟五条悟好得很。】
追踪器的事情他们不发现,松代一树迟早也要发现,到时候他不一定还能像这次一样借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发烧控制住五条悟那点恨不得立马做出点什么的占有欲。
再者说,虽然他跟五条悟之间一团乱麻,但真要梳理起来倒也没有他们两个人想的那么严重,值得专门发一个短信来道歉。
不过从古至今,感情这东西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
APTX4869在旁边看着他的手腕语气怀疑:【你把这叫好的很?】
他们之间对于“好得很”的定义是不是有着一些偏差?
松代一树:……
松代一树低头想拉一拉袖子把手腕遮住,然后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短袖。
APTX4869啧啧称奇:【……人类真神奇哈。】
第28章
松代一树被APTX4869这破系统看热闹似的语气弄的头疼欲裂。
不知道谁给它的一点错觉,他对着五条悟的那么点心软和那么些犹豫到了系统这里全部变成了欲盖弥彰的余情未了,就好像松代一树跟他上个床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一样。
是,他承认,五条悟黑化这事情,非要说跟他有关系那肯定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但他还没觉得自己能重要到然五条悟黑化值直飚一百毁灭世界的程度去。
松代一树捏捏鼻梁,无声的和APTX4869一来一回吵了几句架,于是等到他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时间就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这会五条悟不在,松代一树本来是要去干什么的,结果和APTX4869一来一回吵了好几句给忘了,只记得自己打算出门。
他一路走到高专门口,脑子里空空泛泛转了一圈,愣是没想起来一开始出门是打算去干嘛。
边走边想的纠结了半晌,感觉脑子里那点空泛的茫然褪下去了一些之后,松代一树才忽然想想起来还有个被他晾了一晚上的宫野志保。
【统,问一下宫野那边有没有时间。】
昨天在宫野和工藤两人面前弄了场不太好看的闹剧最后倒也不算是毫无收获,起码现在他和黑衣组织有联系的嫌疑算是下去了不少,起码也勉强算是步入可以稍微交换情报的范围内了。
宫野志保刚刚叛逃出组织,身上还压了个A药debuff等着研制解药,现在他们缺人又缺器材,他一个专业正好对口的研究员被拉入自己人的范畴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不过昨天出了这档子事,也不知道宫野志保会怎么回他,松代一树吩咐完系统之后等了一会才莫名其妙道:【她还没回吗?】
不就是约个时间再聊一下,怎么半天都不回复,对面两个人这是给五条悟弄出ptsd来了?
话音刚落,他忽然自己反应过来,他刚刚下意识把对面的宫野志保当做是了和他同龄的研究员,下意识觉得他发出信息之后马上就能收到回复。
等到这句问话出口,松代一树才恍然想起来这时候的宫野志保还是小学生,现在这个时间估计还在上课。
都怪平时他和系统提起宫野的时候老是用宫野志保这个名字而不是灰原哀,搞得他下意识总觉得她和自己当初看见的宫野明美其实是差不多大的。
打算现在去找灰原哀是找不到了,但这会他出都出来了,再要回去显得似乎也有点奇怪。
来都来了,松代一树揉着额头,打算顺路去看看虎杖悠仁。
他想的倒好,可惜等着他推开门之后,面对的居然是一间空荡荡的地下室。
本应在房间内坐着看电影的虎杖悠仁这会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直接扑了个空。
松代一树一愣。
他第一反应是五条悟把虎杖提出去训练了,之前这事他也不是没有干过,半夜拎着虎杖出去开领域的故事他起码从虎杖悠仁嘴里听了不下百八十遍。
如果说五条悟的教育方式是想到哪教到哪的无纲教学,那虎杖悠仁就是他最忠实的捧哏,五条悟只不过是把他带着出去开了次领域,松代一树就从他嘴里听到了无数个版本角度的五条老师好厉害。
听到最后他就开始怀疑,五条悟到底是把孩子带出去开领域了还是把孩子带去洗脑了。
无量空处好歹也是他看着五条悟从从小练起来逐渐成形的,有那么厉害吗?
五条悟想一出是一出的,知道虎杖悠仁在这里的除了他们两个人就只有伊地知和硝子了,这会虎杖悠仁不在,大概率是被五条悟带出去训练了。
连续两次扑了个空,松代一树这会也有点麻了。
看来今天不宜出门,他转身就打算回宿舍继续长蘑菇。
虎杖悠仁沙发上的碟片散落的乱七八糟,松代一树按着太阳穴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那点强迫症,弯下腰打算给走之前他收拾干净。
几天没来,沙发上的碟片中又多出了一堆他之前没见过的类型,夜蛾正道做的那个咒骸现在被关闭之后倒在一堆碟片中间,孤零零的看着居然还有点可怜。
他抱着一叠收拾好的碟片,打算把倒在沙发上面的咒骸扶正。
不充盈咒力的时候,咒骸内部填充的也只不过是棉花而已,夜蛾正道虽然看起来像个下一秒就能一呼百应的黑.道大哥,但微妙的有着人不可貌相的少女心。
松代一树忽然有一种看见五条悟的诡异既视感。
昨天把他步步紧逼到开帐发烧,到最后除了这两道看着严重其实也不怎么疼的淤青之外,还是什么都没做。
松代一树抱着一沓碟片,蹲下来微妙的叹了一口气,没忍住上手想捏捏咒骸的拳头。
就在他手即将碰到咒骸的时候,一直沉睡的咒骸忽然睁开了眼睛。
没关闭?
松代一树下意识抱着手里的一沓碟片往后一仰。
这个咒骸是用来给虎杖悠仁训练咒力输出的,只要输入咒力就能重新进入休眠,但问题就是他现在没有咒力啊。
打倒是勉强能打几个回合……只是不知道夜蛾做这个咒骸的时候有没有设置过类似于不能暴力拆解的程序,但说实话他暂时还不想把虎杖悠仁的训练用咒骸报废……
电光火石之间,还没等松代一树找出个不拆咒骸又能让他停下来的完美解决方法,沙发背后忽然深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精准捏住了咒骸的脖颈。
前一秒还怒目圆睁的咒骸瞬间哑火一般耷拉着眼皮重新睡了过去。
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来的是谁。
“你别乱碰,”五条悟一只手捏着咒骸,声音闷闷的,“咒骸还没关闭。”
他说完那句话又没话聊了似的垂着头站在沙发后面,那只前一秒还对着他杀气腾腾的咒骸这时候在五条悟怀里乖巧的判若两骸,一人一骸全部都垂头丧气的,倒有了点微妙的物似主人型。
忽略掉咒骸的真正主人其实是夜蛾正道,松代一树看着五条悟垂着头的样子,忽然有了点想要过去摸摸他头的无奈。
好在这无奈的冲动来的快去的也快,松代一树重新放下手里的碟片,抬头看了看五条悟:“虎杖呢?”
五条悟出现在这里不奇怪,但他本来以为虎杖悠仁是被五条悟带出去训练的,现在看来他和虎杖怎么没有在一起?
“他有任务,”松代一树一张口问的就是别人,五条悟这会有点不想回答,但是想起能在这里遇见他还是托了虎杖悠仁的福,他又不情不愿的解释道,“我找了七海带他一起去。”
松代一树回想了好一会七海是谁,最后才勉强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拽出来了一个当年的学弟。
当年的学弟现在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咒术师了,每次只有在遇见这些和当年的任务有点关系的人之后,他才能勉勉强强提起来一点时间确实是已经过去很久了的认知。
“我都不知道虎杖今天有任务。”松代一树转身把碟片收纳回柜子内后,早知道今天虎杖不在他就不白跑这一趟了。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五条悟还抱着咒骸垂头丧气站在沙发后面,一动不动的和昨天那个五条悟简直判若两人,这会示弱的倒不咄咄逼人,就是用力有些过猛,倒像是什么有了天大的冤屈说不出似的,打算就这这个姿势站到天荒地老。
换成别的年轻小姑娘说不定就吃他这一套了,可惜松代一树对着这张脸看了十几年,该看的不该看的,从小到大什么状态的五条悟他都见过了,这招对他一点都不管用。
“五条悟,”松代一树站在柜子前好气又好笑,“你今年几岁了?”
上次看见五条悟用这一招还是他八九岁的时候。
脑子里刚刚闪过这句话,就听见五条悟毫不犹豫:“八岁。”
松代一树:……
“还不如说你今年三岁……”松代一树扶额,上前去把咒骸从他手里抽出来,“你八岁的时候还有抢别的小朋友玩具这种坏习惯的吗?”
咒骸离开五条悟的手依旧睡的安安静静,大概是刚才五条悟把它彻底关闭了,松代一树转身踮脚把咒骸放回柜子上面,还没来得及放下脚跟,背后忽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躯体。
前一秒还抱着咒骸的五条悟这会忽然从后面用和之前抱咒骸一样的姿势揽住他。
语气还是平铺直叙的:“我还有直接把别的小朋友抢过来的坏习惯。”
松代一树没忍住给他弄的哭笑不得。
“我当时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坏的习惯,”他转过身,下意识的想要像之前一样伸手拍拍他的肩,但五条悟把他抱的很紧,他一时间抽不出手来,只好用肩膀顶他的锁骨,“松手,我垫着脚很累。”
五条悟把他整个人禁锢在柜子前,要是松代一树这时候放下脚跟,无异于主动朝着五条悟的胸口投怀送抱。
显然,五条悟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的把之前还揽在松代一树腰上的手放到他心口。
属于正常人的心脏在皮肉下方蓬勃的跳动,六眼如同激光眼一样作弊般的扫过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和血管,看着血液从心脏处迸发至肢体末端的每一寸角落。
他总是这么容易被这点东西所安抚。
“不放。”他垂着头,把整个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松代一树的皮肤太白,总让他有种皮肉下方的血液已经流干,行走在他面前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将就木的躯壳的错觉。
要是他时时刻刻都像现在一样乖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把这个人从上至下的留在自己身边。
咒术师的人生中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死亡的。
他把六眼沉进那点鲜红的心脏中,直到他的心脏也随着松代一树心脏搏动而搏动,完完全全契合上了那点频率,才缓慢而悠长的出了一口气。
但没有人一开始就会习惯死亡。
……
松代一树报销的第一张身份信息死亡原因是世界外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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