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贺沢诚就感觉脚腕处的束带一松,他一低头,发现自己右脚束着的袴袖散开了,便不由自主地要蹲下来重新系上。
夏油杰却先他一步蹲下了身。
贺沢诚的指尖不自觉捻紧了袖口的布料,看着夏油杰低头,手指灵巧地给他重新束好绳带的样子,他微微垂头,抿了抿唇,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而夏油杰给他束好袴袖后并没有立刻起身,他单膝跪地,就这么抬起头,以仰视的姿态,慢慢撩起眼帘,微笑着看向贺沢诚。
贺沢诚感觉很奇妙。夏油杰素来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总是温和而明亮的。
可不知是因为光线问题还是怎的,夏油杰的一半脸处于阳光下,眼神确是明亮而温柔的,看得贺沢诚心里忍不住甜丝丝的;可他另一半脸却落入了暗影,那狭长的眼眸顿时生出了一种蛰伏着的野性,像一匹潜伏已久的狼,等待着将他狩猎,又像是一只鹰隼,紧紧盯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贺沢诚感觉自己开始血流加速,仿佛因那臆想的恐惧而兴奋起来,他心脏也狂跳起来,却忍不住更加为夏油杰心动。
夏油杰笑眯眯地仰头看着金发少年,他以一种膜拜的姿态看着穿着古板神衣的少年,心绪间涌动的种种想法却全是亵渎。
夏油杰专注而着迷地看着少年逐渐被他污染撕碎的天真气质,直到看得少年眼睛都羞涩地湿润起来,才放过他,和他携手一起往大厅里走去。
八田博文那个客人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又重新出现了,更让夏油杰厌恶的是,他这个差点强迫了诚的家伙,竟然送了诚一朵玫瑰花。
夏油杰冷着脸,突然从一旁的座位上站起身。他表情淡淡地对八田博文道:“八田先生,我们谈谈吧。”
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他跟谁在一起、被谁追求,夏油君好像没有资格管吧?”八田博文冷冷道。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酸楚又嫉妒。借着刚刚看到夏油杰和少年教主坐得不是那么亲密,猜出的他们还没正式定下关系,心里一委屈,嘲讽的话瞬间脱口而出。
夏油杰的脸黑了,他死死盯着八田博文,一言不发,把八田博文看得又惊又惧,冷汗淋淋。
好在夏油杰最终也没做什么,只是黑着脸急匆匆地又返回了大厅。
上午的工作完成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5月份的阳光没有那么灼人刺眼,穿过窗户点亮了室内,是一种刚刚好的明朗光亮。
贺沢诚一进门就看到了红木桌上的黑线笼,便先走了过去,伸出指尖戳着栏栅间的缝隙,表情柔和地逗着小鸟。
而他身后的夏油杰也慢慢走了过来,抱着他的腰,高大的身躯把他整个人不余一丝一毫地整个圈了起来,脸也顺势埋进他颈窝,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贺沢诚感受着颈窝处湿热的呼吸,背部传来的热度,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不禁害羞地挣了挣。
“诚,你还要考验我多久,”夏油杰在他耳边闷闷道,“我有些等不及了。”
这几天夏油杰一直没再提这件事,贺沢诚也羞涩地不肯提,他还以为夏油杰再提此事得还有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
“你、你怎么这么没耐心。”贺沢诚小声嗔怪他,笼子里的金色小鸟好奇地看着他俩,看得贺沢诚脸色微红。
“我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夏油杰抬起头,轻吻了下他的发顶,然后将贺沢诚缓缓压在了红木桌上,“我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贺沢诚感觉自己腰间的束带一松,白奴袴就顺着自己的双腿滑落到了地上,他惊慌地想扶着红木桌面起身,却又被重新压了回去。
夏油杰掐着他的腰将他提起,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诚,感受我的煎熬,和我一起煎熬吧。”
贺沢诚睁大了眼睛,心跳瞬间加速。
贺沢诚金发汗湿地紧紧贴在脸侧,纤长白皙的右腿被柔韧地抬起压在脸侧,随着他的晃动轻轻擦过他的脸庞。他双目失焦地,微张着嘴,看着一旁笼子里的金丝雀。
夏油杰心里有一股沉闷无法诉说,他感觉自己像个患得患失的女人似地着魔地寻求一个名分。这种卑微让他感觉不满,但一想起这种卑微是因诚而起的,他又自虐般地乐在其中。
白奴袴如雪云般堆在贺沢诚脚下,古板的黑袍半挂在他身上,露出肩头大片雪腻的肌肤。贺沢诚扶着右腿脚踝的手,猛地指尖深深陷入了肌肤,按出几个可爱的小窝。
贺沢诚感觉自己全身的感官都被夏油杰牢牢掌控着。明明是那么温润的夏油君,却做出了这种恶劣地折磨他每一丝神经的举动,让贺沢诚既不适应又怦然心动。
但他又有一种恶劣得逞的得意,明知道夏油君对他有好感,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爱,却不给出明确的回应。
他感觉自己变娇纵了。在夏油杰无处不在的温柔纵容下,变成了一只骄傲地仰起脖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等待着他的主人夏油杰以爱为粮投喂他的金丝雀。日日夜夜在他身下婉转鸣唱,却无法逃离他以爱为囚的牢笼。
没办法。贺沢诚勉强脚趾着地的左腿抽搐起来,他秀美的小腿也一阵阵急促的紧绷又放松。
没办法,自己已经不能离开他而活了。
只要离开他,就必然会陷入无爱可食的绝境,只等依偎在主人的怀里,做一只娇纵而漂亮的鸟儿。
对于承认他是自己的男朋友这件事,贺沢诚还是没松口。
与几天前无所谓又势在必得的轻松心情不同,夏油杰咬紧了牙关,垂眸看向怀里昏睡过去的少年。看着他被自己养得娇气了许多的样子,又完全不忍责怪他,也不忍逼迫他。
只能一个人,默默地,生闷气。
这几天夏油杰变得越来越沉默,搞得贺沢诚有点不安,总是频频偷看他。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些了。
夏油杰他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裹上的粉色贴纸还有可爱而圆润的字迹,明显是一个女性寄来的。
贺沢诚努力绷起脸,保持着不在意的神情,身体却“嗖”地一下凑到夏油杰身边。
夏油杰却很专心地在拆包裹,看都没看他,气得贺沢诚在一旁偷偷拿眼睛瞪他,却没注意到夏油杰慢慢勾起的嘴角。
这时包裹被拆开了,露出一件折叠整齐的女仆装还有兔耳、吊带袜之类的东西。
夏油杰开始眼神闪烁,贺沢诚的脸却一下子红了。
“这、这是村濑姐姐寄来的?”贺沢诚颤抖着声音,艰难地问道。
这不是他四年前穿着拍照的那身吗?!
夏油杰眼神闪烁,却答非所问道:
“虽然你长高了,但是身材却没太大区别,我就没让村濑小姐改。”
也就是说,裙子可能会变短。
贺沢诚看着夏油杰充满暗示的眼神,又羞又气地狠狠地捶了他一下:“你休想!”
然后便噔噔噔地跑上楼去了。
夏油杰在他身后挑挑眉,也不着急。
然后第二天,夏油杰照例出任务去以后,直到天黑了也没再回来。
也没有发任何消息,电话也打不通。
就好像厌倦了他的任性娇纵,在某一天,在于之前的日子并无不同的某一天,离开了家,漠然地抛弃了这只有些腻味的鸟儿一样。
贺沢诚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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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是被养肥了咩qwq
第三十二章
夏油杰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叹了口气:
“真是麻烦啊。”
他站在这大楼不知是那一层的边缘处,透过他刚在这咒灵的领域上打出的大洞,看着这深红色的领域渐渐散去,然后他手上出现了一个咒灵凝成的黑色小球。
他刚应付完那群高层,来不及换下西装,接着就接到一个紧急任务来袱除这只咒灵。
本来想着快点回去的,结果意外的是,这只咒灵能展开领域,且它的领域还和时间有关。
夏油杰看着笼罩天空的「帐」被缓缓收起,露出的与漆黑的「帐」别无二致的天色,他赶紧掏出手机查看了下时间。
[10:45 06/11周四]
上面还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有诚别扭地发来的几条消息。
[诚:夏油君,晚点回来也没关系的。]
[诚:夏油君,你在吗?]
[诚:夏油君,美美子菜菜子在等你回家呢。]
[诚:夏油君,你今天,是不是不回来了...]
[诚: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诚:对不起,你回来吧...我给你道歉,回来吧夏油君]
夏油君迅速地浏览了一下消息,看完后有些着急,他匆匆跟辅助监督打了个招呼,就想离开,却被这楼的老板给拦了下来。
这老板和咒术界有些关系,说起话来气势汹汹:
“解决完了吗你就走?”
夏油杰表面上还是温文尔雅,心里却极为不耐烦,他忍着脾气耐着性子,把刚才跟辅助监督解释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一般咒术师无法解决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剩下的都是小问题了,我现在又有急事,请你等待其他咒术师前来处理剩下的事。”
夏油杰说的一般咒术师应付不了的问题指的是那个能开领域的咒灵,其他小问题是指和这个咒灵共生的其他小咒灵。
然而这老板还是不满,一脸“你保护我理所当然,所以我可以为所欲为”的样子,不停地叫嚷,听得夏油杰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心里的杀意越发凛冽。
就在这时,忙于疏散好奇心极强的个别路人,以及和警方对接解释的辅助监督注意到了这里的事,看着这老板一副训斥下人的样子对待他们咒术界唯一的咒灵操使,给吓了一跳,赶忙匆匆过来拦下了老板,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夏油杰温柔地笑着,用隐晦又冰冷的视线淡淡地扫了那老板一眼,便匆匆离去了。
贺沢诚翻出了那个装着女仆装的盒子,有些犹豫,看着那盒子,脸上也一点点红了起来。
但他看了看手机,却还是没有夏油杰的消息,于是他一咬牙,打开了盒子。
更衣室里,他坐在一个老旧的梳妆台前,有些别扭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个梳妆台是他接待的一个客人送给他的报酬。
虽然盘星教的教众希望只接一些有钱人的任务,但贺沢诚还是强令他们接受一些贫苦百姓的求助,这也是为什么贺沢诚一旦工作起来,就要从早忙到晚的原因,因为他额外地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
贺沢诚有些无奈地跪在地板上,查看着这破旧梳妆台上有多少裂纹。他手指戳了戳裂纹,一股松软的感觉,一副马上要朽掉的样子。
“唉,这叫什么报酬啊。”他嘴上这么无奈地叹息,但还是收下了这位自尊心极强的客人的报酬。
希望这种报酬以后还是要少一些吧。贺沢诚头痛地响想着。这种报酬既不实用,也不好随便丢弃,总之就是十分不好处理。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背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贺沢诚下意识一回头,就看到一身西装的夏油杰站在门口,一脸淡漠地看着他。
夏油杰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填充着眼睛不断地接收的画面。
只见跪在地上的兔耳女仆脸色猛地一红,然后看着他的眼神先是惊喜又变得黯淡下来。
夏油杰看着他从地板上羞涩地站起来,杏色吊带袜上的吊带,因为裙子短到几乎是没有而完全露在外面。然后这黑色的吊带衬着雪腻的肌肤,慢慢地朝他走了过来。
贺沢诚慢慢地走到夏油杰身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一脸淡漠的他,那种焦虑不安在催促着他说些什么。
他试探地用手轻轻碰了下夏油杰垂落在身边的手,见他没反对,才小心翼翼地自己的手塞到他手里。
他偷偷观察着夏油杰始终淡漠的神色,一咬牙,小声道:
“对不起。”
把正在震撼中的夏油杰给唤了回来,夏油杰不明所以,接着又听他小声道:
“对不起……男朋友,你、你别生我气了……”
“你叫我什么?”夏油杰一把捧住他的脸,惊喜的光在他眼中慢慢亮起,“再叫一遍。”
贺沢诚红着脸,嘴唇嗫嚅,就是说不出那个称呼来。
然后他就被一把抱起,放在了那个老旧的梳妆台上。
贺沢诚一坐上桌面就紧张地想溜下来,却被夏油杰用手臂挂住了腿弯,强行制止了。
“夏油君!这个桌子很不结实,会坏的!快让我下来!”贺沢诚急切道。
“还叫我夏油君呢,叫错了哦,”夏油杰垂着眼,看着他轻笑,“叫错了就不许下来了。”
话音刚落,他一用力,就听到梳妆台嘎吱一声响,吓得刚软了腰的贺沢诚连忙求饶道:“男、男朋友,我错了,放我下来吧,求你了……”
“我听不见,”夏油杰狡黠地笑了笑,配上他一身整整齐齐的西装,显得他格外斯文败类,“放松一些诚,别紧张。”
“夏油杰!你这个混蛋!”被耍了的贺沢诚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气呼呼地骂他。
“我确实是个混蛋。”夏油杰微微眯眼,歪了歪头,左额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他冲贺沢诚轻笑着,在昏暗的室内却有一种勾人的邪气油然而生,“我这个混蛋,可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穿的时候,就想抱你了。”
贺沢诚张口结舌,吃惊到说不出话来,又有种浓烈的羞耻,弄得他面红耳赤,浑身的皮肤都热了起来。
然后梳妆台扛不住贺沢诚晃动的嘎吱声又让贺沢诚从那羞涩中回过了神,让他对着夏油杰连连哀求:“放我下来吧,求你了,这个桌子要坏了……”
夏油杰非但不放他下来,还往他手里塞了只银色的打火机,贺沢诚白皙的手握着那只打火机一阵阵轻颤着,微粉指尖在金属壳上投下淡而模糊的倒影,像一只衔着橄榄枝的白鸽。
夏油杰从那包蓝白条纹的女士香烟中取出一支长长的细白烟卷叼在嘴里,诱哄他给自己点烟。
“点完就、放我下来!”贺沢诚不情愿地费力将颤巍巍的打火机对准烟卷,看着上面亮起的猩红火星,气呼呼地提醒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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