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大家也都不是什么好人,被他拿来用一下也算是物有所值。
当然,为了避免真的误伤到「友军」,他会提前通过其他渠道给那几个人透个信。至于对方相不相信,什么反应,就与他无关了。
“你和基尔?”
诸伏景光皱眉。跟他和赤井秀一这样已经暴露身份的卧底不同,基尔因为亲手处决卧底的行为得到了信任,波本因为与可雅针锋相对,一直受到朗姆重用。
这次如果不能成功按计划达成,那么他们两个身份暴露就会变成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滑稽把戏。
丢不丢人都是次要的,到时候要考虑的就是丢不丢命的问题了。
“只是弄个尽量真实的陷阱而已,不会真的让库拉索把名单传出去的,我会让风见带人围堵,自己也会去盯着。”
降谷零笑了笑,向诸伏景光表明没有以身犯险的打算。但是事无绝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就算名单真的被库拉索带走,我也有其他手段可以解释。赤井也会一直跟着我……啧,总之就是不会有事的。”
“还没问过……”诸伏景光也笑了,这样别扭又坦诚地交出信任的幼驯染可不常见:“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达成的合作?”
“啊……就是之前谈了一下。”
降谷零尴尬地眨眼,试图蒙混过去。毕竟大半夜摸进别人家还被房主人抓了个正着,不得不和那个讨厌的FBI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红茶什么的,这种事想起来就觉得羞恼,更别提跟其他人说了。
诸伏景光本来没打算追问,结果一边的可雅还记着降谷零半夜翻窗户来打扰的事,嗤笑一声,掀了他的底:“他假扮快递员去赤井秀一借住的工藤宅,本来是想当个侦探,揭穿别人的真相,结果反过来被人家合起伙来耍了一圈。”
“你说什么呢!”
降谷零被可雅当着诸伏景光的面说出了不堪回首的蠢事,瞬间炸了毛,从沙发上蹦起来就想撸袖子。
可雅俨然不动,甚至挑衅一般往诸伏景光身边坐得更近了一点,露出冷淡的笑容:“我说错了吗?这可是当事人告诉我的,有哪里不对你去找赤井秀一对口供好了,冲我发什么火。”
赤井秀一自觉他的假身份瞒不过降谷零,只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却还是在把人骗过去以后极有先见之明的联系了可雅,并不是找他,而是希望通过他转达诸伏景光,让诸伏景光帮忙劝劝人。
可雅看完了事件经过,随手删了邮件,一个标点符号都没跟诸伏景光提。
那两个人搞出来的事情凭什么要诸伏景光去给他们当调解员,就算是打起来也无所谓,只要没有谁被打死了,这件事就赖不到他头上。
“舒朗,Zero。”
赤井秀一和降谷零之间的调解员没当上。但是可雅和降谷零之间的调解员诸伏景光已经是熟练工了。
他心平气和地叫住了两个人,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得好好成为朋友才行吧?”
“谁要和那家伙当朋友!”降谷零指着可雅不可置信地说道。
“哦……”
可雅倒是很平静,十分无所谓地点头。这一局明显是他赢了,降谷零不听话,自己却是老老实实地听诸伏景光的话。为了诸伏景光,他也不是不能勉强和降谷零达成「朋友」关系。
而且他相信,自己恶心,对面那家伙只会比他更恶心。于是可雅面无表情地对降谷零说道:“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我能理解。”
可雅的语调平淡,话里也没有任何情绪,听起来就是标准的捧读:“希望你不要在意我刚才的话,请和我做朋友吧。”
才怪,谁要和你做朋友。
“才怪!谁要和你做朋友啊!”
降谷零的反应完全被可雅猜中,涨红了脸,看样子被可雅虚情假意的道歉恶心得够呛。
“哦……”
被拒绝了可雅反而露出轻松的笑容,转头看向诸伏景光,说出颇有些意有所指的话:“我照你说的做了,景光。但是你也看到了,是他不愿意和我做朋友,跟我可没关系。”
“舒朗……”诸伏景光一时语塞,没想到可雅直接就当着他的面倒打一耙顺便恶人先告状,表情有些无奈,“你今年三十三岁了,不是三岁,别做这么幼稚的事。”
可雅撇了一眼余怒未消的降谷零,又看了一眼诸伏景光,选择直接耍赖,干脆把幼稚两个字写在了脸上:“总之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和他做朋友。”
“好吧好吧,跳过这个话题,好吗?”诸伏景光毕竟不是真的幼稚园教师,他清了清嗓子,把两个讨论到一半就闹到差点打起来的人按下去,“Zero,你的计划你自己把握,有需要配合的地方直接跟我说。但如果一切按照你的安排进行,舒朗肯定也会被叫去参与叛徒的追杀任务。”
他又回头看向可雅,可雅低声笑道:“我会好好打起精神追杀波本的。”
“别这么……算了……”
诸伏景光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开了个头又放弃了,觉得他俩保持这种水火不容的状态也不全是坏事。
起码贝尔摩德就一直没看出来波本的真实身份,还不时暗搓搓地撺掇波本给可雅找点麻烦。
“不影响正事是我对你们两个唯一的要求了,这总可以吧?”
“当然不会。”
降谷零硬邦邦地保证,抱胸侧头,自主让可雅不在他的视线里出现。
“嗯……”
可雅见好就收,老老实实点头。
“等赤井那边准备好了,我就跟朗姆上报他还活着。至于卧底名单的事,让贝尔摩德透出去吧。”
降谷零飞快交代了自己的打算,狠狠瞪了可雅一眼,又对诸伏景光露出有点赌气的笑容,才低声说道:“我先走了,之后一段时间就不过来了,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朗姆那家伙是个急性子,既然人已经到了米花町,说不定现在就正在哪个角落里盯着这边,不独诸伏景光,可雅和他也是一样,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得提高警惕。
诸伏景光点头应下,也对自家幼驯染展开温柔有力的笑容:“你也是,自己多加小心。”
目送降谷零离开,诸伏景光叹了口气,觉得实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拿过来放在茶几上的餐盘,打算先把早饭吃了,却被可雅拦了下来。
“凉了,我给你重新做一份。”
可雅把盘子接过去,又把水杯塞进他手里,看着明显情绪不佳的诸伏景光,想了想靠过去在他额头轻轻亲吻:“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说完他想起自己上一次做出这个保证之后的情况,抿了下嘴角,又补充道:“这次我一定会做到的,你放心,我不会让降谷零出事。”
“这话你可别当着Zero的面说。”
诸伏景光被可雅逗笑了,自己幼驯染是个有着过强自尊心的人,要是被他听见可雅说出这种保护一般的话。不仅不会领情,反而一定会恼羞成怒。
“就说……”可雅幼稚极了,看着诸伏景光恢复了笑脸,他也笑了起来,“我承认我就是想看他生气,你要惩罚我吗?”
“惩罚你……”诸伏景光一本正经,“这周的碗都归你刷了。”
“一周而已,你可以惩罚的更重一些。”诸伏景光还没吃早饭,可雅虽然想再说点什么,但还是笑了笑,没有继续打情骂俏,“煮面可以吗?”
“嗯,要吃加流心蛋的。”
诸伏景光提出要求,握着水杯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的水顺着食管流进胃里,泛上来一阵熨帖的热度。
虽然可雅没说出来,但诸伏景光知道他想要什么更重的「惩罚」。一个月、一年、十年……甚至一辈子。
但这话说出来太让人难为情,诸伏景光和可雅谁都没有开口。
“一直到抓住朗姆之前,你都只能在店里待着了。”可雅看着锅里缓缓鼓出气泡的水,没有回头直视诸伏景光,只是突然说道:“对不起。”
如果他当时没有把人带走,而是还给日本公安,诸伏景光就不用这样躲躲藏藏地活着。
他本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阳光下,穿着警服,胸前佩带着他引以为傲的樱花徽章,笑着接受其他人对他叫出「诸伏警官」的称呼,就跟他哥哥一样。
可现在他却因为一个黑暗里窥伺的鼠辈,不得不困在可雅这间窄小的店铺里,一身技艺都没了用武之地,还要在其他人面前伪装出家养的怯弱笑容。
这根本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敷衍了事的问题。但可雅不知道还能给出什么表达自己的愧责。
“不是说好你养我吗,在店里住几天你就不愿意啦?”
诸伏景光没接他的道歉,只是轻笑着给出毫无力度的指责。
“不,我很愿意。”
可雅侧身回头,盯着诸伏景光看了一会,说出了刚才难以开口的话:“我很愿意,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一辈子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更新!我晚上写着写着睡着了,捂脸。
我怕是得了一走剧情就卡文的病,太痛苦了。
昨天有饭,是苏格兰if后续,记得吃嗷。
第62章 阐述关系吧
朗姆的动作来的比他们想的还要快。而且刺探对象并非是已经暴露身份的诸伏景光或者正在他手下听令的波本,而是可雅。
去店门口的邮箱处查看信件的可雅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信封上有着钢笔手写的「Rum」字样。
可雅迅速看了一眼屋里。诸伏景光在楼上健身房,大战在即的紧张感让他没办法像之前一样心安理得地赖在沙发上打游戏,最近他一直在做力量训练,不时去打打沙袋,或者拉着可雅进行实际上是单方面殴打的搏击教导。
可雅把信封拆了,外皮扔进街对面的垃圾桶里。信封里的东西看也没看,只是随手拿着回了店里,把它扔在了柜台上。
隔着信封他就摸出来里面是什么了,朗姆那家伙每隔几年就会给他发一次,因此也没有看的必要。
说是这么说,但可雅的心情还是难免受到了影响。他坐在工作台上,视线几次不自觉从手里的零件飘到柜台上,最后还是皱着眉,走过去把那东西拿在手里。
是一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子大概二十岁出头,有一头薄纱一般透着光的白金色长发。
“在看什么?”
诸伏景光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楼上走下来,看见可雅正皱着眉看手里的东西,随口问道。
【乌:尔塔娜的照片。】
见他下来,可雅放下手里的照片迎过去,把人拉到柜台前的转椅上坐下,拽过了诸伏景光手里的毛巾,替他擦拭还在往下滴着水的头发。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刚运动完,又冲了热水澡,不太想吹热风。”
诸伏景光好奇地瞥了一眼柜台上散落的照片,拿了一张在手里,问道:“你妹妹?”
“嗯……”
可雅虽然跟诸伏景光说过自己有一个妹妹,但却从来没有介绍他们两个认识的意思。
不仅如此,除了可雅每年给乌:尔塔娜送礼物的时候,诸伏景光能够听到他说到自己的妹妹,其他时候可雅甚至根本不会提起。
就好像那不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而是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诸伏景光仔细观察了一下乌:尔塔娜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子有一头彰显斯拉夫人血统的白金色长发,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子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专注地看着镜头,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显露情绪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诸伏景光总觉得乌:尔塔娜面无表情的样子跟可雅挺像。
“她最近怎么样?”
并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朗姆送来的,诸伏景光还以为是乌:尔塔娜自己给可雅邮了一些能够展示近况的照片。
“看上去还是那个样子。”
可雅把诸伏景光的头发擦到仍有些潮湿,用手指梳开打结的地方,给他把刘海都拢向后面,不至于遮挡视线。
“你们关系也不是不好吧?”无论听见多少次,诸伏景光还是不太能理解可雅为什么对自己的妹妹这么冷淡,“怎么也不关心一下她。”
“她不需要我,我凑过去也不过是惹人烦罢了。”
可雅低着头专注地用手指梳理诸伏景光的头发,回答得很随意,就好像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诸伏景光有点生气,他抓住可雅的手,把人拽过来盯着问道:“我是问你们两个关系怎么样,不是问她需不需要你。”
可雅愣了一下,继而轻笑,搂住诸伏景光,在他额头上给出亲吻:“关系应该还不错?毕竟当初福利院的孩子只剩下我们两个,我跟米哈伊尔走之前问她,是想从此远离我去过正常的生活,还是跟我一块儿离开,给我当一个见证。”
“她说不想和我分开。”
可雅想起乌:尔塔娜满脸血污的流着泪,明明害怕的不行,却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撒手的样子,有些出神。
转眼间就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自己杀了米哈伊尔,加入了组织,又不顾乌:尔塔娜的反对把她送去组织名下的疗养机构。那之后,乌:尔塔娜就不太愿意理他了。
其实该说他们不愧是兄妹,被他送走的时候乌:尔塔娜才不过十二三岁,就已经学会了威胁人和放狠话。
“如果我死得比她还早,她就去跳塞纳河,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得曾经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可雅笑着向诸伏景光复述乌:尔塔娜临走前的话,语气轻松地说出自己曾经的打算,“我原本的人生目标就是活的比她更长,保证她活着的时候能给她一切她想要的。等乌:尔塔娜死了,就像她说的那样,再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了,我也就不需要漫无目的地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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