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雅点了点头,语气里全是沮丧。他这几天明显没睡好觉,眼睛下面一片青黑,皱着眉头不散,看起来阴沉又颓废。
“有没有想过准备对方会喜欢的东西送给他?”毛利兰托着下巴想了想,帮可雅出主意,“我记得诸伏先生喜欢音乐吧,他之前还给我和园子弹过吉他。”
毛利兰毕竟是个女孩子,心思细腻又柔软,给出了一个可雅完全没想过的建议:“舒朗先生要不要试着给诸伏先生唱一首情歌?”
唱歌?这能算一份有价值有心意的礼物吗?
可雅想了想,犹豫着问道:“我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你愿意帮我吗?”
“当然没问题!”
毛利兰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凑到可雅面前,竖起手掌挡住半张脸,小声跟可雅说了什么。
“你说他这次又打算干什么?”
送餐回来的安室透瞥了一眼正专心致志听着毛利兰说话的可雅,也小声地冲着诸伏景光抱怨。
“给你添麻烦啦。”
诸伏景光笑着摇头,虽然没顺着安室透的话去猜,但也挺好奇。
他其实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可雅这几天生涩又笨拙的道歉确实有讨好到他。毕竟无论做法是否合适,其中一片热忱的爱意是有目共睹的。
尽管不熟练,但舒朗确实在努力地学习如何用更恰当的方式表达爱意。
这让诸伏景光忍不住期待着,想要看看他自己到底能学到哪一步。
不知道毛利兰给可雅说了什么计策,在边上旁听的小侦探露出个槽多无口的表情,而可雅也是皱着眉,十分为难的样子。
毛利兰元气十足地冲可雅握拳打气,拉着江户川柯南一起向可雅挥挥手,又隔着吧台跟还在工作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说再见。
可雅坐在座位上拿出手机专注地查着什么东西,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有点想笑,但还是假装没感觉到可雅的视线,认认真真做着手里的工作。
托可雅的福,波洛这几天的营业额就已经走出了往日半个月的流水。
收工闭店以后,可雅像往常一样目送诸伏景光离开,没想到走了两步出去,诸伏景光突然回头。
“好好休息,失眠的话记得自己热牛奶。”
可雅有一点轻微的惯性失眠,不太严重,只是不容易进入睡眠状态。
听见诸伏景光的话他愣了一下,继而点头,然后又试探着开口:“我明天会晚一点过来。”
“好……”
诸伏景光笑了笑,没说别的,也没问为什么,只是看了可雅一眼,转头离开了。
第二天可雅果然如他所说,来得「有点」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就连闭店的打扫工作都已经进行了一半,可雅才把车停到波洛咖啡厅的门口,推开门,却没有进来。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我们已经打烊了。”诸伏景光故意说道。
“我只耽误你一点时间,可以吗?”可雅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灰眼睛抬起来注视着诸伏景光,带着点祈求,“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那好吧……”
诸伏景光笑着答应下来,今天当值的不是安室透,而是波洛的另一个服务生榎本梓,好在可雅这些天里已经变成了波洛咖啡厅的常客,不用诸伏景光多解释,榎本梓就答应了放诸伏景光早下班几分钟的请求。
诸伏景光跟着可雅走到车后,可雅看上去有点紧张,深呼吸以后才打开了后备箱。
一瞬间闪烁的灯光照进诸伏景光眼里,后备箱里挂了一大串星星月亮的小灯,按着某种频率明灭呼吸,可雅抱着准备好的吉他坐在灯光里,低着头垂着眼睛弹唱了一支有点耳熟的曲子。
可雅用的是俄语,合着他低沉微哑的嗓音,专注地哼唱着悠扬的调子。
诸伏景光跟可雅学过一点俄语,勉强能听出来这大概不是一首情歌,而是一首送别曲。
月光为你照亮,星星为你引路,不必徘徊不定,你的前路是一片坦途……
“抱歉,肯定没有你弹得好。”一曲终了的可雅见诸伏景光没什么反应,垂着眼睛有点失落,“毛利兰本来让我对你唱情歌的,但是我……”
“手伸出来。”
诸伏景光突然开口打断了可雅的话。可雅有些不解,但是诸伏景光愿意理他就是好事。于是他顺从地把手伸出来给诸伏景光。
“左手……”
可雅知道了诸伏景光是想看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出来交给他。
可雅的手指全是压弦磨出来的水泡和伤口,也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忍着疼弹完的这首曲子。
“疼吗?”
诸伏景光握着可雅的手低声问他。
“还好……”
可雅摇摇头,只是指尖起水泡而已。虽然有些麻烦,但确实算不上多大的痛苦。
“嗯,回去我给你处理一下。”
诸伏景光把可雅的手指握住,低头吹了一下,轻轻用嘴唇碰了碰。
“回哪?”
可雅呆愣着问他。
“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晚上办公室聚餐所以午休速速摸出来了。
可恶,再也不想写恋爱剧情了!我好酸!酸死我了!
因为我本人没什么恋爱经验,要是大家看着这些桥段老套又好笑,那也没什么办法……望天,可雅的搜索记录可以约等于我的搜索记录。
第59章 表达爱意吧
没用可雅制定自己的第三四五轮计划,诸伏景光就因为一首歌轻易地原谅了他。
“你不生气了吗?”
可雅有点茫然,他以为自己还要努力很久才能哄着诸伏景光愿意理他。
而现在他的恋人不仅正对他给出关怀,还笑着给出了一起回家的答案。
我其实早就不生气了,只是想看你为我做更多努力。
诸伏景光笑了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拉着可雅回到车上,把人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开着车回到了可雅闭门已久的店铺。
一路上可雅一直在看他。他盯着诸伏景光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很专注。
诸伏景光也没说话,任由他看着,到家了停好车他才转过头去跟可雅对视,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可雅一把拽过去急切地索吻。
“景光……我好想你。”可雅把嘴唇贴在诸伏景光被他咬肿的嘴唇上磨蹭,低声说着,“我明明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十多年,从来没对任何人产生过想念这种情绪。可是这些天,虽然每天都能看到你,但我还是很想你。”
可雅盯着诸伏景光,灰眼睛眨也不眨,问出真情实感的疑惑:“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太犯规了吧。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连呼吸停滞了一瞬,才从可雅直白真诚却不自知的告白里找回理智,展开柔软又无奈的笑容:“拿这种问题来问我,你真的是想从我这得到答案吗?”
“我不该问你吗?”
可雅不知道除了诸伏景光自己还能问谁,或许毛利兰可以。
但是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他不太想跟除了诸伏景光之外的人分享。
“不……我很高兴能听见你问我这个问题。”诸伏景光把可雅拽进怀里搂住,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声音放得很轻,“这是因为你爱我。”
爱?
自己……也会有爱这种东西吗?
他以为他对诸伏景光是占有欲,是索求,是肉体和心理的双重依赖,是尖锐又充满破坏欲的觊觎。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株攀爬在诸伏景光身上的寄生藤蔓,展开从尘土里生长出的身躯,遮蔽阳光送给诸伏景光的光照,贪婪地吸取诸伏景光的养分,总有一天……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害死这个人。
可现在诸伏景光竟然告诉他这是爱。
爱也有这样糟糕不堪的表现吗?
文学作品里说爱,说它像金子一样珍贵,美玉一样无瑕,钻石一样璀璨。
凭借可雅的经济能力,他可以买一兜子金玉宝石回来打弹珠玩。但是他从没在自己身上看见过任何类似爱的东西。
人们说爱是付出,爱是包容,爱是恒久忍耐。可雅没觉得自己对诸伏景光的行为有跟这些描述沾过一星半点的关系。
他带给诸伏景光的都是些烂透了的东西。他无视诸伏景光的意愿把人要走,带他去了陌生又遥远的土地,给他拴上链子,把人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他用肮脏的肉欲拉着人沉进深渊,还呲着牙威吓所有本该环绕在诸伏景光身边陪伴他的人,让他只能跟自己做伴……
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可是诸伏景光仅仅因为他唱了一首练习不到一天的歌就原谅了他。
只是一首歌,在广场上卖艺估计连一万日元都换不到。无论怎么想可雅也找不到其中包含的价值,可诸伏景光偏偏就这样原谅了他。
到底是为什么?这就是爱吗?爱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不明白……”可雅犹豫着说道,他并非不相信或者质疑诸伏景光的解答,而是真的无法理解,“爱……这种东西,不应该是更无私,更温柔,更美好……像你一样的东西吗?”
可雅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干脆就把自己印象中跟爱等同价值甚至更为珍贵的诸伏景光拉出来举例。
诸伏景光被他的说法逗笑了,干脆换了个姿势靠在座椅里,跟抱着他不撒手的可雅对视,轻声问他:“你还记得我之前问你,如果我要去找别的恋人……”
被诸伏景光提起完全不想回忆的东西,可雅瞬间僵硬了身体,抱着诸伏景光的手臂更加用力,把头埋在他胸前,一副生怕人又跑掉的模样。
“别怕,我只是拿那件事举个例子,我不去找别人。”诸伏景光低头给可雅温柔的亲吻,像是哄孩子一样柔软着声音安抚他。可雅这才在他怀里点点头,闷声应到,却还是不肯抬头。
“我只是想说你最开始的回答。”诸伏景光干脆把下巴搭在可雅的头顶上,声音里带着笑,“你说如果我需要,而且这个人比你做得更好。虽然你当时没有说完,但是舒朗,你难道没发现吗,当时你只考虑了我。”
“可是我做不到……”
可雅的声音透过诸伏景光的衣服沉闷地传出来。他确实试图完全站在诸伏景光的角度去为他考虑。但是他根本就做不到那样无私,只盼望着诸伏景光能幸福。
他是坏人,他想着的是怎么把人攥在手里,让他谁也不能看,哪也不能去,只能接受自己带给他的东西。
“做不到才是正常的吧。”诸伏景光笑道,谁能真的像个圣人一样看着自己的爱人跟另一个人携手,自己还完全不觉嫉妒,只是满心祝福。
“我也不想看到你和其他人太亲密啊,在俄罗斯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
想起来一个难缠的女人,诸伏景光撇了撇嘴,迁怒地在可雅后脑敲了一个响。
“那不一样,你跟我不一样。”可雅试图表达自己的想法,“你是最好的,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但是我……”
“没有但是。”
诸伏景光把人拎起来和他对视,语气不容置疑:“既然你说我是最好的,那么我的眼光也该是最好的吧。”
听起来逻辑没什么问题。可雅迟疑地点了点头,看见诸伏景光笑了,笑得爽朗又温柔:“你可以不相信你自己,但是你不能不相信我的眼光。你是我选的恋人,自然也该是最好的。”
最好的?
看出可雅的疑虑,诸伏景光用手指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才故意摆出严肃的脸色,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无论谁也不能质疑你,你自己更不可以。你是我的恋人,舒朗,你要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那么就打起精神来去学习。就像这几天你做得那样,很难吗?”
“不太难……”
可雅实话实说,虽然猜测诸伏景光会不会喜欢废了很大的心思。但是真的去做那些事情,对可雅来说完全不算困难。
“嗯,那不就没有问题了。”
诸伏景光轻巧地通过偷换概念和责任转移把这件事盖棺定论。
可雅直觉哪里不太对,但他不可能去反驳诸伏景光。于是老老实实地点头,认真地答应了下来。
诸伏景光有点想笑,但还是憋了回去,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拉着人回了离开没几天,但确实有些想念的家。
不止是可雅在想他,诸伏景光也在想念可雅。
第二天一早来拍门的降谷零见到了一个裸着上半身,浑身抓痕和牙印的可雅。
他涨红了脸,反应过来之后又气得发抖,指着可雅想要骂他,却被可雅先一步截住了话头:“小点声,景光还在睡。”
不要脸!真是太不要脸了!
降谷零沉着脸把自己的怒火憋回去,从车上搬下来两个有点沉的箱子。
想要直接砸到可雅身上,又碍于这是诸伏景光的东西,无奈把它们平稳地放到地上。
“Hiro昨天晚上没回来,我就想你们两个应该是和好了。”降谷零把和好说得像是要仇杀,咬牙切齿的怨念溢于言表,“所以我就把东西给他送回来了。”
只是因为不欢迎可雅到他公寓里去而已!
“这些都是?”
可雅才不管降谷零在想些什么,只是弯腰抬起两个箱子搬进屋里,对入手的重量感到有点惊讶。
这么沉,景光这是买了两箱书放在降谷零那里吗?
“对,都是。”降谷零没好气地说道,瞪了可雅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解释道,“Hiro买了两箱书,把你之前送他的那些花捡了一些回去夹在书里,准备做成干花标本收起来。”
46/77 首页 上一页 44 45 46 47 48 4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