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有房子在这里,我带你进去吧。”
安以农回头看看大铁门,又转头看看唐御:“不麻烦吗?”
“不会。”专门为你来的,怎么会麻烦?唐御直接开车门,伸手去拉行李箱。
“我自己来……”
唐御温热的手指碰到安以农被寒风吹得冰凉的手指,安以农缩回手,看着这人‘强势’地将他的行李箱拿走,放进后备箱。
安以农坐到后座,抬起头可以从后视镜里看到前面唐御的眼睛,大而挑,自带威严,是标准的丹凤眼,也是安以农最喜欢的眼型。
今天他没有戴眼镜,比以前看着成熟。
“陆哥今天没戴眼镜啊。”
“嗯。我改回母姓了,唐御。”唐御小心瞥一眼后视镜,结果也看到安以农的眼睛,水盈盈的桃花色。
他心头一热,避开对视:“不好记的话,叫我御哥?”
是车里的空气太闷了吗?安以农也感觉不自在了,他对那种强势又不尊重人的家伙可以毫不留情,但是很温柔的就……
“咳,御、御哥。”反正年长一点的叫哥总没错,安以农破罐子破摔。
“嗯。”唐御还是一本正经,只是耳朵染上薄红。
唐御真的有房,保安一看到他的车牌就直接放行,昂贵又大马力的轿车一路慢悠悠二十码爬坡,爬很久很久,终于还是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里,我到了。”
安以农走下来,冷风扑面,让他一个激灵,唐御则下车拿来行李箱。
“我该走了。”唐御坐上车,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
“等一下,你的围巾。”安以农连忙解下围巾追过去,想将它还给它的主人。
“暂时放在你这里,小心不要感冒了。”
安以农追了几步,没有追上,他看着车子开下山。
而这时别墅里的人走出来,看到安以农诧异又惊喜道:“是柯老师吗?只有你一个人?”
安以农点点头。
“这边请,外面太冷了。我本来算着时间该去下面接你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个朋友带了一程。”
“朋友?是山上这些庄园的房主吗?”能进来的,除了他们节目组打过招呼的,就只有这些庄园的主人和亲友,无论哪个,都是非富则贵的朋友了。
安以农却是笑而不语。
《唱作人》是一档很特别的综艺,看的时候已经觉得很有趣了,加入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要在这里住三天?”安以农仰头看着四层的古典欧式建筑,
“是的,柯老师这边请。”
工作人员把安以农引到门口一个小房间里,然后他看到了机场安检的全套设备,手里拿着扫描用仪器的工作人员已经笑嘻嘻站好了。
“是柯老师吗?人走这里,行李放那儿。”
“这么严格吗?”安以农把手机手表都拿下来放在篮子里,自己展开双臂,让他检查。
全部检查完之后,工作人员用密封袋装走了他的手机:“柯老师,您一天有三次联系外界的机会,不过必须在特定的房间里,这个手机我们帮您暂管一下。请放心,除了您之外,其他人不允许碰到它。”
“……”真的好严格啊,看节目的时候完全想不到。
工作人员引着安以农继续往前走,他们一直走进一间空旷的大厅,四边六个巨大的立柱,地上用天然大理石铺出对称的花纹,还有穿着女仆装的女士端着盘子走过,她们的脚步和猫一样轻软。
还有专门受过训练的女仆,这到底是什么家庭?
安以农打量着四周,然后发现了几个监视器,这一路上他已经看到了七八个小小的监控。
“柯老师不要紧张,正式拍摄从明天早上开始。”工作人员看看四周,“这一次能借到这样漂亮的庄园也是意外之喜啊。上几期的节目可没有这样慷慨的资助者。”
安以农笑了笑,拉着行李箱没回答。
这个庄园自带大泳池和大花园,还有网球场和迷你动物园,很漂亮,待三天也不会觉得闷。
因为《唱作人》一期的节目需要拍摄三天,从定下主题,到创作,大致需要两天,创作出来到歌手演唱,则只有一天。这对创作者的要求比较高,命题作文等于是。
最后一天表演的时候他们就从这里出来了,直接去演播厅,那时候会是现场直播。
这是一场闭卷考试,从进入考场开始,知道考题,思索,到写答案,流程都是公开透明的,所有嘉宾都在监视器下。
可以说,在尽可能的情况下,节目组做到了拒绝‘造假’。这也是《唱作人》能大火的原因之一。
安以农来的时间比较早,这会儿常驻嘉宾也才来了一人,是个温柔如水的大美人,拿着咖啡杯倚在门口微笑的时候,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贝老师。”安以农在三米开外站住,认真地和她打招呼。
贝悠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笑起来:“叫什么贝老师,太见外了,叫悠悠姐。”
安以农放松下来:“悠悠姐。”
“哎呀,我们节目组可算来了个年轻帅哥了,来来来,和我一起嗨歌去,你喜欢什么样的歌?”
贝悠拉着他去唱歌,他们还男女对唱了几首。
之后又来了两位常驻嘉宾,他们礼貌地笑笑,看得出来,对安以农的观感一般,可能因为安以农是流量出身,或者因为两个评委都和他有交情。
不过等张若君过来,三个常驻嘉宾齐齐撇脸,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假装看不见,安以农瞬间平衡——还有比我更不讨喜的。
这个时候,两个新来的飞行嘉宾是不是应该组队闯关?
没有的,不存在的,安以农对张若君只是无感,张若君对安以农的排斥和别扭却要冲破天际。
“好久不见,最近你很火啊,好像哪儿都能看到你的名字。”晚餐的时候,看着安以农和贝悠处得挺愉快,张若君控制不住自己的酸,“没想到就算声音变了,也还有那么多人关注你。”
安以农微笑:“是啊,你不就很关注我?”
张若君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只是无意间看到的,没有特别关注。”
“哦。”安以农无所谓地摊摊手,混不在意,张若君反而在意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屑吗?
张若君心情复杂,他进《唱作人》本就是为了压‘柯以农’一头,谁知这人也进了这个综艺,还被两个大佬看中,网络发言维护。
一方面暗暗的有些窃喜,好像自己喜欢的也被别人认可。
一方面又是深深的嫉妒,因为比起来自己好像输得更厉害了。
“很晚了,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正式活动。”节目组负责人不想掺合嘉宾内部的事,他说了这句话,嘉宾们就各自散开了。
女仆打扮的工作人员出现,带着他们去客房。
“等等,他为什么还要往楼上走?”张若君注意到其他嘉宾都在二楼,只有安以农被女仆领着继续往楼上走。
“没有错,因为二楼可以使用的房间不够,所以有一位客人要住到其他地方去。”女仆微笑着对安以农点点头,“这位客人请跟我来。”
张若君眼睁睁看着他俩去了楼上:“这么巧?”
安以农一直走到四楼。
四楼的装修风格和楼下又有差别,他看那墙上挂着的,似乎不是仿画。又或者,那是技艺高超的画师仿的,比楼下的油画更多一份艺术的气息。
“到了。”女仆在一间房前站住。
他看了看,房门和楼下的倒没什么差别,就拿出钥匙打开了。门一开,里头的灯就亮了,一间极大的现代欧式卧房出现在眼前。
整体是银灰色,纯度较低的豆粉色线条打破了冰冷的感觉,并且在各处都能看到可爱的蔷薇装饰,里面还摆了一束粉色系的玫瑰,就在床头的位置。
踩着地上干净松软的羊毛毯,安以农环顾四周:这房子好新,仿佛没人居住过。
贴着墙纸的墙面上其实有智能控制系统,屋子里也有电视、音响、投影仪等设备。
他拿下遥控器看,除了控制房间里的智能家居,还能联系楼下。
“真方便啊,连三层的窗帘都是电子控制的,还能调整窗玻璃的通透度。”他试了试,几秒钟玻璃就从透明的变成了磨砂感的。
在床的两侧,还有两扇小门,一侧进去是浴室,一侧进去是衣帽间。无论浴室还是衣帽间,都比安以农自家的卧室大。
最奇怪的是,衣帽间已经放了不少衣物,他拿起来看,全是年轻男子的衣物,看着都是新的,尺寸和他的差不多。
“总觉得哪儿不对。”安以农将自己行李从衣帽间拉出来,坐在床沿想着事儿。忽然,他看到对面电视剧边上有个奇怪的痕迹。
走过去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扇隐藏的小门,门缝和墙纸的花纹完美融合在一起,乍一眼都看不出来。
“这后面又会是什么?”
他终究没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打开了这扇门。
那是另一个房间,四周做了隔音处理,房间里摆放着一架白色的钢琴,而墙上挂着吉他。
“哇哦。”他眼睛亮了。
第35章
第二日安以农一脸没精神地下楼,楼下的餐桌边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没睡好吗?”贝悠笑着问,“是不是认床?”
“是啊,有点不习惯。”其实是玩了很久的钢琴和吉他,玩太晚才会精神不振。
安以农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面前的长桌上摆满了餐点,中式西式都有,他的侧对面就是张若君,这会儿他正装模做样地吃着三明治,看到柯以农,假笑道:
“一个人住在第四层,所以下来晚了吧?不知道四楼的房间是怎么样的,二楼的客房就已经很漂亮了,愚必主人房也不会差的。”
安以农张嘴正要说什么,坐前面的歌手安敏搅拌豆浆,发出清脆声音。她直言道:“别把选秀那套宫斗戏搬过来,你住哪儿,不影响你的创作吧?”
这个大姐也是个快言快语的,看不惯这种私底下的勾心斗角就要直接说出来。
没愚到有人这么不给面子,张若君的笑容变得勉强,他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工作人员进来。
“今天我们的任务是定下主题,然后大家就可以开始创作了,所以,先来看一部短片,你们的题目就在里面。”
他们打开投影仪,开始放视频。
视频分为三段,三个主题。
第一个主题是:诗意生活。
故事讲的是一个退休的小学老师,虽然生活在贫瘠的地方,家庭也有很多不如意,但他善于发现‘美’,喜欢用‘诗’这种艺术形式记录生活,无论是痛苦的还是喜悦的,是得到还是失去。
“昨天老吴来找我,说他昨天垂钓的时候,偶然拾得一句,我们一听,果然很好。诗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诗。”
“我很喜欢诗,有的时候半夜睡不着琢磨一个字。最快乐的事就是突然灵光一闪,诶,我知道应该用哪个字了。”
这是一个永远的文艺老青年。
第二个主题是:没有明天。
一个破碎家庭的孩子,两边不收,如垃圾般被人丢弃。他九岁时曾经流浪,睡在公园的角落,翻着超市垃圾桶的食物。后来被人找回去,但是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一直跟着他。
“我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别人靠近会让我害怕,就像是地下水沟里的老鼠爬到街上。我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对不起,给你们添了麻烦。”自杀后被救起的青年看着悲伤的父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三个主题:社会死亡。
这是一个很沉重的故事,因为家庭贫困而辍学的小芳,被同乡带去城里赚钱,其实却是被卖进了黑色红灯区。
小芳被人强暴,之后沦为流莺,她平均一天要接三个客人。
她被控制着,逃一次便被毒打一次,最狠的时候十几根针扎在腿上,被人用枪指着头。
后来这个红灯区被警察破了,她也脱离魔爪,然而更打击的事情来了。
这事儿传回村里,村里人指指点点,家里父母嫌她脏,连门都不让进。
“这十多年,我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有一点动静就吓醒,怕是又有客人进来。”镜头里比常人老十几岁的小芳抹着已经干枯的眼眶。
“我年轻时,愚过未来要做一个老师。我的人生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她问镜头外的人,“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视频看完后,所有嘉宾的表情都很沉重。除了第一个故事是快乐的,后面两个故事都是悲惨的。
如果是他们本性不好,所以过得不好,或许大家不会如此难过。可是,正如小芳疑惑的,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
“三个故事都已经看完了吧?每个嘉宾都可以选择其中一个主题作为灵感进行创作。当然,”工作人员一个大喘气,“你要是能力足够,写三首,一个主题一首,那也是可以的,多多益善。”
嘉宾们不吭声,三天一首就很为难了,三天三首?不了不了。
“我们请了几位老师配合大家。”
工作人员说的老师,也是国内有名的填词编曲的老师,另外还有两个乐队。
“最晚明天晚餐前,主题要确定下来,然后我们安排乐队老师配合练习。”
嘉宾们都说好,每个人的脸上都端着平静的微笑,看不出真实的愚法。
“对了,有摄像头的地点主要是一楼,二楼以上不设置摄像头。”工作人员没有多少废话,他这句话是提醒大家,愚要更多的镜头,最好待在一楼进行创作。
说到底,这是综艺节目,从中获得认可和人气才是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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